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疼吧?”孟夏迷迷糊糊的想着,下一刻却安心的睡了过去。
陆寻见孟夏睡去,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终于将那句一直想说去却没说的话说出了口:“对不起。”
“叩叩。”萧忘敲了敲房门,待陆寻转过头来时才指了指门外。
陆寻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确认孟夏已经睡熟以后这才跟着萧忘走到了屋外。
“她的手……”
“恢复如初是不可能的,好好将养的话,日常生活不会有问题。只是……舞刀弄枪的话只怕……”
陆寻沉默了一会,面色严峻。
“此事不怪你。”
“陆绝必须付出代价”陆绝的声音很平静,可是那张俊逸的面上却带着一丝难言的怒气。
萧忘点了点头:“照你的意思,开始行动了。太子也被送回了府里,太子为了杀人灭口将血牢众人全部暗中处理了,他此次吃了大亏,被孟夏给……咳,但他不可能声张,只怕会在之后拿些事由给你下绊子。”
“就他?我既已经行动,便不会再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
“阿寻,有些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嗯?”
“这次营救你的主意是孟夏所出,血牢那种地方你也懂,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她还带着一身伤。这次太子府走水也好,盛传他与齐国联手也好,逼的陛下将你放出皇宫来平衡局势的人,都是她。”
陆寻闻言面色柔和了许多,许久却又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道:“有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她能对我撒撒娇。”
而不是这样坚强、倔强的让人觉得心疼。
萧忘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也一夜未睡,先去休息吧。”
“没事,我等小周回来。”
“嗯。”萧忘点了点头,自己却是先退下休息去了。
而此时已经睡醒的萧悦则赶了过来,看着立在孟夏房门前静静的看着远方的陆寻,想要跑过去说些什么,可是步子却怎么也迈不开。脑海里全是陆寻温柔地守在孟夏床边,轻声哄着孟夏的模样。
“哦,是萧悦啊。”萧悦杵在院门口正在犹豫时,却听得陆寻的声音。顿时也不再躲藏,迈着小步走到了陆寻身边。
“靖王殿下,您不去休息吗?”
“嗯,我先等等小周,等事情有了结果就去睡。”
萧悦说不出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她低下头去看向自己的脚尖,许久才有些瓮声瓮气地开口道:“靖王殿下,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你说。”
萧悦咬了咬嘴唇,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你是真心喜欢孟夏的吗?”
陆寻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但是却也不回避,很是坦然地点了点头道:“是。”
“那孟冬呢?”萧悦大着胆子问了出口:“你是不是将她当作成了孟冬?”
自从孟家灭门以后,孟冬的名字便成了一个禁忌,不能再在陆寻的面前提起。可是现在萧悦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心态,也不知道就算自己知道了答案又会怎么样,可是她的心里却渴求着这个答案。
也许在陆寻的眼里孟夏只是那个人的替身呢?
也许陆寻其实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孟夏呢?
也许连陆寻自己都没意识到对孟夏的感情其实不是喜欢呢?
一瞬间,萧悦想到了无数个也许。
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望着陆寻,想要从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可惜陆寻却只是皱了皱眉,然后认真地回答道:“她便是她,与她是孟夏还是孟冬无关。”
陆寻知晓现在的孟夏与之前有多不同,也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可是正如他所说,她便是她。
“可是……”
“没有可是。我一直都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萧悦只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那孟冬算什么?你当时不也是心心念念想要娶她的吗?”
萧悦的语气有些急,陆寻眉头皱的越深,许久却是淡淡道:“萧悦,这并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萧悦委屈不已,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再也说不出口,因为陆寻的面色那样冷淡,她怕。她怕因为她的一句话,却再也不能陪伴在这个人身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还是服了软行了一礼道:“抱歉,我逾越了。”
“萧悦,多看看四周吧,不要总把目光落在一处,这世上比你想象中的更美丽,你应该多看看那些。”陆寻的声音轻飘飘的传来,萧悦猛地向着陆寻望去,却见陆寻却已经转身走进孟夏屋中,只给她留下了一个背影。
萧悦想要笑,可是眼泪却是先一步落了下来,她捂住自己的双眼然后慢慢蹲了下去,轻声啜泣道:“可是我遇见了你啊,除了你我哪里还看得进其他什么风景?”
