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沁本就是忍着,听她过问,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这一哭,给洛黎吓到了,急忙问:“怎么了?可是府上又有事发生?”
“我说小黎你怎么给我又赎身又给钱的,原来你这是要走了,呜呜……你我好歹也相识一场,怎么都不跟我说清楚呢……”
“谁说我要走了?”
“王爷呀,让我早点叫你起来,说一会要送你出城……呜……”
“我不走,是你家王爷非要赶我走的,我还就不起来了!去,告诉你家爷去!”
园沁听她这么一说,止住泪问:“小黎,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洛黎突然嚷嚷道:“你们家爷睡了我,却不想负责!现在要把我送回老家!园沁,你可得为我做主啊!去去去,把那些丫鬟下人们都叫过来,让他们看看这沐王下流无耻,道貌岸然,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负心汉!”
园沁听她说完,哭的声音更大了,想到自家主子将小黎雪藏,还同屋而居,不给名分,如今又要送她出城,气得疾步离去,只留的某女在床上笑弯了腰。
一刻后,正在书房书写密函的某爷被一阵愤怒的敲门声惊扰。他一推门,只见裴桓让一群下人围在门口,实则只有园沁怒气腾腾,其他人像是在围观。
祁沐萧淡然道:“园沁,不是让你叫她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王爷,你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姑娘欺负了,不给名分,还要送出城!”
裴桓见她说话失了分寸,斥责道:“园沁!你怎么和主子说话呢!”
某爷眉毛一挑,“她跟你说的?”
园沁见某爷反应如此,心慌了下,低声嗯了声,就见某爷大步向竹苑走去。
正待洛黎洗漱完毕喝茶清口时,“嘭——”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
某爷高大的身材逆在门口处,身后像是围着一群人。
洛黎笑吟吟的面,可口中却叫嚷道:“沐王爷你个人面兽心,把我拐回府,睡了我这么多日,现在要赶我回老家!呜呜呜……”她当着某爷的面,装着哭了两声,淡定的把手中的茶盏吃净。
不知何时,那高大的身影已经站在她面前,忽而身子一轻,祁沐萧将她横抱起来,走到门口,当着一众下人,撩开纱巾,狠狠地吻了上去。
众人石化。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沐王爷当众宣淫?
怀里的女子被吻得七荤八素,拼命推他不得,气得在某爷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惊呆了的众人伫立在寒风中,看着某爷嘴角淌着两滴血,抱着个娇羞的小美娘,冷声道:“看见没,这就是你们王妃,谁再传本王不负责任,就给我滚出王府!本王从今往后只会有这一个妻!”
“谁给你的胆子!”
竹苑门口,姚应春带着姚炳君、姚殷氏和几个下人,厉声呵斥道。
第251章 针锋相对()
“外公?!”
洛黎:我敲!
众人:我什么都没看到!
下人纷纷作鸟兽散。
一炷香的功夫后,竹苑正厅内,姚应春端坐在上,姚炳君与姚殷氏面色凝重,坐在次座,祁沐萧与洛黎则跪在厅内。
“萧儿,你可知为何让你跪罚?今日你不是我祁国的皇子,只是我姚应春的外孙。若你现在将这个女人赶出去,方才屋外的一席话,我可以当做没听见。”
祁沐萧直了直身子,一字一句道:“外祖父,我祁沐萧今生今世,只会娶一个妻子,那就是洛黎。”
洛黎垂眸,嘴上虽不言语,心里却和灌了蜜似的,甜滋滋的,受用得很。
姚应春闻言,气得直哆嗦,大声呵斥道:“混账!你堂堂祁国皇子,又任三品大员,怎能在下人面前胡言乱语,我何时见你娶妻,又何时有了这么个狐媚子般的孙媳!”
祁沐萧感受到身旁那人的怒意,暗自攥住她的小手,淡然道:“外公,我这次带她回来,就是要明媒正娶,此事我心意已决。”
“呵,好一个心意已决,炳君,你看看你的好外甥,真是色迷心窍,如今已目无尊长,婚姻大事都要自己拿主意了!殷氏,你也去劝劝,莫要让这狐狸精断送你那侄女的好姻缘。”
“我二人皆是仙门修士,不按俗礼约束,亦不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舅舅、舅母还是免开尊口罢。”
姚炳君见他言语冷漠,叹口气道:“沐萧,你怎会只是仙门修士这么简单?好,不说你是祁国皇子,单讲你是当朝宰相之孙,又怎能与人私定终身?你若真喜欢洛姑娘,收个通房也是可以商量的……”
“舅舅,我方才已经说过,今生今世,唯有洛黎一妻。”
殷氏坐在一旁,欲言又止。
她自然是想把自家侄女与沐王的亲事促成,可如今来看,沐王对这洛黎正在兴头上,若再言语,怕是要对筱雪有所抵触。
姚应春见他冥顽不灵,旁边那个狐狸精又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起身指着洛黎破口大骂道:“?你这个活着连累父母,死了连累乡里的贱人。你父亲好歹还是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怎么就教出来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烂货!如今做不成画师,便要以色相诱,赖上我家萧儿?洛家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让你丢尽了!他们泉下有知,定将你扫地出门!”
