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女人,一个长相普通且有着古怪思维方式的女人,喜欢在杀戮之前先让自己站在道德的至高点,然后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去审判。
我实在搞不懂,作为一名屠杀了成千上万生命的刽子手,她是如何保持那种自我良好的感觉,仿佛全世界只有她的价值观是正义,余下的统统都是邪恶。
当然,我还是挺喜欢跟她相处的时光,尤其是她以正义之名发动一场又一场大屠杀,简直让我兴奋到了极点。
可后来不知为何,她忽然开始自我怀疑、自我批判,最后发展到想要去赎罪。
我厌倦了她的自怜自叹,还有那副令人作呕的虚伪,用日夜不停地质问把她彻底逼疯,等她自杀之后吞噬了她的灵魂。”
提起上一任持有者,魔剑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充满讽刺,仿佛在它的眼里,干掉不符合自己心意的主人,简直就像饿了吃饭、渴了喝水一样天经地义。
“那她是否也持有一张古怪的羊皮纸呢?”张诚眯起眼睛试探道。
他关心的重点显然不在对方的性别或是行为方式上,而是对方是否和自己一样,也是被羊皮纸背后的主人选中。
魔剑沉默了片刻,很快回应道:“是!她也有一张古怪的羊皮纸,确切的说我每一任主人都有一张羊皮纸,每当他们完成上边给出的任务后,就会获得相应的报酬或者说是奖励。”
“有意思,原来我不是第一个,很可能也不是最后一个……”张诚抿起嘴角玩喃喃自语道。
根据拘魂使者透露出来的信息,羊皮纸背后的主人显然在暗中谋划着什么,源源不断挑小白鼠,至于目的是什么现在还不得而知。
“尊敬的主人,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如果没有,不妨听听我的建议怎么样?”发现张诚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魔剑开始试图掌控主动权。
“建议?你还会提建议?”张诚盯着剑柄骷髅形状的装饰发出一阵冷笑。
他又不是白痴,自然明白这柄噬主的魔剑想要干什么。
“当然!您难道就不觉得这座城市的人类有点多,不如让我杀光其中的一半,把他们变成死灵,这样剩下的一半便会由于恐惧乖乖臣服在您的脚下。然后您可以利用他们组建一支强大残暴的军队,再加上我的力量,即使征服整个世界也没问题。”
拘魂使者不愧是黑暗卫士的专用武器,一开口就跟邪恶、杀戮和暴政紧密联系在一起。
但张诚对此明显没有任何兴趣,不加思索的驳斥道:“征服世界?你的脑子坏掉了吗?差点忘了,你根本没有脑子。先告诉我,征服世界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金钱?权利?女色?抱歉,这些我都不感兴趣,我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知识和力量,懂了吗?”
被臭骂了一顿之后,魔剑果断闭上了嘴巴,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一次遇到的主人,跟之前那些截然不同,在确认对方的喜好和弱点之前,还是少开口为妙。
第一百八十一章 得意忘形()
君临城码头,一艘小船安静的停靠在栈道上。
在小船的旁边,培提尔·贝里席正注视着自己的老朋友兼竞争对手,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问:“亲爱的瓦里斯,你确定要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难道就不想亲眼看到那个自以为是混蛋的下场?要知道不是每次胜利,都会像战胜一个强敌那样可以带来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快感,我认为你应该学会享受它。”
“不,伯爵大人,我从不享受这些。知道吗,我跟你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我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永远都会保持谨小慎微,而您在觉得自己即将获得胜利的时候,会表现的有些过于得意忘形。请相信我,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另外,今天发生的事情都不是你我最擅长的领域,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离开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比较好。”说罢,胖太监弯下腰微微鞠了一躬,然后带上兜帽遮住自己的脸,登上小船挥了挥手。
水手得到命令后,立刻开始奋力划桨,眨眼功夫便离开码头,慢慢消失在远处。
