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过。
当失败的次数累积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他甚至开始疑惑起当初的自己是不是陷入幻觉了，那漫天飘散的绿色光团与赫萝的怀抱一样，都只不过是幻影而已。
直到今天，他再一次吸引到了三团以太元素，才终于得以确定，那一天的相拥真实发生过的。
“不必叫了，它们是不会回来的。”小嗜血望着早已消失不见的以太元素，转头对梅丘说道：“那些小家伙只不过是因为好奇才来和你玩，兴奋劲过去了，你又不愿意付出代价召唤它们，便就离开了。”
听了嗜血兄弟的讲述，梅丘才想起来，调动以太元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出于世间最为基本的等价交换规则，想要得到强大力量之前便先要付出，代价并不固定，会随着个体的差别有所差异。
梅丘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难怪自从开启了元素属性之后就无法再召唤以太元素了，合着第一次使用以太元素算是免费体验，之后再想召唤它们就需要收费了。
“可是。。。”他疑惑着挠了挠头，“我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啊？”
食人魔怔了一怔，不可置信的问道：“丰饶没有告诉你？”
梅丘顿时语塞，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食人魔自从那天拥抱之后赫萝便一直躲着自己的事实，只得摇了摇头，咬着后槽牙吐出一句，“她最近比较。。。忙。”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梅丘在脑海中不断的催眠着自己，赫萝一定是因为太忙了所以才没空理自己的，他坚定地望了望水井中溢出的活化水，不断对自己说这些来自于山脉中的水源便是证明。
“所以说，两位尊敬的嗜血大人，能不能还请透露一下，我的代价到底是什么啊？”
第178章 我早就跟你们讲过胖子是个伏笔，你们偏不信，哼！（）
虽然神秘的以太元素们总是留给世人一连串的未知，但在经过了漫长时间的研究之后，生灵们还是成功探究到了以太元素的些许特性。
召唤以太元素时所付出的代价便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条。
绝大多数的元素亲和者在与以太元素进行深入的交流之后，都做出了一致的评价：这些光团的性格就像孩子一样。
看似腼腆，但于新鲜事物却有着旺盛的好奇心，在竭力躲避着生灵的同时又会对开启了元素亲和力的生命异常亲切。
这些可爱的光团会兴高采烈的围着你，不知疲惫的转着圈子，时而闪烁着，发出怪异的腔调，就像欢快但却跑调的歌声。
它们也会乐意帮你一点小忙，当然，前提是你要给予他们一点好处。
如同拥有大把闲散时间的顽童在拿到想要的糖果之后会开心的帮助别人收拾屋子或是清理院子中的草坪一般。
梅丘明白，无论是贤狼还是食人魔都是极为强大的魔法师，在实力方面都远远不是他这个刚刚开启元素亲和力的小菜鸟可以比拟的，他当然还没有膨胀到自认为能够与活了无数岁月的伟大存在比肩的地步。
但在实力以外的地方还是多少可以对比一下的。
比如颜值，比如智商，比如对于美好世界的向往，还有施法时所要付出的代价。
赫萝的施法代价是鲜血与小麦，当她使用鲜血时，只需轻轻划破指尖，便会有无数的光团蜂拥而来，聚集在她的身边，抚平她手上的伤口，等待着为她而战。
若是使用小麦就更方便了，只需要一个响指，以太元素们便会自发的围拢过来，美不滋儿的搬走小麦，还会很贴心的将装小麦的袋子留下。
食人魔的施法代价则是土地中的养分，他们的双手覆盖在大地之上，肥沃的土地便瞬间枯竭，满天的绚丽光团发出缤纷光芒，将千里黄沙都照出了几分色彩。
然而。。。
梅丘坐在井口边沿，右手杵着下巴作沉思状，阴沉的面色暴露了他内心的纠结，他用力的皱着眉头，眉角堆出层层皱纹。
“会不会搞错了？”苦思良久之后，他又一次抬起头来，求助似得看向食人魔，“脂肪怎么可能成为代价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抽了抽嘴角。
鲜血好歹可以为以太元素提供养分与活力，而土地中的肥力可以滋润亲近土地的元素们。无论哪种代价都在体现了神秘感的同时又表现出了一股淡淡的残酷，恰到好处的说明了魔法并不是可以轻易使用的存在。
但是脂肪是几个意思啊！
他痛苦地捂着脑门，艰难的将自己的代价与贤狼和食人魔的做了一个简单地对比，瞬间感觉整体画风都被自己带的逗比起来。
