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说您是来找萧神医的?”太医院的王太医有些惊诧地望着云秀。
“是他找我,不是他让宫人带话要我来太医院的吗?”云秀也奇怪。
“可是萧神医今天根本就没来太医院啊。”
“你说什么”云秀惊道。
“萧神医今天真的没来太医院,只怕连宫都未曾入,我们太医院里都还觉得奇怪呢,刚刚还差了人去药庐看看他是不是病了。”
“箫忘没来的话,是谁给我传的消息?”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云秀心念一转,顿时面色一片煞白:“糟了孟夏”
与此同时,暖阁。
萧悦在出示了箫忘的令牌后成功的进入了孟夏的房间:“你们就不用跟着进来了,孟……皇后娘娘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可是……”
“就算信不过我,你们还信不过我哥哥么?我的医术是他所教授的,今日他病了,我便代他前来照看皇后娘娘,虽然我医术不及哥哥,但是哥哥特意交代嘱咐过了,不会有问题的。”
女官对视了一眼,见萧悦态度温和有礼,手里提着的药箱着实是箫忘独一无二的那个,这才福了福身退下了:“萧姑娘若是有什么吩咐可以唤我们,我们都在屋外伺候。”
“嗯。”萧悦应了一声,待两位女官关上房门的那一刹那,萧悦面上的温柔尽数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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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还好,没害你()
屋子里还燃着淡淡的熏香,萧悦转过屏风这才看清了孟夏的情况,竟是被捆着的,许是怕伤到她,那绳索捆绑的极为有技巧,不会伤她半分,只是最大程度的限制了她的行动。
萧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向着床边走去,孟夏沉沉的睡着,跟以前比消瘦了不少,眼下还有浓浓的青黑,显得楚楚可怜。
似乎是睡得有些不安稳,孟夏不由得颤了颤身子,被子便滑了些许下来,脖子上带着的那个兰花形状的玉坠顿时显露了出来。
“这是陛下的东西”萧悦一愣,一时间表情有些可怕。
这个玉坠是陆寻生母留给他的念想,他以前从不离身,就算以前喜欢孟冬的时候也未曾想过将这玉坠送与孟冬,可是现在这个陆寻视为最重要的东西却挂在孟夏的脖子上
“凭什么你一心害他,他为什么还要喜欢你”
萧悦仅剩的一丝理智终于完全崩溃,二话不说忽然扯了扯被子盖在了孟夏的口鼻上,然后狠狠用双手捂住使劲地压了下去。
睡梦中的孟夏只觉得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先于意识率先有了反应,孟夏开始不自觉地挣扎起来。
“唔……”
“不许动”萧悦有些慌张,手中的力道不禁又大了几分。
“唔唔唔——”
孟夏不断挣扎,可惜手脚被束缚,她几乎动弹不得,只觉得自己已经不能呼吸,胸口闷得难受,一口气吊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身体过于难受,逼近的危险使得孟夏终于转醒过来,一睁眼便对上了萧悦那张扭曲的面容。
萧悦见状手中的力气又大了几分:“去死去死”
“小夏,宫人说忘没来?”就在这时,房间门却是忽然被推开,萧悦下意识地回过头去便见连朝服都未换下的陆寻大步走了进来。
“啊”萧悦都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陆寻一把拽住手扔到了一边去。
“陛,陛下”萧悦惊。
“滚”陆寻冷声道。
“我,我……”
陆寻却是看也不看萧悦一眼,只是快速地将被子向下拉了拉,方便孟夏呼吸:“小夏,我来了,没事了,没事了。”
“咳咳咳——”孟夏苍白的面上因为呼吸不畅而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小夏?小夏”眼见着孟夏呼吸不上气,陆寻顿时慌了,也顾不得其他,连忙将绳索全部取下,然后伸手将孟夏捞到了自己的怀里,使劲地给她拍了拍背顺气。
“陛下,她留不得啊。”萧悦急道。
“让开”
陆寻此时眼里只注意着孟夏,被萧悦这么一拦当即便是一甩手,也不管萧悦撞到了一边的桌子,只是抱着孟夏一下又一下地顺着气:“好点了吗?小夏?”
直到孟夏的呼吸渐渐平复,眼眸渐渐清明,陆寻这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看着摔在地上狼狈的萧悦:“为什么要杀她?”
“她要杀你,所有会伤害你的人,不管是谁都该死你恨我也好,罚我也好,就算要我偿命都无所谓,我今天既然选择下手,就没想过活着回去”
萧悦说完猛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陆寻的眼睛。
“你以为你是谁?”陆寻冷冷道。
萧悦以为陆寻会发怒,甚至会杀了她,可是却万万没想到得到的却是如此冰冷的一句无视,比杀了她更为痛苦百倍。
“我……我……”
萧悦我了半天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能说什么呢?说她喜欢他?可是她喜欢他有关他什么事情呢?他甚至对她的喜欢根本毫不在乎。说她是箫忘的义妹,可是这个身份又凭什么可以对孟夏下手?
