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为什么,就凭我是这个神界的神。”听着他含着冷意的回答,司夜急得一下喊了一声,“青华”,试图阻止他。
“师父,大叔没有死!你知道吗,阳光救了他。君禾没有杀了他!你一开始,是不是就知道了?你骗我!”说到这儿,司徒已是红了双眼,“你骗我,你是为了让我亲手伤了君禾,把他送到你手里,你要除掉他这个三界的隐患,对不对,你利用我,你利用他对我的感情。你怎么可以这样蒙骗我?难道你就是为了天神这个位置?我恨你。”
“你恨我?”青华开口说着,嘴角的那一抹苦笑转瞬而逝,而已经被情绪所控制的司徒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你到底要瞒到什么时候,你要让她在那继续自说自话吗?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想保留什么。你难道真的要泽夕,余生都留来恨你吗?你为她”司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华打断。
“泽眠,你闭嘴。”
“我为什么要闭嘴,凤泽夕,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你要恨,冲着我来,是我瞒着你,也是我骗了你的。你别忘了,当初是我先潜入魔界,诱你背叛你心爱的木君禾的。青华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你难道不知道,如果放任你在继续呆在那鬼地方,你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吗?神不神,妖不妖吗?呵,你扪心自闷,青华为你付出的还少吗?”不知为何,越来越看不得她对木君禾的感情,在他看来,一段不正确的情爱,还不如趁早暂短,相守也不是唯一的出路,能够活得自在才是最重要的。情爱,一旦牵扯到三界,就绝不再是两个人的事了。凤泽夕,不过是一个被世人宠坏的小孩子。就算她再苦,再不幸,在自己看来,她的身边总是有不少人想尽法子宠溺着她,纵然着她。青华,便是最好的例子。
“为了我,就可以不顾我的感受,利用我,欺骗我了吗?那这样的感情我还真的要不起,求师父高抬贵手,放了我吧。”司徒说着,嘴角的冷笑渗开,竟有一股子说不出的骇人。
“你,还真是不识好歹!说话说得这般重,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这些话,同样伤他至深吗?”听着他的话,司徒不再开口辩什么。双眸冷冷地盯着他,手却在瞬息之间,袭向自己。
就在同一瞬,青华也同时出手,拦住了她,一声叹息后,再她身上下了一道禁制。另她无法动弹。“你这又是何苦?”
“这世间。肉身尚可以重塑,可是,心却是无法补的。没关系。你不是挖了他的心吗?那我就把自己的给他。我还有什么,是不可以给他的?”说着,还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却是泪水不断。青华伸手,替她拭去眼泪。漫不经心的开口,“既然恨我,便应该报复在我的身上,又何必伤了你自己。既然知道心无法再生。那么取了自己的心给他,你们两不还是只能活一个?既然你无法承受失去他,若是有朝一日。他醒来,便能如此承受失去你吗?要取心。就来取我的心吧。”说到最后,他的那份笃定,不禁让人怀疑,他是自信于自己的一身神力,还是真的不在乎她的所作所为。
说完,他从无法动弹的司徒怀里,将木君禾的肉身接过,重新抛进了这七莲池里。
她想破了那可恶的禁制,可眼下的她根本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咬着牙看着青华把君禾丢回了池子里。
“你还真是给你师父长脸了,养了头白眼狼啊。知道伤害自己来伤害他,你能耐了啊。”
“有本事你就困住我一辈子,只要我有机会,我就会一次次把他从这池子里救回来。”不理会一旁讽刺着开口的司夜,她的双眸只是紧紧盯住眼前这个抱起自己的男人。可他,却还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当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抱起,带回。
她虽然手脚不能动弹,却不代表脸不行。被青华抱着,却还是朝着他的肩膀处一口狠狠咬下,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她此刻心中的伤痛和怨气。直到用尽了力气,将他咬出了血,她这才松了口,开始在他的身上抽泣起来,哭得就像个无助的孩子。
虽然看的是眼前的路,强迫自己硬下的心肠,哪怕不去看她,此刻也软了下来。“傻孩子,就算有了心,那个人,也不一定能够醒来。你这又是何苦,千年已过,就真的这么放不开吗?你是不想放过他,还是不想放过自己?”
