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不单单是因为他这个外来人。
两个人振振有词,各执己见的僵持不下来。一开始,我还很有兴趣的知道这两个人有什么恩怨纠葛。可是听来听去,怎么都觉得吴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季昆又太过自尊。听明白怎么回事后,我还想着劝和一下双方,却被他们十分一致的叫着“闭嘴”。于是,我只能十分头疼的看着这两个近三十的大男人吵架,这俩人太幼稚了,争论来争论去的,简直是影响公众秩序。
幸好,这两个人后来吵累了。坐在不同的木椅上,还很孩子气的背着身子,两个人不说一句话。
后来才知道,当年,敏姨去香港,本打算着独自在那里度过平淡的下半辈子。也已经明确的表示了自己和平叔不想再有任何的瓜葛。
谁知道,在去了香港后的第一个星期,就正巧遇见了当年读书时的追求者。这位追求着当年与平叔竞争的厉害,也情伤的严重,知道敏姨和平叔在一起的消息后。他在大学不到毕业的时候就利用自己曾经参加过金杯奖,并获得了设计类一等奖的身份进了港大学习。
直到在香港遇见敏姨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有将近十年的时间没有见面和联系。
无独有偶,敏姨离异去香港,这位追求者也早已离异。
由于敏姨早有言在先,两个人没有任何复合的想法。却不想,平叔很快的追到了香港,并且,在确切得知敏姨去向之前,他所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这位昔日情敌的家。
本来,只是怀着拜望老同学的想法去,却不想,在那里遇见了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爱人手拿锅铲过来开门。
平叔当时的心情应该是五味杂陈,犹如雷劈吧?
如果,雷劈都不能让平叔心如死灰的话,那么,忽然冒出一个小小的萝卜头来拉着敏姨的手撒娇道:“妈妈,我要吃饭饭”时,怎样的巧合都不能成为两人好好坐下来的解释吧?
那个小萝卜头是压倒了平叔两个人感情的最后一根稻草。就那句轻飘飘的撒娇,成为了两个人离婚的最后杀手锏。
我想,以吴吟对平叔两人爱情的尊崇程度,那个小萝卜头应该是处于绝对的坏人位置吧?
这么想着,手就触到了眼前的门把手。打开门,外面的冷气随着零星飘落进来的雪花扑面而来。
没有来得及拉好拉练的羽绒服被吹开。凉风灌进来。我打了个寒战。
这么一个寒战就让还撑着门的手泄了些力道。半开着门开始往回关起,在差点打到我的头时,门堪堪卡住。
一个高大的身影在面前。
那张阴柔的脸,依旧如第一次见时充满了温暖人心的模样,那双眼充满了戏谑。从那一次被他丢在郊外的那天算起,几个月的时间中,我这是第几次见刘弘来着?前前后后,应该不到五次吧?
我最无可救药的事情,就是,明明知道刘弘这位帅哥是多么的不靠谱,有多么的小心眼,报复起人来是多么的变态多么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会在每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抛开这些经验教训,而十分没用的看着这张迷惑人的脸不断升起温暖的幻觉。
“你现在连个门都开不了了?”刘弘垂着头,在我面前站定,一条腿卡住大门,另一条腿微微弯着。即使只是瞬间作出的动作,他却依旧能够摆出最让身体舒服的造型。
我呆了呆,忽然意识到,开着门时间长了,会让酒吧里的人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这里来。到时候,我林尧就会再一次的成为众人焦点。
“哦,还好。”问我摸摸后脑勺,发丝有些凌乱。果然,我这种手笨又懒到家的人是不适合留长发的。
“出来吧。”刘弘看了我一眼,微微示意我出来一下,就把手松开。
我趁着门还开着,一个小跳,就跑出来。顺便,回头带上了门。
“敏姨要见你,你去不去?”刘弘没有做无用功,拉着我站到门口旁边的小角落躲避寒风,一个转身就把我堵在了小拐角中。
“啊?”我没料到他会这么的直接。本来内心百转着不同的主意。此时,却忽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知道,季昆留在这里的几个月期间,每天都在来回跑市中心和山区。如果不是为了你,他根本不会离开敏姨一步路。敏姨这次主动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你心里应该有数吧?”刘弘不紧不慢的说着,酒吧门口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于是,一抹浓浓的长黑影就在我的面前铺开。
他的耐心十分好,可是,我很怕他跟我说太多的话。因为,作为一个天才型的人物,他的每一句话,在当时想并没有什么。却总是在事后,让人琢磨起来总有种胆战心惊的难堪。
他的话看起来总是绕来绕去,却在每一次细细回想时,让人有种事后诸葛亮的错觉。
这一次,他又是在想告诉我什么呢?恩,不对。应该说,这一次,他又在试图警告我什么呢?
