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这么难吗?
这位清丽女子的话一点点敲打进了她的心里,她犹豫了,她的心又一次因为他而迟疑了。真的有那么难吗?真的是怕他忆起过往时太痛恨自己还是只是自己不知应当如何面对他?
她的心,乱了。转身,回到了寝宫之内,坐在寒玉床旁,伸出手,轻抚上了他的面颊。有多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他了?满脑子尽是和他一直以来的点点滴滴。他曾经沉默地站在她的身旁,不求任何回报的守着她。而如今,虽然他已不是当年的模样,可想要护着她的这份心,始终没有变过。
竟然没有发现,原来一个人,能有这般多的好,可以让她念着,让她记挂着。泪水不知觉地滑落至他的脸庞。而原本睡着的他,竟是手指微卷起来,手臂缓缓伸起,虽是闭着双眸,却准确地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轻声呢喃着,“雅雅,别哭别哭。”他这一声轻唤,引得她浑身一哆嗦,竟如同一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起来。
寒玉床上的慕雅,缓缓睁开了双眼,拥住了蜷缩着身子,哭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她。“我知你心中自有自己的顾虑,可你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担,好不好?你信我一回好不好?我知道你心中不是没有我的,我愿意,愿意和你一同承担。若是没有你,那即便得了这整个魔界又有意义?我不会困住你,我会给你,你要的自由。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便好,雅雅,这样可好?”
她不语,只是依旧放声哭着。他也不急,轻拍着她的背。静静陪着她。直到她苦累了在他的怀里睡去。慕雅低头,望着在自己怀里沉沉睡去的她,吻上了她的眸子。他伸出一手,只见手中忽然闪现出一个玉瓶。他一运灵力,手中的玉瓶被震得消散在了空中。只余下一枚丹药,落在了他的掌心。
只见他将丹药含入了自己的口中,又低头吻上了司徒,将那丹药渡给了她。只见她脸上的那些伤正在逐渐化去,恢复她原本的样子。
只要她能好起来,就算是剜心之痛,又何妨?看着她恢复的面容,又重新将她埋入自己的怀里,就这样抱着她,直到天明。
司徒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清晨的那道光已偷着窗照射到了屋里,眯着眼睁开,入眼的却是另一张熟睡的脸。伸出一指,戳了戳他的脸颊。见他没有反应,又移动着手指,轻轻划过他的鼻翼。只见他嘴角上扬,伸手捉住了她的手指,“这么调皮。”说着,睁开了眼望着她。
那双眸子中,有她的倒影,只有她。
第五十一章 局中之局()
“成亲当日新嫁娘怎可提早面见夫君?”这是她醒来见着他时,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一时未曾反应过来,有些语结地开口问道,眼中有一丝慌乱,“雅雅,你说什么?”
“我说,成亲当日除非是被夫君掀下头盖,不然新嫁娘怎么可以面见夫君?”她冲着他眨了眨双眼,心底有升起一股玩意,伸手一掐他腰间,“傻了呢?堂堂魔界七皇子竟然在成亲当日成了傻子,那我岂不是成了魔界祸害?这罪名我可担不起,不如,我还是先跑路?”
他一把拥住她,“雅雅,你这是愿意和我成亲了?”
被慕雅一把拥住的司徒双手紧紧回抱住他,淡淡一笑,这样无所顾忌的拥抱真好,这种感觉她有多久不曾拥有过了?连她自己也忘了。
她的沉默让他又急于开口继续问道,“雅雅,你不会再逃了,是不是?”
她轻轻拍着他的背,“是呀,既然都逃不掉了,还不如省电力气。某些人连剜心之苦都生生承受,我怕我再不识相点,被整个魔界的人封杀。”
“谁说的?你是我以正妻之礼娶进来的正妻,我又怎会容人欺辱于你?”
她听着,清脆的笑声从他的耳背传来,“是呀是呀,我可是残暴戾气的七皇子的心尖上的人儿,谁连命都不想要了,要来得罪我,岂不是自寻死路?话说七皇子啊,你就想这么娶妻的啊?”说完,她松开手,双手撑在他胸前,抬着头,饱含笑意地望着他。
他回视她,又低头轻吻了她的额间。“你放心,我这就去准备,我们的婚事。”
而另一边,冰伊公主正带着宋艺站在魔神宫殿外的围墙之上看着迎亲的嫁娶队伍进入魔神宫殿,这是他们魔界皇族成亲的必经之路,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成亲之日必须在魔神宫殿里渡过,等到了第二日拜别了父神,才可以回到自己的府邸。现在,正是抬着新嫁娘的花轿子讲新嫁娘送进魔神宫殿内。而她的七弟。一早便候在了这魔神大殿里,大殿之上的正是他们的父神,以及几位兄长和三位魔君。其他的魔族是一概不能在这个时刻出现在魔神大殿的。而那些鬼族,更是没有宣传,不得入魔神宫殿,连这围墙,也是进不来的。
“公主。为何站在这儿望着送亲的队伍?不入殿内呢?”一旁的宋艺不解地开口询问,不知是否是公主的婚期将近,近日来,她越发看不懂公主心里在想些什么。
“无妨,看看罢了。没想到,她还是留下来。走成了这一步。只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我多余的担忧。”
“公主是担忧和闵魔君的婚事吗?”
