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苍白脆弱的笑里的单纯天真如长长的银针扎进安晚晴的心,安晚晴深知那个享受孤独连女儿都利用的疯狂女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她,她只是顺水推舟,她们相爱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安晚晴知道兰墨一定受了很多苦,就为了这样一个结果人都冷得人事不醒值得吗?心疼的问“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去求她”
兰墨只是咧开嘴笑。
安晚晴凝视她的脸,她跟络玉曾经应该不止是主仆关系吧,或者亲如姐妹许久才低声嘱咐“这几天你就只管休息,别的事儿都不需要操心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她给兰墨盖好被子,又忍不住说“外边起风了,应该快到冬天了,你没事儿就待在屋子里。”
兰墨望着她,眼中闪过粼粼波光,点头应着,语带娇俏“秀何时变得这么啰嗦了?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安晚晴点头“这样就好。”她转身离开屋子,她没有告诉兰墨她明早就要离开云府,不想残忍的将她受尽痛楚折磨换来的结果粉碎,那多残忍
她坐在沉香园中石凳上,兰墨那俏娇的语调带着一丝温暖滚荡于心,若是以前听到估计鸡皮疙瘩都已掉满一地,还会很鄙视那个人,而现在,她扯开一个无奈而沧桑的笑,笑她以前的锱铢必较,挑剔自私。
“姐姐”近在耳侧的轻唤声,安晚晴抬起眼有些迷茫的望着昭儿“怎么了?”
昭儿抬手描着她细长的眉,一遍又一遍,安晚晴怔怔的望着他,只听他说“姐姐不高兴?”
安晚晴抓下他的手“没有”
昭儿望着安晚晴越发紧皱的眉头,低低的说“撒谎,姐姐愁眉不展,是大公子惹你生气了是不是?你不喜欢大公子?”
安晚晴望着昭儿,百味齐涌,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很厉害,可一想到云初,他真的愿意放她走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事有蹊跷,为什么心头那么不安?
“姐姐你不要皱眉,昭儿看了心里难受。”昭儿望着她的幽沉的眉眼,也跟着沉着脸道。
安晚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姐姐皱眉并不是不高兴,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昭儿又问“什么事儿姐姐想不通,你说出来,昭儿替你想。”
安晚晴对这样的请求难以推拒,只悠悠道“很多事儿你都还不懂”昭儿望着她瘪起嘴,她的回答让他很失落,她轻轻托起昭儿的下颌,认真的问“昭儿,如果姐姐离开这里,你愿意跟着姐姐吗?”
昭儿点点头“可是姐姐为什么要离开这里?”
安晚晴心头苦沉翻覆“有很多原因,以后再跟你讲。”
昭儿喏喏问“姐姐,如果我们走了,我的那些朋友怎么办?”
安晚晴想了想“是那天跟你这儿玩儿的孩子吗?”昭儿点头“他们是其中一些”
“他们都跟你一样吗?”
“差不了多少,姐姐能帮帮他们吗?”
安晚晴想那得多少孩子呀!她没有钱,她有心无力,自己都照顾不来怎么照顾这么多人的饮食起居
昭儿看着安晚晴沉思,安晚晴一直不说话,昭儿小声安慰道“姐姐不要愁,她们不会怪姐姐的”
安晚晴将他揽进怀里,无法控制的想着钱,以前人家讨论钱多么多么重要的时候,她总会在心里嗤之以鼻,但现在,没钱的时候,她想拥有一笔钱,可以帮助这些孩子“如果我有钱那该有多好”
昭儿道“姐姐怎么没有钱呢?皇上不是才赏赐姐姐好多金银珠宝吗?”
安晚晴一怔,是呀,那是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但这笔钱她怎敢用!
安晚晴起身,牵着昭儿往沉香楼去,皇权至高无上,她不可能把这钱还给皇帝说我不嫁给你,那是会被砍头的吧,所以云初送她走也要去接了圣旨之后
安晚晴沉沉的吐出一句话“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第034章 妄欲断缘()
安晚晴牵着昭儿一进门,屋里便传出来询问声“说完了?”
安晚晴抬头望着正坐厅堂之中的云初,她不喜欢他凝肃的样子,低头看了看昭儿,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云初眼神一闪“刚来不久”
安晚晴沉着眉不说话,她觉得云初态度一下子冷了好多,让她心里很难受。
云初见她不说话,也紧拧起眉“兰墨你就不要带走了,就留在云府里。”
安晚晴抬头直直望进云初眼中,为什么不让她带走兰墨,难道他知道了络玉的身份,可他这么平静一点没有受骗上当后的愤怒“为什么?”
“我自有我这么做的道理。”云初避而不答,态度也坚硬起来。
安晚晴觉得云初有些不可理喻,一想到宁愿受折磨也要成全络玉和云初,她心里对兰墨就极为愧疚“她对我那么好,她不会害我,我暂时不会带她走,等她好了我再来带她走。”
云初剑眉怒沉,声音不禁高了一分“你对她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相信她!”
