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卡尼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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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耀卡尼迪-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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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森特紧紧地跟着队伍,他看到橡树旗帜迎风飘杨,笔直的朝向西方,那里是丘陵的方向,地精部落栖息的地方。

第27章 地精讨伐战(上)() 
安德斯坦披着麻布长袍,拄着手杖,缓缓行过营地的中央,前一刻还在互相打闹大声叫嚷着的地精们立刻安静了起来,他们恭敬地向安德斯坦低下了自己的头颅,用大陆通用语结结巴巴的说道:“首。。。首领。”

    安德斯坦停下脚步微笑着向周围的地精回礼,他用标准的大陆通用语纠正道:“不是首领,是长老。”年迈的地精伸出枯枝般的食指指了指身后跟着的庞然大物,和颜悦色的说道:“莽山才是你们的首领。”

    高大的熊地精咧嘴大笑,伸手“砰砰”的拍着自己的胸膛,同样用通用语说道:“莽山,是,首领,安德斯坦,是,长老。”虽然一字一顿,但却比别的地精流利不少。

    安德斯坦是一名地精,准确的说,是一名睿智的地精长老,作为地精文明少数的幸存者之一,他与其他已经明显野兽化的同胞不同,依然掌握着知识的力量。

    虽然彼此间存在着巨大的智商差异,但安德斯坦仍然坚持认为眼前这些野蛮的地精是自己的同胞,他们拥有共同的血脉,一样的大脑袋,一样的绿色皮肤,一样瘦小的躯干,数十年来,安德斯坦都试图重新教化这些野生地精,将他们再次引回文明的序列。

    很难,但他一直都在坚持。

    他教会了它们采集,狩猎,帮它们组建起了自己的部落,为他们设计房屋与住所,教导它们礼仪与通用语。

    年迈的地精长老竭力让他的同胞明白自己与野兽的区别,但是收效甚微。

    它们更喜欢带着鲜血的生肉,不是因为熟肉不好吃,而是因为不会生火,即使已经无数次的重复演示过钻木取火的流程,绝大多数地精还是会在钻木的过程中扎伤自己。

    它们不喜欢衣服包裹在身上的感觉,虽然能够抵御严寒,但却影响了它们的欢愉,安德斯坦观察到,这些野化的地精仍然保留着智慧种族可以全天候发情的特征,但却失去了理应存在的羞耻感,他们会像牛羊一样旁若无人的随地交配。

    它们根本学不会通用语,即使已经反复教导,但却只能撕扯着喉咙发出几个简单地单词,说得最流利的就是“首领”。

    这还是托了莽山的福,如果不是这名强大的熊地精总是凶神恶煞的瞪着每一名他所能见到的野化地精,它们连“首领”这样的简单单词都学不会。

    安德斯坦拍了拍莽山的腿,身高一米的他也只能够到莽山的小腿,多亏了这名大块头的帮助,他才能继续自己拯救族群的实验。

    他很清楚,如果没有莽山的镇压,他早就被这些野地精们撕成了碎片,它们虽然喜欢群居,但却并不喜欢被管束,除非拥有绝对压倒性的实力,否则部落的首领就会被其它地精联合起来杀掉。

    有时候安德斯坦会觉得这大概是地精们最后一点区别于野兽的地方,它们至少还继承了地精文明所倡导的自由与合作精神。

    他佝偻着身子,缓缓走进角落处的一间帐篷,莽山迈着小碎步跟在安德斯坦身后,他没有和长老一起进入帐篷,而是像一名卫士一样守卫在帐篷之外,凶狠的盯着每一名经过的地精。

    帐篷不大,仅仅占地十几个平方,但却很重,承载着地精文明的希望。

    安德斯坦走到帐篷中央,席地而坐,他的面前早已坐着五名同样穿着麻布袍的小地精,这些小地精的身材更叫矮小,显然尚处幼年。

    “今天,我们来继续学习理性的重要性。”年老的智者沉思片刻,缓缓开口。“理性的定义相对模糊,与感官直觉所定义的感性不同,理性的内涵在于用理智来控制自身的行为。”

    小地精们拿出炭笔与草纸,聚精会神的听讲,不时用笔在草纸上记着笔记。他们是整个地精部族中唯一的五名智慧地精,从出生起就被安德斯坦强制从父母手中隔离起来,平时生活完全由安德斯坦进行照料,如今已经可以相对流利的用通用语交谈,还可以写一些大陆通用文字。

    但这并不意味着实验的成功,几十年中安德斯坦曾经无数次的重复着相同的实验,但只得到了眼前的五名成功的实验样本。

    “天地万物皆遵从支配其运行的道理,遵从规律的行为叫做正确的原则,对于智慧生物来说,所应该遵照的原则便是自身的理智。”

    “保持理性是一件艰难的事情,尤其是处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中更是如此,”安德斯坦指了指帐篷外互相追打的野地精,“理性使我们克制着自身的野蛮行为,让自己的所做所行能够合乎礼仪的标准,但是在礼仪崩坏的环境下,保持理智就显得更加困难,需要付出更大的毅力。”

    一名小地精举手提问:“老师,为什么会付出更大的毅力呢?”

