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应你,只要我还在的一天,我便会守好这里的一切。当作赎罪,我也绝不会轻生。”他这一句说完,便叫怀里的小鱼已不见,抬头,只见着了阳光瞬移离去的那一抹身影。
他一动不动地跪着,而阳光,则带着她,直往奈何桥边而去,到了的时候,她还没有醒,他便抱着她,站在了这奈何桥边的三生石旁,望着孟婆盛上那一碗的孟婆汤。而孟婆,好似洞悉一切,回头,冲着他一笑。他同样投以一笑,就在这时,他怀中的人儿醒了,她惊讶地出声,“师兄?”
他淡淡地一笑,回应,“嗯。”
“我怎么会在这?我记得”就在这时,她豁然泪下,“师兄,我死了,是不是?我只记得自己身亡了为何我会再此?师兄你又怎么会在这儿。”
“过往的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修行之人,本就不该执拗于过往,昨日种种昨日死,师妹既然已知道自己已身亡,就应该知晓眼下自己要行的路。”
“我懂,师兄,你知我放心不下他,这么些年未见。他可好?”
“师妹,该放下了,你好,便是他好。你若走得不好,他又如何好得了?他只怕这一声的牵挂都只落在了你身上。”
“师兄”这一声轻唤,她哽咽着唤出。
“师妹,走吧。”他伸出手,轻抚了她的一头青丝,难得一露的温柔,小鱼点了点头。转身,向奈何桥上走去,结果孟婆手中的那一碗孟婆汤后。她回头寻着他的身形,只见他冲她点了点头,她才一饮而下,她拿着那一只空碗,望着他的那一双眸子逐渐涣散。只见孟婆从她手中拿回碗,开口唤了一句,“走吧,红尘往事,渡了这奈何,便忘了吧。”
阳光看着她下了奈何桥。走到了对岸,上了一只小船,船老大是望不见面容半弯着身子的冥鬼。带着这船上的鬼混,送他们去该去的往生之路。
他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就在他欲往魔界之外飞行而去之时,他忽地一口血吐在了三生石上,果然。这内伤压抑得太久,在这一刻爆发。他一手扶着那三生石。只见三生石上好似湖面一般,波光灵动,惊起一片新的画面,他瞧了这三生石上的画面,不由地苦笑几声,飞身离去。
当他回到卡努努之时,只见那抹人影依旧笔直着身躯,跪倒在大殿之外。他当然知道,阿里是在等着他回去。
“师兄。”他见阳光回来,急着开口唤他,那双急迫的眼眸来回打量着他。
“你且安心,小鱼她走了,我亲眼见她喝下孟婆汤,渡了奈何而去,这忘川水畔已替她,留下了她自个的过往。”
“那,她醒来之后,有未提及过我?”
他望着他,可是,那个想要的答案,他却怎么都无法给他,“没有,鱼师妹未提及过你。”
“当真?”
“当真。”他回答的坚决,容不得他不信,只见阿里原本那笔直的身躯就这样倒了下去,他瘫倒在地,一个人喃喃自语着,“也好,也好忘了吧,连同那所有的不快乐,不堪的过往。若她想起”想起自己昔日,被魔君所控,夜夜在他身下承欢的样子,只怕她会痛不欲生吧?
他没有告诉阿里,他在她身上留下了一缕神识,无论小鱼投生为何,在哪里,他都寻得到。或许有一天,他会告诉他,告诉他这一切。不过,这得等这一切都过去,等他放下这一身债这一生所背负的歉疚与悔恨。等到他,足以面对她的时候,他便会告诉他,这有关于情爱、幸福的所有结局和道路。
殿内,只见一前一后,这两道身影迈入了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宗门,这是他们的归途,没有之一,只有唯一。
隐峰内的状况并不好,而经过这场战役,门派也失去了原本的天然屏障,可谓是不复当年。所有剩余的弟子全部都呆在了隐峰,这几日以来,小手堂主也一直指挥着整顿弟子们。
化文峰失去了峰主,峰内弟子陨落消亡的也不少,剩下的化文峰弟子都极为低落沉重,就连整座峰都沉浸在了这样一股消亡之后的哀伤里。阳光掌门闭关了,众所皆知,他在这场战役中深受重伤,而阿里阁主则带着被修养好的弟子们开始重新修复门派,只有那剪影掌门,不动声色地守在了司徒峰主的床畔,这也引得更多的弟子相继表露对他的不满。
碳在一旁看着,也不免为他担忧,多番劝他离开,他却执意呆在这儿,只是淡淡地摇头,“我人在这守着,并不代表我不了解眼下的局面,更何况,他们既已对我布满,无论我作何,恐怕都如不了他们的意。”
碳点头,昏厥过去的乐天,在殿中被翔带回隐峰,走之前他盯着守在乐天旁的亚亚很久,都未语,直到亚亚开口嘱咐他,好好照顾乐天时,他才开口问着他,你为何不走?你不是和那些天界的神是一起的嘛?
