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谓:美人天生,人向往之。不过,他们能想出这样一个让人无法驳斥的借口,果真还是老姜辣呀。
话说此时,各个试场上均有挑战者登场。小师妹的对面也站了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闻人瞧这汉子虎背熊腰、肌肉鼓胀,双臂自然张开,走路左摇右晃,犹如大猩猩般,心道,这家伙完全没有修真者的道家风度嘛,忍不住问空虚道:“这……也是咱们修真同道吗,怎么看着像走江湖的?”
空虚此时专注于小师妹仙鹤亮翅的造型,从侧面看她的胸挺得不够直,正在心中暗自评介,听到闻人询问,这才匆忙看了一眼对面的汉子,颔首道:“真人有所不知,这位道友应来自亳州形意门,他们以五禽戏为基础外练身法,故此多见魁梧之形。”
场上,中年汉子一拱手,道了一声“无量”,嘿嘿一笑,就向小师妹扑去。小师妹原本就被围观众人弄得有些羞急,此时见中年汉子面目不佳,表情还带着猥亵,心中就有了些火气,利落地拔出长剑,舞出一团青光剑影,直接向他迎上去。
汉子是徒手无兵刃,只能靠腾转挪移的身法来闪避剑锋。还别说,这小子看着壮,却一点也不笨拙,跳来滚去灵活得很。此时他从台角翻身起来,弓着个背,双目紧盯着师妹的腰身,显然想找个机会一举扑倒眼前这水灵妹子。
一来二去,汉子越来越着急上火,小师妹反而冷静下来。借着一个长剑刺出力道用尽的招式,将背部一个大破绽暴露在熊货眼前。这熊货一个饿虎扑食,就想把小师妹的细腰连带翘臀一并搂在怀中。却被小师妹一脚“倒踢金月”,踢在他的裆部。汉子大叫一声,双手捂裆,连退五步,举手投降。
这些玄真派的师姊师妹们,虽然个个白净秀气,能站在场上的,面貌大多也有中上之姿,但对于“千花万花曾入眼”的闻人来说,却觉得她们面目呆板、缺乏灵气。见过了黑四能之灵动,习香儿之可人,百花仙子之慵懒,张瑶之媚惑,再看这些女子,总觉得有些乏味。
前来挑战玄真派女道友的人,多喜欢满场游走。就算实力远胜她们之人,也要缠斗一番,才兴尽而胜。这些前来挑战的家伙们,显然是怀着一种调戏师妹的心态。这种拖沓的打斗,让抱着学习心态的闻人无意再看,就把目光投向旁边的茅山派场地。
身穿黄色道袍的茅山弟子,单手持着一把老桃木剑背在身后,右手一直竖在胸前,伺机就会从怀中抽出一张道符,掷向对手。先前已经有三个人,被他一张道符丢过去,就傻愣在当场或一直胡乱动弹,一根木剑架在脖子上,导致落败。
闻人见他还有点看头,就向坐在右手边的茅山派长老陶正东问道:“陶兄,你这名弟子挺厉害的嘛,他玩的叫什么符?”
道长陶正东的面相和闻人有得一拼,过于严肃、不苟言笑,见他问,认真答道:“他叫方仁明,专修五行符已有三年,最擅长的是水符。他刚才发出的都是土符,扔出去之后,有无形灰沙袭向对手脸面,以蒙蔽对手的视觉,借机出手制服。”
“原来如此,厉害,厉害!”闻人赞叹着。心道,什么玩意儿嘛,小孩子打架哪,抓把沙子往别人眼里扔,土符土符,以土服人呢。
这一会儿,又上来一位文净的年轻人,一身素袍倒像个落魄秀才。他也拿着一把木剑,一上台就盘坐地上,把木剑横放面前地上,双目一闭就开始念念有词。茅山弟子方仁明一见这架势,不敢怠慢,忙抽出一张符夹在指缝间,只待秀才一睁眼就丢过去。
谁知这秀才嘴不停,叽叽咕咕一直念。台下观众见场上奇怪,不由安静下来。仔细听似乎是“所谓道。气聚阴阳判。天开日月明。三清扬大道。万汇荷生成。道场众等。”
闻人奇道:“这是什么法术,口诀如此之长?”
陶正东听了几句,不敢肯定地说:“好像是启请科仪?”
“其情可以?”
