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希真是懂事,总是你来送吃的给妈妈,爸爸呢?没太见他来过。。。”
“没有爸爸。”
我小声说道,较于普通小孩,被撞到后没有痛到哭鼻子,反而冷静的回答她的话,清水幸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异。
“小孩子不许说蠢话,怎么会没有爸爸呢?”
“恶鬼的孩子没有爸爸。”
“——哎?”
幸怔怔的看着我,突然说不出话来,我低下头收拾地上的东西,幸也弯着腰替我把散落的点心放到纸袋里。
“小希,你不用担心,你妈妈她情况挺好的。”
幸像是找个话题来冲淡惶恐的气氛。
“我知道。”
我瞥了一眼神情很不自然的清水幸,她正露出不是滋味的苦笑。
我把纸袋贴在胸口处走进了妈妈的病房,她拉着窗帘背光站着,我看不清她的脸。
“昨天阿健来过了。。。他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禾谷和健一起入高中了。”
我淡淡的说道,并且关上房门走近了一点,妈妈的脸渐渐从背光的黑暗中透现出来。。。
第七章 关于妈妈()
面前那张脸,如果是普通人看到的话,恐怕会被吓到。
因为这样的怪病,妈妈经常用刀割伤自己,脸部也损伤的很严重,留着难看的疤痕,并且头发也掉光了。。。她是个可怜的女人,因为生下我她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每次我都不忍心看她自己伤害自己,但是在我阻拦不了的时候,我只能告诫她不要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
听我说到“禾谷与健同在一个班念高中”,妈妈沉默了,
“小希不要杀禾谷,行吗?”
她用苍老而干裂的嘴唇对我说道。
“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回到小桌旁边,把食盒一层一层打开。
妈妈无话可说了,只是安静的坐下来拿起筷子沉默的吃饭。
五年前,妈妈嫁到琉璃家,令人悲哀的是,刚订下婚期夫君就发生车祸身亡,可妈妈还是尽到了一个做媳妇的本职,婆婆家这边同意让妈妈改嫁,不必要替丈夫守活寡,可妈妈毅然坚持要呆在琉璃家过日子,她被安排在丈夫的哥哥家里住着,但也就是那个时候,妈妈其实已经怀有身孕。
她并不是不贞洁的女人,是因为我必须要出生了,她只是个宿主,因为怀孕,这个可怜的女人突然变得发疯,她有几次弄伤了夫君的哥哥,也就是后来成为我大伯的那个人,甚至拿了把菜刀捅伤了大伯,在那以后,妈妈还企图自杀,但都没成功,一次又一次的都被阻止了,直到最后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精神鉴定结果是,妈妈确实已经患有精神分裂,所以对大伯造成的伤害并不负有刑事责任,可是。。。于此同时,妈妈还被检查出另一项与精神病完全不同的病症,也就是后来被我称作“怪病”的东西——
在妈妈的血液里,含有“不属于这里”的分子结构,简单来说,不是人类的血细胞,但也不是其他什么动物的,那是。。。
“恶魔。”
这是一个实习医生悄悄对大伯说的话,他信奉宗教,抛开一切医患之间的关系,单纯出于一个信奉者对别人说的话,大伯不以为然的点点头,并不当一回事,可是之后,开始发生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妈妈住进医院以后一直被关在那种单间的“牢房”里,与其他病人不同,因为她有暴力倾向,唯恐伤及到无辜,所以她才得以这样宽敞的“待遇”。
那天晚上,一名护士准备进病房给妈妈换药,她割伤自己的地方一直都长不好,伤口总是在化脓感染,情况很糟。
护士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很时髦的那类型,上班时还会带着耳机听音乐,她端着换药盘走进了妈妈的病房,可是病房竟然没有开灯——
“鹤丸女士,过来给您换药,今天感觉如何?”
说着,护士摸到了墙上的开关,按了下去。。。
强烈刺眼的灯光下,病床是空的,她扫视着四周,企图寻找妈妈的踪影。
突然——在窗边看到一个头发掉光了的干瘦身影,隔着一层白纱窗帘,身影干枯嶙峋,像极了一具靠在窗边的骷髅。
年轻护士被吓到了,还差点打翻了换药盘,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叮铃。。。”从窗边飘来一阵铃音,护士才确定立在窗边的就是这间病房的患者,鹤丸未女士。
那是拴在妈妈脚腕上的铃铛,是她自己栓上去的,没人去追究理由,因为她是精神病患者,在别人眼里一切行为都是荒唐的。
“鹤丸女士,您站在那里吹风会受凉的到这边来,要开始换药了。。。”
护士呼唤着妈妈,可是立在窗边的人影没有反应。。。这让这位年轻护士不免害怕起来,她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周围顺势变得安静下来,甚至安静的令人发悚。
“鹤丸女士。。。”
护士又叫唤了一声,边说边慢慢朝窗边走过去——
除了病床,房间里还有一把靠椅,靠椅正好放在床脚,窗户在南面,床的位置在东面,如果不走到近处,靠墙一侧的床沿就成了被遮挡住的盲区,护士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一瞟眼,煞白的灯光下,一个女人趴在靠墙一侧的地板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正是她口中叫唤的“鹤丸女士”。
“啊——!”
