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也好奇呀,咱家初来乍到,招谁惹谁了呢?”常宇嘿嘿冷笑翻了个白眼。
姜瓖眉头一挑:“常公公恐不知山西帮派林立,大同也不例外,城中时常有黑帮火拼,会不会是某帮派打埋伏不成想常公公等人误入,以致……咳咳,但不管如何此时末将必查个地翻天”。
“是该好好查查了”常宇长叹一声:“咱家命贱,也命硬倒也无妨,可是若是吴大人有个闪失,恐龙颜大怒,后果不堪呀”。
吴孟明随即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一脸愤慨,这货是最佳配角,什么戏都能接。
姜瓖闻言又赶紧走近吴孟明连连告罪,嘘寒问暖,吴孟明却一脸傲娇,爱答不理。
“常公公,听闻昨儿您和卫大人,吴大人去了代王府,借了粮饷可是真的?”矫情半响后,姜瓖落座提了这么个话题。
“姜总兵消息倒也灵通,没错,去借了,也借到了!”常宇道。
“常公公厉害”姜瓖,伸出大拇指,一脸的佩服:“竟然真借到了,那所欠大同的粮饷……”
“回头便给你结清”。
“太好了,这下军士们终于盼到头了”姜瓖一脸喜色,抚掌而起,对着常宇致谢:“末将替那些将士感谢常公公,卫大人,吴大人”。
这尼玛戏精,常宇心中暗骂,脸上却带笑,连连客气。
“老爷,宣大总督王大人来见,在外边被亲卫们给拦住了”管家这时又来报,卫景瑗连忙让请。
常宇和吴孟明却相视一眼,这也太巧了,都赶一起了。
一听王继馍来了,卫景瑗和姜瓖赶紧出府亲自迎接,毕竟老王是他们的顶头上司,礼不可失,俩人一走堂内便只剩下常宇和吴孟明两人。
“姜狗端的无比恶心,如此虚伪,果真当做什么都不知晓的样子”吴孟明狠狠道。
常宇笑了笑:“今天天气这么好和一个死人计较什么,没来由扫兴”。
吴孟明嘿嘿冷笑。
两人说话间,便闻外堂有声响,很快见一个五六十岁微胖中等身材的白面老头快步踏入大堂,身后跟着卫景瑗和姜瓖,不用说此人便是宣大总督王继谟。
“吴大人,下官有礼了,前日在阳和下官因公务繁忙不及出城相迎,待事毕却告知吴大人已离去,惭愧惭愧,失礼失礼”。
王继谟一进大堂,扫了一眼就直奔吴孟明跟前,虽然他没见过锦衣卫指挥使,但堂上就俩人,常宇一看就是个白面少年,和锦衣卫指挥使身份不符。
吴孟明淡淡一笑,起身抱拳:“王总督客气,在下也有公务在身,不及入城拜会王总督,只得相约于此”。
按官职品级来算,锦衣卫指挥不过正三品,总督都是正二品从一品,巡抚从二品,便是总兵在明朝无品秩,但也相当二三品大员,说白了,大堂之中除了常宇按品级算的话哪个都比吴孟明高。
但,现实就是那么的残酷,这些人在他跟前都得自称下官,末将,原因无他,只因他是锦衣卫。
不过毕竟王继谟是个正二品大员,宣大总督,吴孟明还是算客气的自称在下,这已经很给面子了,在卫景瑗和姜瓖跟前他可都是自称本指挥使。
“公事要紧,公事要紧”王继谟微微一笑,转而看向常宇:“这位一定是东厂常公公喽,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呀”不用说刚才来的路上,卫景瑗或姜瓖已告知有这么个人了。
常宇微笑不语,只是拱了拱手。
王继谟心中骂娘,死阉货,真尼玛摆谱。
“王总督如期而至,看来公事办好喽”诸人落座,吴孟明直奔主题,他说的公事自然是常宇之前在阳和以他名义让王继谟筹备粮饷之事。
果然,王继谟闻言,立刻苦着脸,轻轻摇头:“吴大人你也知晓现在的形势,朝廷积欠粮饷,仅靠四处筹借真的杯水车薪,下官两日内在阳和城中大户求爷爷告奶奶的也不过借了二百石谷粮,别说拿来支援他处,便是阳和本地所有都不足”。
“王大人为宣大总督,总督三镇粮饷军务事宜,上不能为朝廷分忧,下不能为将士解难,坦白说着就是失职了”
常宇淡淡一句话,顿时让堂内人大惊,这话说的不留情面,直接打脸太过严重,最重要的是以有罪论的口气以至于王继谟脸上都有些怒意。
“常公公此言……”王继谟黑着脸刚要说话,就在这时卫府管家又急匆匆的跑来:“老爷,老爷,圣旨来了,圣旨来了!”
