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鬼，定会破坏人族道心。”
殷明的目光里满是坚定。
即便他此刻说的乃是武祖，也没有任何的忌惮与遮掩。
反倒是语气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饶是殷大帅也不由侧目。
是啊，武祖已经做了他能做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成为鬼祖？
如果想继续守护人族，又为什么要派鬼祖之人进入人族的地界呢？
他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殷大帅摇头道，“我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
“不过我能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是因为他。”
殷大帅将目光投向外面漆黑的夜空，“当年我刚刚达到武宗境界，在封西与魔族大战。”
“当年的魔族远非今日魔族可比，那一战杀得血流成河，伏尸百万。”
“我力战魔族中的一尊大魔，眼看即将取胜之时，却被一只大妖偷袭，当场殒命。”
“可是我心有不甘，那时候我不过二十岁。”
“由此坠入鬼道，成为阴鬼。”
“鬼祖见我天资不错，便让我通过鬼道，签订鬼契，死而复生。”
话到这里，殷大帅的目光里满是追忆之色。
无论是当年封西一战，还是坠入鬼道，死而复生。
这对一个常人而言，都是无法想像的事。
可是他却都一一经历过了。
最为关键的是，殷大帅不是没为人族抗击魔族，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
殷明略微有些怔神的看着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殷大帅反问。
殷明摇头道，“按照你的说法，鬼族乃是随着人族而诞生，人便是鬼的前身。”
“若是如此，世间阴魂何止亿万。”
“就算你的资质再是绝无仅有，也不可能让鬼祖冒天下之大不违。”
“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殷明的耳朵实在太尖，他几乎瞬间就察觉出不对劲。
世间何止亿万阴魂，殷大帅的天赋的确可以，但还没到妖孽的地步。
鬼祖让他死而复生，定然是因为他的身份，需要他，仅仅是他去做一些事。
殷大帅诧异的看着殷明，头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智商不够用。
又是一阵沉默，最终殷大帅叹了口气道，“因为我的儿子便是文道之祖。”
殷明闻声，神色不由狠狠一震。
原来殷大帅之所以能死而复生，竟然是因为自己！
因为鬼祖知道自己是文道之祖，所以才让殷大帅死而复生，相助自己！
原来，他竟是通过鬼祖知道自己是人族未来的。
本章完
第583章 鬼祖自身难保（）
听完殷大帅娓娓道来，殷明这时才恍然明白。
鬼祖还活着，只是已经无法介入人族之事。
所以他才通过让殷大帅死而复生来帮助自己。
“鬼祖究竟如何了？”
殷明问到。
鬼祖对于人族而言有着无法取缔的功绩，他既还活着，为什么不能介入人族之事？
殷大帅叹道，“当年他自碎了武道印记，坠入鬼道，已经无法再重新聚合印记，所以他不能再进入人间。”
“一旦他进入人间，他身上的阴气便会消散。”
“他会彻底消失。”
殷大帅用词很尖锐。
他没有说“消散”，而是消失。
还是彻底的消失。
换句话说，鬼祖若强行进入人间，会灰飞烟灭，一点渣都不剩。
“这又是为什么？”
“难道人间阳气对鬼祖身上的阴气压制作用太强？”
殷明试探性的问到。
对于鬼道，他是真的不甚了解。
殷大帅难得耐心的解释道，“因为鬼祖的武道印记已碎，虽然他强行成为阴鬼，但积年累月的阴气已经让他的魂魄难以承受。”
“他能一直撑到现在，是因为当初的他神功盖世。”
“如果他再强行进入人间，只会让体内阴气反噬其身，最终自爆而散。”
殷明忽的明白了过来。
这是阴极必衰。
鬼祖当年神功盖世，就算武道印记已碎，但他仍然能够控制阴气，修炼鬼道，成为鬼祖。
可是积年累月的阴气堆积，在鬼祖身上已经达到顶峰。
一旦他进入人间，那他身上的阴气势必会自主的吞噬阳气修炼阴气，如此一来，他的身体自然再难承受。
殷明闻言，陷入一阵沉默。
良久之后，殷明才再度问到，“那宇国的王崇，龙闻二鬼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殷大帅的说法。
