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当初”
昭儿醒来时,苏通正看着桌上的图纸,分析安晚晴最有可能走的路线。
“苏大哥”昭儿的声音毫无朝气,干涩而孱弱。
苏通转头看着昭儿,又赶紧倒了杯水给他,看着他喝完之后才说“昭儿,你姐姐一个人去北疆了,苏大哥现在要去追她,你受了伤受不了路上的颠簸就在这儿等我们好不好?”
昭儿惊讶担心之余便立即道“我能照顾好自己,苏大哥赶紧去追姐姐,姐姐她哪儿知道北疆的凶险。”
苏通安排好一切去追安晚晴后,昭儿的房间来了不速之客,楚衍坐在他的床上,昭儿还来不及喊话便被点了哑穴“你姐姐走了,你苏大哥也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儿多孤单,跟我回楚国吧。”
安晚晴一路走来,天一分分也亮开了,身子却又冷又热,她靠在马的颈子上,一手捂着心口想要缓和一下那里传来的闷痛“原来这伤这么严重”她轻轻一笑“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见到他。”
马儿在这时却跪了下去,她失去支撑迅速稳住身子望着乖巧的伏在地上的马,它的嘴还含住她的狐裘一角轻轻扯着,安晚晴看了许久,隐隐约约明白了它的意思,可是她并不会骑马,可如果不上去冻死在这儿的几率太大,她一狠心便跨上了马背,马儿慢慢站起,她双手牵着马缰生怕一个不小心堕马而死。
可很快她觉得这马若非训练有素就是通人性的,竟然走得稳稳当当,慢慢开始慢跑起来,在马背上颠簸了小半日,终于路过一个小村庄,上前休息了片刻,也喂了马儿一些干草,再次确认了去北疆最快捷的路线又开始出发。
安晚晴只管赶路却没有算自己晚上能不能赶到下一个村子,不必露宿街头,直到半夜,她才来到一个村子,敲响紧闭的客栈大门才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夜。
第063章 路遇恶狼()
苏通策马狂奔,每路过一个村庄便向那些人打听有没有见过安晚晴这样一个女子;这天夜里,苏通又坐在桌边来来回回的看着去北疆的几条路,是容径还是让走的,还是说最太平的一条路。
一个小纸团弹破窗户纸滚到了桌上,苏通已然警觉的追了出去,紧紧的追上差点在眼皮底下溜掉的一抹黑影,追了几户人家,那黑影停了下来道“有时间追我,不如看看纸条里的消息。”
苏通追了一路知道那人与自己武功不相上下又没有恶意本就打算不再相缠,又听到黑影如此一说,那语气像是在好心提醒他纸条里有很重要的消息,他只是来送消息的,追他没有一点意义只是消磨时间。
苏通将桌上的纸条打开,一粒碎石子从摊开的纸条上滚到地上,而纸条上上书“你要找的人经大安穿沙岭,现下正在原乡。”
苏通的手指在桌上摊开的图纸上划过这三个名字“差点追错了方向,没想到竟然挑最捷径最险要的一条路。”
苏通也拿出纸笔来写下“秀已北上,取径横岭,恐有不测,速派人接应。”
当夜,苏通也顾不得再歇息,策马直奔大安。
一大清早,安晚晴用过早膳收拾好东西正下楼时,正巧碰上店小二,店小二一脸惊讶的望着她“姑娘这么早就要走?”
这也难怪小二诧异,这午夜刚到还没歇息到三个时辰就起来了。
安晚晴淡淡的点头,都没与她说一句话,如果不是昨夜听她说过话小二还以为她就是个不能说话的哑巴。
安晚晴将碎银子放在柜台上,掌柜一看哪儿要得了那么多,就听她说“给我准备一壶热酒,带上几个薄饼,剩下的钱不用找了,只要你们守口如瓶,夜里没有收留过一个女子,从来没有看见过什么女子来过。”
掌柜的一听,当下就想着这姑娘是不是与人结了仇怨被人追赶着,安晚晴见他不仅不动还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便别开眼道“快点,我赶时间。”
后院,安晚晴正在喂着马儿干草,小二就拿着用纸包着的薄饼和用葫芦装成的热酒交到她手中,她道了一声谢,将这些东西系在马鞍上才牵着马离开。
掌柜的撩起门帘子望着那出门的秀丽身影,小二转身正听掌柜的问他“那姑娘说什么没有?”
小二摇头“没有,就是道了一声谢。”
掌柜的眯起眼来,小二见他高深莫测的样子不知哪儿出了问题“掌柜的,怎么了?”
