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我也没想到会是九九天劫,我似乎并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她见他浑身凌乱的模样,浑身星星点点皆是血迹,本想掀开他的袖摆看看伤势,想了想还是作罢。
他笑了笑,温润道:“生前的杀戮只是其一罢了,还有天道。”
她不可察觉的鄙夷一笑,暗忖,这天道不就是指仙魔恋吗。
瑾瑜一脸落寞的站在不远处,心中酸涩难当,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不是他给予的帮助,他内心不免生出些许自卑,这样的情绪是他从未体验过的。
暮晓踉跄上前几步,担忧对着瑾瑜:“瑾瑜,你没事吧?”
他掩下所以情绪,嘴角带着坏笑:“我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道雷吗,小意思。”
她仍旧不放心,刚向前走几步,却被辰轩拉住,“晓儿,先去处理伤口吧,瑾瑜的伤我来照看。”
她点点头,三人都受了伤还是先处理好伤口,依言回到竹屋用清水清洗伤口,她疼的呲牙咧嘴,又轻轻将伤口涂上膏药,疼痛也慢慢减轻。
屋外辰轩从袖摆中掏出一个灰色青暗纹的药膏盒递给瑾瑜,神色不明,有着明显的疏离感,瑾瑜接过药,行礼作谢,心里也明白当初与暮晓合计将他一军,确实是触犯了他的威严,瑾瑜挑挑眉行到瀑布隐秘处清洗伤口,却见辰轩打出结界隔离出一片水域,瑾瑜暗忖地位崇高的人,是该有些警惕。
辰轩在结界内撤去衣袍,道道血痕布满全身如同蛇莽缠裹,已体无完肤,皮肉绽开可见其骨,不停涌出鲜血,他面色未动分毫,嘴角却滴出血迹,更显得脸上煞白,他苦笑一声,眸色溢出哀愁,心雷果真厉害,以他二十七万年的修为区区九九天劫是不在话下的,可暮晓与夜瞳相恋,违背天道,才会引来紫雷,为了净化她的心紫雷中有威力极强的心雷,若是清心寡欲便能安然渡过,若是不肯放弃心中执念便会被紫雷伤其筋骨。
在九九天劫中,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在他脑中闪现,一针一针深深刺进他的心脏,那些让她怨恨的过往不停的啃食着他的心,他本无欲无求,岂不知这些爱恋竟深入骨髓,让他不敢面对,没想到却成了他的天劫,他收拾妥当,一切情绪也被掩下,脸上永远都是温润的神情,温暖而疏离,如同夏末的风。
暮晓擦拭完伤口,沉思片刻,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辰轩,但转念一想以他的修为,九九天劫应该不在话下,心中释然动动伤痛的胳膊,虽疼却觉得浑身静脉舒畅,气血运行充足,灵力也更胜之前,她转转灵眸,施法运气,不料体内一股真气自行从体内击出,破风之势直接穿透竹屋,一阵颤动与爆炸声,竹屋被这股灵力穿透形成一个大型窟窿,上面还有未散去的紫光。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焦急的敲门声,她立马穿上衣服,屋外的人来不及得到回应冲进屋内,见到破败的竹屋,都有一刻慌神,辰轩浅笑走进打量窟窿,回身如风,凌乱的墨发早已打理整洁,衣袍也是一如既往的精致,他笑道:“看来你现在的七彩灵光已到紫光,渡劫后法力提升是必然的,但还是要多加练习,便不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瑾瑜眉眼舒展,斜着身子打趣她:“丑丫头,如今你也算位列仙班,又法力大增,什么时候请客,也好报答我这段时间对你的照顾。”
她鼻子一哼,牛气道:“那是必须的,放心吧,这顿跑不了”又转头将他看一圈,瑾瑜笑着疑惑道:“看什么呢?本公子这般英俊吗?”
她闻眼,翻翻白眼,无奈道:“你能不这般自恋吗?我只是看看你还有哪里受伤罢了,看你这么能贫,我也放心了。”
瑾瑜垂下眸子,心花怒放,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模样:“这点伤我还是能扛住的,还得多谢神君的良药。”随即对辰轩恭敬俯礼。
“无碍,你也帮晓儿挡了天雷,对你的修为也算是有帮助。”
她踌躇一会,欲言又止,辰轩嘴角轻轻扬起:“怎么了?想说什么便说,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拘礼了。”
她呼出一气,与他相视,坚定道:“谢谢辰轩哥哥帮我渡劫,你已经帮我够多了。”虽心里对他感激,但不代表过往的一切都能抹平消逝,可他终究也是抚养了她九年,不管因为什么,这都是事实,而也为她挡了天雷,否则她也渡不了这紫雷,心中感激,隔阂感却仍在。
第七十五章 危机的南华仙派()
辰轩垂眸淡笑,沉呤片刻,不易察觉的深吸一气,抬眼望着她清浅道:“晓儿,你永远是我神翎族的人,以后莫要这般见外。”
“晓儿知道了。”
扑哧,紧闭的竹窗似乎被什么撞击,瑾瑜离的最近,疑惑的将竹窗打开,一个发着蓝光的信笺悬在空中,窗子打开的瞬间便迅速冲进屋内停在辰轩身前,正是传递消息的信鸟,虽无鸟却是施法在信件上像鸟儿一样找到信主。
修长有型的手接过信笺不急不慢打开,他原本平静的眸子一缩,被暮晓与瑾瑜立马察觉到,她心头一颤,莫非是洞外传来的消息?在白云洞已有一些时日,外面的情况只怕异常混乱,她急切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能让不形于色的辰轩露出微愁的表情,一定不简单。
“是南华仙派的事,我前来白云洞之时便交代了部下军队前往南华仙派协助,这封信笺便是通知南华仙派的情况。”
瑾瑜的脸刹那间巨变,焦急道:“是我派出状况了吗?难道是魔界攻入?”