“恩,三十六卷尊书的前卷。”
方仁明等了半天,也不见秀才睁眼,侧目看到台边的香将要燃尽,不由回头看向自家方丈陶正东。赛事规定之一,双方缠斗超过一炷香,即为挑战者胜出。
陶正东眉毛皱起,道:“闻真人,这位道兄恐怕是准备背诵太上无极大道三十六部尊经,仅这前卷恐怕一时三刻也背不完,你看这……”
“咱们这比试大会是比道行、比法术的,又不是比背书的,这家伙是脑子有病吗?”闻人对于背书是有心结的,一想起来就觉得恨,不由又骂了几句。空虚道长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与闻人商量了几句,示意鸣响巨锣,暂停赛事。
空虚站了起来要说话,以手示意台下观众安静,但几乎没人看到他的手势,参赛者们对于比赛忽然中断正摸不清头脑,到处都是嘈杂之声。
“诸位道友!”这一声,如雷声滚过山坡,四野皆静。
“诸位道友,鉴于刚才有挑战者在台上背诵经文,经闻真人口授,由在下武当派主持特此声明,咱们这次比试大会,只比道行之深浅和法术之高下,至于主修经藏、德行、画符、法事、吟唱、炼丹等非战斗系的道友们,只能说一声抱歉。”
锣声再响,比赛继续。那位背经的秀才被强行请下了台。
“道长,你刚才用的什么法术,能把声音放得那么大?”闻人奇道。
空虚笑道:“小法术,狮子吼,用丹田真气发声即可。”
正闲聊间,最右首的武当试场台下忽然喧闹起来。原来,先前那个武当弟子,耍的是一套武当长拳,凡上台挑战者无论输赢,都可以缠斗一番。此时,那小弟子下场休息,另换了一名弟子上场。这小子练的是三十六天罡腿,身形速度极快,脚上还带有真气残影,上台一个踢飞一个,双方刚见过礼,一抬头就被踢到台下,极不给面子,让挑者战郁闷无比。
台下的参赛者见此情形,纷纷起哄,大喊不公平!因为先前的守擂者弱,而新来的守擂者强,对后面上台的挑战者显然不公平。
由于这是修真界百年来前所未有的一次盛会,纵然有五大主持全程参与策划,毕竟没有经验,疏漏之处在所难免。只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断在比赛过程中修正。
一见这乱哄哄的人群,闻人顿时心中火起:本来比赛就不好看,还他娘地有人闹场,烦透了!
他也不示意敲锣,直接哗地一声站起来,指着武当赛场下的那伙人,学着空虚道长用丹田真气发声,大吼道:“他娘地,你们鬼叫什么!什么叫公平?这只是海选罢了!是不是让你们全都进入精英赛才叫公平?告诉你们,这些长老们都是精英赛的参赛者!”
他指着身后棚下坐着的几十位各门派长老。紫云观沈星松、仙人洞严祥雄、黑龙宫彭河也赫然在列,“你们连弟子辈的都打不过,还想与长老们一较高下吗?没本事的赶紧滚蛋,别在这里瞎耽误工夫!”
闻人火气发完,这才坐下。见旁边几人都以手捂耳,见他坐下方松开双手,不由得意道:“怎么啦,我声音太大了?”
空虚笑笑没说话。陶正东道:“闻真人,你这狮吼功得再练练,真气控制得不行,远处的听不见,近处的人能震死去。”
闻人一听方知出丑了,尴尬道:“我这是初学,隔天一定练练。”
话虽如此说,试场下的人其实都听到了闻真人的醍醐灌顶之声,一时沉静了不少。许多自感能力不济的修真者,都退到一旁当观众去了。
比试继续进行着,闻人却感越来越乏味,心道:“这修真界的比武,还不如江湖卖艺耍猴戏来得好看。起码也来得来点,这他娘地拳来脚去,蹦来跳去的,让人直打瞌睡。
他正迷糊着双眼想打盹,却见桌前山坡下探出一个头来,手伸老长,将一张纸条从桌下递上来。闻人认得此头是黎邹村民所有,便从桌下接过纸条,见上面写着一行字:“府尹三公子伍欢哲,愿捐银百两,请求上山近观。”
那俊小子叫伍欢哲吗?真够无聊的!闻人心想着,就把纸条捏成一团,顺手弹到一边。
“真人哪,就让我在这里看吧?”一个弱弱的声音从坡下传来。
闻人低头一看,府尹公子趴在坡下探出个头,正嬉皮笑脸地抬头瞧着他。
“滚你娘的!”闻人低骂一声,就从桌下伸脚,去蹬他的头。
伍欢哲连忙往旁边一滚,叫道:“我出五百两,五百两!”
133 飞剑黄符漫天飞()
闻人听说这小子叫着要出五百两,呸了一口:“老子缺钱吗?”又见他脸上沾了不少沙土,灰黑一片挺好笑的样子,不由笑骂:“你他娘的是官宦家的富贵公子呢,非跑到这穷山沟里凑什么热闹?发贱吗?”
