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岂不是到现在还活着?”
虞天摇摇头:“这回你倒是猜错了。徐福倒也不是个贪心的人,得到仙药之后原本也想要交予帝王,然而始皇残暴民怨丛生,让他动了藏药的心思。秦始皇死后,仙药虽然留在他手里,他却没有独自享用,而是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
法渡还是想不明白:“这没道理啊,人生苦短,常人……尤其是那个年代的古人,谁不想长生不死?”
“徐福早就看透了,草木有枯荣,人亦有生死。”虞天答道,“眼看着亲人一个个苍老死去,一个人独活于世,岂不是太孤独了。”
想到摩愉利送走成泉那一幕,法渡忍不住点了点头。
“那颗仙药被凡人称为不死药,实际上那却并不是药,而是一件法器。”虞天说道,“在妖界之中,那件法器就被叫做血舍利。”
“明白了。”法渡点头,“那血舍利究竟被徐福藏在什么地方?”
虞天说道:“《史记》中有记载,“徐福得平原广泽,止王不来。”那徐福最终去了哪里呢徐福东渡是否到了日本,这是诸谜中争论最为激烈的一个。有学者认为,三神山一般是指日本国。日本还保存有很多有关徐福的遗迹,如徐福登陆地、徐福祠、徐福冢、徐福井等。其佐贺市、新宫市等地都被传为是徐福当年登陆日本的地方。但也有学者认为徐福最终的目的地是韩国。因为韩国也有有关三神山和徐福东渡的传说和曾活动的遗迹。此外,还有说去了南洋的,也有说到了海南岛的,更有说到了美洲的。”
法渡一脸黑线:“你这是要环游世界的节奏啊!”
“哈哈哈……”虞天大笑出声,“用不了跑那么远,血舍利其实早就被找出来了。”
“这么厉害!在哪找到的?”
“在哪找到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谁找到的。”
法渡傻乎乎的追问:“那究竟是被谁找到的?”
虞天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易国师。”
这句话一说,法渡立刻就明白了小白露出那种可怕表情的原因,沉默了好一阵才开口:“所以血舍利应该是在化生寺后人手中?”
“你也不必苦着脸,我没打算让你上化生寺后人那里去偷血舍利。”虞天望向小白,“因为血舍利早就被白夜偷出来了,这也正是白夜和易国师彻底交恶的原因。”
法渡震惊的望着小白。
他一直以为小白和易国师闹翻的原因是水漫金山,却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小白,你偷血舍利干什么?”
小白皱着眉头不肯回答,显然并不愿意提及这段过往。
“那时候我与白夜各有所图,于是趁夜潜入化生寺窃取珍宝。化生寺自然很快就发现珍宝失窃,我独自离开逃避化生寺的追缉,白夜却以为易国师尚能念及之前的恩情,独自赴约……”
“是吗?”小白冷冷道,“似乎是你起了独占两件珍宝的邪念,才故意出手伤我夺取宝物吧,否则金身怎会离体,我又怎会被困镇妖塔下?”
法渡立刻想明白了:“这么说血舍利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
“血舍利事关重大,易国师怎会容它流失。”虞天叹了口气,“那时候若不是我交还血舍利,只怕已经被易国师打得魂飞魄散了。”
法渡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说道:“你是在怀疑……血舍利成了易国师的随葬品?”
如果血舍利真的成为了易国师的随葬品,那他们势必要去寻找易国师的陵墓,搅扰他的安眠。
这种事情,就是打死小白也不会去做的。
“我不能帮你。”法渡摇摇头,“易国师非同凡人,先不提陵墓内有多凶险,天地之大,又要上哪去找那小小一座陵墓?”
“我们根本不必去找易国师的陵墓。”虞天笑道,“这个易国师也是个怪人,他和徐福一样不肯使用血舍利,又怕血舍利会被心术不正的人利用,所以离世之前一定会另寻他处藏好,不会带在自己身上。”
“我知道了。”法渡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从何而来,从何而往。血舍利一定是送回去了……送回徐福身边去了。”
虞天点点头:“对,这些年来我一直准寻徐福陵墓的消息,却进展缓慢,直到最近才算稍有起色。易国师藏东西的本事远比徐福更高明,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也只能来寻找化生寺后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找其他宗族的人呢?”