    安德斯坦静静地听完小地精的问题,含笑点头:“无论智慧还是野蛮,生灵之所以区别于泥土沙石,就在于他们生命中所包含的,被称作灵魂的存在。”

    “灵魂虽无形,但却时刻影响着我们的思想,并且会因为灵魂个体的差异而导致生灵个体的性格的不同,有的高尚,有的卑微,以此类推到更大的群体,便产生了族群间的差异,例如狮子勇猛,羚羊胆小。”

    “在一个已经定型的群体中保持自我独立的思想已经算是难事,如果再把自己的思想付诸于行动,时刻做出理性的行为,就更是难上加难了”地精长老伸出修长的食指,轻轻地敲打着自己的膝盖:“毕竟,建立起理性的行为需要长久的坚持,但回归于野蛮却只要一瞬间的疯狂而已。”

    另一名小地精举手,得到安德斯坦示意后问道;“老师,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持自己的理性?”

    “这个问题很好。”地精长老微笑鼓励道,他摇了摇头,“我无法做出详尽的说明,因为我自己也在探索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们的种族曾经以善于保持理性著称,这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天赋或者毅力强于大陆上的其他智慧种族,而是因为大部分的同胞都能够很好的克制自己的欲望,保证着举止言行的合理,在众多理性个体的努力之下,族群便会顺应理性的思维,规范行为的礼仪由此诞生,族群以礼仪为标准,时刻规范着个体的言行,更加深化理性的影响。”

    安德斯坦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眼神空洞的望着帐篷的顶部,似是在回忆着曾经的往事,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但语气却渐渐感伤起来:“但是现在理性的族群已经不复存在了,绝大多数同胞归于混沌,它们失去了最基本的羞耻心,丧失了对于礼仪的认知。我们目前所应该做的就是克制住自己本身的,不良的欲望,用理性的行为恢复礼仪的存在,在礼仪被重新建立之后,强制的规则会带来更多理性的同胞,当我们能拥有更多的,能够用理智来控制自身行为的同胞之后,我们才能骄傲的宣称,我们取得了重建地精文明的初步成功。”

    大地猛地震动起来,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打断了地精长老的宣讲,高大的莽山一把拉开了帐篷的门帘,对安德斯坦大声说道:“长老,人类,来了。”

    地精长老不急不躁,缓缓地站起了身子,轻轻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他的从容感染了身边的每一名智慧地精,他们不再惊慌,一齐看向立在帐中的智者。

    “不必惊慌,马蹄声不多,应该是贵族领主的私兵,周边只有卡尼迪家族一家封地贵族,他们家族没有战列骑士。”智者侧耳倾听片刻,轻声对莽山说道:“将学生们带到安全的地方,立刻组织防御,你亲自带队,务必击溃来犯的人类军队。”

    莽山点头,带着小地精们走出了帐篷,只剩下安德斯坦一个人还立在帐篷里。

    他低着头,嘴唇微微动了动,声音小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族群兴亡在此一举,实验绝不能受到打扰。”

第28章 地精讨伐战(中)() 
梅丘身着板甲,手按剑柄站在中军处,身后矗立着高大的橡树旗,近百名甲士挺立在四周将他与旗帜团团围住,他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同样身着板甲的维恩正带领剩余的200名甲士向地精营地发起冲锋。

    卡尼迪家族的偷袭非常成功,在文森特的带领下,家族的甲士们偷偷潜到了距离营地仅仅数里远的地方才被发现,地精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简陋的土墙被强壮的甲士们直接推倒,地精营地的外围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失守。

    在出征之前,卡尼迪家族就已经为战争进行了整整一周的准备,当身为家主的梅丘在成人礼上拔剑宣誓将亲征地精部落之后,整个家族就像一部战争机器一般行动了起来,兵器,马匹,粮食不断地聚集起来,甲士们被从领地各处抽调至城堡,除了少部分必要的留守之外,卡尼迪家族的绝大部分武装力量都跟随梅丘一起参与了这场讨伐战。

    这还是建立在丘陵紧挨着卡尼迪领的情况下,因为距离很近,全军轻装上阵没有携带辎重,如果距离过远,出征的军队就不得不携带上大量的后勤与数倍于战兵的民夫,行军路上的人吃马嚼所产生的花费甚至会让原本富庶的贵族们陷入破产的危机,所以贵族们通常会选择用骑士决斗或者举办酒会的方式化解彼此间的矛盾。

    和穿越之前一样,维护和平的最有力的保障是高昂的战争成本。

    梅丘转头看向身旁的赫萝,此时的吃货贤狼耸拉着耳朵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悄悄凑上去嗅了嗅,果然闻到一股酒精味。