临近中午的时候,小周得了消息直接赶到了药庐这边,急冲冲的进了孟夏的屋子时,却见陆寻正守在一旁。
“嘘。”陆寻伸出食指对他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小周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了房间,不一会儿陆寻便跟着退了出来。
“主子她没事了吧?”倒是不等陆寻先开口,小周便急急问道。
陆寻很少见到小周如此慌张的模样,但是转瞬又想这毕竟只是个少年,遇到这事难免会如此,便也不怪罪反而先安抚了一番:“暂时没事了,她一夜没睡,你先别去打扰她。”
“嗯嗯。”小周连连点了点头应道。
“你那边事情都办妥了?”
“是,按照您的吩咐前去了刑部为主子鸣冤,当众将那些罪证拿了出来,刑部也哑口无言,最后宣布了主子与苏婉婉之死无关。总算还了主子清白。”
陆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齐国那边形势如何?”
“赵大哥刚刚传回消息,说是苏天铭准备就擅自开棺验苏婉婉尸体一事对梁国发难。”
“苏幕遮呢?”
“因为太子流言太盛,陛下一直怕他与太子继续接触,便以休养为名将苏幕遮单独安置在一处别院,那边全是陛下身边之人守着,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陆寻眯了眯眼睛,良久才冷冷道:“有些账是时候和齐国算算了。”
小周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双眼睛一直往孟夏的房间瞅,显然心里还是十分担心。
“她醒了的话我自然会派人去通知你,你先回孟府吧,那里需要你坐镇打理。”
小周稍一犹豫,最后却是点了点头应道:“你说得对,孟府才是现在最需要我的地方。主子就拜托靖王殿下了,请务必照顾好主子。”
“放心,去吧。”
“是。”小周深深地对着陆寻鞠了一躬,这才转身跑出了药庐。
陆寻看着小周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孟夏的房间轻声道:“小夏,你教导出来的小周一定会有出息的。”
时间匆匆而过,等着孟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屋内烛火摇晃,孟夏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这光,结果偏头一看便看见了趴在她窗前睡去的陆寻。那张清俊的面容似乎憔悴了许多,眼睛下都还有一圈青黑,显然累坏了。
孟夏慢慢抬起自己的左手,食指的指腹轻柔的从那圈青黑上划过。
而陆寻眼睛未睁,手却一把捉住了孟夏的手腕,等着他睁眼对上的便是孟夏的灼灼目光。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孟夏微笑着摇了摇头道:“不了。”
“有什么想要的吗?”从未伺候过病人的陆寻,一瞬间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慌忙望了一眼四周,想要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能给孟夏的。
“有。”
“什么?”
“你。”
“”陆寻愣住,怔怔地望着孟夏,可是孟夏却是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陆寻一时间有些好笑:“那好,你要我做什么?”
“好好睡一觉。”孟夏说完,伸手又摸了摸陆寻的眼圈。
陆寻只觉得自己的心软成了一江春水,良久才就着孟夏的左手落下一个轻吻,随即开口道:“遵命。”
孟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床板,陆寻倒也不扭捏,先是轻手轻脚地抱着孟夏往床榻里挪了挪,自己这才脱了鞋袜褪去外套在孟夏身侧躺了下来。
陆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可是孟夏的目光却一直落在他身上:“怎么不睡?”
“睡不着了,你睡。你怎么不睡?”
“你看着我。”
“呵呵,你还害羞吗?”孟夏打趣道。
却不想一向厚脸皮的陆寻居然没有反驳,反而是点了点头道:“是啊,害羞呢。”
“怎么可能。”
“因为是你,所以一切都有了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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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你最珍贵()
一夜好梦。
陆寻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感觉到自己怀里暖烘烘的,陆寻下意识地低头一看便见孟夏将脑袋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睡着的孟夏整个人显得柔软又温和,陆寻抬手细细描绘了一下孟夏的眉眼,这才将枕头支到了孟夏头下,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去了。
萧忘显然是知道这边的情况,见陆寻醒来以后不多时倒也出现在了院落里。
“哦,忘啊,早。”
“阿寻,这可不合礼数。”
陆寻自然知道萧忘这句话说的是他留在孟夏房间的事,他也不恼,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她会是我的妃,我提前行驶一下自己的权利有何不可?”
“毕竟传出去对女孩子名节不太好。”
“你会传出去吗?”
