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绝倒没有冲昏头脑,知晓这重要性,当即点了点头:“自然。”
……
五天的时间匆匆而过,很快便到了第五日的傍晚。
太子府中,陆绝站在屋檐下看着忽然下起的秋雨叹了一句:“变天了。”
所有的一切都将要在今晚结束。
燕起处理完手中事务正要向太子禀报,见太子立于檐下忙走了过来:“殿下,一切准备妥当了。”
“陆寻那边呢?”
“派去截杀靖王的人并未传回消息,不过不论他们成未成功,能将靖王拖上一拖也是好的。”
“算着路程,只怕明日一早他就回到都城了。”
燕起却是笑了笑:“回来了又如何?今晚一切都会结束,他那个时候回来能改变什么?你要将他怎么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陆绝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表情一派肃杀:“你说得对,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本太子说了算”
陆绝说完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褐色的瓷瓶,端详了许久后又郑重地将其收好,半响才开口道:“出发”
“是。”
雨越下越大,没有人能够预料到今晚会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
与此同时,孟府的孟夏也在看着这场雨,轻声呢喃道:“开始了。”
:
155 逼宫()
雨势越来越大。 都城里一片祥和,无人察觉到这雨幕中暗藏着怎样的汹涌。
孟府,灯火通明。
孟夏倚窗而立,一双眸子却是眺望着皇宫的方向。感觉到身后有人到来,孟夏也没回头只是淡淡道:“太子行动了?”
“是,一刻钟前去了陛下寝宫。”
“他呢?”
“暂无消息。”小周摇了摇头。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孟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即郑重地转过身来一字一顿道:“出发。”
“是。”
夜越来越深。
此时的陆绝在经过层层通报后终于出现在了陆修远的床前,陆修远醒着,不过精神却依旧不大好,看着陆绝前来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说有要事求见,究竟是什么要事?”
“关乎梁国大计之事。”
“细细说来。”
“简单来说,父皇你老了,该退位了。”
此话一出陆修远震惊,猛地将身子坐直瞪着陆绝道:“混账你说什么?”
“父皇果真老了,竟是连话都听不清楚了吗?”陆绝冷冷一笑:“识趣点就将即位诏交给我。”
“休想来人啊”
“父皇,不管您怎么呼喊都不会有人前来的。”
“你做了什么?”
陆绝微微抬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随即笑了笑道:“还不懂么?这龙翔殿只有你我两个活人了。”
“你”
“将即位诏交出来”
“做梦”
“那就休要怪我手下无情”陆绝话毕猛地走到了陆修远跟前,将其狠狠一拽竟是将陆修远扔到了地上,随即膝盖一提猛地就压在了陆修远的腹部,痛的他面色更加惨白。
陆修远不断挣扎,可是病重的他哪里敌得过陆绝的力气。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陆绝的表情狠戾中却又带着一丝莫名的畅快,但见他猛地一把捏住陆修远的下巴逼迫他张开了嘴,紧接着掏出自己怀中的那个褐色瓷瓶猛地拔开后就硬生生地要往陆修远的嘴里灌。
马上
马上他就要是梁国最尊贵的人了
想到这些陆绝已经兴奋的笑出了声来:“哈哈。”
“砰”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却忽然闪过,陆绝手中的瓷瓶被打飞出去撞到一边的柜子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谁?”陆绝吃惊,猛地一扫周围,却见屋里多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道袍,眉眼里无波无喜,手中正拎着一把细长的剑。
“混账”陆修远此时却猛地揪住陆绝的衣领,随即向着身旁狠狠一摔,猝不及防的陆绝整个人便被摔倒在地:“竟如此狼子野心把他拿下”
陆修远笔挺地站直了身子,哪有半点病重的模样。
“是。”道人应了一声,随即上前两步手中的细剑瞬时便搭在了陆绝的颈间。
陆修远怒道,“当别人都说你有野心时朕还不愿意相信,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想杀了朕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哼。”
“陆绝啊陆绝,你从小锦衣玉食,朕对你也百般宠爱,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若不是随风发现了朕的异状并帮朕调养身子,你还真打算毒死我不成?”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真当朕不敢杀你不成”
陆绝昂着头居然也不慌张,反而大笑起来:“哈哈哈哈,父皇,你真以为我就只准备了这么点东西吗?”
“你什么意思?”
“父皇果然是老了,刚才我说的话你怎么又忘了。”陆绝嗤嗤地笑着,“这龙翔殿只有我们两个活人,你以为把这个燕随风叫来就没事了?”