“你又不是他,你怎么不知道他不想醒来?凭什么就要让我放弃。我不信你真的这样狠心,你肯定有其他法子,是不是?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那么厉害,连我都能救回来,这一次也一定可以的,对不对?”在他的怀里,边哭着便说着这样让人无可奈何的话,就连她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的一丝撒娇。在师父的面前,一旦情绪爆发,总是忍不住流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回答她的不过是青华的叹息之声。
走在两人身后的司夜,却是望着前边的青华若有所思。就如泽夕所言,青华能够困得住她一时,难道还能困住她一世不成?青华几次三番对着泽夕心软,就真的能够阻拦住泽夕吗?难道,千年之后,平和的局面又会因此发生突变吗?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不会的,青华和他都知道,哪怕木君禾重新得了心,他也是醒不来的。他这一生,都注定只能被困在七莲池底了。只要他还拥有破军之力,那他和泽夕之间,就绝无可能。可是,这一次,泽夕没有发觉到池底的秘密,可难保她不会一心想着复活木君禾,再下一次池底。那个时候,她要是发现了呢?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千年的平和,已经让司夜更加肯定了自己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他虽觉得负罪于泽夕,却不如青华那般对她心软。这千年来,青华看着伤神的泽夕,只怕那股子心痛和罪恶感比自己强上百倍。他和青华之间的区别在于彼此的软肋不同,他的软肋是现世,可青华的软肋,却是泽夕!
青华,眼下,你会怎么做?是继续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的身上,让泽夕误会你,让她抱着复仇的目的继续活下去?还是困住她,甚至废了她,把她留在身边,了无生趣的活着吗?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是我们曾经所期盼的结果吧?
都说凤凰浴火重生,不让她死一遭,她又怎么能够重获新生呢?
想到这儿,他跟上前,用着不着调的语气开口说道,“哟,泽夕,正巧我走得急,你那还放着我这几日寻来的好几坛好酒,这段日子,我便留在你那,陪你一块儿疗伤吧?”似乎是习惯了自己的自说自话,也不等那两人开口,他就又说道,“不必太感动啊,你的天神大人可不像我,得了这般闲空,那我就先走一步,去你殿内等你们了。”
说完,便不见了他的人影。
第七十八章 以心换命()
“姑姑,姑姑回来了吗?”
看着有一道人影闪现,最终落在殿内,还未看清来人,小鱼便不禁急着上前开口问道。
“是我。”说着,还不忘一拍小鱼的脑门。“你家姑姑受了内伤,这些日子恐怕是不能出门了,得安心呆在殿里疗伤了。至于本大神嘛,会留在这儿,陪你守着你家姑姑。”说完,这人又嗖地一下,不见了踪影。不用想,小鱼也猜到了,他肯定是去院子里抱着他那几坛破酒了。
是天神把姑姑抱了回来,姑姑窝在他的怀里,也瞧不见脸。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过话,把姑姑抱回屋子后,整整半日,两人都没有再出来过。望着那紧闭的门,想到那还在院子里大口喝酒的司夜,一时之间,他也不知要怎么开口好。这七莲池的事,到底是不是和姑姑有关呢?
姑姑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
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当做她的孩子一般在养?
拿了矮凳,他坐在了院落一角,想着这些年来和姑姑的种种。总见她横眉竖眼发怒,不给余地的刻薄,又或是不怀好意的阴险,好像还真的不能想象姑姑爱上一个人,又心甘情愿地为其生子。果然,他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啊!难道,姑姑其实是被迫的
就在他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之际,天神已经从殿内出来,到了院落里。看着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司夜,皱着眉头,开口唤道,“泽眠。”
那人却开始打起迷糊,四脚朝天倒在地上。抱着酒坛子,昏昏欲睡起来。
“夜泽眠。”天神又一次开口了司夜的名字,只见他同喝高了每一个人一样,开口呢喃着,“好喝够味伙计!再给爷来一坛!哈!”说着,还不忘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嘴,眯着眼笑道。“哟。哪来的大闺女,给爷满上,满上!”