    从未喝过真正的葡萄酒的赫萝在欢快的豪饮数杯之后很自然的陷入了醉酒状态,即使回城堡睡了一觉之后仍然没有好转起来,她陷入了长时间的宿醉,整整三天都没有清醒过来,直到今天出征的时候都是勉强骑着小母马懵懂的跟着队伍行军,一路上晃晃悠悠好几次都差点掉下马来。

    梅丘见过很多醉酒的人,他自己就是喝多了穿越来的,但是他十分费解酒量究竟差到什么地步才会被不到10度的葡萄酒撂倒,并且数日都恢复不过来。

    粗狂的怒吼将梅丘的视线从赫萝的身上拉回了战场,他惊讶的发现原本被甲士们打散的地精们竟然重新组织起了防御,数百名身着皮甲的矮小地精嘶吼着向冲锋的甲士们发起了英勇的反冲锋,它们手中的挥舞着短小的铁质刀剑,梅丘甚至发现还有一部分地精躲在后方向甲士们发射着箭矢,为进攻的地精提供支援。

    维恩站在冲锋的队列里,大声下达着命令;“剑盾兵前排树盾!枪兵立枪!弓兵压制敌方弓箭手!”

    沉闷的战鼓声响起,甲士们踩着鼓点按照命令行动起来,剑士们并肩排成一排,他们将宽大的大盾杵在地上——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这么做的,不过地精们的身高普遍不超过一米,把盾牌像往常一样拿在手中会被这些可恶的小矮子戳到膝盖。

    枪兵们在剑士们的身后,他们站在两名剑士间的缝隙后,将长枪按在地上枪尖向下,眼睛紧紧的盯着袭来的的地精。

    几波零散的箭矢袭来,无力的敲打在甲士们的头盔与锁子甲上,造成了极个别的零星伤亡,但很快就被卡尼迪家族的弓手们用十倍于来袭箭矢的密度反击回去,地精弓箭手们被瞬间压制,伤亡惨重。

    地精步兵们终于冲到了甲士们的面前,它们举起武器胡乱的砍在剑士们的大盾上,维恩按着大剑深吸一口气,大声下达着命令。

    “长枪,刺!”

    剑士们连人带盾整齐划一的斜向转动四十五度,透露出一条缝隙,枪兵们恰到好处的从缝隙中将长枪刺出,收割着最前方的地精的生命。

    枪兵们迅速收回长枪,剑士们再次转身正对前方将大盾立在地上,偶尔有剑士挥动长剑砍杀着冲进盾阵的凶悍地精。

    作为领地内的常备兵,卡尼迪家族的甲士们经年累月的进行着战阵的训练,他们数年如一日的反复演练着同一个动作,相互间的配合早已炉火纯青,他们就像一部机器一般,机械的重复着一个个相同的动作,高效的击杀着冲阵的地精。

    与甲士们相比,地精步兵们的冲锋全凭着一腔血性,巨大的伤亡激发起了它们潜意识中的凶狠,越是伤亡惨重就越是发起更加凌厉的冲锋。

    越来越多的地精尸体倒在了盾阵之前,尸体互相叠起累积成了一道矮墙,深绿色的血液撒满了大地,牺牲的勇士们的兵器零散的满地都是。

    在最勇敢的勇士们统统战死之后,剩余的地精终于崩溃了,它们哀嚎着扔掉了手中的武器,疯狂的四散逃跑,将毫无防备的后背暴露给了卡尼迪家族的甲士。

    维恩再次发出命令,“弓手,射!”

    弓箭手们从腰间的箭壶中抽出箭矢,他们捏着箭羽拉开弓弦,稍微估算下距离便随意的将长箭抛射出去,虽然溃散的地精们逃跑的太过分散不易瞄准,但五十名卡尼迪家族的弓箭手所组成的箭幕每一伦射击都保持着不错的杀伤数量。

    地精们拼命地逃跑着,不时有地精被箭矢射中,它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被射中要害,并未当场死去,战场上到处都是被箭杆穿透钉在地上发出惨烈哀嚎声的地精。

    梅丘手搭凉棚看着前方的战场,地精们惨重的伤亡让他剧烈的恶心起来,强忍住呕吐的冲动,四下传来的惨叫声却让他头皮发麻。

    他大声的咳嗽起来,掩饰住了自己的不适。

    无论穿越前后,眼前的景象是他有限的人生中所见过的最残忍的一幕,这已经不能算是一场战争,而是彻底的屠杀。

    惨叫声再次响起,意识到自己还身处战场之上,梅丘匆忙止住了脑中的胡思乱想。

    他大声下令道:“拔旗,中军前进!立刻救治我方伤员,尽量活捉俘虏。”看着被钉在地上的地精们,又干涩着嗓子补充了一句,“那些受了重伤的,直接补一刀。”

    他没有能力救治这么多重伤的地精,只能让它们尽快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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