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品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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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品学士-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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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清妍道:“也许是那人的卷子实在上乘,以至黜落不得,而且那位教谕王大人只是副主考,也不是全然可以作主的。”

    雍覃夫人听得连连摇头,只觉得对方实在是想多了,不过她最后还是顺了对方的心意,说道:“既然清妍这么说,那就暂时让他留下,不赶他就是了,反正明日就是府试放榜之日,到时就可见个分晓。”

    第三楼大厅,众人还在议论滔滔,声言要把江云驱逐出去,江云则是没事人一样,依旧去看墙壁上悬挂的真迹手稿,虽然文章写砸了,这前三名进入第五层观摩的资格是没有了,但并不妨碍他在这里继续观摩这些地级,天级真迹手稿,反正任由众人喊得震天响,不是主人出面逐客,他是不会走的。

    看到他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众人也拿他没辙,先前看到蓝袍管事上去,便把期待放在对方身上。等了一阵,管事再次下来,众人纷纷围上前去,迫不及待打听结果。

    在众人看来,雍覃夫人这下再没有留下对方的道理。可是这位管事下来之后,却无奈的告诉众人,夫人并没有出言逐客的意思,依旧允许某人留在这里。

    听完管事的答复,顿时引起大厅一片哗然,众人都气愤莫名,没想到在某人不学无术,招摇撞骗的行径已经昭然若揭之后,雍覃夫人竟然还会包庇某人,留下某人,简直是岂有此理了。

    “吾等耻于此人为伍,夫人如此行事,实在令吾等心寒!既然如此,在下就只有先行告退了!”有人气忿不过,当即就出言告辞,转身掉头而去。

    这人一时气愤,向着楼梯口而去,大厅众人一时面面相觑,犹豫不定。

    那人走到楼梯口,又停步转过身来,看着大厅众人,神色更是气愤。

    “可笑,真是可笑,有这么一粒老鼠屎在,你们还真待得住么!”那人连连摇头,一脸的轻蔑不屑,心中却不由在破口大骂了,你们这不是在坑我么,你们不跟随我也就罢了,怎么就连一个出声挽留的也没有,简直岂有此理,这让我怎么下台啊,早知如此,就不当这个出头鸟了。

    大厅众人面面相觑,还在犹豫不决着。那些自觉有希望可以冲一冲文赋前三的,此刻自然不想走,否则失去的可是一次观摩“圣物”的机会,若是失去这个机会,只怕要后悔一辈子的。

    而另外一些人,自知得这前三名无望的,但是还想着明日在二楼挑选一件玄级真迹手稿的机会,这么一个大便宜,岂能就因为一时意气之争,白白错过了,那不是太冤枉了么。

    所以众人明知道这里有一粒老鼠屎在,但此刻都选择了沉默,没有跟随响应这人的动作。

    “赵兄,你怎么不说话,你当真还要继续留在这里,跟那粒老鼠屎继续待在一起?”那位站在楼梯口欲走还留的仁兄,看向人群中一人,继续一脸气愤的大声斥喝。

    大厅中,一位被他叫到名字的白衣书生低下头去,不敢去看对方的目光,心中则是暗自恨道,黄兄,你要走就走,何必还要拉我下水,你要走了,我在榜上的名次倒是可以上升一位,位置更加巩固一些的。

    “哈哈,实在是令人失望啊,明明知道有这么一粒老鼠屎在这,大家口口声声说耻与之为伍,但却都是口头上说的漂亮,行动上却是懦夫鼠辈!我黄某人都耻与尔等为伍了!”那人继续气急败坏的大骂起来。

    “你要走就走,耻于我等为伍,那就走吧,何必还在这里废话!”有人忍不住了,也反唇相讥。

    “哼!我黄某人当然说到做到!赵明英,道不同不相为谋,今日我黄冠就与你割袍断交!大厅中所有人,也是一样,在下耻与尔等鼠尾为伍!”那人举手如刀,削下衣袍的一片衣角,弃在地上,然后一脸气愤和鄙夷的下楼,扬长而去了。

    大厅中一片死寂,众人面面相觑,暗道晦气,心说这算什么事啊,好好的一次书会,整出割袍断交的破事,真是让人扫兴不已啊,说来说去,这一切,都是那个老鼠屎惹的祸,这就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啊。

    对于某人,众人心中更是怨念不已。

    此刻,青陵城府学学宫正堂大厅内,知府梁明涵手中端着一副卷子,脸上显现出一副纠结的神色。

    让这位知府大人,本次青陵府府试主考官如此纠结的卷子,并不是何师爷先前呈给他看的那份名单上关系户的卷子,说起来这份卷子,跟他梁大人本是毫不相干的。

    只是这份卷子的作者,却也有些不同寻常,只因为此前颇有一些“声名狼藉”,梁大人对其的“趣闻逸事”也是有所耳闻,正是如此,所以他才对面前的这一份卷子有所纠结,不知该如何处理。