目送小船渐渐远去,小指头笑着摇了摇头,用只有才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你说没错,我们之间是有区别,但真正的区别是你只会像蜘蛛一样躲在暗处,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就会轻而易举被除掉。可我不同,我拥有你所不具备的贵族身份,早晚都要站在阳光之下品尝权利的甘美。”
毫无疑问,他从一开始就不觉得瓦里斯跟自己的地位对等。
毕竟不管怎么说,维斯特洛大陆的统治根基就是贵族,假如一个人想要在这片土地上摄取权利,那么第一关就是先获得贵族的身份。
很可惜,瓦里斯虽然贵为宫廷情报总管,掌控者数不清的秘密,可身体残缺的他绝不可能获得爵位,贵族们无法容忍一个太监成为自己的同类,所以注定了只能像藤蔓植物一样,依附在别人身上获取生存必须的养料。
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直接去掌控权利,唯有借助别人的手才能参与到权力的游戏中。
不过培提尔·贝里席则不同,他本身便是小贵族出身,现在又获得了赫伦堡伯爵的头衔,光从身份和地位而言,已经获得了全体贵族们的认可。
或许会有人鄙视他的出身和浅薄的家族底蕴,但却不会质疑他参加权力游戏的资格。
每当想到这一点,小指头内心之中便会涌起一股强烈的优越感,再加上被他视作最大的威胁即将遭到铲除,整个人都变得莫名亢奋。
为了犒赏自己这段时间付出的巨大精力,他决定今天就把年轻貌美的珊莎·史塔克“吃掉”,以满足多年以来对凯特琳·徒利的窥探与渴望。
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最好的东西永远是得不到的。
谁能想到,当初一段年少时懵懂的爱慕,最终会成为一个男人为之奋斗一生的动力。
当然,这分动力不是什么爱情,而是他无法容忍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被硬生生抢走。
幸运的是,现在他终于有找到一个替代品来满足当年的缺憾,并且这个替代品比原来那个更年轻、漂亮……
贝里席打算趁虚而入,先让珊莎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把她嫁给劳勃·艾林。
如此一来,等体弱多病的劳勃·艾林死于“意外”之后,他就能借助珊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暗中掌控谷地,待时机成熟,他再以赫伦堡伯爵的身份提出联姻请求,名正言顺获得谷地的统治权。
事实上,按照最初的计划,他是打算跟莱莎·徒利联姻的,但张诚猛烈的报复行动将一切都破坏的干干净净。
带着期待的心情,小指头很快回到位于丝绸街的妓院。
刚一走进门,等候在门口的女人便上前两步,压低声音汇报道:“大人,您那只可爱的小羊羔已经在楼上房间等候多时了。按照您的吩咐,我在她的酒里加了点助兴的东西,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起作用了。”
“呵呵,干得不错。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明天天亮之前都不要来打搅我,明白了吗?”贝里席翘起嘴角叮嘱道。
“明白!我保证不会让任何人搅了您的兴致。”女人赶忙行了一礼给出保证。
可能在外人眼里,小指头一直都是人畜无害的形象,可她却相当清楚自己主人有多危险,不少新来的女孩就是由于不小心触怒对方,结果很快莫名其妙失踪,几天后饱受折磨的尸体便会出现在海边沙滩上。
穿过声音嘈杂的大厅,贝里席快步来到二楼最内侧的房间。
刚一推开门,他就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珊莎正夹紧双腿,满脸通红的急促喘息,蓝色的瞳孔略微有些涣散。
很显然,不管刚才酒里加了什么东西,都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亲爱的,你这是怎么了?”小指头故作关心上前两步扶住对方。
不过搀扶的时候,他的其中一只手不经意间抚过少女圆润的臀部,让原本就十分敏感的后者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我……我也不知道……”珊莎脸上浮现出惶恐不安的表情。
尚未品尝过“禁果”的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身上发生了什么,更没有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友善的“怪叔叔”会对自己下手。
“啊,我想你可能是喝了太多酒的关系。来,快点躺下休息一会儿。”说着,贝里席一把将少女抱在怀里,迈步朝不远处的大床走去。
就在他把珊莎放下,刚脱掉女孩的靴子和外衣时,房间门突然被砰地一声踹开了。
关键时刻被打断的他,立刻头也不回的大声呵骂道:“该死!我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天亮之前都不要来打搅我吗?”
“抱歉,打搅了你的好事,但我有一笔账需要马上跟你算一算!”
