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献闻听,顿时哑然……
刘闯直接出城,找来周仓和陈矫。
他把情况与二人讲述一遍,而后沉声道:“我本不愿插手此事,但现在看来。还是无法躲过。
待会儿,元福带三百飞熊卫为刀斧手。在校场中列队。
请季弼为军中主簿,负责为我协调一切杂事。我虽与袁尚有些矛盾,但至少在目前来说,他还不能死。他若是死了,我麻烦反而更多……故而此次出征,咱们唯有取胜,别无他法。”
陈矫眉头一蹙,轻声道:“孟彦,五千并五万,若是咱北海兵马,倒也有些胜算。
可现在,一群乌合之众,如何能胜得过对方?”
“很简单,只要让他们变成一群狼,就可以成事……”
乌合之众,如何变成一群狼?
刘闯并没有说。
伴随着时间推移,一队队兵马从临淄城里开拔而出,在辕门外开始集结。
只是看着那些有气无力的兵卒,刘闯眉头直蹙。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彭安业已在刘闯帐下报到。不过,他脸色并不是太好看,因为辛评调拨出两千兵马,一个时辰过后,居然还有一部兵卒味道。这一部兵马,就是两曲四百人。
彭安偷偷看了一眼骑在马上的刘闯,却见他面色如常,根本看不出心思。
咕隆隆,最后一通点将鼓响起。
刘闯手扶甲子剑,双目微微闭拢。
远处,一部兵马正缓缓行来,鼓声停止的时候,他们仍未抵达辕门,距离辕门,大约还有三百步zuoyou。
刘闯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周仓一点头。
周仓二话不说,催马拖刀,率三百飞熊卫急行而出,便冲着那些兵卒冲去。
对方显然不太明白周仓等人的意图,以至于当飞熊卫冲出的时候,一部人马竟呆愣在原处。
“刘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彭安似乎明白了刘闯的心思,不由得骇然呼喊,“那都是自己人!”
“我已传令,一个时辰之内,与辕门集结。
今三通点将鼓已经停止,他们仍旧慢慢吞吞……既然不听调遣,我留他何用,飞熊卫,格杀勿论。”
“刘公子,你不能……”
彭安还想要阻拦,却见刘闯缓缓抬起手,掌中正握着那口思召宝剑。
到了嘴边的话,生生给咽了回去。
彭安扭头向远处看去,就见飞熊卫,已经和那一部人马发生碰撞。周仓在马上,一声呼号,三百飞熊卫立刻散开。周仓亲率一百人,直冲对方兵马,剩下两百人则散开,围着对方奔走不停。
“你们干什么……”
那军司马惊慌失措,大声呼喊。
“奉刘将军之名,未按时抵达辕门者,皆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周仓一声大吼,大铡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一刀将那军司马斩于马前。他一马当先,大刀翻飞舞动,在他身后,一百飞熊卫紧紧跟随,眨眼间便冲进去,把那队伍杀了一个对穿。
与此同时,奔走四周的飞熊卫,弯弓搭箭,箭如雨下。
只听得一连串的惨叫声,伴随着人喊马嘶,在辕门外回荡。
已经集结于辕门外的兵马,被这突入起来的变故吓了一跳,顿时一阵骚动。
“未得将令,敢擅动者,一律以谋逆处置。”
以谋逆处置是怎么处置?
那四百兵马,就是例子……
袁军兵马,顿时噤若寒蝉,站在原处,一个个脸色发白,却不敢有半分动作。
飞熊卫的挑选,甚至比熊罴军更加严格。
所入者,皆百人将。
在周仓的率领下,四百名迟到的袁军,无一生还。
就如同砍瓜切菜一样,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只剩下遍地尸体。
周仓拖刀而来,在刘闯马前停下,马上微微一欠身,沉声道:“启禀将军,谋逆者皆已斩杀,无一逃脱。”
“来人,把他们的首级,给我割下来挂在辕门外。”
“喏!”