陆修远一听顿时明白过来陆绝话里的意思,顿时面色大变:“糟了”
“陛下?”燕随风不解地挑了挑眉。
“他要发动兵变逼宫”陆修远的面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说出的话来都带着一股煞气。
仿佛为了印证陆修远的猜想,龙翔殿的安静瞬间被打破。
在雨夜里,这样沉闷而低沉的声音几乎被雨声掩盖,可是殿内的三个人却还是能隐约听到那不断逼近的脚步声。
陆修远连忙几步奔到门前,侧身屏息而立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朝外一看。不看还不打紧,这么一看陆修远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几分:“陆绝你居然调动朕的禁军”
“父皇似乎是搞错了一件事,这禁军早就归我了,就在你病重的这一个月里。”
“你”
只见屋外被手持长枪,身着轻甲的禁军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一片人在雨幕里让人看不真切模样,但是那股肃杀之气却是让人心里不禁一颤。
“放了我,我还可以饶你一命。”明明还狼狈的躺在地上,陆绝却洋洋得意地开了口。
陆修远没有说话,似在思索什么。
而久久不见太子陆绝走出屋子的禁军被燕起调度着又往里走了几步,随即弓箭手全部出列半蹲在在前排搭弓拉箭,俨然一副随时进攻的模样。
“父皇,这次是你输了。”
陆修远依旧没有说话,倒是燕随风皱了皱眉道:“太子殿下似乎忘了你可还在我们手里,若是将你作为人质想来外面的人不敢乱动吧。”
“呵,你不妨试试。”陆绝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燕随风闻言眉头紧蹙,只能将目光落在了陆修远身上,似乎在等待陆修远下达命令。
“你还是不了解朕啊。”陆修远此时慢慢的转过了身来,面无表情地望着地上的陆绝道:“朕不喜欢输,也不想输,更不会输”
“现在的形势你还看不明白吗?你已经输了。自欺欺人。”
陆修远眯了眯眼睛:“朕的江山,朕得不到,你也休想”
说完陆修远一把夺过燕随风手中的细剑,随即一把将陆绝从地上提了起来:“朕死了,你也休想独活燕随风,开门”
“是。”燕随风得令慌忙将龙翔殿的大门打开,继而跟在陆修远的身后挟持着陆绝就要往殿外走。
眼看着就要踏出门的那一刹那,陆绝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意来。
陆修远的左脚已经迈了出去,就在他提起右脚的时候却忽然听得头顶上有人“啊”了一声,随即两个黑影便忽然从天而落摔倒了他的面前,胸口处赫然还插着一支箭。
“偷袭。”陆修远瞬间反应了过来。
而陆绝见自己安排的奇兵被这样轻松解决当即神色大变:“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
陆绝不甘又大喊一声:“还等着干什么救我”
顷刻间数名禁卫军便如同潮水一般向着太子所在的方向涌来,眼看着就要冲到身前时那些蹲着的弓箭手却是纷纷松了手,顿时箭雨满天,瞬间将冲上来的禁卫军射杀了干净
“妈的怎么瞄准自己人?”陆绝破口大骂,心里的不安和慌乱越来越浓烈,总觉得自己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从来都不是自己人。”禁卫军的后方忽然传来一个清润的男声,他的声音不大,很快就被雨声压了下去,可是陆绝却还是听清了那个声音。
陆绝顿时浑身一抖,忽然像疯了一般就要冲上前去,不过被陆修远很很拽着根本动弹不得,只能面目狰狞地大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雨越来越大,陆绝定定地望着禁军的方向望去,禁卫军后方慢慢分出了一条小道,随即一个人影手里拎着弓走了出来。那人身姿卓然,傲然屹立在了禁卫军的最前方,雨下到他的面前却好像小了几分,仿佛连雨都惧怕了他散发出的气势。
“陆寻”再看清来人时,陆绝一张脸已经扭曲的看不清表情,只是听到那咯吱的磨牙声也能想象出他的愤怒。
来人正是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陆寻。
但见陆寻忽然举起弯弓大喝了一声:“杀”
“是”伴随着陆寻令下,太子一派的所有禁卫尽数被斩杀,猩红的血液被雨水冲刷而走,殿前的广场上顿时血红一片,浓郁的血腥味却是激发了各自的战意。
陆绝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特别是在看到自己的心腹燕起正是负责指挥击杀的人时,一种被背叛被利用的感情猛地冲上心间:“燕起我待你不薄你居然背叛我”
“从未效忠过,谈何背叛。”燕起声音依旧淡然。
