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和谐。
直到敲门声的响起,苏言睡了会儿觉得舒服了点,夏槿收了自己的修炼姿态。
“行了,下单的人来了,一个个的见吧。”
开门,果然门外站了许多的人。
“你是‘妖女’阁下吗?”有人对夏槿示好,“我是来下单的。”
夏槿自然是不会拒绝,“我这次只收一个单,如果有和我心意的,那我一定接单,现在谁先进来,我们里面谈。”
这些人来找她不就是因为不想贴到外面出去吗,所以想来他们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出自己单子里的内容的。
一个一个的谈过,夏槿都觉得不够满意,难度是有,至少比之前她接的第一单是要难上许多,但是都不足以让她打败兔白。
兔白是千面楼接单人排行榜上的第五位,所以找上她的单子一定都是一些极难完成的单子,单凭现在找到夏槿的这些单子,完全不能让她取得这场比赛的胜利。
夏槿送走最后一个出单人,叹了口气,难道真的要让苏言派人来出单吗?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那么也只有那么一个办法了,她没有可以输给兔白的理由,想要她为别人做事?还是永远的。
夏槿不由得露出一个冷笑。
“怎么?没有让你满意的。”苏言在一旁剥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葡萄吃,紫色的葡萄皮在十指绕动下显得可口诱人。
“再等等吧,不行你就让你的暗卫来下单,酬劳就用简简。”她甩了甩袖子里缩成小团的简简,干脆利落的说道。
苏言笑起来,“这份酬劳可真是挺大的,一直神兽,还是只幼兽,幼兽更加容易驯化,倒是一桩很大的押金了。”
“那么,你要下什么单呢?现在已近不早了,你说,我让人去安排。”苏言的身边不可能只有炽影这么一个安慰,堂堂魔主,身边安插的保护人手还是很多的。
夏槿刚打算开口,却听见有人叩门。
她皱眉,刚打算去开门,却被苏言拉住,回头,看见苏言的神情居然变得极其的阴郁和暗沉,沉下来的脸此刻有着惊人的戾气。
“这个人我认识,我先去隔壁了。”他垂下眼帘,再看不出一点情绪。
夏槿点头,看着他从墙壁上划出一道虚黑的空间,然后有些着急的走了进去。
她若有所思,看着门外,隔着这么一块小小的木板,又站着怎么样的人,让苏言避之不及呢?
开门,看见一个······黑衣的男人。
不是苏言那种介于青年和男人的俊美,而是属于成熟男人该有的冷厉和魅力。
他剑眉一扬,黑红色的披风将他高大的身子全数的遮挡住,鼻梁挺而翘,像是一柄利剑,高挂于悬崖峭壁之上。
他先是用眼神将里面里里外外的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别的人了,才不甚满意的哼了哼。
夏槿先开口,“下单的?”语气闲适自然,对着男人像是挑剔一样的目光半点畏惧都没有。
“你是‘妖女’?”他声音浑厚透着锐气。
夏槿指了指门上的字样,意思是你自己不会看吗?
“不让我进去吗?”他放软了语气。
夏槿勾了勾嘴唇,让开了路。
“我知道你和兔白的约定,所以特意来找得你。”他直接进来就开门见山的说,“我能让你胜她。”
夏槿撇了撇嘴,不甚在意的说:“我肯定可以胜她,这个你不需要担心。”
“呵······。”男人拖长尾音,不似嘲笑,“我知道,就算你不能,那个臭小子······我不过是让你的利益最大化罢了。”
“说说你下的单子。”夏槿挑了颗葡萄,放进嘴里,酸甜可口。
“我要你,杀了兔白!”他慢悠悠的开口。
夏槿伸出去捏葡萄的手顿住,露出一个十分感兴趣的神情,“虽然我不是怜悯她,但是我可以问问理由吗?”
“她是神界人派到魔界的探子。”男人伸出手,“不请我吃一个葡萄吗?就凭我为你送来这么一桩和你心意的单子,你也不能这么待客吧?”
夏槿将盛着葡萄的盘子往男人那里推了推,“您随意。”
“酬劳呢?”她单手撑住自己的下巴,眼角带笑的问道:“而且,既然你知道她是探子,为什么不直接处理了她,以你的实力,这可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吧?”
