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近日抽空布置的,她不想动前任主人的屋子,只得找玲珑又要了一间。
她牵着祁瑾仪的手慢慢往里走,带她进去后,似乎无恙,她引她坐到茶案旁,低声问:“公主可有觉得有何不适?”
“未曾,此处是我芬芳阁吗?我不曾用这肖兰香。”祁瑾仪说着就要扯下眼上的丝带,让洛黎制止。
“非也,公主所在玄妙之地,凡人不可看,轻者眼睛失明,重者性命不保。”洛黎再三警告,祁瑾仪才乖巧听从。
看来明日需要让玲珑出来看好才行。
二人出来后,洛黎拿出一套男子华服给她。
“明日待你用完药后,就带你出去,到时候你换上这身衣服,我要给你易容。”
“倘若有人来呢?”
“让雨停挡了就是,此事不难。”
“可雨停易容扮作我不更好吗?”
“不可,你们二人身型不同,况且她若被人撞破,这可是重罪,你能保证你芬芳阁内都是心腹之人?若你只是不见踪,晚上我们回来了编个理由就好。”
“嗯,也是。那你给我讲讲仙门的事情吧?”
“你先把兰惠妃的事告诉我。”
“我未曾见过,只知父皇钟情于她,兰惠妃故去多年,宫内兰字是忌讳。我曾在母妃宫内见过母妃祭拜兰惠妃。母妃有一张她的画像。”
第144章 翠微宫的秘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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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十一假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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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天一过,洛黎换好一身夜行衣出了殿门,她本是想让玲珑幻化成她扮在那处,好掩人耳目,可玲珑死活不肯。
上次她与鬼门杀手交战前,玲珑教给她镜子另外一个妙法——幻术。
那日与鬼门门主血厉纠缠的男子,其实是玲珑镜幻象。操纵灵气的术法都相对简单,与灵、妖不同的是,她的灵气并不是存于灵丹中,而是神识内,所以洛黎需要熟练掌控御识术来操纵灵气。
能不能完整的利用神识捏造出镜象,是幻术的关键之处。
巧在她是绝世无双的画师,胸中有丘壑,心中存山河。用神识制造这些幻象如探囊取物,信手拈来。
可惜这个术法的缺点是幻象无法脱离玲珑镜本体,而且施法范围有限。
翠微宫外,淡淡药香。
此刻宫内灯火已经熄灭,只留有廊间几处。
她直接摸进虞妃寝殿,从腰间取出一小只皮囊,将囊中金粉倒入香炉中。
一炷香后,殿内内侍与虞妃床榻那处,传来阵阵鼾声。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虞妃床榻前,轻轻碰了一下床榻上昏睡的女子,见她的确没了反应,逐而放心的捏起一张火符。
可能是她二师兄新做的迷粉效果太好,此刻熟睡的虞妃口水淌到衣襟上,洛黎瞧见平日里端庄拘谨的女子,如今一副痴傻的模样,差点失声笑出。
她伸手在虞妃的身上和床榻上一阵摸索,金光闪过,虞妃脖颈上露出半条金链,她向下扯了扯虞妃的衣襟,一个钥匙模样的坠饰出现在她眼前,小心取下项链后,仔细端看,这钥匙小巧,表有镀金。
上次蹲墙根时,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笃定这钥匙藏在她近身的地方。
她抬手给虞妃整理下衣襟,正巧瞧见她锁骨下一道长长的疤痕。
位列妃位的女子,身上存有疤痕实属可疑,好奇心的催使下,她解开虞妃的衣带,随后呆住了。
这道疤痕从虞妃左肩一直到右腹,约二尺长,陈年旧伤,心口处,还有一处明显的黑点,有点像黑痣。
时间紧迫,她简单给虞妃穿好衣服,赶忙去了外间书案后的药架处。一刻后,她依旧没找到暗门的机关,按理说应该是这附近的,上次她听的真真的,是石砖摩擦的声音。
突然,她想到什么,赶忙回到虞妃寝室内,床榻前一方偌大的地毯引起她的注意。
她撩开地毯,仔细观察,发现石砖上不该有的灰尘。她起身这碰碰,那找找,什么花瓶、画卷、显眼不显眼的她找了个遍,也没找到。
洛黎气的坐在床榻上,往里拱了拱虞妃的身子,想她自己还是太心急,应该先调查好机关再来的。
她灭了火符,抬眼看了下外面的天,这都折腾了半个时辰了,再找不到,就只能回去。
视线中,雕花床柱上的一处不贴合的侧影,引起了她的注意。
洛黎起身又捏出一张火符,贴过去仔细看,她微微一笑,原来在这!