护士惊恐的叫出声来,她猛然转头再看向窗户边时,隔着白纱窗帘,那个人影还立在那里,窗帘遮住了大半的身体,只露出一双光脚在下面。。。
“是谁?谁站在那里。。。”
护士颤抖着声音问道,她不敢过去看,那双脚分明就是鹤丸女士的脚,可如果那样想的话,趴在地板上的又是谁?
她决定先去确认趴着的那个——
她走到床边,放下手中端的东西,“鹤丸女士。。。”护士再次小声叫了一句,对方依旧毫无动静,像死了一样趴着,就连喘气的起伏感似乎都没有,护士伸手去翻动她,下一瞬间,凄厉的惨叫声震惊了整栋楼的人。
被惨叫声引来的人认出窗边站的那个是鹤丸未女士,可是趴在床边的那个无法确认,看到的人当场就呕吐了,还有直接晕死过去的,可是谁都无法说清看到了什么。。。
“我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看到鹤丸未女士站在窗边。”
询问间里那位护士小声回答着刑警的提问,她还在惊魂未定,瞳孔里闪烁着恐惧。
“一开始你为什么觉得在地板上的是鹤丸女士?”
刑警又问道。
“因为外貌的感觉。。。”
那个时候妈妈的头发已经掉光了,只有极其稀少的几根还粘在头顶,再加上她失去弹性的皮肤,死白的颜色,有时会泛起鳞片那种荧光,如果是初见的人看到后会有些害怕。
“那东西究竟是。。。?”
“你就当是一个噩梦吧。”
警察起身离开了询问间,护士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只是几个月以后跳楼自杀了,还不止她一个,那天凡是看到过“趴在地板上的那个”的人都自杀了。
那以后妈妈的病房更加“宽敞”了,整条走廊的病房都空着,只有她一个人住在那个房间里,走廊和楼梯之间还被人特别装了铁门,虽然不是密闭的,但铁栅栏的样子更像牢笼的感觉。
之后的没几天,我就在那个“宽敞的地方”出生了。
这几天太忙,更新时间不太稳定,对不起各位友友,但是这种坏情况很快会恢复的,然后——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多吃粽子。
第八章 战栗开端()
“小希,我们进去吧。”
石原纯说着,准备从十字建筑的北面大门进去,被我一把拉住,这座建筑四面都有门,但只有一扇是对的。
“不要往这边走。”
我立刻对她说道。
“从那个门。”
我指指西面的方向。
“小希。。。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纯突然有些振奋的问我,我的抉择似乎给了她某种“希望”。
“一点点吧,不完全,但是我知道建造这座房子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了,我们先进去。”
按着记忆,我知道只有一扇门进去后才能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我扶着她,纯点头道:“嗯。”虽然不知道走进这座房子以后我们的是什么,但她脸上还是浮出一丝微笑。
推开门后,借着里面暗黄的光亮,我看到纯被惊呆的样子。
“小希。。。这。。。”
“不一样对吗?和那扇门进去的样子。”
我感觉到她紧紧抓着我的手,眼前狭长阴暗的走道在闪烁的灯光中令人不安。
电灯像是接触不良一直忽明忽暗的闪烁,满地的报纸碎屑,还有被扔掉的没有手的玩偶,走道的墙壁已经斑驳不堪,贴在上面的墙纸裂开了无数道裂口,边缘都向外卷曲着,墙角积着污水,空气中弥散着污浊的臭气,一切迹象都让人感到阴腐不堪。
渐渐,我看到走道尽头有两扇对开的玻璃门,有一扇已经倒塌下来,玻璃碎了一地,只剩下斑驳的木框呼扇着,门的里面,似乎有个更宽敞的空间。
我和纯穿过那扇破门后,我环视四周,才发现我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病区,我们正站在护士站的半圆形桌子前面,左右两边各有两条通道,从我所在的角度看去,都延伸进不可测的黑暗里。
“怎么回事?为什么是这个样子?”