“酬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会比你现在袖子里的那只小狗子来的低的。”男人随意的说道,“兔白不仅在下九区活动,她还是魔宫里的人,我不能直接对她动手,那样会让魔宫陷入恐慌,但是她如果在和别人争强好胜之中意外死亡可就没什么说的了。”
夏槿挑眉,她不会告诉他,如果他今天没来的话,这也是她原本想要让苏言去帮她下的单子。
不过既然有人送上门来,那自然是更好。
别说兔白是神界人,就算不是神界的人,夏槿也不能让她阻了自己的路,慈悲和怜悯,那种东西在这下九区简直一文不值。
男人露出一个冷笑,“本来就算她不和你对上我也是准备今天下单的,只是既然你刚好需要我的单子,那我就送你一份顺水人情又如何?”
“别介,单子我接了,但是我们不熟。”夏槿站起来,“方便说说你的名字吗?”
“苏景川!”男人黑色披风随着他站起来的动作向外翻卷,露出里面红色的底色,招摇肆意。
“不错的名字。”门被合上,夏槿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的说。
当苏景川说出魔宫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就猜到了他是皇室的人,不然不会对兔白的事情了解的这么清楚,只是没想到他居然是上一任的魔主,苏景川。
苏景川,又为什么要亲自来下九区跑一趟呢,就为了除掉这么一个探子。
这理由,可不仅仅只是一点点的牵强。
她手指轻轻的扣了扣墙面,“苏言,他走了。”
苏言从墙的那一面穿过来,表情已经不复刚刚那样阴沉渗人。
“你父亲?你老师?”她憋了憋眉,猜测道。
“都对。”苏言伸手拦住她因为好奇而过分凑过来的头,顶上的细发温暖柔和,他用力的压了压。
然后不出意外的被夏槿一巴掌打开。
顿时,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他开的单子你都听见了吧?我觉得他来下单子是其次,主要目的还是想要见一见你。”她舒展了手臂,今天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
“我知道,我很久都没有回魔宫了。”苏言手指抚上自己腰间的玉牌,神色模糊不知道在想什么,“单子你接,他出手一向大方。”
算算时间,炽影应该到了魔宫了。
苏言凝了几分有些涣散的光,其实他刚刚没和夏槿说实话,苏景川看他是其次,看夏槿才是最主要的。
炽影肯定一口一个准王妃的把夏槿夸了个遍,这才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出来看看。
“你要睡在这里吗?”看着苏言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夏槿打了个哈欠,问他。
所幸是问不出什么了,大家还不如洗洗睡呢,明天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你要是想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挨着你睡,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苏言懒洋洋的开口,这么久的折腾,其实他也挺累的。
“滚!”夏槿直挺挺的就在靠墙的床上躺下来,一闭眼就是满满的困意。
不知道苏言是什么时候走的,房间里没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
夏槿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苏言却是在只隔着一堵墙的另一张床上睁着眼睛。
“夏槿。”苏言轻轻的扣了扣墙,对面没有半分的响动。
他翻过身,对着窗户看见了外面漫天的繁星,像是一盘棋局,错综复杂,诡异莫测,每一步都有自己的位置和意义。
或许是今天见到苏景川的缘故,许多本不该想起来的事情全都在这个时候想了起来。
“其实我还蛮想说给你听的。”他对着星空,声音轻到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可惜,我想你现在还不是很想听。”
他露出一个笑容,不是那种嘴角微勾的笑容,而是冰上花开,忧伤而寂寞。
“好梦,夏夏!”
夜空依旧闪烁,看着这片星空的不只是苏言一个人,隔壁房间的夏槿也睁着眼睛看着窗外。
苏言刚刚敲墙壁的时候她其实是醒着的,她倒是不介意当一回树洞,倾听一下别人的烦恼啊什么的。
但是她以什么身份来听呢?
她和苏言算是朋友吗?
一开始的戒备和试探让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模模糊糊的,所以夏槿才没有回应他,并且来一句,恩,我醒着。
她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好梦,苏言!”
果真是一夜好梦,夏槿和苏言起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两人走出休息室,外面的人早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多了。
“妖女,你可真是安稳,兔白她今天一早就出门了,她可是接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单子。”有人看见夏槿和苏言走出来了,高声的嚷道。
夏槿无所谓的笑,“我接到的单子一定比她的大。”
众人听她这么说,都好奇的往金榜上看去。
果然一则新消息浮现出来,上面写着。
接单人‘妖女’,接下一则保密单子,危险度数,高级。
寥寥数字,众人瞪大了眼睛,保密的单子?