擦,这下连常宇也惊了,今儿怎么回事,怎么接二连三的。
“快取我官服来”卫景瑗匆忙起身,管家急奔而去,要知道臣子接旨是一件庄重而神圣的事,不是圣旨来了你一跪便可的事,必须净手或净身更换官服。
卫景瑗那边刚净手换好官服后,便见几个传旨太监匆匆走到了大堂前,尚未说话之际,诸人便觉得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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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厂督大人()
哪里不对劲?这些太监穿着不对劲!
圆帽,皂靴,褐衫……这不是一般的太监,而是东厂的人!
而且品级不低。
众所周知,东厂除了厂督外,另设,掌班,领班,司房职位共四十多人的领导层,制服便是圆帽,皂靴,褐衫,而负责具体外出侦缉工作的人叫役长(相当小队长,又叫档头,攻击百余人)和番役(电影中的番子,由太监和锦衣卫的精英组成)他们的着装是尖帽,白靴,褐衫,腰间系小绦。
也就是说这几个传旨太监,至少也是东厂的司房,甚至掌班。
可是一般传旨只是宫中普通太监,东厂的来传旨也有,比如针对那些犯了事的官员,但也仅仅是来一些番子,不至于来这个品级的。
所以诸人大惊的根本原因就是想:难道卫景瑗犯事了!
便是卫景瑗自己此刻心中也是冰凉,不由回首看了一眼常宇,在他眼中常宇也是东厂的人,而且最低也是个档头啊,虽然级别不如眼前这几人,但总会知晓点内情吧……
他哪知常宇是冒牌的,而且此时也是一头雾水。
“常公公请接旨”就在卫景瑗正要下跪接旨的时候,传旨太监一句话,又让诸人懵逼了!
竟然不是给卫景瑗的圣旨
而是给常宇的!
这下轮到常宇懵逼了,余人脸色也各异。
无奈常宇下跪接旨。
圣旨很短,短到只有十四个字,却让王继谟几人特别是吴孟明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着常宇提督东厂,行先斩后奏之权”
厂督!
别说王继谟几人目瞪口呆,便是常宇自己也是一口气差点没憋过去,崇祯这是最后的疯狂了么?这么个时候给他突然来戴上一顶厂督的大帽子!
很显然崇祯知道他冒充东厂的事,对此这个常宇并不意外,因为他知道从出宫后所有的言行,吴孟明都会一字不差报于崇祯,而他本身问心无愧,所做之事也会着人随时回报宫中。
比如在宣府如何催促发兵,如何安排朱之冯防备王承胤之事,均事无巨细的遣人回宫上报,这也是崇祯派他出宫的主要原因之一,知晓当下最真实一切。
他曾想过崇祯知道他冒充东厂的事最多也不过回去斥责几句,毕竟是为了方便行事,不会深究什么,而且他没有借此为自己谋私利或者造成什么重大危害,可无论怎么也没想到,崇祯这么大方:你想,朕便如有你所愿!而且给了愿望的最顶端。
“卑职叩见厂督大人”传旨的几个太监读完圣旨,不待常宇回过神,立刻下跪见礼,随即自报家门,却果然四个人竟全是掌班!
好家伙,崇祯不只给权,还给了人!
“下官见过厂督大人,恭喜大人荣升”几乎在这几个掌班叩礼的同时,王继谟,卫景瑗,姜瓖甚至吴孟明都齐声向常宇施礼。
不管诸人此时心中如何想,但每个人表情都是毕恭毕敬。
这一点不夸张,东厂厂督虽无实际品级,一般都是司礼监二号太监也就是秉笔太监提领,但秉笔太监也是从四品或四品官,不过这些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个四品官是厂督,皇上的最亲信,有不经三法司直接拿人职权,朝野上下谁敢不恭?在魏忠贤等权监当权时便是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他都要下跪行礼,虽然常宇不是那种嚣张跋扈之人,但现在手中可握着四个字:先斩后奏!
便是如日中天时的魏忠贤也无这权限!
尼玛多吓人呀!
突然之间的荣升让诸人的态度大改变,之前不过是恭,现在还有敬。
不过常宇并非那种得瑟之人,也只突闻之时愕然,很快便收起心神,权力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现状,否则即便让他当个皇上有如何,还不是和崇祯一样眼看大楼倒塌,束手无策。
“诸人大人就别那么多虚礼了”常宇掏了些散银给那几个东厂掌班,随即招王继谟几人返回大堂落座,但此时已没闲工夫扯淡。
“吴大人,太原形势危急,你当立即前去,敦促援兵早日入城,咱家今儿去王府处理事宜明儿一早便随后赶去”。
“是厂督大人”吴孟明起身拱手,转身而去
卫景瑗看着他的身影,略有所思,又偷偷瞧了常宇一眼,却发现常宇也正若有如无似不经意的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王总督,昨儿咱家和卫大人去了王府向代王借了粮饷……”
“啊,可曾借到?”王继谟一听这事,忍不住打断常宇。
常宇点头:“不负所望,代王借了白银二十万,另加十万石谷粮”
“这么多!”
