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呀。”
蔡久摇头道:“你个蠢蛮子,那是个杀神。”末了,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得贾彦头皮发麻。
……
……
相府马车内,姚相抱着个暖炉,沉声问道:“萧儿养了个女人在府内,这事你怎么不汇报?若不是早晨蔡久他们几个恭贺我要有孙媳妇,我都不知此事!”
“我夜夜蹲守,并未察觉异样。”
姚应春似有不悦,精明的眸色蒙上一层暗沉,“怎么,要违背誓言不成?”
“不敢,只是我字字属实,未曾隐瞒。”
“之前送过去的那个女子,他回来后,可有去留宿过?”
“未曾,倒是李管家的儿子李善常去。”
“果然是掩人耳目,既然如此,那就杀了吧,省的做下孽种,还要说是萧儿的子嗣。”
“是。”
“他屋里人是谁,你现在就去盯守,我不信那女人白日也藏在屋里。岁末了,如果江月承那小子汇报属实,你我分道扬镳之日也快了。”
阿尹垂眸,墨色如水的眸中掠过一丝怒意,无人察觉。
……
……
沐王府,竹苑内。
天色将暗,雪飞依旧。
某女修炼完毕后,闲来无事,跑到院内与园沁堆雪人。
平日里,她都会遣走其他下人,省的自己被认出来。
园沁见她蹲在那,滚着雪人儿的脑袋,兴致正高。脑袋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脱口道:“小黎,你和王爷什么时候成亲?”
“嗯?什么。”
“你什么时候和王爷成亲?你们如今都住到一起了……”
园沁见她回来后,一直掩面示人,平日里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虽视沐王为主,可不喜他金屋藏娇之举,特别是对小黎。
如今藏在府里,没有名分却同床而寝,这样小黎以后可怎么做人?
谁知正主倒是淡然,若无其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未来如何,谁也不可知。”
园沁摇头,感叹道:“小黎你真是个奇女子。”
洛黎想到睿王对她那几句莫名的赞许,忽儿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才一个月不见,我就奇了?”
“先前就觉得小黎洒脱自如,不像那些深宅大院里的女子,见识短,家长里短三句不离嘴。小黎在意的事,也和寻常女子不同……”
“你是没去过东海之滨,那些仙门中的女弟子个个如此,跳脱俗世之外,又是新的一番天地。”
“那小黎你再去,能不能带上我……”
洛黎滚好了雪人的脑袋,正往身子上装,听她言语,笑道:“你?老大不小了,不想着嫁人?我看你做的鞋底不错,给裴大哥的?”
“你怎么知道的?不、不是,我就是没事做着玩的……”
“脸红的跟个茄子似的,想糊弄我这个奇女子?嘻嘻,从实招来,你们什么时候对上眼的。”
园沁四顾,讪讪道:“小黎你别乱说……我就是单相思。”
“我若说不是呢?”
园沁瞪直了眼,“啊?”
“裴大哥也稀罕你,前几日还跟我说,让我找人说媒呢。”
她羞红了脸,小声问:“真的?可我就是一个奴婢,裴大人是亲王侍卫,我这样的身份做不成他的妻……”
“那你说什么样的身份能做成他的妻?”
“大户人家的小姐,有权有势,总要有一样的。”
“有钱也行。”
园沁卑微地低下了头,喃喃应了声“嗯……”
洛黎把雪球放下,冻红的小手拉起园沁的袖子,笑吟吟道:“我不知怎样才算有钱,你听听,一处燕阳良宅,两处商铺,五万金珠,可算有钱?”
“算。”
“那你便是有钱的,园沁。”
第249章 杀神阿尹()
“啊?!”
洛黎从乾坤袋里取出一封信函,里面厚墩墩的,递给她。
“啊什么啊,快打开看看。”
园沁微窘,低声道:“小黎,我不识字……”
洛黎取出里面的地契和商铺契约,拿给她看,“名字总能看懂吧。”
园沁扫了一眼,目光定在那两个字上。
肖绾。
她不解,抬头问:“你怎么会知道我本名……”
“傻丫头,我找李梓要了你的卖身契,自然知道你的名字。”她从中又拿了一张泛黄的契约,递给她,“今日起你便是自由身了,还是个有钱有铺子的女子,谁还敢低看你?”