她不可抑止的唇瓣微抖,她不敢想象因为自己而连累到南华仙派应该如何赎罪,辰轩将信笺递给瑾瑜,瑾瑜还未看完便脸色煞白,她焦急万分一把夺过信笺:“神君,我军与魔兵对持大败,南华仙派不保,请神君找到暮晓即刻将她带回天界,魔尊放言一日不交出暮晓便血洗六界!”
她煞白着脸踉跄后退半步,眼中疼痛欲绝,一日不交出暮晓便血洗六界!她再也压抑不住,一把抓住辰轩的袖口,眼泪一粒一粒地从眼眶里掉落下来,咬牙忍住嘶吼的冲动,一字一顿道:“难道现在你还不愿告诉我真相吗?”
辰轩垂眸一敛,几分神伤:“晓儿……”他欲言又止,那些残酷的过往如何启齿,他不能彻底失去她。
“好……好,辰轩神界果真是天界最称职的神官,你不愿意说我再也不会逼你,如今我已修得灵体,我回到月华谷倒要看看你究竟在隐瞒什么!”
辰轩悲痛的神情一一被她扑捉,更加坚信千年前的事不简单,她唰的擦干眼泪,冷漠倔强的转身,坚定道:“我现在不能回神界,我要去南华仙派!”
“晓儿,你怎这般固执!信笺传来虽需一日,但不代表魔界的人已经离开南岳山,你现在去若被抓,不就让那些死去的人白白牺牲了吗?”
“辰轩!我不是你!我没法做到冷漠!南岳山有我的朋友,子文、芊心、敬博仙尊,让我现在跟你回神界躲起来,我做不到!”
“晓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千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你随我回神界,我即刻带你回月华谷,若你被夜瞳擒住,要想回去就难了。”
她苦笑摇头:“你未免太小看我暮晓了,我已经不是以前事事听从你的晓儿,你我之间的信任已经薄如轻纱,接下来的路我会自己一步步走完,若你想阻止我前去南岳山,那就带着我的尸体回神界吧!”
她决绝的转身跨出竹屋,青丝飞扬,头上的曼珠沙华丝带透着深深的冷意,瑾瑜眸目深邃,虽对她的事情略知一二,但今日看二人的情景,只怕千年前有些何不可告人的秘密,他随即跟随出去。
她的一字一句冰凉得寒人肺腑,辰轩眼中黯淡无光,似乎万念俱灰,袖口处修长的手紧紧握着,叹息一声。
错综复杂的石林千奇百怪的耸立在白云洞外,暮晓与瑾瑜面色一僵,倒是把这出谷的迷阵忘得一干二净,她僵笑几声询问:“瑾瑜,你这般聪明,进一次应该也是能解开这迷阵的吧?”瑾瑜脸色僵硬,轻咳几声,指着石林道:“这个应该走走也能出去吧,要不我们试试?”一脸茫然的将她瞅起。
“不会吧!试试?迷失在里面尸体腐烂了也未必能出去,你不是挺能干的吗?怎么关键时刻就靠不住!”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看你也挺能干的,怎么也不见你能走出去,再说了前辈设的迷阵,是我等小辈能随便进出的吗?”
她无奈摇摇头,心中又急又慌,突然一阵带着檀香的风飘来,一个白色身影立马挡在二人前身,锦袍绣带,风神俊美,辰轩不咸不淡道:“跟着我。”
暮晓秀眉一挑,倒是没想到他能想通,与瑾瑜紧紧跟在他身后,瑾瑜回眸最后望一眼白云洞,深邃的冰眸子带着依依不舍跟酸涩,这是唯一跟她朝夕相处的地方,那共寝的竹屋,那每日共饮的清茶,都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发什么呆,赶紧跟上吧。”暮晓回身见他一动不动催足着,他回神若无其事的丰度翩翩展开折扇,紧随其后。
七拐八拐步伐千变万化,辰轩一边带路一边询问道:“此阵法叫十绝阵,绝天绝地,绝神绝仙,绝命绝运,绝生绝死,如迷失在此阵便永远走不出,你们是被何人带进的?此人应该不凡!”
“我们是被一个紫袍男子带进来的,面貌却未见着分毫,行事诡异”暮晓答道,与瑾瑜相视,二人心有灵犀,既然无法确认紫袍男子的身份,便还是谨慎些,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辰轩眉色一紧:“也是这个紫袍男子将你们救出魔界的?”