    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位白面微须,穿着青绿官服,腰系玄武玉带的中年官员,此人正是青陵府通判宋应雄,本次青陵府府试的副主考官。

    他此刻看着梁大人面前的这份卷子,同样一脸的无语。他心里明白,眼前这份卷子的主人,就是那位临水县考生江云,前几天自己乡试的同年,临水县教谕王璇特地登门拜访,要求在府试中特别照顾的人。

    本来这种在府试中走后门托关系的事情,也并不是少见,只是这位同年的情况又有些不同,他口中的特别照顾,不是要提携此人上榜,而是要打压黜落的,看来这位临水县叫做江云的考生不知哪里把这位王大人给得罪惨了,不惜亲自跑上门来,请求自己打压黜落此人。

    看在是份属同年,对方又送上一份厚礼的份上,宋应雄当时是收下厚礼,默认了此事的,在当时想来,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一个小小乡间学童,他宋大人想要打压,那还不是随随便便,轻而易举的事。

    不过现在看来,此事却有些棘手,事情不好办了,原因没有别的,只因为眼前这份卷子,是一份呈五彩的虫形文章!

    这样一份上佳卷子,在整个府试考卷中,无疑都是出类拔萃,足可稳进前十,就是这府试的案首,也大可争一争的。

    若是普通寻常的虫文,他宋应雄也大可想要打压黜落,就打压黜落了,不成什么问题的,但是这样一份上佳五彩虫文,他宋应雄却是不可如此任性,想要打压黜落就打压黜落的,他不想为了那个王璇托付的事,而给自己惹上麻烦,再说即使在他这里过了关,在知府梁大人那里也过不去,即使在知府梁大人那里过去了,在文庙那边,只怕也过不去。

    所以在一看到这份五彩虫文卷子之后,他就彻底打消了打压黜落的念头,因为这根本不现实,不过同年那里,总还是要给出一个交代的。虽然打压黜落下榜是不可能了,但这名次的排定,总还是可以商榷商榷的。

    “梁大人,听说此人声名颇是不堪,有诸多迂腐呆气,狂傲不逊的举止,甚至多有抄袭作弊的传闻,若是贸然把这份卷子拔擢太高,只怕会惹来非议,对大人你的名誉,也不好看。况其文再佳,品行不堪,依旧不足以造就!”他此刻就在梁明涵的身旁,小声上着眼药,想要把这份卷子的名次给降下来,依着梁明涵原本的意思,这份卷子应该是排在前十无疑的。

    一边说着,目光一边又盯在卷子上,看到卷子文章的末尾,那一行灼灼生辉的句子,心中就止不住很是无语。

    “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欤。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你说你一个小小学童,怎么竟会写出这般浩然磅礴,气运冲天之句,这不是故意捣乱么。(。)

第一百七十九章 酒令射字() 
梁明涵还在纠结着,他知道,宋应雄说的并不假,同样的言论,他先前就从某个书吏口中听说过了,既然宋应雄都这么说了,看来此事定然不假。

    “那么依宋大人的意思,这份卷子该当如何呢。”又沉吟片刻,他就问道。

    宋应雄便道:“可把这份卷子名次定作榜尾靠后,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也不会有多少非议了。”

    梁明涵又沉吟一会,便道:“也罢,那就依宋大人之言。”

    两人在这里三言两语,就给眼下的这篇卷子作出了定论。

    沧浪江畔,又是一天日落黄昏之时,夕阳照在江渚之上的天一阁上,给这座千年古楼披上了一层金黄色迷幻的色彩。

    第三层大厅内,众士子们一边等着文赋评定名次的消息,一边还在观摩着四壁上陈列悬挂的真迹手稿,或者一边三三两两的闲谈,一时没有散去,这时一位管事就下楼来,跟众士子们言明,书斋已经在第四层备好了筵席,请众人入席。

    众人当即欣然登楼前往,江云也随着人群登楼而上,有这么一个白吃白喝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放过呢。

    众人都是欢喜而去,等到了楼上,见到某人竟然也不识趣的跟来,顿时又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怎么这人就像个讨厌的苍蝇,围在身边嗡嗡的叫,就不肯识趣一点离去呢。

    有人实在忍不住,当场就冲到江云面前,喝斥道:“你还有脸上楼来凑热闹?还不快速速退下,我若是你,抄袭上榜,还做了一篇狗屁不通不入流的庸文,早就羞愧无地,灰溜溜的走人了!”

    江云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好整以暇的道:“那是你,不是我,既然主人相邀,我为何不上来,拒绝了主人的一番美意?”