“你见过穿着那么名贵的狐裘孤孤单单赶路的女子吗?还蒙着面纱,那一双清亮水灵的眼睛就知道那个姑娘容貌不凡。”
小二还是不明白“可这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却意味深长的一笑,摇了摇手“你去看着店,我今儿有事儿,估计很晚才会回来。”
小二望着掌柜像捡到什么金银财宝一样的迷笑,用手挠了挠头,还是没有想明白掌柜刚才话里的意思,转身进了大堂。
安晚晴牵着马走得很慢,这早上才吃过东西肯定不能坐在马背上颠簸,这样她的胃受不了,可这早上的雪风着实冷人,她取下酒葫芦又揭开面纱饮了一口,才将酒葫芦又套在马鞍上,又将面纱套上。
而刚巧被尾随在他身后的客栈掌柜瞥见了芳容,倾国容色看得掌柜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安晚晴却浑然不觉的牵着马儿继续往前走。
掌柜的望着那远去的火红影子,抿嘴咽下满口的唾液,转身朝另一条巷子奔去,像是屁股被火燎一样,奔得飞快。
房顶上两抹影子冷眼看着底下的一切“找死!”
另一人不慌不忙道“虽说他不该起那色心,可不知者不罪,谁叫咱们的主子生得夺人心魄呢!我们此行只是护主子安全,可没有说可以杀人。”
旁边那人的怒气当下收敛“走吧,也不知道苏通会不会赶上。”
“放心,郑心办事儿何时有过纰漏。”他对他的伙伴的能力没有一丝质疑,绝对的自信。
安晚晴骑马经过一片山林,注意到前头倒下几根竹子挡住了去路,便驱着马儿绕开挡路的竹子,正要绕到正路上时,马儿却突然受惊长嘶,抬起上身,安晚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一惊,往后一仰,堕下马背,背上像是被齿轮碾过一般,疼得她抽了一口冷气,立马撑起上半身往后看去是一堆碎石子。
她庆幸没有伤到要害,刚缩了右脚要站起来,剧烈的疼痛比方才背上的痛更专心,她知道那只脚不是断了就是伤到了筋骨,试着动了动左脚,暗暗吐了一口气庆幸左脚没有受伤,她双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忍受着剧痛试着动了动右脚,跟针扎一样的痛从膝盖以下传来,她闭上眼想着这荒山野岭不能走怎么办?
想起那匹马,怎么会突然受惊把她撂下马背,她抬起头望着前头,才看见前头几个男人牵着她的马一脸坏笑的望着她。
安晚晴心头一凛,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的面纱,确定还在脸上,可下一刻她惊觉这面纱如今已无用,这几个人那龌蹉卑劣的笑就知道他们心里的花花肠子。
果然其中一个人道“不用急着遮挡,你脸上的面纱没有掉,不过在下有幸瞥见姑娘饮酒时的芳容,天人之姿也比不过姑娘”
这个人安晚晴见过,正是夜里落脚客栈的掌柜。
安晚晴缄口不言,她暗悔自己粗心大意,眼光逡巡四周,飞雪茫茫了无生气,连开口呼救都不会有人听到。
几个男人中一人有些沉闷道“不会是个哑巴吧?怎么不说话?”
掌柜见那人有些不高兴,连忙赔笑“这个女人不太爱说话,兄弟是听过她说过话的,她会说话。”
那人满意的一笑“这样就好,这样等会儿才会有意思!”
几人相视而笑,笑得安晚晴浑身都像被针扎一样,每个毛孔都竖起,捏紧的手心冷汗直冒,雪风穿过她的耳际,她都能感觉到脖颈甚至脸上渗出的细汗。
第064章 很想很想()
安晚晴眼睁睁看着那几个男人向她走来,那龌蹉的样子令胃里一阵翻涌,她单靠左脚跳着往身边的大树上跳去。
她的动作引来面前的几个男人哄笑声,从来没觉得人的笑声会令人毛骨茸然,从来都觉得人的笑是很干净的,可他们却让她深入骨髓的记住了笑也可以肮脏无比。
她冷冷的望着几个男人放肆的笑,正在这时,几片青色的竹叶从身边飞过,震动空气,她侧眼正看着那几片竹叶直直的划破那几人的喉咙,狰狞的笑容带着一丝惊惧倒地而亡,连那一双**的眼睛都没来得及闭上。
安晚晴回头望向身后“谁?”
她的声音很平淡,什么人在保护她?苏通?不可能是苏通,若是苏通定会现身相见,想起那天被人围杀时,有人也是及时的指点她往树林里走,还给了她止血的药丸,好像有人暗中保护着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谁派你来的?为什么不出来相见?”