就连一向清冷的天神。也没忍住,抬脚,推了推司夜倒在地上的身子,开口。“你,醒一醒。”
“哪来的狗蹄子。坏爷的好事。”地上的司夜吞了吞口水,瞎挥了挥手,开口道。这让坐在角落的小鱼吓得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这司夜,还真是不要命了。
这下。天神一脚踏上了他的胸口,“我看你是好事将近,不如。龙家、君家、曲家的女儿都许给你算了,是吧?反正。我是无福消受了。”
怎么,怎么连一向冷静自持的天神大人也被司夜搅得破了功?小鱼已经吓得开始流冷汗。怎么办!姑姑,你快来吧,真怕,天神一怒,一脚下去,就踩裂了司夜整个胸口。
“嘿嘿,嘿嘿,大闺女,狗蹄子”那不要命的人还在那傻笑。“你就是喊破嗓子,也没人会来救你了。”
这时踩着司夜胸口的天神,忽然俯下身子,不知对着司夜说了什么。起来之时,脚已经从他的胸口挪开,“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就先走了。”说完,就往殿外走去,离开之时,好不忘嘱咐小鱼好好照顾他家姑姑。
可这天神还没走多远,那倒在地上的人儿就直起了身子,哪里还有一丝醉酒之意?眼神之中,自是清明。那话,远处的小仙侍听不到,可他夜泽眠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青华,是让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他自有打算!可自己,却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不顾那小仙侍傻眼的诧异,越过他,直接往殿内泽夕的屋子走去。
“大人,不可,姑姑还在休息。你不可以进去。“小鱼试图阻止,可却被阴沉着脸的司夜逼退。
他推门直入,一下便走到了司徒的床榻前,带着几分冷意开口,“我知道你醒着,青华已经走了,大家都没必要装了。“
屋外的小鱼还试图上前阻拦,却被回身推出一掌的司夜再一次逼退,“他已经被我的掌风所伤,泽夕,就算这样,你也要继续装睡下去吗?“
在门外,受了伤挣扎着起身的小鱼开口,“休伤我姑姑!“就在这时,便听一声怒喝,“退下!”
“我醒着又如何,不醒又如何,你别忘了,这还是我的殿,岂容你胡来?”瞬息之间,司徒已经起身,取下挽发的木簪,对着身前的司夜出手。而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已经放下了手。回过神避着她这一记的司夜却已被划伤了脸。
“若不是我避的快,你这一下,伤的可不止是我的脸了啊。泽夕。”
“你堂堂司夜战神,料想也是避得过。难道还怕我出手不成?”她说道这儿,不禁冷笑一声,“小鱼,你下去吧。”
“你还真是护短。”
回答他的是司徒的一声冷哼。他倒是不在意,随意地卧倒在她的床榻上,开口,“你对一尾小鱼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一手带大你的师父呢?你不觉得,你这样,太不孝了一点吗?泽夕。”
“小鱼他没骗我,伤我,利用我。”
“还说自己不是孩子气?你就抓着这一点不放了是吧?凤泽夕,这个尘世,你最没有资格责怪的就是他,青华。若不是为了你,他至今还是这殿内的一名神君,独自清修,不被世事所扰。若不是为了你,他不必从自己的体内抽出情魄,小心翼翼地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向隐瞒了整个神界你的去向,还处处提防我,只为了你能够安全地过自己要的生活。很可惜,最后为了救你,肉身被毁,他只能抽回魂魄。若不是为了你,他不必潜心修炼,硬是将自己生生掰成两半,修炼了这神界的禁术,差点儿魂飞魄散。这期间,他付出了多大的代价,练成了这禁术,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若不是为了你,他不必丢下自己的骄傲,用你的话说就是骗你伤你利用你来达到除掉木君禾的目的。他这么做,还不是怕你把自个儿整疯了?我承认,我们两个是有私心,也隐瞒了你。可若你是他,你会不那么做?我不信,你是他一手带大的,说道有些地方。你们还是极为相像的。面对心尖上的人。只要觉得自己是对的,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恐怕你也是如此吧。若不是为了你,他也不必费尽心思得到这天神的宝座。他是要护你在身下,让你有一个容身之地,他想要为你挡风遮雨呢。哎,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都说恩师如父,这拿你又当女儿又当情人的。放眼整个三界,也只有他了吧?”
“你来给他做说客?”听完司夜的话,她开口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也明白。可这不代表我可以原谅。”
“若是不原谅他,你会比较好过一点。我相信,他根本不需要你去原谅他。我接下来要说的。就是那些你不知道的事。不只是原谅,甚至要你恨他,他都可以接受。或许,只要你好,他就可以在所不惜。你难道就不好奇,分明木君禾不会醒了,他还要作践木君禾作何?非要挖了他的心不可吗?”
听着司夜的话始终沉默着的司徒,开口指正,“会醒。”
“好吧,尽管你不接受这个事实。可在我们两个看来,木君禾会醒来的机会几乎微乎可微,太渺茫了。若不是为了给你一个生的希望,当初我们也不会告诉你他可能会醒。”
“不是生的希望,是为了能够封印他这个大魔头,封印他体内的破军之力。”听着她生硬的语气,司夜不禁有些恼怒,“你有完没完啊,你这个人到底有心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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