“外公!”祁沐萧气得直起身子,正欲言语,忽而一声声鼓掌从旁边传来。
洛黎不顾祁沐萧拉扯,慢慢站起来,笑意不明地看向姚应春,“精彩、真是精彩,没想到君臣之首,当朝宰相,又曾是太学院的祭酒,竟能骂得如此粗俗不堪,真是精彩。姚相,我问你一句,我与你孙儿做没做那些逾越之事,你难道不清楚吗?”
“你此话何意?”
“明人不说暗话,敢让人在我身上下锁情蛊毒,难道就不敢认吗?”
“放肆!你个烂货给我滚出这个屋子!”
“求之不得!”
言毕,洛黎步脚如风,出了正室。
姚炳君欲意不明地看着他爹,手不经意地蜷起。
姚应春老泪纵横,忽然呜咽道:“真是我的好孙儿,你娘生你如此不易,我们几人好不容易将你拉扯大,萧儿你竟然让一个妖女迷了心智,连外公都不放在眼里了……”
姚炳君又劝慰了几句,无甚效果。
“父亲……您莫要激动,大夫说您不得大喜大悲……”姚殷氏忽而插嘴,宽慰道。
姚应春闻言,倒是应了。
祁沐萧抿着嘴,面色依旧冷漠,不言语一声。
姚殷氏见外甥儿铁石心肠,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
到底老爷子是他的血亲,于情于理不该如此,只是一个女人罢了。
姚殷氏清了清嗓子,训诫道:“今日妾身也要说两句,沐萧你虽不是养在我们身边,可你外公每每到你生辰都会给你拜一桌酒席,你可知?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你喜欢洛姑娘我们不拦着,可你也不可擅作主张称她为妻。她与你白日当众宣淫,单凭这一点,她进你府门的机会都没有。”
姚殷氏所言,深得姚应春之心。
祁沐萧丝毫无感,冷声道:“舅母,方才有讲过,我二人是仙门弟子,结成道侣不需长辈首肯。”
姚炳君问:“那你皇子的身份呢?!”
“不要了。“祁沐萧干脆利落,须臾,他补了句:”不,也许本就不是我的。”
“你!!!”姚应春一把抓起桌案上的茶杯,扔了过去。
祁沐萧任其砸在身上,滚烫的茶水湿了衣摆。
“不知那妖女和你讲了什么,迷了心智,能让你连亲人都不要了,真是气煞我也!如今朝堂混乱,外地入侵,你还在这儿女情长,不惜丢下亲王之位置!你对得起你早去的娘和你卧病在床的父皇吗!”
“既然今日亲人同聚一堂,我便将此事说清楚罢,我知祖父意在储君之位,可我无半分兴趣,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辞去俗世一切,早日回白宗继续修行,我与洛黎的婚事,自然按照修士来办。”
姚应春两眼一翻,脚下一软,跌在椅子上。
“父亲!”
姚炳君与姚殷氏见他气晕了过去,赶忙上前扶着。
祁沐萧则起身,叫进来几个相府随行的下人,让他们跟过去伺候。
裴桓见自家主子出来了,急忙上前,“主子,您没事吧?”
“洛黎呢?”
“说是进宫去见恩仪公主了……”
“你怎么不拦着?!”
“属下无能,拦不住……”
裴桓有些无奈,刚刚洛黎红着眼出来,他刚上前要问,便听她呜咽说了两句,身影如电,瞬间只留残影。
“走了多久?”
“约一刻。”
“自去领罚。”
“是。”
裴桓垂首,余光见祁沐萧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姚应春由人搀扶着,也慢慢走了出来。
姚炳君留在最后,“你们家王爷呢?”
“属下不知。”
“他若回来了,让他回头去礼院找我一趟。”
“是。”
第252章 疑心起1()
涯巷,渝味轩。
洛黎抱着一壶温烫的梅花酒,倚在邻水的窗户处,自斟自饮,怅然地望着远处冷清的冬雪景色与河对岸的路人。
已是岁末,一多半的铺子都关了门,准备回家过年,路上的异族人也少了许多,平时那样热闹的燕阳,怎么看着如此萧索。
可身份再卑微的百姓,都会有个归处。方才问过小二,连李青都回渝州老家过年了。
而她呢?
