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也没做,是她自己。”花影眉毛一束,恼怒道,感受到大家明显不相信的的视线,她又转过去,“夏槿,你在那里装什么可怜,你自己干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刘离儿脸上从阴沉变成了面无表情,但却是这个表情,让那些围观的仙宗弟子觉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夏槿慢慢的抬头,脸上是苍白的神色,眼里没有恼怒,只是平静和问心无愧的对视,和花影的精神紧张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缓缓开口,语气里找不到半丝情感的波动。“那你说说,我对你干了什么?”
花影一时间怔住,她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她说话,难道她要说夏槿的一个眼神就让她失控了吗?这一切都是夏槿自己造成的,可是有人会信她吗?她苍白开口,面容倔强,“反正是她自己摔倒的,不是我推的她。”
宁清一下子跳起来,脸上是愤恨未消,“你胡说,我明明看见是你推的小姐。”
花影看她一眼,并没有把宁清放在眼里,露出嘲讽的笑容说:“她是你家小姐,你当然向着她。”
“我也看见了。”这时,厨房的小角落里,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小伙计钻出来,他有些忐忑,眼睛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我看见了,这位小姐还在轮椅上的时候,你就推了她,但是没成功,她抓住你的裙子,你就把她整个人甩出去了。”他声音都在发抖,但是他是除了宁清之外唯一一个在场的人,早晚都会被发现的,还不如早点站出来。
花影一下子就大怒,拔出腰间的长剑就对着面前的小伙计斩过去。
‘叮’的一声,小伙计没有受伤,但是花影的剑却断了,刘真站在小伙计面前,手掌抵着断刃,锋利的刀片没有将他的手伤到丝毫。
夏槿隐藏在碎发之间的眼睛一凝,旋即扯出一抹冷笑。
“花影。”刘真开口,神情肃穆,“你残害同宗弟子,企图伤害凡人,我作为剑宗的地级长老,现在通知你,你被剥夺呆在剑宗本部学习的机会,这次回去,你就离开,去分宗。”刘真的这话一出,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去分宗的都是仙宗的弃子,还有犯了大错的人,花影这次真是没得救了。
花影也是脸色一白,旋即失声尖叫说:“你不过一个地级长老,我师父是天极长老,你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去留。”她浑身颤抖,再不顾刘真是个长老。
刘真却不再看她一眼,而是走出去,神情淡淡的说:“就算你师父在这里,也会是一样的决定。”伤了术法宗的未来继承人,还闹得人尽皆知,无论如何都是别再想好好的在仙宗待下去了,刘真摇摇头,真是个愚蠢的女人。
他看一眼刘离儿,发现她正在帮夏槿擦拭伤口,又是一阵感慨,这位未来的剑宗继承人这么宝贝的妹妹,如今在他带队的时候来这么一出,真是给他抹黑。
他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瓶药粉,递过去,“夏小姐,这是仙宗的外伤药,很有效的。”他没有在夏槿的脸上看见愤恨不满的神情,轻轻呼出一口气,想着还好没有到不可挽救的地步。
刘离儿接过药瓶,把药粉倒在夏槿的指尖,令人惊讶的,原本因为指甲断裂而皮开肉绽的伤口正一点一点的愈合,很快就长出一层粉色的新肉。
宁清惊呼了一声,刘真有些得意的说:“这这种药,放眼这人界,也就只有我们仙宗才有了。”
夏槿眉头一挑,心里不屑,放眼人界,很珍贵吗?不过是神界不要的东西。
刘离儿好像没有听见刘真的话,脸色还是阴阴郁郁,推着夏槿就走了,让想缓和关系的刘真碰了一鼻子的灰。
这时候,秦歌小跑着走进来,声音自远处就传过来,“伙计小哥,给大家弄的茶水准备好了吗?”小伙计一愣,旋即马上就去大茶炉里面倒茶水。
“咦,怎么大家都在这里。”秦歌走进来,很是惊讶的看着众人,众人被她这么一说,才纷纷三三两两的散走。秦歌睁着眼睛,眼神无意间飘过正在舀着茶水的小伙计,眼眸里透出一抹奇异的光,但很快又消散于无形。
刘真间弟子们都走了,他也不好再留在这里,况且夏槿她们也已经出去了,也就扶了扶额头走了出去。
所有人都走出去之后,秦歌才走到还留在厨房的宁清身边,此刻,整个厨房就只剩下她们两个和小伙计了。
“茶水煮好了吗。”秦歌问宁清,宁清看一眼小伙计,发现他正竖着耳朵,于是笑道,“当然,上好的雨前龙井,时间把握的刚刚好。”
秦歌也笑了,笑容里透着一股诡谲,“小姐等了那么久,现在终于上茶了。”宁清端起装满茶水的茶具,边说着边和秦歌往外面走,“是呢!”她们低声的笑,渐渐的远去。
小伙计见没什么热闹可听,也就端着大壶的茶水走了出去。