“正是他救我与暮晓出魔界,并将我们二人安置在白云洞。”
“白云洞钟灵地秀,是个修身练法的好地,本君倒是从未听说此处,看来这个男子绝非一般人。”
三人左右步伐如风般盘旋,步法乾坤上下运行,心动人自动,不需多时便出阵,暮晓聚气一道紫光,顷刻出现一柄形状锐利的玄剑,她不免有些欣喜,功力更胜以往,瑾瑜打出折扇驾驭,辰轩驾云在前方瞥了一眼瑾瑜,瑾瑜心思透亮,立马会意,御着折扇在后方,对暮晓形成了保护圈,她耸耸肩无可奈何,便也由着他们二人的将自己保护起来。
三人便风驰电掣的朝南岳山方向行去,她望着茫茫林海的远方,沉淀的心隐隐作痛,再次见面该何去何从,瑾瑜虽面上平静,但隐忍的眸色内翻江倒海。
白云洞离南岳山的路程颇远,需一日才能到达,行驶的一路三人各有所思,不发一言。
第七十六章 隐现的泪痣()
落日余晖、晚霞满天,林边溪水绵延千里,蜿蜒而下,缕缕微风,丝丝凉意,三人飞行一天便只能在此处休息,辰轩倒是能接着赶路,只是暮晓与瑾瑜修为尚浅只能养精蓄锐一番,从落地后辰轩便一直驻足在溪边,青瓷绣纹雅致地匍匐在他周身白绢衣袍上,随着夜风起起伏伏,一脸神色不明的望着晚霞。
暮晓跃上一棵粗壮的树枝,悬着双腿坐在枝上,纤细的手摘过一片青翠的叶子,凝眸望着晚霞吹奏着那首千年之歌,曲调婉转缥缈,带着浓浓的忧伤,在寂静的上空旋转飘远,一直驻足的辰轩听到音乐,水光一敛,在晚霞的清洒下蒙上一层化不开的哀愁,像黑夜的墨汁一般,谁能掀开这层墨呢。
正在闭目养神的瑾瑜也被这落寞凄转的曲调激的心中低落,慢慢溢出心田,他拂起袍摆一个翻身跃到她身旁,静静聆听,她流露出来的痛绝让他心如刀割,一曲作毕,那些与夜瞳甜蜜的过往如同蚂蚁不停啃食着她的心,她仰头将即将夺眶的泪水狠狠逼回。
“想哭就哭吧,我的肩膀给你依靠”他带着坏笑耸耸宽厚的肩膀。
“我才不要哭,我一直坚信所有的事情都会向好的方向发展,现在危机四伏的局面并不是无力回天,我绝不会放弃任何希望。”
他抬手摸摸她的头,打量她一番,与她泪水蒙蒙的灵眸相视,声音是从未有过温柔:“暮晓,你长大了,能够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坚持,勇往直前,不管前途多么凶险,我瑾瑜一定会挺你到底!”
她原本憋回的泪水在听到这样温暖的言语时,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顺带抓着他肩膀的锦袍擦着鼻涕眼泪,瑾瑜一顿,继而抬手踌躇片刻轻轻拍着她的脊背,声音有着别扭的温柔:“别哭了,神君还在呢,会以为是我欺负你。”
“就是你欺负我!”
“我怎么欺负你了?我一没打你,二没骂你,你还将我的好袍子擦的一片脏乱,你还恶人先告状。”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眯着眼道:“我本来就不想哭,谁叫你尽说些窝心的话,你本来一直就会跟我斗嘴,今日这般感性,让我一时没有招架住,所以就是怪你。”
他白净的手欲点着她额间将她臭骂一顿,忽眼神一惊,改为凑近俊脸打量她,她反应过来立马往后仰,与他隔开一些距离,泪横未干,眼睛微红道:“你干嘛突然离这么近,没见过我吗?”
他一副深思的模样一直盯着她的脸,浓密的眉毛慢慢缩紧又伸展开,深邃的冰眸子满是疑惑,她越发不解,摸摸脸上,似乎并未有不该出现的赃物,她一把将打量她的瑾瑜狠狠推开,瑾瑜虽六神无主的在思考事情,却还是能在紧急关头稳住身形,避免了摔下去的危机。
她一声大吼:“看够了没!”
“丑丫头!吼这么大声做什么,我没聋倒是快被你的声音震聋”他揉揉耳朵,摸着下巴疑惑道:“我发觉你的脸有变化,莫非是我看错了?”
“什么变化?变丑了还是变美了?”
他噗嗤一声,她面色一青:“瑾瑜!你的态度真的很恶劣,我前天才用清水照过,并未有何变化。”
他指指她左眼下方,疑惑道:“我刚看见你左眼下方有一颗鲜红的泪痣,当我想再瞧的仔细些时却消失了。”
她摸着左眼下方,喃喃自语:“鲜红的泪痣?”记忆立刻浮现摇船人说的话。
“千年前有个仪态超卓的女子曾在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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