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
“天下之大,总有归处。”
“你还没告诉我阿萧是谁。”
“我也不知,但与你无关。”
“与我有关。”
“我与你萍水相逢,现如今你我都不知道姓甚名谁,又怎么会有关?”
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沉声道:“听话。”
她甩开,“可笑,少爷还真要金屋藏娇不成?可我不是什么娇,我只是个乡野小村姑。”
“你是凤,我是龙,你我二人注定纠缠。”
她听得心中一动,少顷,:缓缓道:“……你疯了。”
“乖点,待我忙完,过两日我带你去河边转转。”
“我一个瞎子,去哪里都和在屋子里一样。”
“不一样。”
她懒得再说什么,别过头去。
小嘴儿紧闭,密长的睫羽轻眨,一身锦衣轻纱,娇得和一朵兰花似的。
他这一年,的确是疼她,锦衣玉食供养着不说,还分了两个下人伺候她。
可惜,那两个下人是俩哑巴,平日里都不能陪她聊一句。
哑巴配瞎子,真是绝配。
有时候,这个男人对她纵容得不像话,她因为看不清,哭过闹过。
每到这个时候,他会抱着她,由着她发泄。会在她耳边呢喃,安慰她,会握着她的小手,告诉她“我在,别怕。”
他不忙的时候,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她这里度过的。
即便是坐在一旁看书,或是抚琴,也都是一起。
也许,他对自己,是有私心的。
他说到做到,两日后,齐沐萧带她出了城。
刚下马车,她便懂了他那句“不一样”的意思。
姹紫嫣红不见,唯闻暗香来。
“闻到了吗?”
她撇撇嘴,“我是瞎了,又不是嗅觉没了。”
他不恼,见她又有了小脾气,遂而笑笑,“那就好。走,去水边转转。”
他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她也理所当然由着他。
毕竟她是个瞎子,需要人带路。
“我和我爹说了,我要娶你。”
“……这事不应该先和我说一声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命由我。”
“怎么,你不愿意?我家有钱,你会一直锦衣玉食,荣华富贵。”
“我不稀罕。”
“那你稀罕什么?”
“反正我不稀罕你,你也别因为我眼瞎了内疚就要娶我,放我走,我稀罕自由自在。”
祁齐沐萧拉着她站在湖边,若有所思的眺望远方。
“我爹说下个月五号,办婚事。”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嫁妆我帮你准备好了。”
“我不嫁。”
“你失明因我而起,我会对你负责。”
“……你先是掠我回府,又是强迫我嫁给你?你果然是疯了。”
“愿意也好,不愿也罢,你只能嫁给我。”
“疯子。”
一个暗影,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湿滑的薄唇贴紧,惊得她僵在那处。
她用了八分力,狠狠给了他一掌,后用尽全力逃跑。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对他动手,被他困了这么久,都未曾想要伤他。
她看不清,只能随意选个方向,疯狂地跑。
不出一刻,他将她捆的严严实实,拎回了马车。
正欲破口大骂,他又贴身上来,一阵肆意掠夺,不许她再说一个字。
不同于刚刚的温柔,如今他发起了狠,紧紧箍着她的肩膀,唇上占足了她的便宜。
“唔……唔……”
随行的侍卫听到马车内的娇吟和低喘,想到刚刚在湖边的一幕,悄悄红了脸。
世子不都下聘了吗?还这样着急。
第272章 恨上你()
大婚当日,满目大红,残影叠叠。
她就要嫁了,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
清晨梳妆的时,她想到自己逝去的家人,忍不住哭了出来。
上妆的婆子笑着宽慰,不见起色,平日里伺候的一个丫鬟见她如此,忍不住跟着哭了起来。
最后婆子没了办法,只得去请来世子。
二人本是不可见面的,可本就是同一个府上的事儿,也没了那么多规矩。
他拿着帕子轻轻擦拭,低声哄道:“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和个小花猫似的。”
“你叫什么。”
“乖,等拜完天地,我告诉你。”
“你到底名字是多么的不堪,能让你隐瞒到现在。”
“是不太好听。”
“你不是姓苟吧?我可不想被叫做苟夫人……太难听了……”
他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揉搓了一把她的小脸儿,笑道:“不是,没这么难听。”
“那你告诉我。”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忍不住倾身吻上,那手下娇柔的身子,顺从的和猫儿似的,不曾反抗。
被欺负久了,她也都习惯了。
他对她这样好,也许报仇的事可以先放一放。
他应该是个官,或许,她的血海深仇他能帮上忙。
他也许怕她成亲的时候胡闹,化完妆,又遣人将她小嘴儿堵住,见她披上了红盖头,乖巧坐好,这才离去。
她就这样被堵着嘴,不曾胡闹,乖乖的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在场宾客,亦是无人知晓那红盖头下的秘密。
回了房内,小丫鬟才帮她松开嘴上的带子。
她撩起红盖头,瞧着一抹红的屋子,哪哪儿上面都贴着喜字,一屋子的摆设都带着喜庆劲儿。
龙凤喜烛,莲绣喜被,又想哭又想笑,她索性落下盖头,眼不见,心不烦。
自己就这么荒唐的嫁了人。
荒唐的婚事,荒唐的人。
亲都成了,她还不知道自己夫君姓名。
方才只听别人叫他“柿子柿子”。
她还“茄子茄子”呢。
想到此事,气不打一处来,逐而抖落了裙摆上的红枣、桂圆,滚落一地。
“水,我要喝水!”