石原纯也环顾四下,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问话。
“恐怕我们现在出去再进来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我回答她。
“什么。。。?”
“这座房子,通着‘那个世界’,每次进来的样子都会不同,那个‘信箱’就藏在这些景象当中。”
纯一知半解的看着我,我没多做解释,毕竟我想起来的东西还很有限,眼下当务之急是替纯处理一下她的伤口,于是我说道。
“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找点东西来帮你包扎伤口。”
我把她搀扶到护士站里面一个扶手椅上坐下,她的脚腕处断裂的骨头凸露在外面,简直看的我心惊肉跳的,可想而知她一路走过来身心都备受折磨,而且我们两个都口干舌燥的,我正要走,纯突然拉住我,她舔了舔干裂嘴唇说道。
“小希快点回来。。。”
看得出她在害怕。
“嗯,我知道。”
我认真的冲她点点头,她好像才呼出一口气稍微放松了一些。
我随便选了右边的那条通道,灯光依旧在不稳定的闪烁,闪的令人发晕,除了灯泡发出的“嗞嗞”声,周围没有一点声音,安静的可怕。
走出不到两三米的距离,我便看到左右两边关着门的房间,门上都有巴掌大小的玻璃,透过玻璃看,里面一片漆黑,不知道是病房还是别的什么房间,我顺着去拧那些门把手,前面几间都紧锁着打不开,这时,我发现右手边第四间里面好像有微弱的光透出来——
我放轻脚步小心的走过去。。。突然,那扇门里传出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呵——我在心里抽了一口凉气,“咕噜咕噜”。。。像是某种东西从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我急忙贴紧墙壁,心跳就跟擂鼓一样“咚咚”巨响。
摸到门边的时候,我凑到玻璃上往里面看去。。。
“啊——”
我猛然捂住嘴,从胸口迸出的尖叫又被捂了回去。。。昏暗的灯光下,我看到许多光秃秃的脑袋一个个从天花板上垂钓下来,那些脑袋全都瞪圆着眼睛张着嘴,头顶上连接着一根吊线,脖子下面的断面上通着一根管子,管子不知道通向哪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就是从管子里发出来的,好像里面有液体在冒泡。。。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鬼东西,也不想去知道,这座房子里什么都可能出现,就像之前在林子里碰到的那些东西一样,眼下要紧的是找到可以包扎伤口的用物。
我没再管那个“咕噜”声,慢慢挪动脚步转向对面那个房间,手刚刚放在门把手上面,突然。。。门把手转动了一下,但不是我拧的,是从里面被转动的,我的手还搭在门把上,瞬间冷汗就渗透了掌心。
——谁在里面?
我脑子里胡乱的问着自己,事实上这里除了我和石原纯不会再有别人了,她嘴里说的“同学都在这里”是句谎话,我很清楚不可能有同学在这个岛上。。。
十年前,那个人建了这座房子就是隐藏那个“信箱”,那是一场从一九六一年开始的“战役”,当我在这座建筑门前苏醒部分记忆时,就想到了这些,“信箱”足以阻断恶魔从地狱逃出来的通道,可房子终究还是被恶魔发现了,这里被鲜血大肆洗礼,那个人死前把信箱的位置告诉了我,而那个位置。。。在我又一次失忆中成了打不开的秘密。正想着。。。“咔擦”一下,门被拧开了——
我触电一样迅速缩回了手,忙闪到一边紧贴着墙壁,惊恐至极中极力压着喘息声,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神经绷紧到碰一下就肯定断了,我本来应该转身就逃走的,但是在门打开的一刹那,我隐约看到里面有药柜。
下这种决定真的很要命,可是。。。除了走进去我没有其他选择。
我在门口停留了片刻,战栗中,我没再听到声响,也没有什么“东西”从门内出来,就连刚才的“咕噜”声也停止了,我咬咬牙,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每块骨骼都在剧烈颤抖,终于。。。在墙壁上摸索到开关,“啪”——灯亮了。
一个四面立着柜子的房间,中间什么都没有,我不清楚刚才怎么回事,也没功夫去细想,慌忙打开药柜挑选有用的东西。。。
绷带、消毒液、夹板、盘尼西林。。。能塞的口袋都被我塞满了,感觉自己大功告成准备飞奔回去的时候。。。一转身,门外闪过一个影子。。。
第九章 一切的原因()
刚要迈出门,我听到“叮呤”一声——那是传来的信息提示音,由于是这种荒岛上竟然能收到信息,我有些在意,便迅速拿出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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