山林里只有雪风刮过树叶的嗦嗦声,而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对话声“夫人,今日收获不少。”
“是不少,夫君既得了血炼草又捉到了路东蛇,想来那陈婆婆的寒疾终于能够根治了。”
那喜悦的声音吸引了安晚晴,他们的对话中她猜着这丈夫是个医生,于是安晚晴大叫着“救命,救命”
那对夫妇很快注意到这一边,二人相视一眼,淡淡的血腥味儿让他们都皱了皱眉眉,慢慢朝安晚晴走来。
丈夫见安晚晴身上未有伤口,便往一旁一看,那直挺挺的躺着四具尸体映入眼里,却没有一丝吃惊畏惧之色,只是上前看了看尸体上喉咙处那整齐的伤口,捡起沾着鲜血的竹叶,看了一眼,指尖轻弹竹叶旋落之际,他又看着那匹马,眼神微微一暗,上等战马
他不由得转身打量着安晚晴,妻子也觉察到这女子身份诡异,二人眼光齐齐落在鲜艳耀目的狐裘上,妻子双眉紧蹙,脸上的笑都不见了。
丈夫走近安晚晴“你是什么人?”
安晚晴看着这个面容和善的男子“赶路人。”
“不说老实话,我不会出手相救。”丈夫也不动怒,反而笑脸盈盈的看着安晚晴。
安晚晴已经察觉到这两个人一定不是什么乡野村夫,男人气质不凡,女人淑德仪范,看他们的谨慎小心,或许是什么隐居之人,同样不想要什么人找到他们。
妻子看着安晚晴并没有想要一点想要说出自己身份的意思,甚是坚定,无奈的轻叹一声“相公,算了,只是一个姑娘,她不愿意说定是有什么隐衷,举手之劳而已,救了她我们离开就是。”
“娘子”丈夫有些为难,能用竹叶杀死前头几个人的女子岂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何况那匹战马非同凡响,来历不明,怎能不弄清楚就轻言相救?
安晚晴道“既然您有所顾虑,可否麻烦您将我的马牵过来。”
丈夫沉默一阵,回身将马匹牵到安晚晴身前,安晚晴的手刚一摸上马的颈子,马儿就伸出舌头舔着她的手,温顺的跪伏在地上,她靠左脚使力跳着来到马背边,忍受着剧痛将右脚掰到马背另一侧,坐上马背后,又轻轻拍了拍马的脖子,马儿慢慢站起来,便驮着她离开。
夫妇看着马上彤红的身影,妻子担忧的道“她的伤不轻。”
丈夫自然也知道“脚上的伤不算重,只是那内伤”他抬眼望着又开始飘雪的天“怕是难熬过今夜。”
“她的内伤虽重只要夜里能找个暖和的地方修养一下也不会要命,只是这一路,没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妻子颇为遗憾的道。
男子又看着前头的几具尸体,轻叹一声“如今人都走远了,我们想救也追不上了,走吧。”
妻子微微颔首与丈夫离开之后,竹林之后飞快掠过两抹黑影,而那离去的夫妻二人从大树后走出,丈夫轻笑着“果然如此。”
妻子却没有笑,只是问“相公是救还是不救?”
男子回问“你说呢?”
听不出来他的意思,妻子却了然一笑,丈夫揽着妻子的腰轻轻点地,便朝安晚晴离开的方向飞去,轻功卓然。
两抹黑影跟在安晚晴身后,却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安晚晴让马慢慢的走,倒像是游山玩水一般闲散自然,只是这山水为白雪覆盖,脚上的痛仅仅在这样的慢慢行进中也疼得她一身盗汗。
树上的两个黑影对视一眼,其中一人问“怎么办?那个大夫说主子活不过今晚?要不要现身带她去前头的客栈调养?”
“我们奉的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现身,再看看”另一人否定了那个人的建议。
后头跟着的夫妇见状,妻子沉沉一叹“这样耽搁下去,无甚意义。”
丈夫同意的点头“可那两个黑衣人什么来历,我们尚未知晓。”
安晚晴右脚本来就疼,风雪劲猛,迎面扑来让她不能呼吸,整个身子的温度都在下降,越来越冷,赶紧从马鞍上取下葫芦,拔开酒塞就喝,酒已经冷了又呛人,这下不仅是身体外表冷,连肠子都是冷的,在马上一颠一跛,胃里头开始暖和起来,又饮了几口冷酒,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倦,只怕是到不了北疆,见不到他了“云初云初”
她一遍一遍轻轻的吐着他的名字,每叫一声似乎能让寒冷削减一分”我想你,想你,很想很想你”
胃里的酒液化成了泪水从眼角滚落,她的眼睛轻轻合上,嘴角挂着苦涩的遗恨,就这样死在这里再也不能相见
“云初”她的身子往一侧倾斜,再也没有力气稳住自己的身子,再一次坠下马去。
两抹黑影急急赶到,一人抱着她就往前头赶,留下的一人骑上马也往前头赶。
一直跟在身后的夫妇中的丈夫叹道“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即便如此,你还是想救那个姑娘”妻子很了解丈夫,温声道。
第065章 梅花胎记()
深夜,黑衣人抱着安晚晴敲开客栈大门,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走“准备热水,厚棉被,炭火,再找一个妇人来”
店小二被本还昏昏沉沉看着这个闯进来的黑衣人吓了一跳,以为见鬼了,一听他连连吩咐,彻底懵在门边,雪风扑了进来,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