“以太元素们到底需要我的脂肪做什么呢？”梅丘疑惑着，手掌贴着头皮用力向后，从脑门捋着头发一直到了后脑勺，“难道因为它们的个头实在太小了，所以想要长胖些？”
大嗜血看着梅丘纠结的样子，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嘴角，少年的模样让他想起了自己刚刚觉醒元素亲和力时的样子，也是一样的错愕彷徨。
“虽然以太元素们希望从你的手中获得代价，但其实大多数时候也只是出于懵懂的好奇心而已，事实上，绝大多数的代价对于以太元素都是无用的，真正让你付出代价的是等价交换规则。”大嗜血顿了顿，“这也是世间最为基本的规则。”
“力量是恒定的，在你看来堪比伟力，但对于这些足以创造出一方世界的伟大元素来说其实不值一提。”小嗜血嬉笑补充，“所以说啊，决定代价的并不是以太元素，而是你自己啊。”
梅丘一愣，“我自己？”
“当然，你获得了魔法的眷顾，可以使用强大的力量，就理应付出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小嗜血点点头，“丰饶是在一次重伤之后偶然觉醒元素亲和力的，不断流淌着鲜血的伤口以及重伤后的虚弱让她下意识将生命和食物看的无比重要，所以她的施法代价便是血和麦子。”
大嗜血抬起右手，指了指两人共用的腹部，“我们的幼年是在荒原中度过的，在尚未成长到足以捕猎之前，都是依靠着荒野间的野菜与果实过活，所以能够长出作物的肥沃土地便是让我们得以活命的恩人。”
梅丘恍然大悟般的哦了一声，随即又再次迷茫起来。
无论是赫萝还是食人魔，所付出的代价都是他们觉醒元素亲和力时心中认为的最为重要的东西。
但他依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代价会是脂肪。
【难道我潜意识里就喜欢做个胖子？】
苦思良久之后，仍然没有想出原因的梅丘很是豁达的表示既然弄不清原因，那就索性不再去想了！他哈哈一笑站起了身子，随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个潇洒的转身，便将脂肪的事情忘诸于脑后。
反正他现在已经瘦成皮包骨头了，就算想不出来也不会继续掉块肉。
“喂，蓝皮！”他清了清嗓子，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定下了食人魔的外号，“你看看我这个灌溉方法，比你那个死灵以太如何？”
他得意的看着食人魔，眼中满是挑衅的色彩，虽然食人魔已经因为赫萝的封印而失去了将大陆血沙化的能力，看上去也不过是个人畜无害的蓝胖子而已，但梅丘仍然记得食人魔所造成的杀戮。
无论如何，嗜血兄弟的手中还是印着无数的鲜血，东征隆德迪尔也仅仅只是不到一个月前的事情，圣剑骑士团的骑士与骑兵们的身影仍然还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清楚的记得袍泽们奋勇拼杀的英姿。
以及他们阵亡时的壮烈景象。
从一开始，梅丘便没有产生过丝毫宽恕食人魔的想法，貌似友好的交谈也只不过是套取情报的手段而已，最终的目的是将食人魔就地击杀。
但当食人魔对着以太元素们露出落寞的表情之后，梅丘便改变了主意，夺取食人魔的生命虽然看上去残酷，但却不过是给予这个已经历经数千年生命历程的怪物以终结而已。
这实在是太过仁慈了。
真正的惩罚，是让他们的心也一并死去。
第179章 苍白的正义（终）（）
随着地下水道中的杂物被水流冲刷干净，拓宽了不少的水道终于足以承受住水流的全部压差，在坎儿井全部被灌满之后，湍急的水流也渐渐平息下来，由活化水所组成的地下水缓缓流动着，将以太元素送往整个卡尼迪领。
虽然已经失去了感知元素的能力，但食人魔依旧可以通过视觉观察以太元素的踪迹，他眯起眼睛举目眺望，堪比鹰隼一般敏锐的眼睛让他清晰地捕捉到了飘荡天地中的以太元素们，从眼前直到数千米外，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欢欣鼓舞的光团。
他移动着脚步，走到了梅丘身边，如朝圣一般的跪立于井口旁，双手探向井中。
在食人魔即将触及水面的时候，数以百计的以太元素闪烁着，从井水中逃也似的飞了出来，有不少以太元素甚至擦到了食人魔的身子，但这些受惊的元素们却没有半点停留，纷纷用更快的速度向着远方逃去。
五颜六色的光团不断闪过，绚丽的光芒照耀着嗜血兄弟的脸，照亮了他们的面庞，却照不进他们深邃的眼。
食人魔就如石雕一般跪立于井旁，双手距离水面不过数寸，他们静静的感受着不断掠去的光团，一动也不动。
当水中不再有光团飞出之后，食人魔才再次动作起来，双手拢起捧起了一捧井水。
