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得傍晚去了。”
孟夏沉吟半响最终叹了口气道:“如果中午前他赶回来了,就让他来找我。”
“要不要此时将他召回?”
“不用了,若不是事出紧急他也不会亲自前去。便不打扰他了。”
“是。”
孟夏又和小周说了些话,便放小周去收集陆寻的消息了,而自己则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要理一理思路。
半个时辰过去以后,小周已经将消息带了回来:“靖王殿下被陛下软禁在了宫中,听闻跟翠峰坡的大火山崩有关。”
孟夏顿时面色一沉,难得的有些怒气:“太子做的?”
“是。”
孟夏听到这话后戾气更甚,但是表情却蓦地冷静了下来,许久小周才听得孟夏冷冷道:“小周,查看看陆绝是不是和齐国之人有接触。”
“明白。”小周应了一声,然后有些犹豫地说了一句:“有件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说。”
“说吧。”
“我好像看见新科状元燕起在府外晃了许久,但是追出去的时候人就跑了,我就远远看了几眼,也不敢肯定是不是他。”
“燕起?”孟夏回忆起那个有些瘦弱的男子,却是有些记不清他的面容了。少有的几次见面也只是也没有直接对过话,不过她再想到他时却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明明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可是为何会觉得如此熟悉呢?
“我知道了,小周你先下去吧。再过一个时辰再来唤我。”
“是。”
……
一个时辰后,孟夏已经到达了齐国行宫门口,侍卫已经前去通报,孟夏坐在客厅里有些心神不宁。
“这侍卫怎么去了这么久?”萧悦喃喃道。
因为赵毅迟迟未归,孟夏本打算带着小周前来时却发现萧悦正等在孟府外,见到她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以防有变,哥哥让我过来陪着你。”
孟夏知晓萧悦通晓一些医理,便也没有拒绝,和她一道来了齐国行宫。
话音刚落,却是一名侍女迎了过来:“孟小姐,请随我来。”
孟夏拍了拍萧悦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个人跟着侍女的脚步就往着苏婉婉所在的房间走去。
侍女礼貌的对着二人笑了笑,然后侧身走到一边推开了房门道:“公主在里屋等着二位,请。”
“嗯。”孟夏点了点头,压制住心里的不安率先走了进去,萧悦紧随其后。两个人de神色皆十分郑重,动作也是小心翼翼。
可是两个人才绕过屋内的屏风,甚至还来不及看清里面有什么便忽然眼前一黑,顿时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糟了”这是彻底昏过去的孟夏留下的唯一的念头。
孟夏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期间好几次想要努力睁开眼睛,可是袭击而来的倦意却又使她每次很快地又沉沉睡去。
如此反反复复,等着孟夏醒来的时候却已经到了深夜。孟夏揉了揉眼睛猛地坐起身来打量起当前情况,却见自己已经不在苏婉婉的房间中,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阴暗昏黑的牢房,牢房外的墙上点着一盏昏黄的灯盏,偶有阴风吹过,火焰便轻轻摇曳,时明时灭地让人觉得有些恐惧。
而这间牢房的正对面的墙上却是挂着诸多刑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火光的原因,有些刑具上似乎隐隐沾有暗红的颜色。
这是哪儿?
怎么回事?
并不像是齐国的地牢。
孟夏的脑海里闪过诸多想法,可是牢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看到其他人影。
“被齐国的人扣下来了吗?”孟夏喃喃道。
脑袋还是昏沉沉的,想了半天孟夏也得不出什么结论,刚想抬起手来揉一揉太阳穴,却不想听到“哐”的一声,孟夏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赫然带着手铐。
“没有知觉。”孟夏皱了皱眉,明明手里这手铐并不算轻,可是自己却完全察觉不到。脚上也是,脚链一头将她的脚腕捆着,而另一头则是嵌在墙面里。脚上已经磨破皮见了血,可是她也依旧什么都感觉不到。
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孟夏又是挣扎了一番,除了手腕脚腕多了些伤口,依旧没有任何作用。
就在这时,被孟夏这手铐脚链发出的“哐哐哐”的声音吵到的狱卒举着火把走了过来。许是因为睡梦中被吵醒,他正一脸不爽地等着孟夏骂道:“吵什么吵早吵老子扒了你的皮。”
“你是梁国的?”看着狱卒身上的衣服,孟夏更加疑惑了,她不是被齐国扣下了而是被自己国家给关押了?究竟怎么回事?