王继谟和姜瓖一脸惊色,特别是姜瓖,他知晓常宇借了,但不知道竟然能借来那么多,这小子果真有本事呀。
“借,总是要还的,借的多,还的更多”常宇长长一叹,因数量巨大,运送不便,咱家决定先把谷粮存于兵营粮库,此事繁琐,卫大人有足疾行动不便,便有王总督负责此事吧。
“下官遵令”王继谟起身,还想说什么,不过看了常宇不耐烦的眼神,于是赶紧闭嘴:“下官这便去办理”说着告辞离去。
王继谟一走,姜瓖也觉得自己也要告辞了,只是刚起身就被常宇叫住。
“姜总兵,今日可有事要做?”
姜瓖长叹一声:“俗务缠身,不过厂督大人可是有事调遣?”言外之意,俺有事,不想和一起玩耍。这货有心避开常宇。
“调遣不敢当,不过姜总兵若无重要事的话,先随本督逛逛?”他和其他人说自称咱家,和姜瓖自称本督,称呼之别,可见生疏远近,甚至可以理解公事公办。
所以姜瓖不得拒绝:“厂督大人若有雅兴,末将鞍前马后”。
“姜总兵客气了,待会随本督去兵营转转便可”说着扭头看着卫景瑗:“卫大人可有兴致同去?”。
“厂督大人若不嫌弃老夫拖后腿,老夫就去凑个热闹”卫景瑗说着哈哈大笑,姜瓖心头也是暗松一口气,有这老小子一起,气氛不会太尴尬。
巡抚府外,三百府军卫在唐破天的带领下,整装待发,旁侧还有四个从东厂掌班从京中带来的五十余骑,据说每人都配备火器,这其实就是一个火枪队!
看来崇祯此时非常看重常宇,也给了他莫大的支持,也许在这最后疯狂时刻,他在押注。
吴孟明带着三百锦衣卫急匆匆出城去了太原,王继谟去了代王府,操办粮饷之事,常宇却和卫景瑗跟随姜瓖巡察大同的两座兵营。
兵营驻兵不多,实际兵力万余,但姜瓖却声称二万余,常宇不予其较真,却也装模作样在营内四处查看,或寻了低级武官旁敲侧击,又或和普通士兵唠唠家常,虽没实际行动,却把姜瓖弄的心神不宁,总和他老岳父以及几个弟兄亲信交换眼神。
在军营折腾半响,便将有粮车到来,这是从王府运来的谷粮,常宇又正好寻借口去粮仓看了看,果见存粮不多。
两座军营巡察完毕,天已快晌午,姜瓖邀请常宇以及卫景瑗去总兵府设宴,并准备着人去代王府把朱传几和王继谟也请来为常宇庆贺。
不过被常宇拒绝,说晚上再办:“今儿天气如此好,躲在府中吃酒,白白如此好时光,不如登城望远来的自在”。
厂督大人如此说,诸人不便扫兴,便随同常宇登上大同城墙,便是卫景瑗也坐了软轿上跟了上来。
城上风不甚大,而且阳光出气的好,如此天气,登高远望,真的心旷神怡,即便一望之下,满目疮痍。
“如此好天气,当纵马狩猎才不枉这般光景”望着城西莽莽大山,常宇忍不住长叹:“不知这山中可有野味?”
“难不成厂督大人还是骑射好手?”姜瓖之弟姜瑄微笑问道,眼神不由的撇了常宇腰间的手弩。
常宇哈哈大笑:“咱家虽会些拳脚,但对骑射,咳咳咳,不怕你们笑话,马不能驰,弓不能挽”
“不会吧”姜瓖等人对视,一脸的不相信,略带夸张之色。
“真不会!”常宇呵呵一笑,拍了拍腰间手弩:“但这玩意用这也挺顺手,射个野鸡野兔也不在话下,但若遇虎狼当道,还是溜之大吉为好”。
诸人大笑,韩霖却若有所思:“厂督大人既然有此雅兴,不若咱们便去城西狩猎如何,山中野味多,口味佳,即便遇虎狼,我等这么多人还怕几只禽兽不成?”
“当真有野味”常宇顿时大喜:“咱家就这点嗜好,昔日在京,偶然也会出城狩猎,奈何京城繁华,村落多,野味少,不得尽兴”。
说着回头看了卫景瑗一眼:“卫大人可有兴致,咱们一同去,在山中狩猎,就地烧烤,可比府中设宴来的尽兴”。
“就是,就是”姜瓖等人一听,也是大喜,纷纷应着。
卫景瑗,摇头苦笑:“心有余,力不足呀,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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