只见冰伊摇了摇头。“回吧,去魔神殿内吧。该要来的总会来。“
宋艺一言不发地跟着冰伊进了魔神殿内,一入殿,便见闵立迎面走来,而不远处站在殿中的慕雅。一双眸子紧紧盯在闵立的身上。
冰伊望了慕雅一眼,眼中劝慰的神情这才让他别过脸。望着殿外缓缓而来的送亲队伍,闵立似乎早就领会了他们两彼此之间眼神的交会,淡淡一笑,“公主可是累了?“冰伊摇头回以一笑,座上的魔神见不远处他两站在一旁相谈,便开口说着,”我的伊儿和阿立实在很相配啊,你们两的婚事也不远了吧。“
他座下的大皇子立即开口回应,“是呀,父神,再过二个多月,伊妹妹也要嫁人了呢。那婚事可得好好操办呢,这可是我们魔界唯一的公主啊,伊妹妹从小就不同于普通的魔族,在我们皇室里更是数一数二的稀少的特殊体质,资质不逊色于我们任何一位哥哥呢,闵兄,可千万别惹恼了我这位妹妹哟。不然,到时候,我们这些哥哥可不敢出手,帮你。哈哈父神,你说是不是呀。“
此刻除了冰伊和慕雅一直淡漠的站着,其余的人纷纷陷入了这喜悦之中。而宋艺,看着这些人不停调笑着自家公主的嘴脸,内心扬起一阵阵的厌恶感,似乎所有恶的源头都来自于公主身前的这位魔君,她望着魔君的目光更是深沉了几分,又带着几丝连她自己也尚未明白的恨意。而闵立只是淡淡地扫视过她,便不再看她。若不是公主忽然伸手轻轻按了她的掌心几下,她一定会控制不住,对着这伪君子般的魔君破口大骂了。她望着不远处的七皇子,内心又一阵冷笑,哼,七皇子不会这么容易让你们这些人得逞的。
而她身旁的冰伊似乎是发现了她心中所想,淡淡开口唤道一声,“阿艺。“她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句,”啊,公主,喊婢子何事?“
冰伊眼中淡淡的指责之意传来,这毕竟是魔神的大殿,魔神之力深不可测,像她这样的功力,站在这大殿之上,心中所想,很难不会被魔神所揣测到,一想到这里,她不由惊得一声冷汗出来,抬头望着座上的魔神,见他并无对自己留心,这才松了口气。而此时,七皇妃的花轿子已经到了殿外,只见七皇子迎身走出了大殿,亲自将他的未婚妻从轿子上接了下来。
而殿上,主持这一场大婚的另一位魔君的声音传来,“礼成。“
她被喜娘送回到了一间寝宫,据说这正是他小时候,他那可怜的甚至没有名分的母亲和他共同住的那间寝宫。
她静坐着,等待着他推门如入的那一刻。在喜娘为她梳妆,盖章红盖头的那一刻,她已在镜中看到了自己的面容。她知道,那是他给她的最好的成婚之礼。那不只是一张面容,更是他传达给她的,她的那一身伤口,和心中的那一到缺口,只要他能够,他都愿意为她去做到,去治愈她所有的伤,一如当初。那个君禾。
她伸手,轻抚上了自己腰间的笔,心中默念着,师弟,原来我也可以握住,握住一直以来我都不敢去想的东西,不计后果,只跟随心的声音就算世人都以为我足够任意妄为,可你也知道,知道我的每一步。每一个选择我不过是,强弩之末。
就在这时,喜娘的声音伴随着他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一起传到了她的耳畔之中。
就当喜娘要开口之时。慕雅也先一步对着她挥了挥手,示意她下去。喜娘这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迟疑着开口,“七皇子殿下。这恐怕于理不合。“
他未语,可那一身戾气越已毫无掩饰的释放出来,吓得喜娘一连后退好几步,撞上了身后的门槛,她当下不再迟疑,连忙推出屋子。又帮这位可怕的殿下带上了门。
而安然坐在床边的司徒此时已是忍不住轻笑出声,虽未看到那场景,可也早就预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你还真是不负你七皇子的盛名。“
未等他回话。他已来到了她的身前,掀起了她的红盖头。她抬头望着他,只见他伸出一手,示意她接过他递来的酒杯。
“原来是交杯酒。“她淡淡地笑着,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本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同她调笑几句。可却见他双眸里是她极少见到的那股子认真,不似他在那些人面前的淡漠和暴戾。那是一股饱含太多承诺的眼神。她不由地也收起了自己脸中的笑意,和他一同饮下这交杯酒。