“废话老子管你什么身份,进了这血牢就别想活着出去。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能少遭点醉。”狱卒骂骂咧咧道。
“血牢”孟夏一听顿时震惊了。
血牢,是梁国关押死刑犯的牢狱。因为刑法过于血腥,不管是男女老少进了这个地方的都免不了要遭受酷刑,有些人死于酷刑下,有些人受不了这些酷刑而自尽,这里天天都有死人,有一些还没等到推出去斩首便已经死在了这里。
血牢,从来没有出去过一个活人
孟夏面色顿时一片煞白,她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看向狱卒道:“我犯了什么事需要进这血牢来?”
狱卒闻言冷哼一声:“你就装吧,杀人犯。”
杀人犯?
“你……”
“闭嘴”狱卒扯出自己腰间的鞭子便耍了出去,一脸不耐道:“再闹老子打死你”
孟夏想要闪开,可惜手脚被束缚,根本避闪不开,只能挨了结结实实一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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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孟夏濒死()
天刚蒙蒙亮,一晚未睡的孟夏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在血牢的通道中响起。
有人来了
孟夏眼睛蓦地睁开转头向着牢房外看去,不一会儿便有个熟悉的身影带着一队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小夏。”门外那人熟稔地打着招呼,可是面上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血牢本来就所属太子殿下管辖。”旁边的一个中年男子接口道,说这话的时候看向孟夏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一个死人:“况且今日提审你杀害苏婉婉一案,殿下可是主审。”
“什么?”孟夏闻言一惊。
杀害苏婉婉?
孟夏一听顿时就怔住了,她有设想过许多情况却没有想到答案居然是这个。而且自己还落在了太子手里。
偏偏陆寻此时被软禁在皇宫之中,她现在可谓是孤立无援,仿若那刀俎之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把她带出来。”
“是。”
也不管孟夏究竟怎么想,陆绝大手一挥便有狱卒打开牢房门走了进来,打开孟夏脚上的脚链后便毫不客气地押着孟夏走出了牢房。
“审讯室。”
“是。”
两名狱卒得令而走,一边推攘着孟夏一边向着审讯室而去。
审讯室里,高台上放置了一张桌案,三把椅子,而另一边的墙壁上则挂着各式的刑具,而靠左的一边也放置着许多大型的刑具。光是看着这场景便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孟夏被狱卒扔到地上的时候,太子陆绝也背着手洋洋得意地跨进了审讯室里,二话不说便坐在了高台上正中主审的位置。而刚刚那个中年男子则坐在了太子的左侧,陆绝右侧的人倒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和善文雅的年轻人。
“钱大人,孙大人,此次孟夏杀害苏婉婉一案还请两位好好地陪着本殿下好好审审,当个见证,也好对父王回话。”
钱大人当即谄媚的一笑道:“这是自然的,钱某自当好好辅助太子殿下。”
而孙大人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孟夏,你可知罪?”陆绝居高临下道。
“孟夏不知。”
“大胆”陆绝一拍桌子高声道:“你杀害苏婉婉人证物证俱在,岂容你抵赖?”
“那敢问太子殿下,这人证物证究竟是什么?”
“你手持凶器出现在苏婉婉房间这点还不够当证据吗?”钱大人倒是先开了口。
孟夏闻言皱了皱眉,不过却开口问了一句:“我是在苏婉婉房间里被找到的?”
“是我们审你,不是你来质问我们闭嘴”
“我不服。”孟夏道。
“哦?有什么不服?”太子陆绝显然心情很好,也不去和孟夏计较,反而反问道。
“若真是我杀害了苏婉婉我为什么不逃跑,反而要留在她房间被抓?”