眼见着陆寻的眸光越来越冷,萧悦顿时心慌不已:“可是她要害你”
“那又如何?”
“陛,陛下?”
“这条命小夏若是想要,朕甘愿双手奉上。”
萧悦面色一白,久久说不出话来。
倒是缓过来的孟夏下意识地环住了陆寻的腰,轻声道:“别胡说。”
“不是胡说,你若真要我的命,不用你捅刀,我自己都愿意往刀上撞,只怕还会担心喷出来的血会不会脏了你的手。”陆寻说的认真又深情。
“我哪舍得。”孟夏说完,长长叹了一口气,只是依旧不大精神,说完话后便埋在了陆寻的怀里,似乎是又要睡去。
陆寻唯恐吵着她,忙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上,然后重新盖好被子。
孟夏眼睛未睁,只是低声嘱咐道:“还是把我绑起来吧,她……她的事情,我信你,由你处置。”
萧悦闻言一愣,半晌才明白孟夏话里的意思:“你,你主动要求被绑住的?为什么?”
无人回答她,因为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陆寻有些心疼地帮孟夏按了按绳索绑过的地方,虽然他已经很注意了,奈何手腕上依旧留下了红印:“没事,一会再绑,你睡吧。”
萧悦身子不由得晃了晃,想来也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不,不可能,他明明说了你想杀害陛下既然如此你又怎会主动提出绑住自己。不可能,一定是你的奸计”
“他?他是谁?”陆寻表情一凉道。
“……他,他说他叫卓青衣。”萧悦一心向着陆寻,即使伤了心也并未有隐瞒的意思。
陆寻和孟夏闻言却是齐齐面色大变。
“卓青衣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只怕,说不清楚了。”萧悦还未来得及开口将那日之事说出,一个略显清冷的声音却是忽然在窗外响起。
陆寻下意识地转过头去便见有人破窗而入,一把剑明晃晃地刺了过来。
“卓青衣”萧悦见到来人却是吓了一大跳。
倒是孟夏猛地睁开了眼睛,扯着嗓子大喊道:“来人抓刺客”
哪想卓青衣听完这句话后却是抽空回头对着孟夏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只是那双眼睛里却全是讽刺。
不知为何孟夏心里忽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仿佛像是印证孟夏心里的猜想一般,就在此时孟夏只听得熟悉的笛音瞬间响起,下一刻身体便不再受自己控制。
随着笛音起伏婉转,孟夏的神智也渐渐崩溃,身上没有束缚的她几乎是顷刻间便从床上坐起身来,然后护在了卓青衣的面前。
“小夏”
眼见着陆寻的杀招将至,孟夏却也不躲不避。
倒是萧悦大叫了一声:“好啊,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卓青衣却是难得的弯弯嘴角笑了,一手搭在孟夏肩上挑衅地望着陆寻道:“你舍得杀她吗?”
“卑鄙”
“好用就成。”
卓青衣话音落下,却是从腰上抽出了一把短刀递到了孟夏的手里,意味深长地望了陆寻一眼道:“刚刚听皇上说要是孟夏想要你的命的话,你甘愿双手奉上?呵,我倒是想看看皇上是不是有自己说的那么痴情。”
一句话落,屋里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恼人的笛声渐渐转为激昂,孟夏握着短刀的手也慢慢举了起来向着陆寻的脖子处抹去。
陆寻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刺来的短刀,可是卓青衣的长剑却也紧跟着来到,封死了他想要退开的路,逼迫着他要么承受孟夏的那一刀,要么阻止孟夏以求自保,但是若他选择阻止孟夏,卓青衣就可以得了机会对他下手。
“呵,梁国的皇帝陛下,你会怎么选择呢?”卓青衣笑的有些顽劣。
陆寻面色一沉,却是举手一把擒住了孟夏的手腕,生生的挨了卓青衣一剑,猩红的鲜血自手臂上滴落,顷刻间便将陆寻的半只袖子染红。
“愚蠢。”卓青衣讽刺道:“我若是你便杀了碍手碍脚的孟夏,这样自己的胜算才会更大点,不是么?”