他摇了摇头,开口说着现在就走。
翔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摇着头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你为何还要回去,那个人,他杀了虫虫啊,就像我们的弟弟一样的虫虫啊,他再也回不来了,你懂不懂?”
而亚亚,一脸的颓然,“我明白,他杀了蛀虫,是我亲眼所见。可是,他是我的信仰,是我不可违背的神祇,对我而言,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赋予的,是他创造了一个这样的我,我发过誓,要永生效忠于他,不可背叛,直到我的生命消亡,推翻他,等同于宣告我的结束。虫虫的事,是我的错。这一生,注定是我亏欠了他。可我还是必须得回去,我要回去请罪,向我至高无上的神请求原谅我所犯下的过错。”
“我从来没有想像过你会是这样一个人,你完全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亚亚,我认识的亚亚,他随心所欲,做着他认为对的事,虽然见着漂亮姑娘他就会变得很欠揍,看起来又不靠谱,可是,我愿意相信他,甚至可以把性命交付给他,而绝不是现在这个只知道一味地听从指令而没有感情可言的你。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若是以后兵刃相见,我也绝不会心慈手软。我说过,我不会原谅你的。”原本看见他留在这儿,还以为他自己果然是妄念成疾,往事还历历在目,他怎么能忘掉?这个人早就不再是当初那个他所熟识的人了。
亚亚没有吭声,背过身,瞬移离开。
抱歉,再也做不了你们的亚亚,从他回天界的那一刻起,注定了他只能是司夜之神夜泽眠。
匆匆数日已过,峰内伤愈的弟子也越来越多,可司徒和乐天二人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们两,一个受伤太重,一个刺激太大,只怕真是一时半会醒不来。
而剪影数日来都未见木君禾,加上魔界突然退兵,在他回来后已经消失不见,虽没再开口问过旁人,可多半他也猜到了缘由,他只想等着床上那人醒来,亲自问她。
这时,小手堂主带着一众弟子来寻他,从她一脸焦急的样子来看。只怕,她来寻他,必是有些棘手的事,他起身,她刚欲开口便见他先一步说道,“去外边,别再这扰了她。”他这句一出口,众人当然明白他口中的她所指是谁,又见众弟子中有不少人露出了不屑鄙夷的眼神。他不是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隐峰里已有不少流言传出,说他这个掌门一心只记挂着爱慕的峰主,又是把他们两这破军星灾祸给说得有多不堪,他回望床上那迟迟未醒的人儿,不由地露出一抹苦笑,怎么还不醒来,容得旁人这般说你嘛?若换作以往,只怕是要变着法子让他们不好过了吧,真怀念啊,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可比这般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好太多了。
他淡淡地开口,“走吧。”带着小手和众弟子出了屋外。
一众人到了屋外之后,小手便说清了来意,原来自那日一战之后,门派内有不少弟子在恢复了伤势之后,深觉神界不会就此罢休。而他们有了之前一次惨痛的教训之后,想要脱离现在的卡努努,独自修行。
“所以,他们这些人,现在,是想要离开门派?”剪影淡淡地开口,未等小手回答,她身后已有一人,似是忍受不了他淡然的态度,好似在他眼中,他们只是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
“剪影掌门,我们可不像你一样,法力高强,不怕天界的攻击,我们的修为可保不了我们性命无忧。况且,虽然我们法力低微,可也是我们年复一年再加上自身的际遇和心境才修炼到如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丧命于此,岂不可惜?说道如今的卡努努,也并不值得我们如此,呵,如今的掌门也不配我们已死追随。”
第二十八章 她醒来了()
他这话说完,未等剪影开口,小手先一步,怒言道,“放肆,你们你们,弃门派于不顾在先,又对门派和掌门不敬在后,难道你们没有想过,当初是门派给了你们修行之地吗?你们能走到今日,难道就从未仰仗过门派吗?你们未免也太让人心寒了点吧?”