一阵脚步走来,水并没有送上。
“我渴了。水呢?”
“就在你面前,看不见?”
“师、师父?”她紧忙掀开红盖头,抬眼望去,却只见一抹娇小的人影。
“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呢?”
洛黎闻声,喜极而泣。
“师父怎么才来,徒儿都要让人欺负干净了……”
“白教你一身本事。”
“师父,快带我走,我不想嫁给他。“
“不想?我看你还是挺想的。方才成亲的时候,不是挺乖顺的吗。”
“那并非徒儿本意,亦是无可奈何之举。师父,趁着没人,快带我走吧!”
“现在不行,你我还有最后一件事没做完。”
……
……
齐沐萧带着酒气,让下人搀扶进屋,方才喜宴上往日的同窗闹酒,只得陪着多喝两杯。
他瞧见床榻上那抹红影,心跳不由得加速。
“娘子……”他抬手掀开她的盖头,他的新娘子正颔首娇羞,肤如羊脂,黛染颊腮。
他忍不住抚上她的小脸儿,见她身子轻轻一颤。
她何时这样乖巧温柔过,如今垂眸含羞,朱唇紧阖,让他忍不住要去欺负她。
他抬起她的下巴,把带着酒香的唇送了过去,软香入口,和蜜似的。
随后,他心头一颤。
他的小娇娘在迎头配合。
遂而加重了这个吻,浓情蜜意到无法自拔。他解了她的发,将她轻轻放平,温柔的覆上去。
“可喜欢我?”他低语缠绵,含住了她滚烫的耳垂。
见她不语,再次问道:“说,可喜欢我?”
这女人,嫁都嫁了,还不情愿。
“你可喜欢我?”
她低声反问,不知怎么,话语中带着一丝凄凉。
“喜欢,很喜欢你,我的新娘子。”他与她十指交合,宠溺的看着身下的女孩。
墨色无光的眸子泛起水汽,她挺起身子,主动吻了过去。
羊入虎口。
“别急,娘子,还没喝交杯酒。”他浅笑起身,去拿酒杯。
二人交杯饮尽,礼成。
随后他迫不及待地扔了二人手中的杯子,直接抽开她的衣带,推向榻上。
良宵难负。
“娘子,为我解衣。”
她顺从的抬手,在他的引导下,为他宽衣。
“真乖。”他抚上她的脸,摩挲不停。
正当蓄势待发之时,他正忘我的伏在她的身前品尝,忽儿一道青光由侧面扎来。
“咚!”
他擒住她的手,方才满是的眸,在见到匕首的那一刹那,迅速冷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
“怎么?没长眼?”她冷嗤。
“就这么不想嫁给我?捂不热的东西!”
她放声冷笑,“齐沐萧,你怎么能对我下得去手?”
他目光一沉,不顾她挣扎,拿起身旁的衣带将她手腕捆住,抽身穿衣。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不装了?你怎么想的,竟要娶我?你爹齐文可知道我是洛氏孤女?是他亲手颠覆的前皇之女?”
“……”
“你骗的我好苦,你一直都知道我的身份,是不是?从一开始山洞相遇,到现在,甚至,我中毒失明,都是你安排的?”