所有阴鬼身上都有鬼族布下的控制法门，无法为恶人间。
王崇和龙闻也的确没有明目张胆的在人间为恶。
可是殷大帅乃是因为要帮助自己这个文道之祖才通过鬼道死而复生的。
王崇与龙闻为什么能够通过鬼道？
他们通过鬼道死而复生，难道鬼祖不知吗？
只听殷大帅道，“鬼祖已经无力再控制那些法门了。”
“什么？！”
殷明只觉心惊。
鬼祖无力再控制那些法门？！
这怎么可能？
那些法门可是他自己亲手布下的，怎么会无力控制？
“鬼祖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他不但要不断炼化自己体内的阴气，还要守住鬼道。”
“就算鬼祖当初再如何神功盖世，所向披靡。”
“长此以往，总会被拖垮。”
殷大帅转身看向外面的黑夜，“现如今的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鬼道已经洞开，主事鬼主秘密派遣高手前往人间，王崇，龙闻都只是其中之一。”
殷大帅知道的，远比殷明所想象的还要多。
当殷大帅将这秘辛道出，饶是殷明再是冷静，也不由狠狠一震。
鬼族易主了。
当年一统鬼族的鬼祖已经无力控制鬼族中人。
现如今的鬼主又对人间虎视眈眈。
要知道，人族有多繁盛，鬼族就有多兴旺。
这两者几乎是成正比的。
而今人族数量虽还未达到当初的巅峰，但已然有了和妖魔二族抗衡的实力。
由此可见，现在的鬼族势力也庞大无比。
一旦鬼族不受控制对人族发起攻击，再加上妖魔二族，人族岂不灭顶？
“他们到底想法干什么？”
殷明沉声问道。
如果说世间还有谁详细知道鬼族的阴谋，当下恐怕也只有殷大帅了。
可殷大帅闻声，脸上却露出一丝难得一见的疲倦。
只见他缓缓摇头，“我也不知。”
是啊，从死而复生，到成为大帅，这些年的殷大帅征战八方，可谓极尽忠勇。
而当他知道自己死而复生的任务乃是保护文祖，相助文祖昌兴人族之时，他便犹如被一座大山一般压着。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也并不知道鬼祖为什么要让自己通过鬼道死而复生。
直到他从殷明身上看到了人族未来。
他才恍然明白自己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么沉重。
可是事到如今，他却没办法为殷明做更多的事。
他的任务到这里，似乎已经结束。
殷明并不知殷大帅心中在想什么，此刻他正在琢磨的，仍是鬼族的阴谋。
如果说王崇，龙闻都只是鬼主派到人间的探子之一，那也就是说在人间还有很多鬼族的探子。
一旦人族与妖魔两族的战争开启，鬼族定会趁虚而入。
无论妖魔还是鬼，都通过吸食人族来继续增进修为。
一旦鬼族得逞，那他们势必会成为这片大陆上最强的一族。
到时候人族灭绝，剩下的，便是鬼族横行了。
不不不，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殷明连连摇头，对着殷大帅道，“我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鉴别人与鬼。”
“你还知道哪些人是鬼？”
殷明正色看着殷大帅。
殷大帅还是摇头，“不知。”
并非他不想告诉殷明。
而是他真的不知。
每个鬼通过鬼道进入人间，他们身上的气味，特征都会随着进入人间而改变。
即便是殷大帅，也无法辨认清楚。
他苦苦坚持了这些年，已然很是疲倦。
因为在他的眼里，在他的意识里，他只是一个孤魂野鬼。
殷明脸上露出些许不安，总不见得让甘乐拿着佛器对每个人进行鉴别吧？
这时，殷大帅忽的道，“你先别管这么多，我还有一件事没与你讲。”
“既然今日已经把不该说的全都说了，这件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殷明见他神色郑重，当即竖起耳朵凝神待闻。
只听殷大帅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老丞相的事吗？”
殷明闻言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
老丞相便是他外公，殷大帅的岳丈。
殷大帅道，“世人都言老丞相是积劳成疾而死。”
“但谁也不知道老丞相的来历，更无人关注他真正的死因。”
“他和你的母亲，都是妖族。”
话到这里，殷大帅忽的停住了。
而殷明，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本章完