“你是你都是你害的”陆绝奋力挣脱了陆修远的钳制,红着一双眼睛就要向燕起扑去。还好燕随风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压在陆绝肩上,一手撑着他的手,一个过肩摔便将陆绝再次摔到在地。
“啊”陆绝痛的大叫一声,刚想睁开眼,豆大的雨珠却是狠狠地打在了他的眼里,瞬间又被迷了眼。
场中的厮杀不断,陆修远却是没有理会这场厮杀,甚至连试图逃跑的陆绝都没有多做理会,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牢牢地落在了一个人身上——陆寻。
眼神晦暗不明,一双手握紧复而又慢慢张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
156 太子被废()
这场厮杀来的快,结束的也快。 太子属下的五十二名禁卫顷刻间便被尽数斩于剑下。龙翔殿前瞬间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若不是那累累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味,谁也不会相信这里曾爆发了那样一场激烈的争斗。
“不不可能”望着眼前的一切陆绝嘶声大叫道。
就在这时,禁卫军忽然聚集起来,整齐列成了一个方队。而陆寻则拎着弓从方队阵中走出,身姿凛然,不可侵犯。
陆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燕随风见状皱了皱眉:“陛下是怕靖王对您不利?”
一句话落,陆修远神色一变,这次却是主动向着陆寻的方向迈出了三步。
而陆寻却是提着弓箭走了过来,走到陆修远面前站定恭恭敬敬地将自己手中的弓箭交与了陆修远,然后行了一礼道:“陆寻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陆修远拽紧自己手中的弓箭,他明白这是陆寻向他示意他对他毫无威胁。
“好孩子,你来的很及时。”心里卸下了对陆寻的防备,陆修远的面色瞬间柔和了许多,赶忙亲手将陆寻扶了起来。
“陆寻我要杀了你”陆绝此时近距离见到陆寻,挣扎着就要向着陆寻冲去,不过被燕随风制得死死的,只能不甘地叫嚷着怒视着。
而陆寻却是连扫都没有扫陆绝一眼,将禁卫的兵权交回给陆修远后便退到了一边。
“来人啊”陆修远沉声道。
“在”禁卫应声。
“太子意图谋反,即日起废黜陆绝太子之位,圈至刑部受理。”
“是”
“父皇父皇不要啊父皇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是他,是他陷害儿臣”陆绝见状慌忙求情,见陆修远不为所动便又指着陆寻叫道。
“住口带下去。”陆修远一甩袖子道。
“父皇父皇……”陆绝被禁卫军架起押走,渐渐的连声音都无法再听清了。
“寻儿,来,屋里说话。”陆修远安排好一切后,这才招呼着陆寻进了龙翔殿中。燕随风见状很是自觉地自己退了去,没有打扰他们父子之间的谈话,
“坐。”陆修远率先在左上位坐了下来,随即指了指一旁的座位对着陆寻道。
“谢陛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朕听闻陆绝是五日前去的信,按照滨州到都城的距离,你应该明早到才是,怎么今日便到了?”陆修远开口询问道,虽然语气温和,但是陆寻却知道这话里也暗藏着对他深深的怀疑。
“我确实是三日前收到了太子的信,信上说陛下病重,却要我十五日再启程,我一看便觉得有些奇怪。”陆寻一边说着,一边将太子那封信从怀中掏了出来递给了陆修远。
陆修远一看,果然是陆绝笔迹,顿时便皱了皱眉。
“刚好四皇叔又派亲信送了一封信过来,让我即刻启程返回都城。”陆寻又将另外一封信交到了陆修远手里:“两封信十分矛盾,我不得不怀疑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为了以防万一,我便即刻起程,连夜赶路终于在今日傍晚赶到了都城。本想着给您请安,却不想撞见禁卫军将许多宫人的尸身拖走,当即我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你如何调动禁卫军的?”
“儿臣哪里有权利调动他们,调动他们的是您。”
“朕?”
“燕起早就怀疑太子有异,故意接近太子,这一次太子将禁军指挥权交与他,他便暗中将此事交待给了众将士。禁卫军之所以服从指挥和调度,只有一个目的——救您。”陆寻的表情极为严肃。
陆修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是唤了一声:“好孩子。”
“陛下没事就好。”陆寻并不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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