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看客听了,又见她是个女官,溜了一小半,谁也不想沾惹上这麻烦。
“是,是,贱民知错了,还望大人您饶命!贱民上有老,下有小,不敢再胡乱说了呀……。”
洛黎一把松开,恶狠狠道:“滚!”说完就招呼剩下三人离去。
坐在三楼雅间的阿努尔勒、阿努尔贞、金休三人将此事从头看到尾。
阿努尔勒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
阿努尔贞开口道:“真没想到九州内也有这样脾气暴躁的女子,还是个画师大官。”
阿努尔贞不懂祁国官员等级,随口叫一个都是大官,金休也懒得纠正。
金休端起茶杯,抿了口,心道:这死丫头由到处惹事了。
半晌,阿努尔勒转头对着金休问:“叔叔,这位洛画师是不是当年买走我那个狼奴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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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把阿奴身世这条线填上了,相关故事——阿奴身世,参见第七章)
第135章 旧识祸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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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休抿了口茶,抬头与他对视一眼,幽幽道:“是她。”
阿努尔勒先是一惊,没想到当年猎场里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丫头竟然跑到祁国做上了画师。后又一笑,脑海中那个倔强不知分寸的人,与今天所见重叠到一起,也挺有意思的。
“怪不得叔叔舍得将你那宝贝黛染清给她用,原来是苏先生的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你们二人先前不合,你还想报仇不成?当年若不是我拦着,你和奕辰肯定打起来了。”
“打一场也是好的,听闻苏先生不但妙手回春,武艺也是高强,要不是当年叔叔拦着,我哪里能错失这样的好机会。”阿努尔勒说着说着,面露惋惜之色。
苏奕辰早年云游北蛮时救下了金休垂死的族母,后与金休结识,二人同爱绘画,成了莫逆之交,后又奉为蒙地一部的贵宾。
金休心道:要不是老夫当年来的及时,化解了恩怨,不然你这崽子非得让苏奕辰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那要不我把你就是当年奴役狼孩那人的事告诉洛黎?我看她身手也不错。”
“别,我看她要知道了,八成还会对我拔刀相向。”
金休一听,也同意他这番话。
阿努尔贞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她插嘴道:“金叔你们讲的是谁?”
“没谁没谁,小贞你饿了吗?楼下说书的都不在了,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去吧。”
二人赞同,起身随他离去。
此刻洛黎正气冲冲地往前走去,身后甩下三人一大截子。
沈橙跑到裴英旁边低声问:“英子姐,洛姑娘这是怎么了,方才茶楼里那说书的讲的是谁?她怎么就恼了?”
裴英瞥她一眼,对她二人低声道:“此事不要问,也不要传出去,懂吗?”
“为何?”
“你若想让你师叔生气,你就说给他听。”
沈橙和白珍珍想到前几日挨的戒尺,手上就隐隐作痛,急忙摇摇头,不再问了。
裴英叹了口气,她早就看出来自家主子近日对洛黎疏离的很,前阵子主子能不在府上就不在府上,这几日回来了也是竭尽全力避开洛黎。她听他大哥讲,主子这劲头已发展到但凡是能看得见洛黎的地方,都不会去。
可前面这主呢,只当是个没心没肺的人,隔三差五还要招惹主子一回。
正如他大哥所言,这两人就是冤家!
裴英想到此处,急着赶了两步追上洛黎,道:“你今日也太胆大包天了,若不是我上去拦着你,还不知道你要把事情闹得多大。”
“活该!谁让那人胡说八道!要不是你们在,我早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裴英听了觉得可笑,却也知道这主一定能做出来,她换了个话题问:“近日听闻你每日都会去睿王府给皇孙授课,你和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洛黎不打算瞒着,她巴不得这话有人能转告祁沐萧,“睿王多年前在我和我阿爹落难时帮了我们,后阿爹病世,睿王亲手葬下我阿爹,那时我因故离开断了联系,本以为此生都不能找到大哥哥报恩,谁知那日在琉璃阁与他偶遇,这才认出来了。
裴英姐,我与睿王相交自有分寸,王爷交代我之事与睿王无关,睿王与我所谈之事也与王爷无关。”
裴英知道她素来坦荡行事,如今把话说明白,自己也不好劝阻,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希望她与主子二人快快把矛盾化解,这样她哥裴桓也能少夹在中间为难。
四人一同去了怡香楼,楼上雅间已被订空,大堂僻静的小桌也没地方,洛黎塞了小二几片银叶,四人随他走到偏僻的大桌坐下。菜刚上,一位不速之客坐到圆桌空着的那一侧。
洛黎刚要说这桌有人,一抬眼,竟然是北蛮皇子阿努尔勒。
裴英不识,已经起身摸向腰间的剑。
阿努尔勒笑语:“洛画师,真巧,我们竟又遇上了。”洛黎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又字,他已回头招呼道:“叔叔,小贞,来这儿坐吧,这有位置。”
那头小二正与金休讲今日客满,金休闻唤,侧头看到洛黎这一行人,眉头微蹙,大步走来劝阻道:“殿下,我们这样恐不妥。”
洛黎面露难色,不知这阿努尔勒脑子抽什么风,金伯伯刚刚给了他台阶,洛黎等着阿努尔勒脑子回弯,自己知趣离开。
谁知对面这人坦然坐下,招呼小二道:“小二,点菜。”
金休无奈,“你这……。”
洛黎起身道:“既然皇子殿下不嫌弃与我们同桌,我们几人也无意见。”
裴英一听对面是皇子,虽觉得古怪,但也收起敌意。
这顿饭吃的非常尴尬。
裴英留意到对面那位皇子看向洛黎的神色,几人回府时,她提点道:“今日那个北蛮皇子,似乎对你有意。”
“我?怎么可能。”她每日一副男装扮相,怎么就看上她了。
“不信,你就等着看。”
洛黎看向沈橙和白珍珍,问:“你们俩也看出来了?”