“蠢的是你。”
只见陆寻一把将孟夏紧紧地箍在了自己怀里,然后手腕一翻便将短刀夺过,动作迅捷地便狠狠扎了过去。卓青衣没有料到陆寻居然能如此镇定地进行反击,以至于后退速度稍慢一程,只是堪堪避过了短刀锋芒。
有了武器的陆寻更加难对付,若不是孟夏不断挣扎,只怕卓青衣倒要处于劣势了。
“嘶,小夏,别动。”陆寻的伤口被孟夏抓到,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笛声不停,她就不可能听你的话。”卓青衣冷哼一声。
谁也没有注意到孟夏在看清陆寻手上的鲜血时眸子里闪过一丝震惊,然后渐渐清明。
“陛下,小心”一旁的萧悦忽然间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陆寻下意识地分神一看,却见一道暗影向他袭了过来,赫然是他最信任的暗卫景炎。
前有卓青衣,后有景炎,陆寻已经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地护住孟夏,不想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眼看着两道剑光同时逼近,陆寻只能咬牙去扛正面卓青衣的剑,因为只有如此,他怀里的孟夏才不会受伤。
“陛下”萧悦急道,站起身来就想去拦住景炎,可是景炎的速度实在太快,她根本来不及。
“噗嗤。”刀剑没入血肉的声音蓦地在房间里响起。
陆寻下意识地回头望见的便是孟夏满身鲜血的模样,静静地望着他,带着很淡很浅的笑意。
她说:“阿寻,还好,没伤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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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 如你所愿()
猩红的鲜血自孟夏的腹部不断浸出,几乎是一瞬间地面上便积了一滩血,看起来极为可怖,可以看出景炎那一杀招有多狠戾,毫不留情面。
“孟夏”陆寻心中一痛,下意识地就要去拉孟夏。
谁知就在此时,孟夏也不知道从哪生的力气,竟是忽然一把将陆寻从卓青衣来时的窗口推了出去:“走”
“小夏”
“……快走。”刚才那一推仿佛用尽了孟夏最后一丝力气,鲜血在地上拖出了长长一段血道子,孟夏面色苍白如纸,一双眼睛却如天上的寒星一般,亮的惊人。
她的身形摇摇欲坠,却姿态凛然地撑在窗口前,仿佛自己身后守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窗户,而是雄关一般,不允许任何敌人通过此处。
而景炎自从陆寻从视线里消失那一刻,忽然间就停止了动作,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无甚生气地望着地板上的血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真没想到,既然会有人从迷音里醒来。”卓青衣却是清楚自己此时再去追陆寻只怕晚了,反倒可能陷入包围之中,便也不去追反而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孟夏。
孟夏没有理会他,只是紧紧的抓着窗框,因为太过用力,指骨都微微有些变形。
“一个能从迷音里醒来的人,呵,还有点用处。”卓青衣眯着眼睛说了这么一句,随即猛地出手在孟夏的脖子上一劈,孟夏浑身一软便要倒地。
卓青衣眼疾手快地一把将孟夏扛在了肩头,却不想压倒了孟夏腹部,沾了他一身鲜血,卓青衣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随即一脚踹开门就要离开。
萧悦见状下意识地想要拦,可是还未动作,卓青衣却是凉凉地开口道:“这不是如你所愿么?”
萧悦心里突突一跳,终是什么也没做,眼睁睁地看着卓青衣扛着孟夏转眼消失在了宫墙间。
……
等着陆寻匆匆带着侍卫回到暖阁的时候,孟夏却已经没了踪影。
而暖阁外的宫人皆是木木呆呆地站在原地,若不是还有呼吸,倒像是死去了一般,也怪不得刚才里面闹腾的那么厉害,却没有任何人冲进来。
云秀此时也赶了回来,却被侍卫拦在了外面,云秀没有办法只有大声喊道:“陛下,陛下今天箫忘根本没有进宫,有人将我用计调走了,恐怕有人对孟夏不利陛下,孟夏呢?孟夏还好吗?”
“何人在此,不得喧哗。”侍卫见状连忙要将云秀往外拉。
“让她进来。”陆寻的声音有些沙哑。
侍卫得令这才没有再阻云秀,云秀连忙就小跑到了陆寻身边:“陛下,孟夏呢?”
陆寻抿了抿嘴唇,似乎是极为痛苦,半晌才哑声回答道:“被卓青衣掠走了。”
“什么怎么会”云秀大吃一惊,也顾不得御前礼仪,匆匆忙忙地就闯入了暖阁屋里,可是屋里除了呆立着不动的景炎,以及半坐在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萧悦,却并没有孟夏的身影。
“孟夏孟夏”
“……”无人应答。
云秀面色一白,低下头来一眼就望见了地下还未干透的鲜红血迹,一直蔓延到窗台前。
云秀心里蓦地一紧,下意识地就望向坐在地上发怔的萧悦道:“这是谁的血?”
“……”
“说这是谁的血?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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