园沁拿着那几张契约,手忍不住地颤起,眼泪扑簌,轻轻摇头道:“小黎……你……”
“别哭,这么冷的天,一会儿脸皴了,还怎么当美新娘?”她抬手帮她擦干热泪,宽慰道:“不堆了,走我们进屋吃些热茶再说,你先把这些收好。”
余光中,幽蓝色的天空闪来一道迅猛的紫光。
洛黎猛地将园沁推开,自己则往后一退。
那道紫光将地上的雪堆炸裂,雪水四溅。
一道黑影脚法诡异,从房顶落下,不由分说去摘她面纱。
洛黎解下大氅,扔了过去,自己转身扶起园沁,将她往屋里推,“快躲起来!”
再回首时,墨色大氅已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黑衣人不知用了什么术法,从左手心中抽出一条血红色的长鞭,并不光滑,看着像一团麻绳似的,还在往下滴血。
那人眼中萦着红光,杀气腾腾。
洛黎亦是不敢轻敌,心里正嘀咕着什么时候招惹上了八境修为的大神,手中凝出长剑。
对手轻甩血鞭,随让她勉强躲过,可那鞭子上忽然飞起千万黑色的甲虫,往她面部涌来。
霎时,一团赤色烈焰照亮竹苑,将那些虫子燃成灰烬。
黑衣人面露惊色,见眼前的女子手里拿着一只金灿灿的——鸡。
这样的场面,委实奇特。
他呆愣了一瞬,再回神时,明晃的烈焰已冲向他这处!
他急忙布起屏障,可面对那诡异的火光,丝毫无用。
几招下来,左臂烧伤严重。
黑衣人不再留情,将真气注入血鞭,随后,鞭子就和活了一般,分裂出十几个分支,像藤蔓般,四面八方将她围起。
小笨鸡首战,没见过世面,关键时刻吸了口凉气,猛烈咳嗽起来。
洛黎急忙将它丢进灵宠袋,随后手腕便被束住,顿时,手中的真气被那血鞭如数吸走,头脑突然发晕起来。
黑衣人此时已经近身,一手扯下她的面纱。
不妙!
她捏起一小团灵气,猛地向血鞭砸去,随后一声撕扯。
雪地上洒落一大片血迹,洛黎捂着左手手腕,看向跃走的那抹黑影,大口喘气。
裴桓闻声赶来,见院内一地血迹,吓得他急忙上前查看。
“洛姑娘,你可有受伤?!”
“我不碍事……”洛黎瞧见他手上干涸的血迹,问:“府里还出什么事了?”
裴桓眉头紧皱,低声道:“那个媚娘……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李善刚刚发现,便让我去查看,尸首都凉了,应该是上午的事。”裴桓见她捂着左手,血顺着手缝坠下,“洛姑娘,你的手……”
“不用管我,你去找人把这收拾干净,地上若看到虫子,保存好,一会送过来给我。等王爷回来了,你只提媚娘的事就好。”
“是。”
洛黎捂着手腕,走到门口,谁知推不开门。
“园沁,是我,那人走了。”
“小黎!”园沁急忙把门打开,见她受伤了,扶着她进了屋。
“你没受伤吧?”
“我没事,小黎你受伤了,我去给你取纱布……”她正欲起身,让洛黎拽住。
园沁只见她从一个小口袋里取出包扎的那些东西,很是神奇,却也没多嘴,急忙帮她清理伤口。
洛黎低眼看去,方才被血鞭所伤的地方,烙下暗紫色的印记,伤口不像挫伤,更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了,一条很细的血口,酸痛酸痛的。
看来她这个下下签的解签还是不准,以静制动也是上策,如今杀手都找上门了。
待园沁包扎好后,洛黎道:“这事你就先当做不知道,你赎身的事,我今日会跟王爷说的。”
“我不走,小黎。”
“为何?”
“这些钱财都是你给的,我怎能白收你的恩情,如今你又伤了,我要留在身边照顾你。”
“别傻了,你看到刚刚那个人了吗?放到东海之滨,也是个厉害的角色,今日他意并不在我,所以并未对我痛下杀手,他日就不好说了,你好好打理那两家酒铺,回头我找你讨酒喝去。
宅院是上次祁皇赏赐的,我并未去过,你若不喜欢,就再买一套……至于你和裴大哥的婚事,待我这两日和王爷商量好后,再跟你说。”
园沁红了眼睛,跪在洛黎身下,呜咽道:“小黎,我不走,我要侍奉你,心甘情愿的……”
“我不需要别人侍奉,你走吧,我困了,想去睡会儿。”
说着,她便起身往内室走去,不再理她。
她昏昏沉沉的睡去,再醒时,手让人紧紧地握着。
祁沐萧靠在榻旁,正守着她。
“阿萧,几时了?”
“刚过二更。”
“怎么不休息?”
祁沐萧背着光,神色不清,只听他沉声道:“为什么想瞒着我?”