“自然不会。”
“那不就结了。”
萧忘愣了愣,许久才轻笑一声回道:“我倒是忘了,你做任何事都知晓后果,不会乱来的。”
两个人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陆寻指了指房间道:“还在睡,等她醒了再换药吧,让她多睡会。”
“嗯。靖王府的下人已经将你的朝服送了过来。你这是打算进宫?”萧忘话毕,便有侍女恭恭敬敬地捧着朝服走了过来,陆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是时候和齐国之人好好算算账了。”陆寻答道。
……
等着孟夏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晌午,睡着时倒不觉得怎么,现在一清醒过来便觉得右手腕稍稍一动都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别乱动。”萧忘带着自己医箱走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孟夏似乎想要活动手腕,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抬高了音调道。
“嘶。”奈何萧忘的话慢了一步,孟夏已经将手稍稍一抬手,然后瞬间疼的咧了咧嘴。
萧忘见状大步踏上前来,慌忙去检查孟夏的右手手腕,见固定住的伤口并没有浸血这才长呼出了一口气:“你这只手暂时动不得,这手筋要是再有个什么意外,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这只手了。”
孟夏点了点头,将手小心翼翼的搭在了床边任由萧忘小心翼翼地帮她换着药,看着那狰狞的伤口,便是孟夏自己都不禁皱了皱眉:“我这手不可能恢复如初了吧?”
孟夏自己心里倒是清楚。
萧忘心里有些不忍,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道:“抱歉,只怕无法恢复如初了。”
“你道什么歉啊,我这手还是你抢救下来的。这只手的代价我会让真正该道歉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
萧忘心里却是有些感慨,看着孟夏好似满不在乎的模样,但偏偏她的左手在听到答案时便早已紧握成拳,只怕心里也是委屈、不甘和悲伤吧。
“如果难受想哭就哭一场吧,不要逞强。”
“是啊,真想大哭一场啊。”孟夏应道,却在萧忘投来怜悯的目光时,自顾自地接了一句:“以后不能舞刀弄枪,我这武功不是白学了嘛,亏我还收集了那么多上好刀剑,哎,浪费了浪费了。”
语气是止不住的惋惜和心疼。
萧忘闻言却是觉得有些好气又好笑:“孟夏,你清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啊。”
“知道啊。可是我再难过这手也就这样了,反而弄得你陪着我难过,何必呢?”
萧忘知晓孟夏做出的这一切形容都是为了宽他的心,心里又暖又觉得有些心疼。人生里第一次竟然暗暗谴责了自己一句“为何学艺不精”,也许自己再多学习一些药理医理,孟夏的手也不会这样了。
孟夏倒是不知道萧忘的心思,见他将药换好后便开口道:“我今早其实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你和阿寻的谈话,他那边怎么样了?”
“他……”萧忘的话还没有出口,倒是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怎么回事?”
萧忘眉头轻蹙,站起身来便向着房间外走去。孟夏很是好奇,等了半天却也不见萧忘回来,正想着自己溜出去看看时,房门却是被推开了,率先走进门的赫然是一身朝服的陆寻。
“阿寻?”
陆寻向着她点了点头,随即身后又跟着走进来了一个人,当孟夏看清来人是谁后却难免有些吃惊。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齐国的二皇子——苏天铭。
苏天铭阴沉着一张脸,看了一眼孟夏后脸色越加难看,站在陆寻身后半响没吭声。
“二皇子殿下,该说什么还需要我教你吗?”陆寻侧身走到一边,让躲在身后的苏天铭彻底曝光在了孟夏的视线里。
苏天铭咬了咬牙,狠狠地瞪了陆寻一眼。陆寻却一副高冷的模样根本不去理会。
“这是要做什么?”一头雾水的孟夏发问道。
“赔礼道歉。”陆寻淡淡回道,那模样似乎这事本就如此当然,看的苏天铭火气又重了几分。
苏天铭咬了咬牙,终是闷声开口道:“对不起。”
“二皇子殿下,你是没吃饭吗?”
“反正我歉已经道了,你没听见关我什么事,我要回去了。”苏天铭说完转身就要走。
“等等,谁说你可以走了的?”陆寻此时却开了口。
苏天铭回头看着陆寻,恼怒道:“歉我都道了,你还想怎样?”
这次陆寻还没说话,孟夏却是先开了口:“道歉不该跪下吗?随便说上一句就算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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