!”
“是!队长!”几天过去,对七大队的实力最为知晓,本以为李癸会反驳或是为自己辩解两句的护龙卫,讶异的看着二话没有便应了下来的李癸,半晌无语。
“想什么呢?”灸日侧过头看向袁问清身后,惊讶的神色最为明显的少年。
少年的年纪与袁问雲相仿,但修为要比袁问雲差了些,气息也不很稳当。这会见灸日盯着自己看,脸色顿时一红,声音喏喏地说道,“没没想什么”
“没听清!”灸日眉头一皱,也不管少年是脸皮薄还是声音小,直接吼了一嗓子。
少年微红的脸立时吓得煞白,战战兢兢地看着灸日,下意识地往袁问清身后缩了缩身体,声音也大了两调,“没想什么!”
第五百五十章 历家厉川()
这一嗓子不算响亮,却比先前柔柔弱弱的声音顺耳了不少,也让还在埋头于装填兽皮袋忙活的不亦乐乎的轻骑小队愣了一愣,先是齐齐地看了眼只差就这袁问清的衣袖很是委屈的半大少年,又齐齐把视线对准了灸日。
这一瞬间灸日也不自在了,看了一眼耳根通红更是不自在得很的少年护龙卫,灸日也只得摆摆手,示意轻骑小队继续手里的活。“装完了这些,李癸你找人去帕斯城帮我买些特产,回头我去秦王岭看望姑父和表哥们带着。你看着买就行,不用太麻烦。”说完又看着那脸皮薄得现在还通红一片的少年,道,“你和我出去。”
少年倒也不犹豫,也许是看这帐篷里的眼睛太多,想着只灸日一人也许还好过些,便踩着灸日的步子跟了出去。
出了帐篷,四外除了站岗巡逻的卫兵就再没旁人,灸日瞅瞅周围,找了个压帐篷脚的木墩子就坐了下去,又指了旁边一个让少年坐着。
看少年唯唯诺诺的坐姿,灸日突然很想笑,也真的笑了出来,不是爽朗的大笑,只两声没多大声响的闷笑,“不用这么拘束,我没那么严肃。”灸日自己都不记得上次把人吓人这样是什么时候,好像从出了迷雾森林遇到冷沐风和白家兄妹开始,这张脸上的笑就从未收起过。
少年看着灸日嘴角的笑,呆了一呆,竟然真就放松了不少。
灸日看了看少年盔甲下,比之袁家兄弟柔滑许多的布料,想来少年在家时也没吃过多少苦。遂缓和了脸色,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家是哪的?”
少年一愣,连忙坐直了身体道,“回殿下,属下厉川,家住秦王岭。”
“你姓厉?秦王岭厉家家主和你是什么关系?”灸日眉头一挑,仔细扫了少年的容貌,一时间脑子里过了几张脸倒是想不起那日见过一面的厉家家主是何样貌。
“正是家父!殿下可是见过家父?”厉川的神色隐隐有些激动,语气也活跃了不少。
灸日微微含首点点头。“在秦王岭时,我曾见过令尊一面,”虽不记得厉家家主的样貌,但是绝不是厉川这副清弱可欺的模样。他带走这一队护龙卫,除了袁家兄弟和厉川,其他人的身份自己竟然分毫不知。
被灸日一双杏眸打量着,厉川被冷风吹淡了些的脸色顿时又加深了几分,但仍挺直着腰,端正坐姿,稍稍别过灸日的视线,口中说道,“属下在家时,常听父亲和兄长们提起殿下,现在却觉得殿下和父亲兄长们说的有些不同”
“这些年那些和我有关的论调我也听过不少,有些听了我都好奇他们说的是谁。”灸日对厉家家主口中的自己并没有多大兴趣,好话坏话也出不了自己听过的那些。且看厉川面对自己时这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估计说成什么嗜血食肉的恶鬼也相去不远了。
厉川急忙摇摇头,急切地揪着袖口道,“不是!父亲说殿下若是早些出生必然有大作为!”