外面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刘真坐在主桌上,夏槿她们坐在一旁,花影面色惨白站在一边,眼神僵硬,却难掩愤恨的一直盯着夏槿。
夏槿自顾自的坐好,手上端着的龙井茶散发出清新的香气。
小伙计小心翼翼的帮每个人倒好茶水,往边上一战,开始扮演雕像。
刘真叹一口气,首先端起茶水,这个时候的气氛这么凝重也无可厚非,毕竟等一下术法宗的掌门人孟秦就要来了,满心欢喜的想要好好接过去的弟子又平白无故的受了伤。
弟子看长老喝了茶水,才纷纷拿起茶水开始喝。
夏槿看了四周,只有花影一个人是站着的,于是轻声笑了笑,说:“花影姐姐也来坐着和茶水吧,我不怪你。”
花影脸色一黑,怒声骂道:“要你假好心。”
“花影!”刘真的茶杯重重的砸到桌上,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你去坐着。”他声音沉沉,眼里阴狠一闪而过。
夏槿不说话,微笑着看着花影咬着一口银牙对着她走过来,夏槿撩起耳边碎发,眸子里幽光一点一点的破碎开来。花影坐下后就僵直身子,刘离儿看她一眼,说:“不喝茶吗?”
花影看着摆在她面前的粗茶,再看看刘离儿和夏槿喝的龙井,“不用,我怕有毒。”
宁清和秦歌闻言手一顿,放下茶碗,眼中露出莫名的笑意看着花影。
花影见两个小丫头都敢这么看着她,不由得大怒说,“看什么看,你们也配看我。”她眼神凶狠,却一点都吓不倒宁清她们。
夏槿向四周一看,发现刘真已经面色发青,额上的青筋都跳出来了。她展颜一笑,与平常温和的笑意不同,是艳丽而不屑的笑容,“怎么?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日子吗?你以后的身份连我的丫头都不如,不过一个分宗之人,又有什么猖狂的资本。”
花影一愣,旋即冷笑:“我就知道你本来就是一个阴险的女人,只会在人前卖乖讨好,怎么现在不怕被别人听到了?”她边说边向四周看去,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整个人都惊呆了,因为原本坐着的弟子此刻都已经站起来了,一片寂静之间,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浑浊的光,心神更是恍惚的样子。
“怎么会?”花影喃喃低语,不可置信的站起来,忽然转头对着夏槿大吼,“说,是不是你!”
可她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夏槿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仙宗的那些神志不清的弟子们。
花影心底有一阵极寒的寒气慢慢的攀爬上来,她有一种直觉,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来者不善。
‘哄’的一阵巨响,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对着自己对面的人砍过去,恢弘的剑术,杀意四起的阵法,璀璨的光芒伴随着鲜红的血液慢慢的在虚空绽出一朵瑰丽的赤芍。妖艳至极。
花影突然觉得胸口一疼,低头,雪亮的剑身上印出她绝望的容颜,身后,刘离儿面无表情的抽出长剑。
------题外话------
夏槿大人永远腹黑无极限,哦也!
第十二章 孟琴()
宁清和秦歌此刻的面色都有些苍白,尤其是刘离儿这么轻松淡定的就把花影给杀掉了。她们转身去看夏槿,却看见夏槿懒懒的靠在椅背上,眉头微微皱起,仿佛是觉得这里的环境太过吵闹。
刘离儿抽回剑,一脚踹在花影的身上,花影直直的倒下去,没了呼吸。
她转过身,对着夏槿说:“还好她心神不在我们身上,才能偷袭成功,不然一个会仙术的弟子也是很麻烦的。”她朝那已经全体疯狂的人群看去,那些原本道骨仙风的仙宗弟子们此刻简直就是不堪入目,抓砍踢打,无所不用其极,术发的玉冠掉的掉,碎的碎,披着的黑发沾了污血,顿时就给人一种恶心粘稠的感觉。
其中数刘真最为凶猛,简直就是来一个杀一个,看的宁清和秦歌头皮发麻,而人群最后站着的小伙计一脸惊恐,像是最终承受不住,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夏槿看他一眼,面前有这么多人墙挡着,那小伙计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们动手杀了花影这一件事,就算注意到了,夏槿想到这,微微一笑,歪头,此刻不杀的人才奇怪呢。
夏槿吹吹现在都有些发疼的指尖,暗暗感慨齐綾给的药效果居然如此剧烈,这些人可都是仙宗练过仙术的人,居然只要用指甲沾上一点,混在水里,就能让一群人发狂丧失心智互相残杀。齐綾自己吗,肯定是拿不到这样的药的,他身后肯定有一个人在帮他。夏槿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在‘醉一方’的亭角之中惊鸿一现的一身白衣的男人,是叫苏言是吧?他是神界的人,难道是他?