这虞妃真是厉害,竟然将暗室入口设计在床柱上,床柱雕花复杂,极难察觉,若不是她刚巧在暗处看到这处有异,真要是在白天找,反而更难发现。
她抬手摁下这处木雕,听到地下“咔嚓”一声,石板下沉没入侧边,一处狭长的楼梯步入眼帘,她心脏怦怦乱跳,随后走了下去。
楼梯呈回旋状,很长。楼梯的尽头通向一处漆黑的甬道,约三十步的地方,有光亮从缝隙中透出。她驻足不前,将手中火符扔出去,甬道两侧几处凹凸引起了她的注意。
洛黎又捏出火符,左右看去,一处石砖上的灰尘明显少于其他,她轻轻推动,前方传来闭合的声音。
如此一来,应该安全了。
这么长的甬道,明显不符合设计,可既然如此建造,必然有它的理由,例如机关。
她顺利走到暗门前,先拿出玲珑镜催动灵气,一抹奇异的白光从玲珑镜面中飘出,片刻,化成虞妃的模样,站在她前面。
——嘤嘤怪?
——主人嘤,我在。
——一会你按照我传音给你的说就好,我在门外等你,千万别露馅了。
——可主人您现在的幻术只能变出模样,还不能动嘤,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嘤?
——放心,若真是秦逸凌,我就冲进去把他弄到镜宫中,明日带走!
——可您现在……
——别废话了,赶紧去,没时间了。
说着洛黎拧动钥匙,她贴到两边墙上,余光中看到石室内贴墙而置的药架,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药瓶。
待石门重新关闭时,“当——当——”的金属碰地的声音传入耳内。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急忙捏出窃音符附在耳边。
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清楚地传入耳中,带着明显的恼怒,“你怎么又来了,今日不是给过你药了么!”
洛黎突然后悔,觉得自己实在是不应该如此莽撞,一时间,脑中混乱。
玲珑见她没声,赶紧问。
——主人嘤?玲珑要说什么?
——主人嘤?!
——逸凌,我来看看你还不行吗?
耳边传来虞妃的声音,一字一句,听不出半分破绽。
“别叫我这个,受不起,虞妃娘娘。”又是一阵金属滑动的声音。
是秦逸凌没错,可他被锁着?
“我想和你谈谈以前的事。”
“没什么好谈的,你赶紧走吧。”
“旧人入梦,我睡不着。”
“你是应该睡不着,你愧对兮茵。”
“那你呢?”
“我?哈哈,你真想跟我谈兮茵的事?这么多年,你都不敢提你的旧主,今日她入梦,你倒是敢重提了。”
“是。”
“那你告诉我,当年兮茵所中的钩吻海棠,你有没有参与?”
兰惠妃中毒?
“不敢说?她去了十九年,你还不敢说?我心中一直纠结此事,虞琴,你要的,我情愿也好,不情愿也好,都给了你,让你囚了十九年,我可曾怨过你?”
“未曾怨过。”
“好,那你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当年钩吻海棠是不是过了你手?”
“……,不可说。”
“滚!赶紧滚出去!”
瓶子碎裂的声音。
第145章 翠微宫的秘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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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不懂?虞琴你就这么贱,夏氏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夏妙晴都死这么多年,你却还在给她儿子做事,你就当真这么恨兮茵?她可是你的旧主!”
洛黎没想到提到兰惠妃会让秦逸凌这么激动,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走?那你不要怪我口下无情,兮茵那么善良,要是知道你最后变成夏妙晴的走狗,她当年就不该在凰城救你,就该让你活活饿死!”
“是,你是让祁霖这个狗皇帝强要了身子,可兮茵不比你可怜千万倍!她身怀六甲,让她那个一心只有权力的爹送进宫,处处杀机,每日提心吊胆,你的痛苦可有她万分之一?”
“兮茵腹中孩儿,可是你的?”
突然室内没了声,洛黎心道:糟糕,问错话了!
室内传来玉瓶碎落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中了我的迷散竟还能清醒!”
洛黎打开石室,走了进去。
如今她大概清楚秦逸凌的状况,扮作虞妃只怕是更难问出真相。
秦逸凌宽大的骨架撑起浅色长袍,他瘦的眼窝下陷,头发散落简单系了一下,双腿上那副锁链,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这是北蛮精铁铸成的锁链?!
秦逸凌眯着眼看着远处这抹黑色的身影,见她蒙面,微怒道:“你到底是何人?你把虞琴怎么样了!”
洛黎揭下面巾,徐徐道:“晚辈叫沈橙,是白巍真人派来寻找师叔您的。”
秦逸凌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呢喃道:“师父……”
“师叔您可知道这精铁锁的钥匙在何处?”