早些出生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围绕着他的言论,十句确有九句带着生不逢时的叹息。
伸手拨开厉川紧紧攥着袖子的手,灸日才扬起头看着西方边境即便万里无云也依旧带着土色的天。“也许吧。”会有什么大作为,灸日不想,但就算生在了厉川父亲口中对的年代,他也必然会再次选择守住这片泛黄的天。
安静了片刻,灸日阂眼的功夫余光看到厉川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淡笑一声道,“让你陪我偷个懒而已,不用想太多。西虎虽然没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东西,好在人还不错。”
厉川久久没有听到灸日的声音,再抬头望时,只见半年银面遮掩下露出的一双阖起的眼。
浅浅的呼吸几不可闻
第五百五十一章 无由被阻()
随着身前之人夭夭转身的动作,朴素的白袍之下被一袭红裙包裹,玲珑纤细的身躯尽现在灸日眼前。
峨眉轻挑如黛、凤眼浅笑如丝,眉眼间的三分熟悉也并未让灸日想起谁来。胜雪的肌肤泛着微微薄红,除鬓间两枚流苏步摇,长发仅用一根红色丝带束在颈后,任由几缕碎发与轻薄的刘海随风飘然,妩媚中带着娇俏,瑰丽而不显半点轻浮。腰间一柄鱼肠短剑嵌了七八颗让人眼花缭乱各系魔晶核,轻瞟一眼,却是连水火这种属性相克的也刻了上去,除去华而不实灸日也想不出旁的字眼来形容这本该藏于暗处却被赤裸裸当成了装饰的利刃。
少女无比自信的这般美色在灸日眼中却是没有一丝浮动之色,远不如先前听到少女银铃般的娇笑时那三分惊讶。
灸日微微促眉,视线越过身前的红衣少女瞧见少女身后悠悠停下的马车上走下两个似乎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少年少女,半低下头看着顺着自己的视线回望到马车上下来的一男一女,眼底隐有几丝不悦的少女道,“姑娘,你我从未见过,为何无缘无故要挡我的去路?”身后自架的马车传来一声轻咳,灸日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心中更是不耐。
少女微抿红唇,抬眼盯着灸日一双水波不惊的杏眸,声音莫名委屈了二分,“寒漪有幸在家族比武之时见得殿下一面,殿下与长姐相交甚好,便是到了凤城也未曾到家中落脚歇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自然不认得漪。”
灸日若有所感的细看了少女笑得有些僵硬的眉眼,总算知道那几分熟识之感是从何来,不由得失笑,面上仍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漠然,寒漪心中一急刚要说话,却是后方那一男一女缓缓走来,同时向着灸日抱拳一礼。
男子一身淡紫长衫,身上未佩兵器,仅在腰间悬了一只墨紫玉笛。另一女子,也穿着一身干练紫衣,两支白玉水纹钗交错盘旋,将一头乌黑过腰的长发固定在了身后,手握一三尺素剑,气质上倒比寒漪更像了寒煜几分。
“寒舒、寒晴见过殿下。”男子声音清朗,二人的名字皆从寒舒口中道出,紫衣少女不曾讲话,脸上也带着两分适宜的浅笑。
寒舒见灸日看了寒晴一眼,连忙又抱拳道,“小妹儿时发过一场热病,病愈之后,便再讲不出话来,还望殿下不要见怪。”
“不会。”灸日心下了然,也难免为寒晴可惜。那场呼延觉罗家族和寒克拉玛家族的比武,寒舒和寒晴都在名单之上,只是灸日的插手,才让这二人没了上场的机会。
寒漪与寒煜同为寒思颖所出,寒舒和寒晴则是寒家一旁系长老的孙女,此刻看来,寒漪的气场倒是隐隐压了二人一头。
灸日不动声色的与寒漪错了一步,向寒舒走去,从须臾空间取出了两枚色泽纯净剔透的七级雷系魔晶核对着寒舒道,“我去秦王岭看过姑父便会去凤城探望思颖阿姨。初次见面,我没有什么准备,这两枚晶核嵌在武器上也能起点作用。”
“多谢殿下。”寒舒寒晴不敢推辞,连忙伸手接过。
寒家虽是大家族,在衣食用度、修炼功法、历练资源上显然嫡系与旁支是两个待遇。这是每个古武世家的通病,暗夜家族也无法免俗。灸日知道这个道理,七级魔晶核虽说少见,寒漪想要,也自然有人送上。灸日不吝这一枚晶核,也不想把自家兄弟拼杀夺来的口粮白白当了别人的装饰。
寒舒和寒晴,功法资源都不及寒漪,然而比武名单上二人皆在醒目之处,偏偏不见寒漪的名字,粗心如灸日也品得出个中深浅。
马车内,冷绝辰敛住气息,清冷双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寒舒,脑中残破的记忆碎片接连闪现,苦思半晌,竟是半点都抓不住。纯白的布料在掌心被蹂躏成团,冷绝辰浑然不觉自己已面色凄白,比身上不染一尘的雪缎还要白上三分。
“我还要赶路,先行一步。这上官道人来车往,姑娘若是在车上闷了,也莫再阻了旁人的车,不安全。”担心冷绝辰没了耐心,寒漪骤然转阴的脸色,灸日已没心思再去看。
向寒舒和寒晴点头示意一下,灸日便甩了个鞭花御着马车超过了寒家三人的马车。
至于顺风飘进了耳中的那句“穷酸!”,灸日全当是随风去了。