我用自己九零年代大哥大级别的思维模式对抗者新世纪早已不知道更新到五代苹果智能机模式的刘弘。终于,从刚才的话里面琢磨出了一丝门道。
我灵光一闪,终于找到了为自己开脱得理由。
“哎,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人呢?”我心中有数,就挺了挺被包裹得紧紧早已看不出胸和屁股的小身板儿,振振有词辩解道,“季昆就算天天呆在敏姨身边,也会有觉得闷得时候。你为什么就那么笃定他不会抽空来市中心见识一下花花世界?”
忽略到刘弘瞬间裂成了碎片的表情,我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说清楚。免得,再有什么不可意料的情况发生,让我再被刘弘同学给整治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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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五十七 情书
正准备继续说下去。刘弘忽然凑过来,双手按住我背后的强,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你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哦,这里人很多,我一叫,整个酒吧的人都会出来的。”帅哥太癫狂,不是我等小辈能够理解的。
刘洪冷笑一声,“林尧,你这个人到底是自私透顶。哪个男的碰到你,绝对是要倒八辈子霉的。”
“喂,你有话好好说,干嘛人身攻击。”我伸手试着推开他,却不想,怎么都推不开。他就像是在墙上生根了一样,十分淡定。甚至还歪着嘴,往前凑了凑,大有一种有恃无恐的劲头。
“林尧。你这人,太自我了。很多事情,稍微用点心的人都能明白怎么回事。你却还在纠结你那点不上档次的小心情。能活到这么大,还真多谢了吴吟,要不是他,我估计,你这种人早就被周围的人孤立到昏天暗地了。”刘弘慢吞吞的说着,竭尽一切的打击我。
“哦,我这人是什么样子的,不劳费心。今晚单独找我出来,有事就说吧。反正,在你眼里,我做什么事情都会被看低的。”说到后面,忽然觉得委屈。但一想刚才他说的,我这个人太爱纠结那些小心情。心里一惊,哦,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不喜欢打哑谜,既然你否定了我的想法,那你要说的是什么?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豁出去了,反正,我又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刘弘的右臂微微放松,忽然举起来,看起来很想是要放下来打我。不是吧。刘弘虽然古怪有睚眦必报,但绝对不是这么易怒的人啊。我刚才只是小小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按道理。不应该遭到他的暴力反抗啊。
很想逃,但是,看看周围距离。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算是弯腰钻出去的缝隙,我都没有。
“好。我告诉你。林尧,现在的情况是,你必须要在吴吟和季昆之间选择一个人,情人也好,朋友也罢。你必须要站一下队。”刘弘索性把话挑明,语气里多了丝严厉。
“为。。。为什么?”我心惊。自从楚惜月出事后,我确实是在远离着吴吟,甚至。为了做到彻底,我还把他的情况直接告诉了爸妈。直接而有效的断了他在我爸妈面前的卖乖。
“林尧,你是瞎子还是聋子。你看不到这两个男人现在是非此即彼的竞争关系么?怎么?想着脚踏两条船?”刘弘眯起眼睛,危险的气息越来越浓。
“我哪里有。”心有点虚。
吴吟自从表白后就一直是等我考虑清楚的态度,即使是这段时间。我对他一直避而不见,他依旧会到点接我上下班。我认为,在楚惜月出事的那晚,我已经很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也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有人会在固定的时间来打电话或者是跑过来接送的便利。
而前段时间,季昆确实也有隐约的提过,说他当年临走前送给我的那本书里。其实是夹了一封情书的。
只是,那封情书是不是写给我的,我都不知道。因为。当年,我手忙脚乱的和季昆告别后,有些小鹿乱撞的背着书包从博物馆坐公交回家。直到进家门后,才从博物馆中季昆主动靠过来拥抱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也知道这时候,我才发现。由于心不在焉,我的书包拉链没有拉严。而这本据说夹杂了情书的书也落在了回家的路上。
季昆说起这段的时候。我很不好意思的交代,自己其实早在当天晚上就把这本书给弄丢了。
“所以,你从来没有看过那封信,也没有完整的读过那本书?”季昆当时握住我的肩膀,很是认真的问。
他实在太过激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愣愣的点头,“是的。”
可是,不知道是出于愧疚,还是因为见不得他随之而来的一抹夹杂着失落和清醒的眼神,我解释道,“可是,后来,我又去找那本书。我还特意找了好长时间去买那本书的。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嘛。”
季昆那张妖娆到不像男子的脸无论是失望还是兴奋又或者是当时那种五味杂陈的表情都很耀眼。让我总是忍不住的想要去讨好他,想要他分出一些注意力给我。
“林尧,丢了就丢了吧。我当时还在想,就是不喜欢信里的内容,至少也该跟我联系一下。没有想到,我在国外等了这么多年,你到底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给我。”季昆眼前的刘海早就被剪断,饶是如此,依旧长的只能分到脸的一侧。外面的风吹得紧,他的刘海飘了几飘,原本的妖娆被衬出几分凌乱的随性美。
“怪不得,我前段时间给你电话,你会认不出我。原来后来,还有这么一个事情。”季昆当时说完,就如释重负的笑笑,然后从口袋里取出香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就着依旧在刮得风,一个人笼着火,点着烟抽起来。
我们是在外面的街道角落,当时,他就一个人站在我的面前,大口的吸烟,狠狠地吞进去那些本来可以吐出来的烟气。专注吸烟的动作很是迷人,我当时傻傻的问他:“你不是要唱歌么?为什么要吸烟?”