他们小心翼翼的将手抬了起来，两颗头颅同时凑了上去，分别饮了一半的井水，冰凉的水灌进了他们的嘴，滋润着他们干渴的喉咙，沁入心脾，为烦躁的内心带去甘甜。
“好水！”他们一同大喝，做出回味的表情。
梅丘抱着肩膀站立于一旁，他眯起眼睛仔细地观察着食人魔面前的井水，水中的以太元素已经全都被嗜血兄弟吓跑了，他们所喝的，不过是普通的井水而已。
他相信，既然连自己都可以察觉到，那么曾经与贤狼并肩的前魔法师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愉快的弧度，索性继续冷着眼睛看着食人魔的表演，不去打破他们的自说自话。
“许多伟大存在都曾对以太元素的运用进行过探索，”食人魔的声音有些低沉，饱含着岁月的沧桑。
作为那段历史的亲历者，嗜血兄弟仍然记得在数个文明接连崩坏之后，此方世界中最为睿智或是强大的存在们纷纷为生灵们找寻着出路，希望能为处于饥饿中的万民带来生的希望。
“为什么呢。。。”小嗜血喃喃低语，“为什么就没人想到，用地下水道来运送以太元素呢？”
小个子头颅伸出左手，用力地击打着地面，十余米厚的土层完美的抵御住了他手上的劲力，也保护住了土层之下的元素们。
“真是个好方法。”他咧起嘴，转头看向身边的大个子头颅，发出了凄惨的笑，“那么，你我这数百年来所做的，又算是什么呢？”
大嗜血默不作声，只是望着井中，清澈的井水映出了两颗头颅的倒影。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得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影子，试图通过观察倒影的表情来体会自己的心情。
【我们所做的，又算是什么呢？】
即使是寿命悠长的长生种族，想要长时间持续性的钻研某样事物也绝非易事，虽然没有来自于寿命的束缚，但也正因为如此，才使得绝大多数的长寿者形成了懒散的习惯，以蹉跎岁月为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半点光阴飞逝的紧迫感。
独自在荒野中研究了数百年的食人魔，已经算得上是长寿种中的个中翘楚了。
从最初的誓言开始，他们便坚定的按照决议一直前行，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磨砺着自己的精神，期待用自己的生命孕育出最美妙的可能性。
他们曾经视自己的行为为神圣，认为一行一举都带着光辉，他们无悔于所有的杀戮，以及杀戮背后的淋漓鲜血。
直到亲眼见识到了坎儿井之后，食人魔才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良久的沉默之后，大嗜血注视着自己的影子缓缓开口，“我们走了错了路。”
他不再去理会呆滞的小嗜血，强行控制着身子站了起来，转身看向梅丘。
食人魔当然能够察觉到梅丘的想法，虽然梅丘在穿越后的日子里已经在心智方面有了不小的进步，但前世今生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余岁的梅丘在已经存活了数千年的食人魔面前仍然如同婴儿一般透明。
对于这种经历了无数岁月的老不死，任何依靠城府的想法都显得幼稚且可笑。
“你赢了，阿尔诺。”大嗜血缓缓开口，不再简单的以人类相称，“虽然丰饶凭借着力量击败了我，但不得不说，我们的心中确实仍有不甘，我们甚至一度怨恨着她，怨恨她在无数岁月中竟然什么也不做，只会躲藏在这片南国蛮荒，逃避现实。”
“但是直到看见了这些水井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举起双手，痛苦的捂着脑袋，发出咆哮般的哀嚎，“原来竟然能用这么简单的做法就可以做到的事情，但我们却造成了那么多的杀戮，夺取了那么多的鲜血，抽干了那么庞大的肥力。”
他彷徨着，不住的捶胸顿足，动作之剧烈甚至引得大地不断颤抖。
曾经一手造成的血腥场景不断地在食人魔脑海中转换着，记忆中的尸山血海映在他的眼中，给眼前的一切都涂上了一层鲜红。
那曾经无悔且无愧的行为，如今看来，却是罪恶滔天！
甲士们纷纷围拢到了梅丘身边，螳大一脸紧张的挡在梅丘身前，死死的盯着发狂的食人魔。
“家主，这里太危险了。”文森特小声道：“还请您先行回避，以免被这个发狂的食人魔误伤。”
梅丘缓缓摇头，他才刚刚用坎儿井打破了食人魔的意志与心防，此刻正是畅享胜利的荣耀的时候，又怎舍得做出如同临阵脱逃的举动。
他便这样静静的观察着食人魔的动作。
许久之后，食人魔才从癫狂的状态解脱出来，他迈着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