安晚晴没想到他竟然生气了,他生什么气?她不禁也吼了回去“我有心,我知道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
“你的意思是我还比不过她?”云初双目如炬望着她,她顿然失语,她不该这么说,她想维护兰墨,却伤了云初。
云初知道自己说得过了,却依旧淡漠的望着她“无论你说什么,兰墨我是不会放的。”
安晚晴愤怒的瞪着他,刚才的说错话的懊悔一扫而空,他怎么成了这个样子,这个样子的云初她完全陌生,素手无策,只狠狠的说出一个字“你”余下的,她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云初起身缓缓走过她身前时,停了下来,叹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到时候,我会毫发无伤的把她送到你身边。”
安晚晴望着他徐徐而动的紫蓝锦衣,愤怒顿消,双眼朦胧,讷讷的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他这样时好时坏让她也时好时坏
“姐姐,你别哭”昭儿轻轻摇着安晚晴的手,手心的温暖令她满足的一笑,其实有昭儿陪着她就够了,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所以现在什么都与她无关,什么都不需要管。
她方劝服自己轻松一笑,昭儿却问“大公子为什么也哭呢?我听大人们说大丈夫是不应该流泪的?”
安晚晴的笑凝固在眼角,似乎可以冻成霜花来“你说什么?”
昭儿望着她疑惑的慢慢说“大公子看着姐姐的时候就会哭”
安晚晴愣住了,呆呆的问“我怎么没看见?”
“姐姐都不抬头去看大公子,姐姐一抬头大公子就不哭了,他的眼泪花就在他的眼中转呀转的,看得我好难受,今儿早上大公子从姐姐房里出来时脸都给哭湿了,把君兰吓了一跳,拉着我就清心园跑。”
安晚晴脊骨发凉,为什么要说出来让她知道呢?他的放手这么痛,这样的情意她拿什么来还?
她突然站起身,追了出去,云初已经走了很远,她望着还在远行的身影,心口一窒,突然大声的叫住他“云初”
云初移动的身子豁然顿住,刚被风干的眼角又浸出泪来,不敢转身,只是听到蹬蹬蹬细细的疾步声到了身后才轻声问“什么事?”
安晚晴看着不愿意回身看看她的云初,她有些恨自己,一次又一次挑起他对络玉割舍不下的爱恋,又一次一次将其覆灭“我想问你我想问你皇上赐的钱财,我可以用吗?”
云初心头轻轻的松开,庆幸还好她没有问更多的为什么,他并不去追问她用钱干什么,只道“可以我让青叔给你送过来,是全要,还是只要一些?”
安晚晴没有想那么多,一时答不上来,云初已道“要多少你跟青叔商量吧还有事儿吗?”
安晚晴摇头,见云初从始至终都没转身看她,眼神缓缓下沉,轻轻道“没了”
出声的一刹,云初已经抬起步子离开,安晚晴心上尖锐的一疼,她一定伤透他了。
其实她追出来只是想正式的告个别,但似乎说不出那一句话,便想到那一笔钱财的事儿,她看着在阴沉的天里越走越远的人影,怔怔出神。
天空里飘起了细雨,昭儿走到她身边,轻轻拉了拉她,只听昭儿道“姐姐,下雨了,再在这儿站着会淋出病来的。”
安晚晴僵直的眼神一闪,慌忙回身“下雨了,云初没有带伞”
昭儿一怔,望着她慌忙的身影“姐姐,大公子这会儿已经到了雪香楼了,”安晚晴拾阶而上的脚步缓缓落下,僵硬的站在石阶之上,昭儿跑过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安晚晴的泪一涌而出,她不愿意承认心底那正在翻滚腾跃的浓烈之情,乱了,一切都乱了
她僵着身子坐在石阶上,双手晤面,昭儿看着她修长的指缝间漏出的泪,担忧的问“姐姐别哭”
安晚晴想她真的是一败涂地了,情爱是不能轻易触碰的,一碰心就软了,而她竟然任由自己承受他的温柔温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悸动,那叫嚣的感情放肆的在胸中激荡。
爱,她以为这一世不会爱上谁的,却这么轻易就爱上了
安晚晴又想逃了,她抬起头来擦掉泪,拉起昭儿的手,几乎祈求似的问“昭儿,我们去看看你那些朋友好不好?”
昭儿点点头“小岳,小西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云家的侍卫都或多或少知道安晚晴的身份,因此安晚晴和昭儿未受阻挡便离开了云府朝城东而去。
青竹匆匆忙忙跑进清心园,急急走到云初身边,正要低身告诉云初,却听沈凤道“青竹,什么事儿,让你都慌了神了?”