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张诚的身影赫然出现在房间的大门口,眼神中充满了寒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看到本应该死掉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贝里席顿时吓得欲念全消,下意识想要转身寻找窗户之类的地方逃走。
遗憾的是,为了保守秘密,这个房间根本没有窗户,仅有一道暗门通往逃生密道,而这个密道的入口就在床下面。
现在,珊莎压住了开启的机关,他根本没办法打开入口,逃走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一百八十二章 看淡生死()
“怎么,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如此不堪,以至于你认为区区一个光之王的女祭司就能杀了我?”张诚一边冷笑着反问,一边踢开倒在走廊内试图阻拦自己女人的尸体,重新关上了房门。
尽管他早就预料到对方迟早有一天会撕毁盟约对自己下手,可是却低估了小指头日趋膨胀的野心,以及天生敢于冒险的性格。
按照他最初的判断,三人之间的盟约怎么也要持续到贝里席彻底掌控谷地为止。
但谁能想到,这个家伙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完全不考虑失败导致的严重后果,甚至还非常聪明的利用了珊莎与提利昂之间有名无实的夫妻关系。
要知道张诚的性格中从来都不缺少谨慎,在与瓦里斯、小指头这样的人相处时,他几乎不会去碰对方准备的食物或者酒。
不过小恶魔明显不是那种会下毒的人,所以他下意识放松警惕,忽略了珊莎这个既愚蠢又容易被人摆布的姑娘。
“你现在还活着,那就说明金瓦拉失败了?她死了?!”贝里席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简直无法相信,身为光之王的第一祭祀,比红衣女巫梅丽珊卓强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金瓦拉,竟然会死在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手上。
张诚随手拽过一张椅子,不慌不忙的坐下来,用充满讽刺的口吻回应道:“是的!不然你觉得我还会给她第二次机会?不,我对待敌人的态度向来非常认真,从不会因为对方的性别、年龄、身世而产生什么变化。另外,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是什么吗?不是日益膨胀的野心,也不是隐藏在野心背后的自卑,是你对魔法力量的不理解,也正是这份不理解,让你做出了错误的判断。现在,告诉我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等等!”听到遗言这个词,贝里席的瞳孔瞬间收缩,赶忙后退了好几步大声喝止道。
“哦?做出如此赤裸裸的背叛行为,你还奢望我能放过你?”张诚一眼便看穿了对方的意图,翘起嘴角露出不加掩饰的嘲弄。
说实话,在赶来的路上他还在考虑要用怎样残忍的方式来折磨小指头,可亲眼见到对方之后,反倒是没有那么强烈的报复情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着杀人数量越来越多,他开始渐渐把生死看得很淡,不光能无动于衷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消失,更能平静的接受自己在未来某个时刻也会被别人杀掉。
毕竟无论是自然界,还是所谓的文明社会,本质上都是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游戏,没有谁能够保证自己永远是猎人而不会成为猎物。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学会去适应,甚至是享受这种紧张刺激、命悬一线的感觉。
“你莫非就不想知道,瓦里斯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现在又藏在哪里吗?”培提尔·贝里席深吸了一口气反问道。
他显然十分清楚眼下交代点什么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因此毫不犹豫出卖了自己的同谋。
反正背叛和出卖对于他而言已经轻车熟路,不存在任何心理或是道德方面的障碍。
注视着对方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强烈求生欲望,张诚突然笑了,一边笑还一边感叹:“亲爱的伯爵,你还真是一个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希望的人。好吧,那我就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有趣的内容,能让我打消干掉你的念头。”
意识到自己不会马上有生命危险,贝里席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连看都没看床上陷入意识恍惚且时不时发出轻微呻吟的珊莎,语气诚恳的解释道:“可能说出来你不会相信,其实杀掉你的计划不是由我最先提出来的,而是瓦里斯。他跟光之王的高阶祭祀们一向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也只有他能说动金瓦拉漂洋过海专程来对付你。”
“哈哈哈哈!如此说来,你只是不小心被牵扯进来的了?”张诚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原本一直以为小指头是一名多多少少还有点底线的家伙,但现在看来他错的有点离谱,对方无耻的程度远超想象。
“不,我不会否认自己想要除掉你,也不否认自己参与其中。我想说明的重点是,我本身对你产生不了太大的威胁,真正对你产生威胁的是我们共同的朋友瓦里斯。另外,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仿佛预料到了金瓦拉的失败,乘船偷偷离开君临前往厄斯索斯。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请想想看,你是马上杀了我让真正该死的人逃脱呢,还是留下我来帮助你找到瓦里斯?”说罢,贝里席果断的闭上嘴巴,死死攥着拳头耐心等待答复。
张诚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很快点了点头:“我得承认,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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