“堂主此言差矣,若不是门派另我们失望在先,我们又何故如此?是剪影掌门诸多行为让我们心寒了,才是吧?难道堂主忘了度度掌门是如何死的?云风师兄也是丧于他手啊!既然跟着他,迟早都会自取灭亡,那还不如,趁早离开,还能保住我们一条性命。”
他这话说完,身后立即便有其他修士纷纷回应,“是啊,是啊,堂主,我们也不想走的我们也是迫于无奈,为了抱住这一条贱命啊。”
剪影没有开口,只是一眼扫过他们数人,“既然如此,那你们便请自便吧。”
小手堂主似乎并未料到他会有如此反映,这些弟子一走,无疑是雪上加霜,剪影看着她,便知她会担忧此事,他淡淡地开口,“便是留下他们,倒是只怕他们心生怒意,于门派更无利。”
她叹了口气,摇头,“罢了,你们若执意如此,掌门也下令了。我也就不强留你们了,只望你们离开了这儿,将来有更好的修行际遇。”
而那一众弟子显然也未料到他们会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在他们眼中,他们的离去,显然是对门派现状极为不利,按理说
剪影当然明白这些人存了什么心思,这些人里或许确实有些弟子生性胆小,为了保命而想脱离门派可更多的人。只怕只是想挑起众弟子对自己的不满,借机让自己退下掌门之位,他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让他们如了意,想到这儿,他望着那带头人冷笑几声,又回了屋内,留下他们一群人在屋外,小手堂主也不再多言,淡淡地说了句一声,“门派袍子。就留给你们做个念想吧。至此之后,你们便不再是我们门派的弟子了。”
说完,她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她还有太多事等着她去处理而这些人,已太让她失望。世态炎凉,如今,她已明白了凡人口中常说的这些话,这世界。即便是修行修道也免不了这些凡尘俗世的纷纷扰扰。
剪影入屋时,微微一愣,原来是司徒已醒了,只见她双眼空洞,一动不动地坐着,连他进屋。她都好似未曾察觉到一样。
“小夕儿?”他开口喊道,她别过脸望着他,涣散的眼神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只是。她的目光,让他原本到嘴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她沉静的可怕。
他知道门派被毁,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天神是冲着她而来。以她的个性,就算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是自责的不得了,他试想过她醒来之后的场景,想过自己要如何回答她门派的伤亡,也想过,怎么开口问君禾的事可他没有想过,她会如此淡漠沉静地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我用君禾去换了魔界的撤兵,为了保全卡努努”
淡淡的,仿若在诉说着旁人的事一般。
“什么?你把君禾交给了魔界的人?为什么?你明明知道他当年在魔界过的是怎么样的生活,那些人根本不是为了他这个人才把他寻回去的!他那几个所谓的哥哥一直想要杀了他你这么做,简直就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啊。”他一个瞬移,站在了床边,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而她,从头到尾只是淡淡的样子。
“如果不那么做,卡努努就不只是这个样子了。或许就连我,现在也不能完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了。”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你有想过他的感受吗?他为了你,连三界夹缝都闯了。他一次又一次地救你,难道你都无动于衷吗?还是在你心里,始终都没有他?只有左手剑?”现在的他,全然不似以往那个冷峻沉默的他,身体内好似有一股热力在瞬间爆发,让他无法自控地愤怒起来。
“我别无选择。”
“你有!我相信,他宁愿和你一起死在这大殿上,也不愿回到魔界,去做什么七皇子,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我们三个人,不是要共同承担我们的命运吗?”
他这话说完,引得司徒一阵冷笑,“我没有想到你还会这么天真。他想死,可我还不想死,我怎么能丢下卡努努就这么死掉?我们三个人,早就注定了会走上我们各自的命运。剪剪,难道你还天真的以为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可以置身事外,像过去一样,安然无恙的去过我们自己的生活吗?”
她的话让他的心一沉,他收起了原本的情绪,冷言道,“是你故意让我送左手剑离开,趁我在不在的时候让那魔君把君禾带走,你早就想好了的?”
只见她,仰起脸,郑重地一点头,“没错,我一早便想好了的,支开你,只是为了不让你阻扰我,他本就深信我,我给他下了药,他也不疑我,服下之后便昏了过去。谁会料想到,他堂堂魔神之子,也会栽在我手里。”她越说,越激得他怒意肆起。
“啪。”他居然打了她?显然,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出手打了她,“我”他似是想要解释,可却见司徒捂着自己的半边脸,笑出了声。
“你看看你,一和君禾有关的事,你就变成了这样,对任何人和事都毫不在意的剪影掌门,偏偏对君禾你不觉得你这身男儿装很可笑吗?也对,你早就是女子之身了,可以堂堂正正的喜欢他”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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