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花影,笑了笑,先不管那么多,这次的事情能这么顺利,还要先谢谢这个愚蠢的女人。
“小姐,我们现在该干什么?”宁清和秦歌轻声的问,虽然她们知道夏槿要做什么,但是亲眼看见还是不免有些害怕。
夏槿从地上捡起一只凳子的方脚,丢给她们,声音没有一丝感情,“砸!”
两人一愣,问:“砸谁?”她们茫然的问着夏槿,夏槿沉下脸,轻描淡写的吐出两个字,“自己。”
宁清和秦歌甚至都要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现问题了,她们再一次问,“打我们自己?”
这次夏槿却没有理她们,同样的,她将刘离儿手中的长剑夺过,没有一丝颤抖的,将锋利的剑慢慢的刺入右肩之中,利器划过**的声音,她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宁清和秦歌瞬间就明白了夏槿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手中的木块被握紧,只有对自己狠的人,才能走到别人走不到的高度,没有一丝犹豫,两人重重的往头上砸去,鲜血沿着两人的额头滑落,旋即缓缓的软倒。
夏槿满意的看她们一眼,然后起身,火红艳丽的裙摆盛开在一地的鲜血之中,瑰丽不可方物。她左手捂着右肩,面色却平静的像是高坐云端的君王。
她往外面走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外面应该是有一个湖才对。她转身,看着一脸平静的刘离儿,说:“琉璃,我去外面的湖里,你打算怎么办?术法宗的人快要赶过来了。”
刘离儿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有神采飞扬,“我留在这里,等着,顺便看一下所谓的神界两大功法有多厉害。”她眼里止不住的炽热,面前各色神光飞溅,夏槿还是第一次看见刘离儿对一件事情那么感兴趣的样子,也就笑了笑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夏槿向外走,外面的天空湛蓝,和客栈里面好似是两个世界,她捂住伤口奔跑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在泥地上留下一滩血迹,然后淹没于土壤之中,消失于无形。
跑了没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一方清澈的水池,她笑笑,将半个身子泡到水池里面,她环顾四周,现在,就等着术法宗的人来接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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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远处的路上,一行人正火速的向前赶路,一身再熟悉不过的白衣,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带队的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她是术法宗如今的掌门人孟琴,她面容精致,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漂亮的女人,手中拖着一个原形的针盘,渐渐的指针正指着去往夏槿她们所在的客栈,针盘正中心的玉石发出猛烈的光芒,孟琴脸色柔和还带着淡淡的欣喜,对着身后看起来和她年龄差不多的几个人说,“四位长老,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再加快一点速度吧。”
身后没有传来回应的声音,不过整个队伍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
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们每个人的脚下都浮着一圈光阵,不用她们走路,那圈光阵将她们的脚掌托住,悬浮在地面之上一点点,飞速的向前进。
“孟掌门可真是心急。”身后传来一声清润的笑声,然后一袭白衣飘然而至,和她们不一样的是,那人的白衣在阳光下闪着暗暗的银色,浮若蛟龙,似天边一抹云锦,在最绚丽的晚霞里纠葛缠绕。
孟琴心头一紧,脸上露出几分笑容,背上却已经悄悄的渗出几滴汗,不敢去看身边与她同行的谪仙男子,只是恭敬道:“苏言上仙说的是,是我心急了。”往年神界派下来的都是帝武仙君,这次确是这位惹不起的大佛下来了。
苏言微微一笑,眼里像是化开一团云雾,“我没说你错,有天赋高的徒弟在等着,做师傅的怎么都要心急一些的。”
孟琴暗暗叫苦,她来接她的徒弟,这位平常连面都见不着的大神跑过来干什么?害的她总是提心吊胆。
不过还没等她开口,前面的空气里就传出了极淡的血腥味,她眉头一皱,心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向前望去,远处的小客栈里面正有无数的光彩冲天而起,充斥着杀意和仙术波动的空气都在震颤。
孟琴眼神一凝,以最快的速度一下子瞬移到客栈前,站定,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眼睛瞪的滚圆。
里面已经可以说是一个炼狱了,阵宗的,剑宗的,纷纷扭打在一起,仙术更是不要钱的往外扔,满地的尸体,有些断气已经一会了,有些是刚刚断的气。
孟琴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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