第584章 立儒家（）
今晚从殷大帅这里得到的信息，量有点大。
殷明一时间有点难以反应过来。
殷大帅是鬼族，而自己的母亲，外公都是妖族！
这。。。
当然，他也知道他母亲肯定是在殷大帅尚未坠入鬼族之前娶的他母亲。
可人妖结合。。。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以为他的意识里，妖魔本性难移，决计不是什么好相与之人。
他的母亲怎么会是个妖？
这时，殷大帅的声音继续响起，“你外公并非积劳成疾而死。”
“而是当初人族与妖族战乱频繁，妖族之人强行将你外公与你母亲掳走。”
“那时候你外公本就时日无多，被掳回去后不久便死了。”
“而你的母亲这一连串的打击，也重病不起。”
“拖了几年，也死在了妖族手中。”
殷大帅顿了顿，“当时我已经是大将军，皇帝为了照顾我的颜面，所以对外宣称他们是积劳成疾而死。”
“那时候你还小，我也不知道你便是文道之祖。”
“因为你的身份特殊，所以我也不敢对你太过在意，无端引来暗算，一旦的你身份被公开，那咱们一家都得死。”
殷大帅当年其实是故意冷落殷明的。
他越显得对殷明不在意，那他的敌人才越会对殷明放松警惕。
如此一来，殷明也就才越安全。
那时候的殷大帅还不是大帅，不过是武道小圣，还算不上一个顶尖的高手。
而他征战八方，结下的仇家成百上千。
如果他对殷明太过在意，导致年纪尚小的殷明身份被揭穿，不止他殷大帅一家，甚至连皇室都会遭到抨击。
“后来，你来了。”
殷大帅目光灼灼的看着殷明，“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
“也让我知道了自己肩上的担子。”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原本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一个阴鬼眼睛里的光芒。
殷明此刻回神，尽管信息量有点大，但他还是明白了殷大帅的意思。
他不是殷明。
他只是寄居在殷明的体内而已。
殷明笑着摇头，却没有说话。
殷大帅忽的拍着他的肩膀道，“你的路还很长，切莫为了一时意气断送人族前程。”
“鬼祖送我前来，乃是帮助你复兴人族。”
殷明却摇头道，“正是因为要复兴人族，所以我才不会让文道对强权低头。”
他当然知道殷大帅的意思。
殷大帅不让他为了一时意气断送人族前程，那不就是眼下在唐国立儒家之事吗？
殷大帅心中不忘，还是希望殷明能够顺从皇帝。
如此一来，儒道才能在唐国盛行，而文道也才会真正的昌盛。
但殷明的态度却也很坚决，说不低头，那便死也不会低头。
殷大帅一时无语，不知该如何言说。
他原本以为与殷明说了这么多，殷明应该能够理解他，鬼祖的用心良苦。
他期望殷明能够暂时委曲求全，就算是为了他自己。
可他没想到尽管殷明已经知道这许多事，但却仍旧固执不肯松口。
只听殷明道，“鬼祖用意，我自晓得。”
“但文道之事，这世间只怕无人比我更在意。”
“你放心，如果皇帝不允杨子铭成为儒家首主，我也有办法让他不得不同意。”
其实在回唐国的路上，殷明便已经想好了对策。
只是未曾与人说起罢了。
最近几日杨子铭讲道效果甚好，只要再持续几日，儒家必立。
殷大帅看了他一眼，而后微微点头，并未再多说。
第二日，黄国传来消息，木寅已经再赶往唐国的路上。
其实殷明之所以选择唐国，也正是试验自己的鉴鬼之术到底是否行得通。
而今他的认知里，只知道殷大帅一个鬼。
要试验他的法子是否可行，当然只能在殷大帅的身上进行实验。
又过去几日，杨子铭讲道完毕。
而殷明则拿出了《中庸》赐给杨子铭。
中庸之道一直都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内容。
杨子铭身为儒生，对仁义礼智信等一系列儒家核心思想已然了然。
那也是时候让他学习中庸之道了。
而且《中庸》又是儒家中专门论述人生修养境界的哲学专著。
用来给新入门的儒生讲道，实在再合适不过。
当杨子铭翻阅中庸，才刚刚晋入圣者不久的他，修为立时攀升，一下子冲到了圣者巅峰。
无边无际的文气蔓延至整个洪京城，全城上下无不惊动。
便是对儒家不甚看好的皇帝也惊得从宝座上站起，目光远眺。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
“是故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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