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孟婆的一番话,他已经将自己手中的孟婆汤一饮而尽了,说完还不忘抹嘴说道,“这世间,也总有意外。总有些事,让你觉得,甘愿困于其中,遗忘,哪怕只是一丝一毫,一刻一分,也让人觉得罪恶。我倒是不信,只饮下那么一瓢水,能让我将她忘掉,我们之间的种种,又岂是能凭借这一瓢水就能斩断的了的?“说完,却见那孟婆不再言语,而是对着他会心一笑之后,眼前整个画面已经边做了另外一番模样。
瞬息之间,他已经置身在了魔神殿之中。整座大殿,空荡荡的不余一人。来不及推测这一切的变化,心中已有一个声音不断在提醒自己,已经离秦雨烟的魂魄的越来越近了!秦雨烟的魂魄,毕竟就在这座城之内!转身,离开魔神殿。
果然,入自己所料,整座城不过是一座空城。没有任何一个魔族或是鬼族。这不过是夕儿意想之中的魔都罢了。她所希望的是,这里可以变成没有纷争的净土。而这天底下,没有丝毫纷争的地方,只怕也只有无人之境了。叹息了一声之后,又开始逐一寻找秦雨烟的魂魄。秦雨烟虽和夕儿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可夕儿性情多变,偏执成性,甚至有时候会为了掩盖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和意愿做出和自己内心完全背驰的事。这也是为什么她始终会遭遇太多的误解的缘由之一。千万人之中。她能进去秦雨烟的身体,也绝非全是偶然。他更愿意相信,秦雨烟的本身和夕儿一定有着相似的地方或者本身她们之间就要牵连。
如果真的是这样,秦雨烟代表着夕儿心中另一个自己,那么若是夕儿在这儿,最想要呆的地方必定就是他自己所在的七皇殿了。
而自己最终果然在七皇殿之中停下了脚步。是那里,他为她新建的,仿着水榭的模样而建的地方。她甚至都来没有来得及为这个地方取名。入口之处,只是挂着一块字迹模糊的牌匾。牌匾之上也只有“水榭“二字。一迈入期间,便见水榭之中,有一女子,乘坐一叶轻舟,平躺着身子,随水流而飘行。
秦雨烟的魂魄和被夕儿占据的秦雨烟的身体。除了两人完全不同的气质,几乎看不出有何分别。木君禾瞬移到了轻舟之上,那秦雨烟此刻闭着眼,似乎并不曾察觉此刻的宁静已被人打扰。
“一个人,躺在这偌大的空城。心中不绝煎熬吗?或许,这个时候郑雾词正在哪里风流快活,也或许,正为了自己的权欲,在伤害着其他人。真的对过往没有一点执念了吗?雨烟?”
“明神医,怎么也来了次处?”秦雨烟并未回答木君禾的问题,反倒是睁眼之后发觉是他,觉得疑惑起来。“我好像又睡了许久,醒来之后,自己就又在这座空城里了。我走遍了全城,都没有任何人影,也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后便呆在了这里。倒是你,明神医,你是怎么来的?子衿他,也寻到了这里吗?”
“张子衿他没有来。是我独自一人来寻你。一个人呆在这里,不寂寞吗?张子衿,还在等着你回去。你的大仇未报,怎么就躲在这里呢。”说着,他挨着她,一并坐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望着夕阳落下的方向,沉醉在这晚霞之中。
“你不觉得这里很美吗?明神医,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自古,民又怎么斗得过官?雨烟不过一介烟花女子,幸得子衿宠爱,赎得自由之身,已是不易,又可诸事强求?”