二人纷纷摇头。
裴英笑道:“你们三人,一个比一个木讷,特别是你。”她抬眼看洛黎,无奈摇摇头。
“说的跟裴英姐有经验似的。”洛黎打趣道。
裴英心有所念,可又是旁人能知道的?
那头金休先看了眼阿努尔贞,瞧她正被夜市上的小物件吸引,他扯住阿努尔勒,拉着脸,质问道:“阿勒,别的女人我不管,她你碰不得,况且我们这次南下是有要事,你不要胡乱生事。”
“叔叔说什么呢?不过是没有位子,一同吃饭还不行?”
“没有最好,今日我话放在这,你要是不听,休怪我翻脸。”
阿努尔氏统领北蛮各部落已有百年,可族内帏薄不修,关系混乱。他金氏一族虽然世代与之交好,但他看不惯他们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一直避世安于自己部族事务。若不是此番天父亲自指派他随行南下,他才不会淌这浑水。
第136章 鬼门血厉()
藏画阁失窃案已经过了十多日,先前大张旗鼓地搜索都已结束,这几日沉寂下来,没见巡查院有什么动作。
本案的关键人物——寒东宇,此刻身着一袭红色长裙,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在菜市场买菜,待他买完回到城西别院时,天色将暗,让突然跳出来的洛黎吓个半死。
洛黎笑眯眯的打量了一圈眼前这个“美人儿”,打趣道:“寒东宇你可真行,这么大的女裙你都能买得到!”
这身裙子是寒东宇之前找人订做的,也是为了应对特殊情况,如今藏匿起来,易容便装也是无奈之举。
“你来做什么,没人跟着吧。”寒东宇紧着环视四周,那日在聚宝阁,她书画院的腰牌丢了,虽然聚宝阁随后已被燃成灰烬,他依旧对此事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我已经探查过了,没人跟着。再说我已经易容,你怕什么。你要做饭?去吧,我也饿了。”
“你不怕我下毒,你就吃。”说着他一人进了厨房,留她一人在外。
这几日洛黎隔三差五的来一趟,看看他还没死就行了。
她对寒东宇也没有办法,先前下药迷倒过两次他,搜了半天也没找到账本。
如今只好伺候好这主,保不齐他死了,举报那人再把她和祁沐萧的事抖落出来。况且五十万金珠都纳入囊中,答应的事得办到。
寒东宇做了四菜一汤,又烫了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你怎么不给我也拿个酒杯?真是,这酒,不是我存的桂花酒吗!”洛黎起身去找杯子,对面的寒东宇已经换回男装,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怎么,哭丧着脸,死人了啊。”
“嗯。”寒东宇应了一声,又饮尽一杯酒。
昨日来信,本家血书。
十日,怕是十日都等不到了。
“嘭——”院内传来一声木头裂开的声音。
洛黎起身跃至院内,只见一只串信的短箭插在房门上,院中已不见人影。
她取下信,扔给他,“看来他们早就知道你在这里了,你那账本还挺好用的,账本在,他们就不敢动你。”
寒东宇看了眼信纸内容,马上燃尽,苦涩道:“是不敢动我,可动了别人,行了,赶紧吃饭。”
洛黎懒得问这信上内容,看他那张苦瓜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二人席间再无言语。
寒东宇的饭菜很对洛黎胃口,她风卷残云了一番,拍屁股准备走人时,寒东宇发话了:“主谋礼院主事章裘,副主事梁武新,还有一人位高权重,隐匿在背后,我从未见过,你能查出来是你的本事。”
他随手又扔来一把钥匙,洛黎接住,看到钥匙的一瞬,她点点头,疾步离去。
……
……
新月勾林梢,秋冷凄凄。
月色昏暗,洛水上游河畔边,一男子着玄色衣袍,手执玉萧,抬手而奏,切切哀鸣。
身后的林子里,突然刮起一阵寒风,林中沙沙作响,秋叶随风飘向男子那处。
“呲——”
轻微的响动在秋风中淹没,不过瞬间,树叶掠过之处,男子的身上已有百道裂痕,连玉簪都被削掉一半。
男子停了嘴下萧曲,转向树林那片黑暗,自嘲道:“没想到鬼门门主还出来接寒某人的任务?我寒应该说三生有幸呢?还是倒霉至极?”