    众人听了,都一阵无语,这简直太无耻了,不知道主人只是碍于面子,不想当场逐客,他却还在这里一厢情愿的以为是主人的美意,简直是岂有此理了。

    但人家就是这般无耻,他们又有什么办法,主人不出面逐客,他们也不能喧宾夺主的非要赶走人家,无法之下,只有忍了。

    筵席很丰盛,众人三三两两而坐,其乐融融,江云则是选了一个偏僻角落处坐下,众人见了,心道这人还算识趣,知道自己不受欢迎,自己待一边凉快去了,否则蹭吃蹭喝也还罢了,还要跟众人一起凑热闹,喧宾夺主,哗众取宠,那就真不能忍了。

    江云在偏僻角落处坐下,其余的人见了,自动的纷纷把自己的筵席给搬得离对方远了一些,如避瘟神,座中其它的地方都高朋满座,喧哗热闹,唯有他这一处,空出一大块来,冷清寂寥的很。

    江云也不在意,反正他面前的筵席上酒菜不少,同样丰盛就是了。

    不一会儿,酒过三巡,一位精神矍铄的白须老年文士出来了,正是如今赋闲返乡的前昭文馆大学士郑通,熙川先生。

    见到熙川先生出来,座中又是好一阵扰攘寒暄,各人争着见礼问候,郑通却也是长话短说,宣布了这次文会的前三名的名次,魁首没有任何悬念,是写出了三彩蛇文的解元公郑东白,第二名则是写出了紫气虫文的谢奕,第三名则是写出了五彩虫文的郭茂。

    这三人的当选,也在众人意料之中,在郑通宣读完前三名名次之后,座中又是一片鼓掌喝彩。

    得到熙川先生的当面肯定赞许,郑东白,谢奕,郭茂三人都是喜洋洋欣然不已,这可是大学士,顶尖一层的人物,得到他的片言只语的评语,足以令三人身价倍增,名声大振了。

    另外,让三人欣喜的还有,得了这前三,就有进入第五层观摩的机会,不出意外,那里可是有“圣物”镇场的,能够当面观摩“圣物”,机会难得,能不让三人喜不自胜么。

    其他的士子见了,也都羡慕不已,纷纷向三人道贺。

    郑通露了一会儿脸,就没有多待,又消失不见,显然那第五层的“圣物”对他吸引力不小,又是去观摩鉴赏,片刻功夫也不肯耽误了。

    当然众人自也不会见怪,即使想要见怪也没这胆子,大学士的行事,他们又岂能妄自非议。

    这时只见雍覃夫人吩咐人,搬出了一个尺许见方的白玉壁,悬挂在了大厅前的墙壁上,众人一见,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这是酒席上常见的一种酒令游戏,名曰射字,白玉壁石上会随机的出现一个字,而跟这字相关的人,就要站出来口占一诗,若是说不出来也可,罚酒三杯就是了。

    比如白玉壁上出现一个“晋”字,那么名字,名号中含有“晋”或者相关的人,就是被射中了,就需要出来吟诗或者罚酒。

    这样的酒令游戏乃是雅事,众人自然不会拒绝,反而兴致融融。

    众人依旧喝酒闲谈,便见那白玉壁上光华一闪,现出一个大大的“鸡”字,一看到这个字,众人就有点傻眼,这个“鸡”字倒是有点偏,不好射啊。

    大厅上众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有人出声道:“是了,此字应该射着世恒兄了。”

    旁边的人一听,有识得的纷纷附和称是,要对方起来口占一首,座中一位年轻士子一脸无语的道:“我坐不更名,站不改姓,乃唤蔡机,此机非彼鸡,两者应该风马牛不相及,哪是射着我了。”

    旁边有人笑着道:“谐音的当然也算,这里没有比世恒兄更恰当了,自然就该世恒兄射着了。”

    那名叫蔡机的仁兄没有办法,只得站起身来,琢磨了片刻,为了避免罚酒三杯,就拼凑了一首,念了出来。

    当然这水准就不提了,当然众人也不会当真计较,反而有鼓掌捧场的。

    这一场过了之后,那白玉壁上光华又是一闪,现出了一个大大的“窗”字。

    面对这个字,大厅中众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一时也想不到,谁会跟这个窗字有关系。

    这时就有人提议道:“所谓窗,有窗就有台,窗台窗台,那么这个字,应该射着文台兄了!”

    “正是,正是,那么就该文台兄吟诗了!”有人当即就起哄附和。

    最后那位文台兄不得已站起来,但是没有准备之下,仓卒之际,也想不出什么佳句,又不想拼凑一首打油诗出乖露丑,最后只得在众人的起哄中,罚酒三杯了事。

    接下来那白玉壁上又变幻了几个字,都有人被射中,起来或是吟诗,或是罚酒。当然这种应和场合,仓卒之际也不会有什么好句,所以这诗的质量也就大多不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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