“你终于,成了我的妻。雅雅,我虽识你不久,可却感觉好似已同你经历了生命中的大半光阴一般。能走到这一步,你我真是不易,你说呢?我心里总有股我等着一刻等了太久的感觉,好像我这前半生活着的意义,都是在等待这一刻。“
听完他的话之后是,司徒的身子一颤抖,他有感觉的,有感觉的,虽然他已忘记了他们的过往,可并不代表他忘记了曾经的那种感觉。
他伸手,拥住她,相拥着躺下,他反手轻拉床头的帘帐绳,帘帐落下。
“雅雅,我,今夜看来你我得同床而眠了。你放心,我绝不会勉强于你。“
只见司徒一挥手,帘帐轻轻扬起,不远处的喜烛灯火一并熄灭,“慕雅,我已是你的妻子,从我决心同你成婚的那一刻起,我便已决定,我不需要你为我如此牺牲,给我一个名分,保全我,任我来去自由。我会做你真正的妻子,尽一个妻子的义务。当然包括,把自己完完全全的交付于我的夫君。“
他望着一脸坚定的她,“不,我要的不是你的义务。雅雅,我现在还不能要你。“他拂过她的几缕青丝开口说道。
她一脸不解,望着沉默的慕雅开口,“你不信我是真心的?你的骄傲不允许你要一个让不爱你的女人委身于你?你要的是我的心甘情愿,出于爱?“
他没有反驳。
只见司徒忽然伸出双手,圈住了他的脖子,一个翻身,双腿夹在他腰的两边,伏坐在他的身上,她松开手,一手按着他的肩,而慕雅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有些失措,只是望着她同样凝视着自己的双眸。只见她双眸变色,一手触过他的发尾,她伸回手时,她的手中已多了一缕青丝。而她的另一只手,轻轻一触自己耳畔的青丝之时,慕雅只见她耳畔边的一缕青丝也落到了她握着自己青丝的手中。她合上了那只手,庄重地开口说道,“我愿以凤氏的一生诺起誓,我,凤泽夕此生愿同孤莲皇子慕雅,成为结发夫妻,这一生,同他相濡以沫,不离不弃。“
“一生诺?“
“嗯,一生诺。是我火凤一族世世代代的誓言,一生只可许下一次。“她一边解释着一边将那缕已经结在一起的青丝收入了自己的双眸之中。
“凤泽夕,是你真正的名字吗?我的妻子,是一只火凤吗?“
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已失去了火凤后裔的力量,已算不得是纯正的火凤一族,那名字已也是,于我,像是另一段人生。只是,这火凤的誓死诺言,不曾忘却,今日。想对你用上这唯一的一遭。”
“原来如此。不过,雅雅,我不能要你,是因为,我那殿中还有两名姬妾尚未遣走三儿这些年来一直助我,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而阿一,她一直替我打点七皇殿的事务,我们的婚事办的仓促,她们的去处。我还尚未“
他还未说完,她已是伸手捂住了他的双唇,“我知你。你一向是赏罚分明,她们两不似你的其他姬妾,只等你的恩宠,她们为你办事,又不曾对你不利。背叛于你,你自然要替她们寻个好去处。其实,慕雅,留着她们也并未不妥。这些年来,就算你对她们无爱,可也并非是毫无情意。我刚入主你的七皇殿。我也不想,被冠上容不得其他女子,要一人独大的声名。“她说的合乎情理。可眸子中那一闪而过的黯淡也未逃过他的双眼。
罢了,她既然已是那么说,他同她多争也无益,不妨,自己安妥好了一切。在告知于她。她也不必为他顾忌这么多。
而司徒,却是不知慕雅所想。她之所以能说出如此一番话来,说到底也只是怕自己数十年之后,烟消云散,留下他一人,她放心不下。有着这两人在,至少,她也走得安心一些。
抛开思绪,她伏下身子,吻蜻蜓点水般的细细落在他的锁骨和肩上。他伸手,抚上了她后颈之处,微微起身,吻上了她的唇。带着她,一个翻身,夺回了上位。
情难自控,缠绵之时,他竟是落下泪来,那泪顺着他的面颊落入了她的眸中。
“雅雅”,他不停滴唤着他为她取的名儿。她拥住微微喘着气的他入怀,他的脸紧紧贴着她的胸口。“唤我夕儿。我要你唤我,夕儿。”
当清晨的光透过帘帐,打在盖着薄被的他们脸上时,司徒的耳边似乎传来一阵慕雅不可思议的声音,“怎会如此?”
“嗯?”她慵懒唤了声,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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