“其他宗族皆是集群而居,哪里能容我随意掳走宗主。先前我见过蚀骨宗宗主,实在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血舍利如此重要,取得之后万一他强行占去,那我岂不是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是想说成泉没我那么好糊弄是吗?”法渡哭笑不得,“那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帮你呢?”
“血舍利是世间至强至邪妖气凝聚而成,它可以吸取妖气净化身心,亦能让妖气充盈改变本体。”
法渡终于明白了:“有了血舍利,半妖就能彻底成为妖,或者……变成人?”
“没错,我正是靠血舍利才获得了完整的妖体。”虞天一字一顿的说道,“有了血舍利,唐少磊化妖做人都可以,最重要的是他起码可以享有凡人的寿命,不再早夭短寿。”
法渡问道:“既然血舍利那么重要,你又凭什么要给我?”
“血舍利不过借你做一场渡血之法,完成之后血舍利归我。”
法渡看了一眼小白:“容我再想想。”
虞天微微皱眉:“这个交易对你来说很划算,我实在想不出你还有什么理由拒绝。”
“我一点也不信任你。你也说了,小白是我现在唯一的依靠。”法渡直盯着虞天,“起码你得先把小白的金身交出来,否则你再玩什么花样,我岂不是只能任你戏耍忽悠?”
“我这里有两个消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更坏的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法渡一脸黑线:“先听坏消息吧。”
“坏消息是,我已经把金身送到了其他地方,现在即使真心想交也拿不出来。”
“那更坏的消息呢?”
“更坏的消息是……我将金身放置在徐福墓附近,想要取得金身,就必须先前去陵墓。不过你大可放心,金身我保管得很好,不会再被其他妖物所趁。”
小白冷笑:“怪不得,你之所以态度大变,是想逼着我非要给你卖命不可啊。”
“千年未见之挚友,说什么卖命呢。我与法渡前去寻找血舍利,你可以不必一同前往。我也是讲信义之人,只要血舍利到手,你的金身我一定会双手奉上。”虞天眯起眼睛,“只不过此行诸多凶险,我不保证法渡能活着回来。”
第136章 一世周全()
小白忽然开口:“茫茫天下,即便你知道徐福陵墓的大概位置,可要找到具体所在只怕比登天还难。”
“等等,既然金身被送到了徐福陵墓附近,那么对血舍利是不是也有增幅作用?”法渡挠了挠脑袋。
虞天缓缓点头:“正是这样,通过金身与血舍利的相互作用,就能暴露出血舍利的位置。”
法渡恍然大悟:“那么墓穴的位置就是……”
虞天与法渡同时说两个字:“渤海!”
小白微微眯缝眼睛看着法渡:“你怎么知道?”
法渡无意间堪破真相,兴奋得难以自已:“我就知道!我知道我是对的!小白!小白你听见了没有!我说了你还不相信!”
小白横了他一眼:“行了,坐下。”
法渡满心的得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只能悻悻的坐下了。
“有典籍记载徐福殁于北海,而古时候的渤海就称为北海。”虞天说道,“金身与血舍利相互感应发生的异像也印证了这一点。”
法渡忽然说道:“不对啊!那金身在你手上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早些去找?”
小白淡淡说道:“你忘了我们在沙海王陵经历过什么了?虞天当初一定只想藏好金身,却没料到后面还有用得着它的时候。他故意引我们去寻找王陵,最后启动异界通道,这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回金身。”
“老友,你真是冤枉我了,原本我在金身上放置仿制的生门来统御陵寝中的机关,后来不过假意透露了消息,诱使那蚀骨宗宗主和唐家前去寻找。墓中壁画不过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拖你一时,让你不至于自己找上那巨海蛟。谁知道你们技高一筹,还是抢在了前面。说到底还得赞一句,老友果然了得。”
“仿制的生门是你放的!生门在墓里的消息也是你透露出去的!!!你真是……真是……有你的!”法渡真想当场喷他一脸血,老谋深算这个词用在虞天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虞天笑道:“不用这么崇拜我,虽然你说的是事实。”
法渡沉痛的捂脸:“你够了没有?”