“这又如何算的了强求?你本无错,又何必承担这样的后果?既然承担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灾祸,那自然也要寻得一番公道。”
“我已经很疲倦了。正是这份疲倦,才让我想要留在这里停歇啊。”
木君禾低着头,苦笑着,“可你还有张子衿。”
听着他提到张子衿,秦雨烟扭过头,望着身旁的他,开口道,“你应该知道我的本意,我和子衿的缘,也尽了。我不想子衿的后半身都活在没有好好保护我的愧疚之中,更不愿意,因为我,让他蒙羞。也不想他,最终为了我和家里人断绝了关系,又或者因为我,惹上官场上的麻烦。郑雾词,一直对于我做了他的妾室而耿耿于怀。我呆在他的身边,只不过会一直危及到他的安危罢了。我只想他好好生活下去。也正是因为这些缘由,才被他误会我和明神医你之间暗示了情愫之后,我没有再多加解释。“
“是失望了吗?“对着她浅浅一笑的木君禾忽然开口问道。
“失望什么?既然我早已认命,又谈什么失望不失望?我有什么期待是可以让自己失望的呢?“
“失望,连我明神医都可以看出你的本意,从而将错就错的成全你。而他,你最亲近的人,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你这样的心理。或许,你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可以让自己安心留在他身边,说服自己的理由。可是,他却没有达到你的期望。反而,真的误会我们两之间有什么,而选择对你放手。你们之间要相守到老这个事,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吧。其实也不难。开始容易。坚持不易。你们要共同面对的风风雨雨,这才刚开始呢。他就如此轻易放手了呢。所以,你其实是。意难平吧?若真是无欲无求,或许此刻的人,已经入了轮回。也不会醒来就被困在这里了吧。真正的放下,绝不是一时的逃避。被美好的事物所吸引,觉得疲倦到想要歇息。这些其实都是为了保护自我而不知不觉包裹自己的一种表现吧。雨烟,真正的超脱,应该是真正的自在,而不是抹杀掉自己所有的情绪。”
听完他的话之后,她不自觉地呢喃道。“竟然是这样吗?我只是在逃避吗?明神医,我”
“你眼下要做的就是跟我回去,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先要去做一件事。只有完成了这件事,你和张子衿才可以真正做到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这样的故事结局。”
“要去做什么事?”此刻的她,依旧一副恍惚的表情。而这一表情,又惹得木君禾一笑。“当然是要郑雾词好看的事情啊。他不是爱他的权欲吗?那咱们就让他死在权欲之上就好了。让他咎由自取,死之前再发现自己谋划了这么久这么多,最后还是死在自己手上。最好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气死他,怎么痛快怎么折腾他。如何?”
听他如此说着,恍惚着的秦雨烟这才回过了神,竟是开口笑了起来,这是这么久以来,在明天的记忆里,唯一一次属于真正的秦雨烟发自内心的微笑。“是呀,想想就痛快。可那也毕竟只是想想啊。明神医,你为何要这样相帮于我们?真的只是因为和子衿的情谊吗?”
“不会只是想想,只要你愿意相信我,和我回去,那一切就都可以是真的。算不上相帮吧,我自有我的原因。雨烟你眼下的状况,或许你并不真正了解到。你却是睡了很久,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到了这里。可那并不是普通是昏睡。你已经,灵魂出窍,你明白了吗?现在,在这里,同我说话的是,你秦雨烟自己的魂魄。这也是我刚才说,若是你放下,就自会投胎而去的原因。”说到这里,木君禾觉得说服秦雨烟跟自己回去,其实并不是一件太难的事。说到底,世间女子,总是为情所困,为情所难。
“嗯,你所的我也料到一些。怎么说呢,大概是你指的灵魂出窍这种感觉跟活生生地活着感觉很不一样。我的身子,特别的轻盈。”说着,她伸出自己的手,让夕阳的余光照射在自己的手背之上。“你看,阳光,并没有照耀在我的手上,而是穿透过了我的手。”说着,她又回过头凝视着他,“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希望你也可以同我坦诚。我想知道,明神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必须清楚所有的一切,才能够有自己的判断,这也是能给让我在了结一切后,继续好好生活下去的一个开端吧。”
“你果然和她还是有一些相似之处,如果是她,大概也会说这样的话吧。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心甘情愿让你跟我回去。”
“这么说来,雨烟要是不愿,明神医就会把我强行带走吗?”
听她这么一问,他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听你这么说,感觉你的那个她,对你而言,十分重要。为了她,愿意花费更多的精力说服我,让我自愿跟你回去。“说到这儿,秦雨烟似乎想到了什么,”这样的你,和初识那会,很不相同呢。“
“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还不是现在的我啊。“或许他不知道,在提到他的那个她之时,他的面容整个都变得更为柔和起来。那是他对她,独有的温柔吧。就连秦雨烟,都被这样的暖意一点点给融化了一般,忽然觉得未来或许并不如之前自己相像的那般不易了。或许正如明天所言,如果他们足够坚持,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或人可以攻破那道她和子衿一起建立起来的防线吧。
“走吧。去做那件你说的必须要做的事吧。“在她起身,同他一起走出水榭大门之后,两个人眼前的场景又如烟般消散,再视线重新恢复之后,出现的又是那一条好似没有尽头的奈河了。
她跟在他的身后,却忽然回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那里已经没有空城的影子,只剩下一座独立于世的桥,桥上站着一位看不清面容的人影。好似在轻声呼唤着自己。她伸手,挥了挥手,轻声开口道,“抱歉,我还没有做好离开的准备。或有一天,我会带着我的那个他,一同走过这座通往轮回的桥。”
第六十三章 回到现世()
秦雨烟跟着木君禾到了京城,由于自己已是魂体的状态,白日里并不适合出行。他将自己安顿在了一处偏僻的独院之后,便出门了。她并不知道他会用什么办法对付郑雾词,他只是告诉自己,今日入夜之时,便是她用魂体的状态面对郑雾词的时候,她要做的只是和他这样见上一面。说实话,她并不知道,这样的相见有什么意义,像郑雾词这样的人,早已泯灭了良知,就算面对自己的质问,也只怕会说出更让人难堪的话来吧?