刘闯催马上前两步,目光灼灼,从辕门外列队集结的袁军身上扫过。
那些袁军,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挺直了腰杆,再无先前那份有气无力的模样……
“从今日起,尔等便是我之部曲。
某家刘闯,乃大汉皇叔,灌亭侯,北海相。此次奉袁大公子之邀前来,本想看一场好戏,可没想到却看到一群乌合之众。尔等这种废物,若是在北海国,也就是做些牵马缀镫的事情。
某本来不想统帅尔等,因为某羞于统帅你们这些废物。
不过,大公子再三请求,并赠予袁公思召宝剑为信物,某家这才盛情难却,前来统帅你们……
从现在起,便列队于此,一个时辰内,哪个敢动一下,就地格杀。
莫以为某家是在和你们说笑,抬起头看看杆子上的那些个人头,你们若不服气,不妨放马过来。”
刘闯之名,在临甾颇为响亮。
前几日他两椎震杀眭元进,几乎人尽皆知。
今日,那四百个血淋淋的人头就插在正前方的旗杆上,在他们身后,四百具无头死尸,更让这些个袁军,胆战心惊。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直令人作呕,可是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说话。
刘闯冷哼一声,拨马进入辕门。
周仓则率飞熊卫,守在辕门外,环眼圆睁,一张黑脸上,不露半点表情,杀气腾腾……
彭安见此情况,也不由得吞了口唾沫。他心中暗自苦笑:这位刘皇叔,果然是好大杀气。
只是,尚未出征,先折四百人。
彭安搔搔头,随刘闯进入辕门,一同走进中军大帐。
“公子,未战先杀这许多兵卒,会不会……”
刘闯微微一笑,“文平,而今情况紧急,我没工夫操练他们。
不过这帮家伙,散漫惯了,如此军容,如何前去救援三公子?我只知道,但凡上将军,需整顿军纪。七律五十四斩我没工夫教导他们,就只有用这种激进手段,方能使其牢牢记住。”
刘闯说道这里,长出一口气。
“你道我想杀这许多人马?
但若不杀,就算他们过去,也是送死而已……我麾下曾有大将与我言:慈不掌兵……这只是第一步,最迟明日,我要让他们变成一群凶残的饿狼,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若无重典,焉得令其畏惧?”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139章泰山贼来袭(三)
从军营中,传来浓浓饭香。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正午时分,可一个时辰方过去一半。
士兵们已经饿得肚子咕咕直叫,同时半个时辰站立,更让他们感到头晕眼花。只是周仓带着飞熊卫就列队四周,一个个摩拳擦掌,虎视眈眈。看那样子,分明是方才杀得还不过瘾。
从临淄城门方向,行来一队兵马。
刘闯得到消息之后,立刻带着彭安和陈矫行出辕门。
来的,是辛评所说的两千人。
他倒没有食言,在城中召集来两千家丁,准备充入军中,供刘闯调遣。
青州,自古以来便是贵胄层出不穷的地方。而临淄更是如此,作为青州,乃至兖州徐州三州之中最大的城市,更有无数豪强贵胄生活在这里。而这些豪强贵胄,哪个不是家中僮仆过千。辛评让华彦出面从各豪强贵胄家中借人,倒也算不得麻烦。因为华彦,就是齐郡人。
华彦,字宝俊,是袁谭属吏。
他在齐郡的人面挺广,虽然官位不算太高,却是实实在在的地头蛇,即便辛评也敬他三分。
当他带着两千东拼西凑来的僮仆来到大营外的时候,却被眼前惊吓惊呆了。
四百具死尸横七竖八倒在那里,鲜血浸透了地面,再经阳光照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
而那四百个人头,则高悬辕门外。
一千多军卒在秋日的烈阳下,规规矩矩站立,鸦雀无声。
“刘公子,这是……”
华彦心中疑惑,见刘闯出营,连忙上前询问。
刘闯一笑,沉声道:“军中自有律令,凡不遵律令者,视为谋逆,皆可杀之。”
随着他这一句话,那两千多僮仆骚动起来。
本以为就是走个过场,可现在看来,分明是动真格的。
这帮子僮仆说穿了,平日里打架斗殴也很寻常,散漫惯了。
如今要入军营,而这主将看起来,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儿,僮仆们顿时慌乱起来,一个个打起退堂鼓。
“传我将令,所有人三通鼓后,列队整齐。”
刘闯向华彦解释了一句,便不再理他,而是厉声下令。
华彦眉头一蹙,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当他目光落在刘闯手中的思召剑的时候,又闭上了嘴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一个一言不和,就敢大开杀戒的人……他手中有思召,就算是杀了自己,都不会有人怪罪。因为谁都知道,这一次的任务,是何等艰巨。
咕隆隆,战鼓声响起。
可是僮仆们却好像没吃饭一样,有气无力的列队。
三通鼓响之后,两千多僮仆仍旧没有列队整齐,稀稀拉拉,根本不成模样。
刘闯并没有理睬他们,而是扭头向那已经列队半个多时辰的军卒道:“有人在耻笑你们!”
华彦和彭安闻听,不由得一怔。
而刘闯则用手一指那些站的东倒西歪,不成样子的僮仆们,厉声咆哮道:“他们在耻笑你们,耻笑你们好像傻子一样,只能站在这里。这些个垃圾废物,连站队都不能站好,却在耻笑你们?呵呵,我为你们感到悲哀!如果我是你们,我就会过去教教他们,该如何站好。
现在,听我命令,全军出动,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军令如山倒,什么叫做军纪森严……
如果你们能够教会他们这些,营中已经做好了饭食供你们享用;如果你们教不会他们,那么你们就只有陪着他们继续站在这里,什么时候他们能够好好的列队一个时辰,什么时候才能解散。
现在,擂鼓!”