虞天答道:“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只要你们准备就绪,我们随时都可以出海。”
答案来得那么快,反倒令法渡有点措手不及,沉默了好一阵才答道:“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虞天摊摊手:“你只管想,反正我们都有的是时间。只不过金身与血舍利相互感应会越来越强,异状也会越加频繁,拖得越久就会越麻烦。如果引发大规模的海洋活动,血舍利固然保不住,金身或许也将永远失落……”
“行了。”小白忽然打断他的话,“不要左右他的想法,让他自己想清楚。”
法渡明白时间紧迫,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发不能做出决定。虞天的话不尽不实,此行必将比之前更加凶险,这也逼得他不得不再三考虑此行的必要性。
纠结到了晚上,法渡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傍晚的晚霞还未褪尽,小白一个人窝在阳台上静静的吹着凉风。
“小白。”
法渡心虚的喊了一声,小白连脸都没转过来,只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嗯。
法渡缓缓来到他身边,大半天没说话。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不会读心术。”小白转过脸来看着法渡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在沙漠里的那个夜晚。
漫天流星的璀璨,还及不上小白眼中淡漠的星光。
“我……我们到底该不该去?”法渡轻声问道,“这或许又是虞天的圈套。”
小白淡然答道:“即使这是圈套,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啊。”法渡说道,“既然已经知道了金身的大致去向,我们也可以不理会虞天,自行去寻找。反正虞天被困在这里,也没办法再筹划什么别的圈套让咱们钻……”
小白淡淡一笑:“你放得下唐少磊吗?你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吗?”
法渡愣了一阵,最后终于苦笑出声:“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只寻找金身,然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唐少磊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个威胁,我并不希望你冒险去救他。但无论我说什么,你始终都会选择救他。”小白说道,“既然答应要护你一世周全,我必说到做到。至于你要不要救唐少磊,那确实是你自己的事。”
小白这么一说,法渡就更觉得羞愧:“小白……”
“行了。”小白转身就走,压根就没给法渡任何解释的机会,“我早就说过,你没必要什么都和我说。”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法渡伸手去拉小白,“小……小白?”
话还没出口,他只觉得自己伸出的右手灼痛无比,整个人就像被撕扯成千万片,眼前的一切好像全都颠倒过来,黑色迅速占据了他的世界。
“法渡!法渡!”
法渡感觉到小白抱着自己,可是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拼命咬牙忍住身体几乎被解离的痛楚,伸着手不住的晃着,像是溺水的人在拼命寻找能够救命的那根稻草:“我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看不到了?是不是……是不是我又要失控了?你快走,快离开我……快……”
他乱挥的手忽然被抓住了。
“你别乱动。”小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的手心里有一个十字灼痕,正在弥漫妖气。”
“十字……灼痕?我手上为什么会有那种东西?”法渡咬着牙,脑子里却清明起来,“rex,是我曾经从rex手上拿到过的那个十字架。”
“十字架,就是那件西洋人用的法器?那件东西怎么使用?有解吗?”
“你别走!别走……这……这就是rex想要的……他在等我去见他。”感觉到小白似乎想要离开,法渡连忙抓牢他的手,“那张名片在抽屉最下面,上面有教堂的地址……”
紧接着法渡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
“好,你忍住,我这就带你去。”
法渡的知觉随着水泼上眼睛的微微刺痛得到了恢复,很快就有光线射入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那些摇曳着的昏黄光晕是一整片的蜡烛。管风琴低沉浑厚的音乐当中,似乎有不少人正在低声的念着祝祈词。
法渡整个人都飘飘忽忽,唯一能确认的就是手心里属于小白的那一点凉薄的存在感。小白的体温总是这样,所以蛇才被称为冷血动物。法渡时常觉得是自己的温暖了小白,然而小白的存在却温暖了他的心。
“小白……我们……我们在哪?”
小白似乎松了口气:“圣约翰大教堂。”
“rex呢?他在哪……”
“不知道,我刚送你进来,这里穿黑大褂的人就开始用水给你清洗。我看你好一点,就在这里守着你,还没空去管那个rex……”
一位修士快步走过来:“先生,您要找的人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法渡就听到一声热情的招呼:“你可总算是来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好久了!”
今天的rex穿了一身正儿八经的教堂装束,法渡简直没能认出本尊来,全靠那一口东北大碴子味的口语才辨认出了他。
小白原本也被那惊天地泣鬼神的口语给震住了,直到rex快速扑过来,他才一个转身挡在了法渡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