鬼门,九州第一暗杀组织,其杀手皆为高级修士,行踪诡谲,多年来隐于黑暗,鲜为人知。
寒东宇也是之前因个人恩怨与鬼门有所联系。
一声鸣叫响彻夜空,极其刺耳,一只黑色的鸟从林中飞出,是鬼门门主的先锋——鬼雀鹰!
鸟儿在夜空转了两圈,突然鸣叫起来。
闻声,耳朵嗡嗡作响,头痛欲裂。
寒东宇急忙继续吹奏起玉萧,两种声音融合在一起,难分难舍,瞬时头中疼痛缓解大半。
此时玉萧上已浸染鲜血,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因为刚刚的攻击早就遍布细痕,溢着血珠。
这一战哪有胜算?
已是鱼肉躺在刀俎之上,任人烹调。
一个不辩男女的声音从林中突然传出,“寒公子,别来无恙啊,这曲《冷月》吹奏的可是没以前好了。”
下一刻,一个面带白色鬼面的黑衣人站在寒东宇十步开外的地方,左手握着一把独特的双面短匕,约有一臂长,青光乍现,隐隐发亮。
鬼门门主——血厉。
寒东宇冷睨对方,“真是你?呵,还没死呢?”
“你还没死,我又怎么舍得死。”他抬手打了响指,几道身影突然出现他身后。
寒东宇看清来人时,慌了。
“放他们走!此事与他们又有何干?你堂堂鬼门,如今还干拿老幼妇孺要挟人的事吗?”
“哥哥——”一声清脆地童音响起,寒东宇身形一颤。
“寒公子藏的可真深,找他们娘俩,可是花了我不少功夫。”
寒东宇铁拳死死攥着玉萧,哽咽道:“血厉,账本,换他们的命。”
“好,账本呢?”
寒东宇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账本又不止一册,他们那些销赃交易,但凡过我手的,都记得清清楚楚……”他顿了顿,继续道:“账本在城里,私宅地下的暗室里。”
“念在先前我拒绝过你的委拖,本门主诺你,拿到账本后,她们母子二人会平安无事。”
“好。”
寒东宇刚刚诺下,抬眼间一道青光锁链已经进入他前胸,自右向左横穿出他的琵琶骨。
寒东宇痛的脚下一软,差点把手中的玉萧扔掉。
血厉瞥到他紧锁的眉头和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低嗤一声道:“你顺着我走些,还能少些痛。”
被他索命鬼锁串起,还能少痛?
他自己都不信。
还没走几步,蓦地,两团小小白球从天儿降,直冲血厉命门。
“嘭——”一声炸裂,草石飞溅,刚刚那处深陷一个大坑。
血厉鬼步漫移,虚晃身影快速的闪现在几处,紧接着是几个白球从不同角度落下,都被他敏捷躲开,刚刚他几个手下,有躲避不慎者,随着一声声巨响,化为血影。
血厉鬼面之下震惊不已,这是灵气?!
是那个人!
第137章 险中求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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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厉拎着半残的寒东宇站在岸边,诡异的白球攻击突然消失,一切恢复刚刚那般阒寂无声。
寒东宇半倾着身子就着索命鬼锁,胸前已淌满血,他心道:这女人还挺会营造气氛,竟能把鬼门门主唬住。
倏地,二十步开外的地方,忽现一个高大身影,寒东宇与血厉瞧去,不识此人。
寒东宇莫名有些失落,心中自嘲,他竟会期许那个见钱眼开的女人来救他!
男子的声音虚无缥缈,“放了他们,本尊饶你不死。”
血厉举起左手,收紧鬼锁,寒东宇被拎地离地,他咬紧牙关,痛的打紧,低声哼吟。
那头擒着妇孺的暗影见状要痛下杀手,刚抬起手,二人心口涌出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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