齐沐萧沉默良久,沉声道:“你我已成亲,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忘了恩怨与我相伴终生,好好做你的世子妃,给你一世荣华富贵。要么我把你囚禁一辈子,一样要伺候我。”
“你怎么能说的出口?”
她运功震断手上衣带,从枕下拿出一另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去。
下一瞬,短匕让齐沐萧牢牢握住,鲜血顺着他的手腕滚入喜服之中。
“今日是你我大喜的日子,一定要如此?”
“哼,大喜的日子,见血不是注定的吗?”
“上辈恩怨,与你我无关。”
“可你骗了我。”她猛地抽出短匕,一串血迹溅到她如火的嫁衣上。
“并非本意。”
“好一个并非本意。”
“黎儿,听我说……”
洛黎听他这样唤她,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人影。
是阿萧……
可他不是阿萧。
他是仇人的儿子!
十多年的教导,她内力全放,不管不顾地去攻击。
齐沐萧冷面与她周旋。
门外候着的下人听见屋里的声响,窃窃私语。
“这世子头一次娶亲,我看今夜,这小世子妃可要够呛。”
“谁说不是啊,没成亲前,世子就忍不住动手动脚了……”
突然,屋里安静了。
齐沐萧将她五花大绑,扔回榻上。
“黎儿,我知你我血海深仇相隔,可我对你的真心实意,你感受不到吗?”
他见她泪流满面,一个劲的摇头,漆黑如夜的眸中,满是惊恐。
他眉头紧蹙,犹豫片刻,褪去她的衣裳,分开她如玉细滑的双腿。
“黎儿,给我生个孩子……”
第273章 蓝楹花()
再醒来时,头痛欲裂,浑身亦是酸痛,她躺在马车里,漆黑看不见光影。
听到帘子被撩起。
“醒了?”
“师父……”她正欲起身,却发现双手依旧被捆,身上只搭了件衣裳。
哭、闹、求。
她能用的都用了,可他就像一只沉默的兽,只管发泄自己的欲。
最终,她只得撞晕自己求解脱。
“师父,你怎么刚刚没来救我……说好的呢……”
眼珠止不住的落下。
她下身痛楚和湿濡宣告着她清白尽失,满心的怨恨倾诉而出,泣不成声。
马车停住,沧珏进来,为她解开松绑。
“别哭了,傻徒儿,刚刚为师去刺杀齐文了,他儿子大喜之日,喝的烂醉如泥,暗卫也放松警惕,是最好的时机。”
“……可有成功?”
“齐文已死。”
她心中怅然,如今大仇已报,自己却一点都不欣喜。
“齐沐萧也是个禽兽,他爹弑君摄政,扶持你表兄上位,名不正言不顺,如今竟想出让你下嫁于他,从而诞下子嗣以夺大统。”
子嗣!!!
——黎儿,为我生个孩子……
他的温柔,体贴,浓情蜜意,都是假的?!
都只是为了皇权!
沧珏见她哭地更加厉害,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个幻境,是最贴近,也是最满意的一个。
她蜷在角落,抬手抹泪,忽然看清自己手中攥着一朵不知名的蓝色花朵。
正待茫然之时,眼前白光遮盖。
脑海中飞闪一个人模糊的影子。
熟悉的,模糊的,清晰的,喜欢的,怨恨的。
七世的齐沐萧,七世的洛黎。
同一个人。
往生轮回。
生。
死。
幽蓝色花瓣从空中落下,她伸手去抓,花瓣落入手中,不见了。
沧珏见马车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残影不停地晃动。
这幻境要破了吗?
不可能!
这一世明明没有结束!
她见身下的女孩眼神迷离,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是她太过了吗?
沧珏将手抚在洛黎眼上,迫她入睡。
随后周围场景突变,幻境暂时被稳住。
沧珏一脸诧异。
这丫头,竟然想起来了?
九层的梦境环环相扣,浮梦灵木的最高境,怎么可能?
一定是有个细节,她忽略了。
……
……
摄政王平安候——齐文在世子大婚当日被人暗杀,死于宅内。
世子妃大婚当日被人掠走,不知去向。
翌年,世袭平安候爵位的齐沐萧弑杀新君洛英,改国号为齐,年号思洛。
思洛三年,齐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百业待兴,百姓已从更朝换代的创伤中走出。
齐国边境小镇,农家小院,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女娃娃站在水缸旁,专注地捞着小鱼。她屡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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