被刘闯雷霆手段吓破了胆子,又被刘闯好像垃圾一样丢在辕门外,列队将一个时辰的袁军兵卒,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刘闯声音才一落下,二十面战鼓隆隆敲响,咚咚咚……鼓声令人感到莫名振奋。袁军将士几乎是本能的列队,伴随着鼓声迅速散开,向那些僮仆包围过去。
“你们干什么!”
僮仆们惊恐不已,大声叫喊。
可是,鼓声隆隆,袁军军卒在一声声嘹亮号令中,唰的架起长矛大枪,向僮仆们逼近……
“刘公子,你这样做……”
“嗯?”
刘闯猛然回头,瞪着华彦。
华彦心里一咯噔,下意识朝刘闯手上宝剑看去,他轻声道:“这些人是前来助战,你这样子做,岂不是会有伤亡?”
“死在这里,还有地方埋葬。
若死在外面,根本不会有人给他们收尸……如果这些家伙不懂得何为军令,我宁可让他们全部死在这里,然后带着剩下的人上战场。宝俊先生,请记住,我们这次是要去营救三公子。”
华彦无话可说,眼睁睁看着他带来的两千僮仆,如同被赶羊一样的驱赶。
那些僮仆想要反抗,想要突围,却被明晃晃刀枪砍翻在地上。一个人死了,没什么;两个人死了,也当不得事。只是当他们发现,近百人倒在血泊中之后,鼓声依旧在隆隆作响,心里陡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刘闯,不像是在开玩笑,而那些军卒,更没有人心慈手软。
于是,不少人开始列队站好,而袁军军卒一见对方列队整齐,便停止攻击。
只一炷香的功夫,两千多僮仆在死伤两百多人之后,老老实实的在辕门外列队完毕。
刘闯随即下令,袁军军卒可以入营休息、吃饭。
两百多人倒在血泊中,不时传来一声声呻吟,传入那些僮仆的耳中,只觉心惊肉跳。
刘闯在周仓的陪伴下,来到军前,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之后,示意华彦把花名册递上来。
他转手把名册交给陈矫,“季弼,开始清点人数。”
“那些方才战死之人……”
“一律以谋逆论处,枭首示众。”
“那伤者……”
“既然反抗,便是敌人。”
刘闯冷冷道:“既然是敌人,我就不会心慈手软。”
“喏!”
陈矫立刻明白了刘闯的意思,拱手领命下去。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列队在这里站好,什么时候太阳下山,什么时候可以入营休息。
列队之时,任何人不得妄动,否则依律斩首示众。也许你们会有人不服气……呵呵,那就忍着。我要你们都记住,当你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是军中锐士。不过,现在……你们是一堆垃圾和废物。想要成为真正锐士,就先弄明白,这军中的规矩。彭安将军!”
“末将在。”
“找一些嗓门大,知晓军中七律五十四斩的人,给我在这里一遍一遍大声诵读,什么时候太阳下山,什么时候算是结束。我要他们从进入这辕门开始,就知道在这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喏!”
华彦上前几步,拦住刘闯。
“刘公子,你这样就不怕他们营啸吗?”
“营啸?”刘闯突然露出笑容,“你是说他们,还是刚才进入营中休息的人?”
华彦一怔,旋即露出恍然之色。
在这两拨人马进入辕门之前,便已经成水火之势,想要营啸,势必困难。
他看了刘闯一眼,突然道:“我到想要看看,刘公子究竟用什么手段,让他们成为百战雄狮。”
“再过两日,自然知晓。”
刘闯笑了笑,便转身大步走进军营。
华彦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些站在阳光下,一个个噤若寒蝉的僮仆,脸上露出复杂之色。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悄然流逝。
第二天,刘闯依旧命人在营中列队,继续操练。
与第一天相比,这些个军卒似乎老实许多,包括那些个僮仆,也都收起骄横之心,在营中小心翼翼。
第三天,依旧是在练兵……
一连三天,刘闯按兵不动,却让辛评等人越发焦虑。
昌国不断送来战报,言于陵局势,岌岌可危;而袁谭在济水河畔被田楷死死挡住,无法前进半步,更脱不得身。韩晃急了眼,一连几次催促辛评,甚至威胁要回转邺城,向袁绍报告他见死不救。
辛评,也很焦急。
第四天,他终于忍耐不住,带着华彦韩晃来到军营外。
“刘公子何在?”
彭安看着辛评,面露苦笑之色。
“军师,刘公子在前日夜间,便率他的飞熊卫以及八百兵马离开临淄。
他命我今日起兵,前往昌国与那一千兵马汇合,而后兵发般阳。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有吩咐,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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