季昆斜眼看了看我,很是理所当然的回道:“唱歌和吸烟有什么因果关系。”说着,还把手中剩了一半的香烟递到我的嘴边,“怎么,想抽?”
我躲到后面,唯恐避之不及,“抽什么抽。”
当时,这么一闹,我没有想起来继续问那本书中夹着的情书究竟是什么内容。就只顾着花痴眼前完全张开了的妖孽男。
现在想想,那里面,应该有写什么的吧。至少,会有刘弘的联系方式。
正在想着,忽然瞥见刘弘后面一个人影过来。
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见刘弘下一秒钟就被抓住肩膀,整个人后仰跌在地上。
对我来说。季昆的从前都是一个谜,但是,他那种举手投足间的洒脱和不羁,以及在舞台上轻吟浅唱时的内敛与张力都在昭示着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虽然喜欢各种八卦,喜欢探听五花八门的种种小故事。但是,如果预感到那个人的故事太过复杂时,我向来都很避讳谈论别人的的过往。
眼前,季昆很是利落的把刘弘掀翻在地,而且轻巧的把我带出来,还边拍拍我的羽绒服。边上下仔细的检查。尤其是双手捧着我的几乎冷到不行的两块脸蛋子,“没被这小子欺负吧?”
我热泪盈眶,冰冷的脸被两团热片不时地温暖。我摇摇头,“没,他什么都没做。”
看看后面,酒吧的门关上,刚才门开的时候。从里面传出来一个女生的歌声。很像是莫文蔚的歌。
“你不用去唱歌了?台上面有人接替你?”我忙不迭的问,同时自己也把手伸到后备去拍打。刚才,我靠在墙上,因为怕刘弘真的搞个突然袭击,我缩着身子好一顿蹭。
刘弘把我转过去,帮我拍着后面。“你怎么弄得后面,脏死了。恩,我总要休息一会的吧?再说了。唱一个晚上,就算我不累,观众也会觉得乏味的。”
我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冷不防,旁边一声低低的“切”。
哎呀。忘了刘弘还没有走呢。
我三两下的拍完,不等季昆反应。就回过身去。
刘弘已经站起来,站在和他差不多高的季昆面前,稍微有点狼狈的摸着鼻子。
我仔细一瞧,不由得吃惊,问季昆,“你刚才打他了?”
说着,巴巴的凑上去,踮起脚尖,还是没有看清楚刘弘冒出血条的鼻孔到底是不是还在流血。
摸摸兜里,还有一包只用了一片的纸巾。
刘弘看我向前,很是戒备的后退,“你做什么?不要勾引我。”
我无语,递过去纸巾,“行了,你先止血吧。”
刘弘没好气的接过纸巾,然后狠狠的瞪着我:“别指望我会感激你!”
我无语,“你怎么跟个小孩一样幼稚。还天才呢。”
“刘弘,你有什么话要说,非得把人弄出来。这大雪天的。”季昆在身后,似乎很是不开心。
我看看了外面,天上还在飘着雪花,不一样的是,此时的雪花比一开始时的雪粒要大很多,大片大片的白色小点飘得十分缓慢,像是满天飞舞的羽绒。
视线所及,除了漫天飞舞的雪花,整个天地都被一抹白色所覆盖,这雪下得真快。
偶尔的三两行人在雪天行走,似乎都是开心的看着这忽然而至的大雪。脚底下踩出咯吱咯吱声音像是冬天特意送来的礼物,让人耳中听了格外的亲切。
我十分的兴奋。终于有看见了北方的大雪,终于能够感受到这么熟悉的宁静。
脚步还没迈出去,两条胳膊一左一右被抓住,两个声音机会同时响起。
“你疯了?”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