不过,明天的眼神一下让她心急绪平和下来。面对这样的自己,真正被吓到的应该是郑雾词才对。或许自己此番,不言不怒的模样,也是震慑他最好的状态吧。
事实便如她所想,木君禾不过是乔装成了一位来自天外的道士,在京城引起了几件能够轰动圣驾的事件,便引得当今圣上称奇,着召见了他。而他,要的不过正是这样一个渠道。能够亲自面圣,得到圣上的信任,让圣上相信他有预知之力,能够预知一个国家的未来运势。随意道出几件跟郑雾词有着关系,牵连到国家运势的世间。圣上当然不负他望,着急问着化解之法。而这下,郑雾词,不就成了他手心的任意他捏拿的的泥丸?让他真正体会一下什么是一句定生死的感觉吧?
而京城之内的百姓之中,早有不少人都听过郑雾词的大名。看来,他在这段时间之内,为了博得朝中几位有名的权势,可费下不少心力。要不,怎么这城内处处都可以听到他的骂名?他不过是费了些灵法,让那圣上午夜梦间,逐渐一一仔细听听民苦之音罢了。终究是引得圣上下了决心,将郑雾词此人连根拔起,势要除尽一切共党。
秦雨烟那夜。也在木君禾的引领之下,入了这郑府厢房。她站在他的床头,只见隐匿在屋子内的明天,轻轻一拂手,自己的足尖便也离开了地面。整个人轻轻飘离着。也正在这时,床上的郑雾词睁开了眼。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不做从何而来的声音。就这样断断续续,传到了郑雾词的耳畔之间。这还不把他吓得半死?惊得立马起身,却忘了自己还在床上,一下就撞到了自己的脑门。看着他那一惊一乍的虚惊模样,不知为何,对他的那些恨意和情绪都一点点逐渐消散。心底反倒升起一股子戏谑他的想法。
她柔着声开口,“雾词雾词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等,你就愿意娶我吗?雾词。你忘了吗?那一个个日夜里,你我的情话?我知道,你对我做的那些事,不过是记恨我给那张家男人做了妾,你放心。当日,那恶官侮辱于我。毁了清白,张家早就不认我了,连这个妾的身份都已经被剥夺了。我现在是自由之身。”说到这儿,她竟是飘着向他而来,伸开双手。好似要拥抱郑雾词一般。
那郑雾词看到她悬空的一双脚,早就吓得成了结巴。“你你不是人。”颤抖着身子,就冲着门外跑。
“是呀,我是鬼”边说着,便忘郑雾词那飘,“雾词,就算我是鬼。可还是能够承欢的。你不要我了吗?雾词”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毁了你的根本不是我,是那个禽兽。不是我。你要报仇,就找他去。不要找我。”
看着他那惊恐的模样,一边回头防着自己的靠近,一边跌跌撞撞逃命。府里的下人听到了郑雾词的声音之后,陆陆续续都跑了出来。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得到隐匿身形的明天和已化作魂体的秦雨烟,只当他们的主人郑大人,得了失心疯。
“走吧,恶人自有恶人磨。明日,一切自有揭晓。”
果真如明天所言,第二日,圣上召见郑雾词之时,郑雾词的癫狂状态更是让圣下对他犯下的所有罪过深信不疑,连最后的问罪一环节都被圣上免除,直接派人将郑雾词关入了大牢之内,派人抄了他的府邸。更有百姓说,郑雾词之所以会发疯不过是被当日的天外道士一眼看破了他实则是妖孽的真身,他的存在就是祸国殃民。最终,妖孽不跌正道,报应来了,成了彻彻底底的一个疯子,整日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着胡话,根本不理会任何人。就连当今圣上,也不给他最后为自己辩白的机会了。这件事一由京城的百姓说来,更是大快人心。更有甚者,已在京城各个大茶楼当起了说书人,津津乐道。只可惜,圣上有心封那道士为国师,为国家的未来祈福。可惜那道士乃是云游人氏,国家之难,得以解决之后,就如来时一般玄乎莫测,消失的离开了。
当木君禾再次回到蓬莱,出现在司徒的面前之时,已是他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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