“绝辰?”身后的马车彻底瞧不见了灸日才反手,轻轻扣了扣车门。“耽误时间长了点,点心还热吗?冷了就不要吃了,空间里还有热的。”
等了一刻没听见冷绝辰的回答,灸日正要推门,半闭的车门突地从里面打开了。过白的脸色在看不见寒舒的脸时方才恢复了丝丝血色。
冷绝辰看着灸日眼中的担忧,微微摇了摇头,“我没事。”顿了顿,冷绝辰又皱着眉轻声道,“只是那个寒舒”
一阵冷风突然把官道两旁的枝叶吹得沙沙作响,冷绝辰的声音又轻的几不可闻,灸日竖起耳朵也只听到了没事前半句,于是便笑着道了声“没事就好。”
冷绝辰张了张嘴,俯身贴着灸日坐到了椅垫上。“车里太闷,我在外面透透气。”压在灸日身上的事已经太多了,多一事且不如少一事吧。
第五百五十二章 祸从口出()
漫山遍野绿的彻底的秦王岭正到了一年之中雨水最足的季节,几时下雨,几时放晴,全然让人捉摸不透。秦王岭的大家大户多数都将家宅府邸建在了山腰至山尖一段,崎岖陡峭的山路自成一道普通人难以逾越的天险之路,但没到阴雨连绵之时,便是身手不凡的武士,上山之路也格外艰难。
灸日和冷绝辰乘船渡海之前,正赶上秦王岭三天三夜不停不休的一场大雨,渡船都已休息,重金也请不出个渔夫船家来。
前是一片海,最近的一座城,一天前刚刚路过。不得已两人只能在一外表破落,内里更是不堪一视的小客栈落了脚。偏巧又偶遇了寒家三兄妹,正住在二人对面的两间客房。
不足二十平的一间客房,糊了薄薄一层黄纸的门窗遍是数不清的破洞,四处漏风,一张缺了角的四方桌上,像是几年没有洗过的黑泥壶浸着凉透了的苦茶。土黄色的地板一踏上,再小心也是咯吱咯吱一通乱响……
无处不是脏乱差,寒酸的让冷绝辰的凝结冷肃的脸色一刻都不曾缓和过,抱肩站在门外,更是不肯往里踏足一步。
“秦王岭这雨还不知道要下多久。方圆十几里都不见第二家客栈,但凡有个更好点的,我都不会让你住在这里。左右也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先在这歇歇?这看着乱,收拾收拾,怎么也比露宿野外好得多。”灸日哄着冷绝辰,半晌无果,只得自己动手让这房间至少能看得下眼。
扯下早已不见白色的床单棉被,一一换上空间里为傲天准备的备用的一套,糊窗、扫灰、拖地、粘门……
急着让一路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冷绝辰进屋歇息,灸日干脆撕碎床单,半跪在地上,衣摆、膝盖,尽都沾了一层灰土也顾不得拍打两下。擦了地,灸日想了一想,从空间取了一匹素净的白布,一块块裁好,又一一沾在了老旧的窗框上。
傲……
冷绝辰看着灸日沉默笨拙的收拾这比西虎的军帐还要穷酸的客房,几乎把桌椅床板之外的东西尽数换了新,待灸日铺了两张毛毡盖上从门口到床边的地板,冷绝辰踩着虚弱了呻吟声的地板踏进几近焕然一新的客房。
灸日依然忙着将垃圾清扫出去仍不忘把糕点吃食、故事话本摆在冷绝辰触手可及之处。
并非吃不得苦,耐不得脏,从灸日决定在这不起眼的客栈小留一夜开始,冷绝辰就好像触动了某根警觉的神经,总觉得这客栈里暗藏着危险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冷绝辰想着自己的疑惑,双眼不由自主地往灸日浸湿的袖子上扫去。
寒漪翘首望了对门半晌,灸日几次进出都不曾往他处瞄上一眼,一姿色过人的美人竟是抢不过几捧垃圾杂物的视线。
又盯着看了一会,寒晴默默起身,合了门,再叫寒漪盯上一会便是那位冷将军的冷气,也要将自己兄妹冻个半死。
“这太子殿下也真是奇怪!有那好好高床玉枕不睡,偏偏要来睡这烂絮硬木,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他倒是嫌弃得很!”寒漪忿忿地瞪了寒晴一眼,似是怪寒晴多管闲事。确也知道这客房的门隔不了音,自觉压低了声音。
寒舒把玩着手心剔透的晶核,听着寒漪嘴里不住的咒骂,眉峰微拢,然而仍耐着性子,只把目光浸在晶核中似游龙般活泼的一抹紫光上。
不知想到什么唇边渐渐含起一抹浅笑,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蹙起,一把攥紧了晶核,正巧这时寒漪说道,“暗夜家族没了我寒家的拥护还能成什么气候,连暗皇都对母亲礼遇有加,他一个说不准何时又被抛弃了的太子,也敢无视于我!”
寒舒一双深沉的眸中蓦地略过一抹寒意,抬眼对上恨恨不平地怒瞪木门寒漪,张口缓声道,“暗皇厚待家主,是看在先祖为暗夜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祖父亦是跟随圣主出生入死的元老之臣。长姐与你不过差了半岁之数,同一部功法,你是如何?长姐又是如何?”
寒漪越听越不对,浑身的汗毛顿时立了起来!像只竖起了翎羽的火鸡,翘着食指指着寒舒喝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数落我!”同是嫡女,却处处被寒煜碾压着,至今也不过初级大魔法师的修为更是寒漪最怕人揭开的痛处!此时被寒舒明着撕开,哪里还记得收敛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