“没钥匙,铸造之人直接焊死的。”他沉默了一会,继续问:“你既然是师父派来的,为何会问姚兮茵之事?”
“兰惠妃之子祁沐萧安排晚辈入宫调查他母妃死因,宫中史册记载甚微,而知晓此事的旧人大多已过世,如今只有您和虞妃知晓此事。”
“兮茵死因,我也不清楚,当年她仙逝时我并不在宫内,待到进宫时,她已被火葬。”
“火葬?”
“是,正册应该是说她病逝的吧,呵,那狗皇帝最会掩人耳目。”
“那前辈所说她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她仙逝后,我找机会重回未央宫,查到一只茶杯内残存的钩吻海棠,此毒是南域独有的一种慢性毒药,中毒者前期与旁人无异,中期会常处于发愣、失神的状态,后期身上会浮现如海棠花状的红斑……兮茵入宫后郁郁寡欢,常常独自出神,所以到我离开时,也没察觉她中了此毒。”
“看来此事还需要找夏氏后人了……”
“对,去找夏淑妃的儿子,二皇子。”
“靖王是夏氏之子?”洛黎不知此事,可一想靖王身后有镇南大将军夏氏支持,又突然想通了。她追问道:“那您又是怎么落入如此困境呢?”
秦逸凌苦笑,“我的事就不要问了,劳烦回去转告师尊大人,就让他权当没有我这个不孝弟子吧。”
洛黎欲言又止,秦逸凌催促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告诉沐萧,莫要在追查当年之事,逝者已去,真相已无意义。”
“为何毫无意义?若此等不幸落到师叔您身上,也怕不会轻易放手吧。”
“你这晚辈,哎……倘若这真相是他无法承受的呢?你还要查?”
洛黎被问住了。
光是姚兮茵在入宫前就已身怀六甲这事,估计就让祁沐萧难以接受了吧,再加上方才秦逸凌盛怒之下斥责出的话,每一句都是秘密。
看来秦逸凌知道的远不只是这些,只是不愿开口罢了。
“那好,晚辈先行告退,改日再来看望师叔您,师叔可有什么想要之物,晚辈可以帮您带来。”
秦逸凌望了望那个站在她身边一直不说话的“虞妃”,笑道:“没想到我白宗后辈有尔等术法高超者,真是幸事,我这处也不是随便就能来的,你还是量力而行,宫内有阵法,使不出真气的,莫要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
“多谢前辈关心,再会。”洛黎抬手,旁边的幻象消失,她弯腰收起玲珑镜,退出地窖。
此时夜色已深,虞妃还在床榻上轻轻打鼾,她赶忙把钥匙物归原主,给她好好整理了床榻后,才从翠微宫离开。
翌日,一切按照洛黎先前计划的,顺利将祁瑾仪带出宫,后找了个没人的巷子给她带出来。
二人慢慢悠悠地在燕阳主路上溜达,祁瑾仪头一次出来,对什么都很稀罕,一直左盼右顾,见到个路边杂耍的都要跟着叫好打赏。
洛黎则黑着个眼圈,心事重重地打着哈欠。
昨夜神识使用过度,又消耗了不少灵气支撑幻术,今日困倦的很,她恨不得甩开祁瑾仪去找个住店休息会儿。
“我说,洛黎你昨夜不是睡得挺早的么,怎么一直打哈欠?”祁瑾仪不满道。
“换床,睡得不好。”
“那你回书画院也睡不好,我听闻你从沐王府搬出来了。”
“嗯,你不关心自己和亲的事,没事打听我的事干嘛?”
“谁让你晾了本宫半个月!你——”
“唉唉,又开始了,小心言行!”
洛黎先前提醒她,让她说话时压低声音,注意措辞,还没说两句,又露馅了。
“我错了,你平日都去哪里玩?带我去看看?”
“我?听书,吃茶,逛逛东林街那些古玩字画店,没了。”
“燕阳女子都喜欢这些?”
“我是北境人,你忘了?别管我喜欢什么了,你喜欢什么我带你去就是,两个时辰后我们就回去。”
“那你带我去赌坊吧?”
“行吧,我也没去过。”
俗话说,小赌怡情,大赌伤雅。
洛黎今日从赌坊内出来后,只觉得九死一生,上面那句话纯属放屁。
今日她进去这一圈,纯粹体会到了什么叫流年不利,平日里挂在嘴边的话,今日应验的彻彻底底。
二人玩的押大押小,这种赌坊内最不需要脑子的局。
一开始她觉得好玩,跟着押了一些,谁知押什么不中什么。气血攻心,她就和中了邪一样,一顿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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