连个去处都没有。
以往睚眦必报的性子,怎么就落到让人指着鼻子骂的田地?
狐媚子?
烂货?
甚至用她爹来羞辱她。
想及此处,她仰首,又灌了半壶酒。
琼浆玉液火辣辣的,顺着喉咙,暖入丹田。
突然很想师父,还有师兄们,甚至那几个不待见她的师祖。
寒风灌来,冷了她面颊上滚烫的泪,亦是寒了她那颗飘无居所的心。
洛黎再抬手灌酒时,瞧见手镯上泛起微弱的白光。
是祁沐萧在用御识术寻她。
可惜,他找不到的。
洛黎用了新学的阵法封住了镯子内的那缕神魂,半分气息都泄露不出去。
想躲开一个人,很容易。
她如今心烦意乱,真的不想见他。
幕落时分,雅间的地毯上几十个酒壶东倒西歪,酒染斜阳。
身着杏黄小袄紫罗裙的女子蜷缩在贵妃椅上,怀中抱着三个酒壶,人已醉的不省人事。
忽然,两个男子从外走入,走在前面领路的人身着书画院青色直裰,另外一人披着白狐貂裘,帽兜半遮,容貌隐在暗处。
他看到卧榻上的她,想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能猫在这一个人喝酒,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心里说不出的心疼。
他低声问:“她什么时候开始喝的?”
“从中午开始的。”
“纪筍,你去给她开个天字号房,就回去吧。”
“是,先生。”
白衣男子见那小脸让酒气熏得通红,睡觉都带着轻轻地鼾声。
鲜少见她穿女装,可这丫头一捯饬,竟比梦霄楼的女人还要千娇百媚。
他叹口气,默默地将她怀中那几个酒壶收走,又将窗户关好。
他看了半晌,把手抚上她额头试了试,无奈道:“小五,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呢?又搞得这么狼狈……”
他正要抽离手时,那丫头一把抓住,吧嗒了下小嘴儿,喃喃道:“师兄……”
白衣男子惊得一动。
随后又听她娇娇地道:“这壶酒是我的……”
“……”
男主弹了下她小脑门儿,随后将她横抱起,掩在裘衣中,随后抱到客房里,替她拾掇干净了才离去。
……
……
同一时刻,姚相府,主院偏房。
姚应春扶额坐在榻旁,冷声道:“还魂蛊用给你了,这笔账怎么算?”
榻上阿尹半阖着眼,神情涣散,屋内的地上还有些未收拾干净的血迹,已经干涸。
姚应春见他不答,冷嗤道:“阿尹,这事,你跑不掉了。”
“你还想让我做什么?”
姚应春俯身低语片刻,男子的目光逐渐凛冽起来。
“那女人的命,我一定要,你把副蛊给我一只,我助你成大事。”
“不后悔?”
“最后一件,然后你给我解药,你我再无瓜葛。”
“一言为定。”
……
……
腊月二十三,送灶神。
洛黎穿戴妥当,步至前厅,见几个伙计正在清扫大堂。
其中一个小二见到洛黎下来,从桌上抓了点什么,跑过去捧给她。
?“姑娘,来两颗灶糖吃。”
“多谢……”她捏起一块,含在嘴中,“可知昨日是谁把我送到客房的?”
“我是没见到……”他转身问其他人,“你们可有见到是谁把姑娘送到天字一号房的?”
几人纷纷摇头,忽而一人拍了下脑袋瓜子,道:“谁送的不知晓,我倒是记得谁给姑娘要的房,是个异域人哩,他遮面模样,只看到一对幽绿色的眸子。”
洛黎怔了下,颔首,从荷包里取了一把银叶扔给小二,“多谢。”
小二急忙道谢,想她昨日叫酒时出手大方,又着锦衣掩面,还有侍卫暗中保护,不知是哪家大户小姐偷跑出来的。
洛黎独身走在涯巷,寒风飕飕。
选了个僻静的巷子绕到百草商会后门,待了约一个时辰,随后她坐上商会的马车,往皇宫东门开去。
祁瑾仪似是早已安排好,把守的侍卫见到令牌后并未为难,立马传人带她进去。
引路的张公公是个熟人,自是知道皇后去刑院天牢用私刑的事,可见到洛黎双手无恙,暗自惊讶,面上却也恭顺地行礼,选了条偏僻的小路带她进了芬芳阁。
公主的宫内光景依旧,院内两个雪人儿堆的小巧,洛黎匆匆撇了一眼,便随张公公进了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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