“我只是想亲自告诉你而已,手都伤了,还怎么瞒着。八境修为,术法诡异,不像东海之滨的修士,他能从体内抽出一条血鞭,还能幻化出虫子供他驱使……”
“蛊修。”
“那便是了,他那个鞭子还挺厉害的,竟能吸收我的真气。不过,阿萧,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怎么办?”
祁沐萧抬手抚了抚她额头上的发丝,温柔道:“嗯,没事,明日我送你回归元山庄。”
未等洛黎开口,房门轻叩,是裴桓。
“主子,宫里来人送了盒东西,说是给女主人的。”
“女主人?”祁沐萧瞥了一眼洛黎,准他进来。
洛黎披了件大衣,随他出去。
一方长长的锦盒。
洛黎知道,是芬芳阁送来的。
“裴大哥,你出去吧,这东西的确是给我的。”
随后,洛黎笑吟吟道:“阿萧,打开看看。”
他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副小画卷,旁边还有一枚令牌。
祁沐萧拿起令牌瞧了眼,道:“原来是瑾仪给你送来的。”
随后,他解开画卷,图中梅林火红如焰,一位倾国倾城的女子手执玉箫直立其中。
祁沐萧看到画像上的题词,喃喃道:“母亲……”
身旁之人却惊得后退两步。
怎么会是她?!
第250章 负心汉()
“黎儿?”祁沐萧见她大惊失色,走上前,握住她的手问:“怎么了?”
“阿萧……”洛黎苦笑一声,从玲珑镜内取出一幅画卷。她一边展开画卷,一边道:“可还记得我在书画院复试的最后一幅画中画的是个女子?临比试前,师父给了我一幅画卷,让我临摹熟练后,最后一试画。我当时改了五分女子容貌,却也打动了祁皇……你瞧,这画中人,可是与你那幅是同一人?”
洛黎将两幅画卷并在一起,让祁沐萧走上前仔细查看。
除了画中女子动作不同,环境也略有改变,笔触、构图、甚至题词的笔迹都出自一人之手。
祁沐萧怔了怔,转头问:“大师兄怎么会有我母亲的画像?”
“这画中人,是我师娘啊。”
!!!
“你方才说什么?”
“归元山庄之人皆知师父曾娶一妻,我这辈份弟子,无人见过师娘。那时顽皮,我偷偷去师父房内偷丹药吃,结果在师父的床榻下发现了满满一箱子的画像,都是师娘的,所以我不会错的,这就是我师娘。”
“你托瑾仪找的画像?”
“那时刚入宫,我曾花重金托小太监找寻兰惠妃的画像,本想以此引出知情人,却不想引起祁瑾仪的注意。随后她单独约见我时,提到虞妃娘娘留有兰惠妃画像,我二人达成协议,她需要给我找一幅画像。其实在我见到秦逸凌后,这个约定就没有意义了,这次我只是想将画像送给你,却也没想到你母亲和我师娘竟是一人……”
祁沐萧坐在桌案前,拿起一副画卷,沉默不语。
“其实上次,我激出皇后一番话,并未告诉你。当时觉得她所言并不属实,如今,你倒是可以一听。”
“讲。”
“皇后讲,兰惠妃在入宫前就已经有了身孕,是姚相为了自己的仕途才将她进献给祁皇。如果所言属实,阿萧,你应该就是我师父的儿子。”
“所以,我母妃的死,也和外公有关?黎儿,我不信,皇后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祁沐萧摇头苦笑,“外公虽贪欲权力,可他对我从未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情,又怎么会对我母亲下手……”
“我明日便会进宫,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所以即便要回归园山庄,也等我把这件事了解了再说。”
“怎么调查?进宫?”
“秦前辈和虞妃一定知道你母妃怀有身孕的事情,而且你不是也答应过白巍师祖会将秦前辈救出来吗?”
“话虽如此,但你不许去。”
“阿萧,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如今,这已经不止是你母妃的事这么简单,这亦是我师娘的事,是我师父的事。”
“黎儿,如今有人暗地招兵买马,怀叛乱之心,朝野之变怕就是这几日。宫内关系复杂,波云诡谲。母妃之事我就是不查了,也断然不能让你进宫!”
洛黎见他神色沉郁,完全一副“必须听我的”的模样,暗自觉得自己办了错事,不该将此事全盘托出,索性一言不发跑回床上,蒙起被子睡觉去了。
翌日,雨雪初霁。
神游梦境时,洛黎让园沁叫醒了。
她伸了个懒腰,抬眼看园沁红着双眼,逐而问:“怎么了?”
园沁本就是忍着,听她过问,哇的一声哭出来。
她这一哭,给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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