青竹看了看沈凤,斟酌犹疑一分才道“午时一刻,姑娘带着昭儿离开了云府。”
“怎么可能,我不是答应她明早送她走吗?”云初不信的追问。
沈凤不悦的皱起眉头,问向云初“为什么要送玉儿走?”
云初迟疑着回答“皇上好像很喜欢她,而且她被人盯上了,要借她加害云府”
沈凤沉默许久“只怕不是为后者,而是因为前者吧皇上的喜欢不是男女之爱”
云初看着沈凤,探寻她话里的意思,凌雁道“大公子要相信老夫人的判断,老夫人说的不会有错,快去把姑娘追回来吧,晚了,或许云家真要受害了。”
什么叫云家更要受害?云初更是被疑云笼罩,却不再说话,匆匆出了清心园。
凌雁道“老夫人还不说吗?”
沈凤沉沉的吐出一口气,下定了决心“说我们这就进宫去。”
第035章 聪明过人()
大街之上,不时飘来食物的香味,安晚晴饿了,她低头去看昭儿,正瞧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街边的蒸气缭绕的大蒸笼。
此时前头正好有人买东西,老板将蒸笼盖儿一揭,白嫩的包子一个比一个乖,老板乐呵呵收下钱送走了客人,转头望着站在这儿许久的安晚晴和昭儿,见到那锦衣绫罗,便殷勤的道“秀公子要买包子还是要买馒头?”
安晚晴愣了愣,最后一眼正巧看见蒸笼盖儿合上之前,白扑扑的包子,她为难的低头看着不说话的昭儿,她走得太匆忙身上根本就没有带钱,昭儿想必也可能知道,但如果现在不吃,那晚上怎么办?那些城东的孩子无父无母一定也没得吃
老板见安晚晴正为难着,心下也猜出了个八分,便道“秀公子是饿了吧,来,坐下来吃些再玩儿。”
安晚晴略带迟疑的看着这个已经在收拾一旁桌子上碗筷的壮年男子“可是我们没有钱。”
壮年不回头专注的收拾矮桌,只是道“瞧你们身上的这一套衣衫,怎么可能买不到几个包子,况且,”男子站起身来,回头望着安晚晴头上簪着的紫玉钗,视线往下,晶亮的眼一下落在一对翠玉耳环上,他看得出了神,安晚晴反感这样直勾勾盯着别人瞧的人,脸色微愠,拉着昭儿就想离开。
那壮年老板忙道“秀您别误会,秀一定出身富贵,小人岂敢有非分之想,方才只是见秀身上说配所戴均是价值连城之物,一时有些挪不开眼,”他又走上去,让开路来“秀公子又岂会付不起这顿饭,您稍等。”
安晚晴和昭儿被安排在小摊子最干净的地方,其中有人也望着安晚晴,疑惑道“小四儿,你怎么知道这东西价值连城?”
“秦爷,小人之前在典当行当差过一段时日,只是,小人偷师时被典行的师傅抓个正着,便被辞退了。”这说话的小四儿毫不避忌的将自己的错事儿摊开来弹,倒是让安晚晴微微一奇,抬头去看他挑拣包子,正是一脸洋洋笑意,这应该是一个很开阔的人。
只听那秦爷又道“小四儿你这么老实,想去偷师又一眼断出这姑娘佩戴之物价值不菲,想必很喜欢典当一行了,想来,小四儿的技艺一定也不弱了。”
小四儿笑了笑,将包子米粥都妥妥上到矮桌上后,对安晚晴道“秀慢用。”然后望着秦爷道“这一行里,经验越丰富技艺才能越高,小四儿什么也算不上,如果以后还有机会,小四儿还是想去学。”
安晚晴没有动筷子,昭儿望着她又望着桌上的食物,垂涎三尺却静静的坐在一旁,壮年回身做自己活儿的时候瞧见她们都不动筷子,便问“秀不喜欢吃包子?”
安晚晴道“老板,您可以多给我一些包子吗?”
小四儿微微错愣“秀这些不够?”桌上好歹也有两盘子的包子,按她们俩的食量吃不完都有怎么会不够?
安晚晴想这样不给钱是不是太为难人家了,可去城东至少应该给他们带一点吃的去,安晚晴想到了云府,可她不想再欠云初什么,钱对了,她脸上一喜“你这儿的包子我都要了,还烦劳老板您帮我送到城东的庙子里,至于钱,你找云府的青竹总管要,就说是络玉要你去找他的。”
小四儿越听越不懂“哪个云府?城东的庙子住的不都是小乞丐吗?”
云初是他们的少将军,竟然皇城底下还有人不知道,小四儿见安晚晴似乎比他还疑惑便解释道“秀,我们的国姓是云,所以云府这东南西北四城都有。”
安晚晴了然的点点头,难怪了“那云初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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