这是在故弄玄虚还是真的接了一个了不得的大单。
千面楼有一个规定,那就是如果下单的人不愿意将自己任务的内容公开的话,那就可以让千面楼为其保密。
夏槿沿着消息往上面找去,果然在离她消息的不远处看见了属于兔白的消息。
接单人‘兔白’,接下阴涧击杀成年神兽的单子,危险程度,高级。
众人虽然没办法看见夏槿的任务,但是凭借着后面显示的危险程度,他们还是可以看出这场较量还是十分的让人期待结果的。
“阴涧?”夏槿重复了一下这个地名,“正好,我也要去阴涧。”她嘴角拉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阴涧,茂密的树林像一柄柄撑开的巨伞,绿的有些耀眼夺目。
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过后,一道流光划过树林之间。
流光锋锐,将沿途经过的参天大树都自底部平削而过。
“这么拼命,兔白,这可不像你的风格!”苍莽树林里,女人的声音显得十分的突兀。
兔白出现在一颗断树的旁边,仔细的看着周边残留下来的巨兽的脚印。
听到这个声音她头都没抬的继续手底下的事情。
“有什么事情吗?”语气完全不如刚刚那人来的熟稔,反而是客气又疏离。
那人啧啧的感叹了两声,“不就是吃了几年魔界的米吗?怎么,现在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那人像是提醒又像是讥讽,“你可要弄清楚自己的身份,留白上仙大人。”
兔白冷笑了一声,“我自然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她取下兔子面具,里面清秀的脸上早已寒霜肆布。
对面那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地上一条狠狠弹起的枝桠抽了一下脸颊。
“你!”她又惊又怒。
“我?难为你还记得我是谁!”兔白双手抱胸,“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在这里对我做的事情指手画脚。”
“你真是好样的,脾气半点都没有改!”女人捂着通红的脸颊,却没有还手。“对着我现在都敢动手了?”
当年兔白还是留白上仙的时候,在神界中就已经是小有名气。
虽然后来因为她所修炼得术**法能伪装成魔界的水系功法,被天帝挑选出来成为了安插在魔界的探子,成为了现在的兔白。
但是她的名声却是较之神界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兔白’这一身份作为下九区的接单人被五界孰知。
兔白没有回答女人,只是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我这次来,是奉了天帝的指令,他说你既然已经混进魔宫了,那么肯定已经见过魔主苏景川了吧?”
女人叹了口气,说:“他说让你试试能不能打入魔宫内部,让后潜伏到苏景川的身边。”
“他倒真看得起我!”兔白低声的笑了一声,表情古怪。
“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你还没见到过苏景川了?”女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吹了吹自己的指甲轻描淡写的讽刺道:“我还以为你留白上仙能有多大的能耐呢!”
“难不成是你从‘留白’变成了‘兔白’之后,连带着对神界的命令也不上心了?”她指甲在虚空中轻轻的抓过,稀薄的空气微微的扭曲了一瞬间。
一双手在下一瞬狠狠的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扭曲。
兔白对着女人冲过去的力度让女人直接就撞在身后的一颗大树干上。
‘噗嗤’,女人当即吐出一口血。
“你的废话有点多了。”兔白面无表情,掐着女人脖子的手却是缓缓的收紧。
同时女人的手脚还被许多附在树干上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
“你有本事就掐死我。”女人一点都不紧张,脸色涨红但神色却泰然自若。
兔白的功法能让她将自己的意识附着在其他东西的身上,在这阴涧之中的每一样植物都会受到她的意识的影响。
兔白过了一会儿才松开手,女人狼狈的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喘着气。
“回去告诉天帝,魔界的魔主早已不是苏景川,但是具体是谁我现在还没办法探听到,请他再稍等片刻。”
兔白直起身子,将身上粘着的土渍随手拍掉。
“什么?”女人顾不得自己的狼狈尖声惊叫起来,“魔主易人?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五界之内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早就知道魔界的口风最紧,但是这次的事情只可能是魔界的故意隐瞒。
其实女人的想法也不是完全的对,魔界虽然是故意隐瞒,但是像冥界和妖界的一些实力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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