“哼。”钱大人不屑地冷哼一声:“像你这种想要给自己开罪的人,我真是见得多了。要不是苏婉婉公主拼得最后一口气将你打晕,只怕你还真的是跑了吧。”
孟夏也不理会那个钱大人,只是将听到的信息在脑海里慢慢消化着。这些人并没有提起过萧悦,也不知萧悦是不是已经惨遭毒手?还是说能够想办法逃出去,作为她的人证。
孟夏没有再说话,这里是陆绝的地盘,再看那两个陪审的德行她便猜得到无论自己如何辩解,根本不会有任何用处,还不如留着精力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
可是太子陆绝偏偏不给孟夏这么个机会。
陆绝给孙大人了一个眼神,那人立马心领神会地开口道:“我看不用刑她是不会开口的,来人,去把那些刑具全部拿下来”
“是。”狱卒得令。
看着孟夏下意识地变了神色,陆绝装作不忍地开口道:“小夏,不要怕,只要你告诉我这件事是谁指使你做的,太子哥哥绝对会保护你的。”
孟夏心里冷笑一声,不过太子装她又怎么能不陪着装:“指使我?可是我根本就没有做这事啊。”
陆寻眼睛微微一眯,钱大人见状:“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重责十杖,看她招不招”
在他们看来孟夏就是个软弱的女子,只怕受不了这刑罚,估摸着一会就会哭着求饶了。当即大手一挥,便有狱卒走了上去将孟夏按翻在地。
“屈打成招,算什么”孟夏倒是硬气。
“这事事关梁齐梁国,用一些非常手段自然也是可以的。”陆绝理所当然道。
话音刚落,狱卒手中的木杖已经狠狠落下,拍在孟夏身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光是听着都让人觉得疼。
“唔。”孟夏疼的差点叫出声来,最终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出声。
“啪”木杖落在身上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孟夏只觉得自己骨头似乎都要断了,口中依稀传来一阵血腥味,想来是将自己的手都咬破了。
“小夏,你何苦呢。”太子陆绝做出一副心疼状地开口道:“只要你一句话,你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挨完板子的孟夏惨白着一张脸的看向陆绝,良久才缓过气来一字一顿道:“我没杀人。”
“你”陆绝一听顿时怒了。
他讨厌这种东西不被掌握的感觉,当即开口就道:“嘴硬是吧来人,把那个箱子拿过来。”
“是。”
“把她扔进去。”
狱卒慌忙将孟夏丢进了镶满了锈钉的木箱里。
几乎是一瞬间,孟夏的白衣上开始晕开一团团血花,钉子虽然已经生锈可是却能刺入皮肤,带着那刮人的铁锈反而更加疼痛。
“嘶。”孟夏疼的倒吸一口凉气,可却因为这么一个吸气的动作却牵扯了身子,一瞬间钉子刺入的更深了。
“说还是不说”陆绝干脆走到了木箱旁看着面色惨白的孟夏狠狠道。
“……说。”孟夏缓缓道。
陆绝一听顿时一喜,可是他还没来得及让人拿来纸笔让她画押,孟夏却继续说了下去:“我说……我没……杀人。”
“你听不懂人话的东西”陆绝大怒一脚踹到木箱上,箱内的孟夏猛地一撞,顿时身上又多了几个血窟窿。
孟夏疼的几乎都要昏过去,可是仅留的一丝清醒却提醒着她——太子既然敢动刑却没有直接强迫她画押,这证明了这个画押并不是按一个手印那么简单。
只要她咬牙不松口,便性命无忧。
暴怒的陆绝不断地揣着那箱子,孟夏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终于有些熬不住晕了过去。
“启禀殿下,犯人晕过去了。”
“浇醒。”
“是。”狱卒慌忙去提了水过来。
“等等,这是什么水?”
“啊?就是水啊。”狱卒愣愣道。
太子皱了皱眉,语气不快道:“换盐水过来。”
“是,小的马上去。”狱卒匆匆出去一趟,提了盐水就赶了过来,在陆绝的示意下将孟夏粗暴的从木箱拖了出来后,一桶水就浇到了孟夏身上。
“啊”孟夏被生生的疼醒,对上的便是陆绝那双有些阴鸷的眼睛。
“再问你最后一遍,谁指使你的?”
“……”孟夏已经说不出话来,但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倔强却是说明了一切。
“你”陆绝抬脚就踩在了孟夏还在留着血的伤口上碾了碾。
看着孟夏面色苍白的近乎透明,孙大人终于皱了皱眉道:“殿下,今天便这样吧。”
“怎么?你想替她求情?”太子陆绝正在盛怒上,已停工孙大人这么说顿时也迁怒地大声反问道。
“不,殿下,人如果现在就弄死了,那可就……”
陆绝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深深呼出一口气也算冷静了下来:“哼。”
孙大人见状这才对着狱卒道:“押下去,看好了,别让人给死了。”
“是。”狱卒粗暴的一把提起狼狈虚弱的孟夏就走了下去。
“滚进去”等到了牢房门口狱卒便将孟夏丢了进去,也不管孟夏身上的伤,粗暴的就将躺在地上的孟夏又上了脚镣锁了起来。
狱卒骂骂咧咧的落锁走了以后,牢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而孟夏此时却是连睁开的眼睛都没有了,只能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呼吸。可是就算刻意放缓了呼吸,却还是会因为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而疼的她气都喘不上来。
“冷……疼……”孟夏小声道。
头脑越来越重,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