“好玩嘛。”伍欢哲笑着,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不管男女,长得漂亮,都让人难以拒绝。闻人也不好意思再踹他了,说道:“那你就在这里趴着看吧,待会若有法术伤到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家的法术都很厉害吗?”伍欢哲爬上来,靠着桌腿坐下,“刚才在庙里看不分明。”
“厉……呃,”闻人有些说不下去了,踢了他一脚,“喂,你坐在我桌子前面像什么话!”
这小子不外去,却往里缩了缩,竟然就窝在闻人的桌子底下。
闻人懒得再去理会他,继续看比赛。
此时,玄真派的赛场上有了看点。一个矮瘦老头,身法灵活,一个鹞子翻身跳上了台,继续翻个不停,只在空中道了声“无量”,就如风火轮般旋转着,向守擂的师妹卷去。
师妹用剑刺了几次,总被他轻易给躲了过去;急切之下,催动真气,剑尖顿时出现半尺青芒,舞动起来将半个场地都罩在青色剑芒之下。但见那小老头将身形缩了一半,却从剑光芒影当中穿插进去,瞬间剑芒尽去,场上只余一个不断旋转的身形残影。
待小老头站定,大家才发现他双手从后面抱着师妹的腰,双脚缠在她的小腿上。两个就像一个“乌龟”,小老头是“长”在师妹背上的“龟壳”!此刻,“龟壳”跳下来,师妹却双腿一软无法站立,原来她已经被旋晕了。
小老头顺势将女道友斜抱在怀中,抬起头来,举起一只手,向台下众人亮了个胜利的姿势。台下观众忍不住哄然而喧,连闻人桌下的小子也激动忘形,一下子把桌子给顶了起来!
闻人一脚踢在他的膝窝,桌子落了下去。
灵寂师太见状,暗自从桌上拈起一粒花生米,弹了出去。
这小老头此刻站在台上,大家才发现他其实并不老,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只是身形瘦小,又留着山羊须,显得有些老相而已。这家伙刚才趁女道友站立不稳,借机抱在怀中,此时洋洋得意,要把她拖到台边。忽地觉得侧面飞来一物,来不及躲闪被击得一个踉跄,不由松开双手。从台下赶上来的玄真派弟子,趁机搀扶着小师妹下台休息。
“小老头”低头在台上找了半天,只看到半粒花生米,也不以为意,向台下鞠了一躬才离场。这次,玄真派守擂的人换成了一个中年道姑。台下参赛者的兴致,顿时降了许多。
有些无聊的闻人,向桌上踢了一脚,道:“喂,你是叫什么哲来着?”
“伍欢哲,你叫我阿欢就行了。”俊公子看得津津有味,头也不回地道。
你娘地,这破比赛有啥看头?闻人腹诽着,小声道:“好看吗?”
“恩。”
闻人向左右看看,五大长老似乎都没注意他。
“五百两呢?”
从阿欢手中接过银票揣在怀中,又道:“阿欢,你上来,老子和你换个位置。”
“啊?”
“我去方便一下。”
伍欢哲大大咧咧地坐在五大长老中间,一边吃着花生米,喝着茶水,一边看比赛。闻人则从桌子下顺坡蹓了下去,穿过熙熙攘攘的道友们,回到自己的小屋中,凝神采药三个大周天,吃了些东西,这才又回到台上。
海选比赛进行了三天,许多时候闻人都让阿欢穿上道袍坐在评委席顶替,自己则到后山潜心修炼金丹。因为老金对他说,金丹到了灵动期,藏在体内也可感应外界。那样的话,面对敌人不必将金丹出窍,就可以大致探测他的实力强弱。
而且,到达灵动期他就可以将灵识始终放在金丹之中,同时使用灵识与肉眼看人,再也不必担心看美女时自己的龌龊内心被老刀嘲笑了。
当然,只凭这几天工夫显然不可能让金丹突破出窍期,来应对修真比试。虽然在海选中没看到很强的选手,但有些人的速度还是很惊人的,比如那个小老头,手中若有匕首,要突袭闻人也不是难事。所以,他还要腾出时间把许久未曾提起的幻境之术修炼一下。
初级幻隐之雾隐术,如今他已经运用得如鱼得水,混沌空间囤有大量的小型五里雾,随手一甩,借烟而遁。高级物隐术,以五行为根基,可随物赋形。由于要结合五行原理,有复杂的咒语及真气运行方法,得假以时日详加研究,他还没有着手练习。
当初他体内真气不足之时,运用幻境之术需要事先摆阵。如今,他绛宫穴位中已结有出窃期的金丹,气海中也有相当充沛的真气,想来举手投足之间摆出一个小幻阵,用来迷惑一下以速度见长的对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第四日,从海选中选出的六十多个修真者,加上贵宾席上特邀的三十多位各门派的长老级代表,共计一百多名选手,进入一对一的精英赛环节。
这个时候,才看出大家的真本领来!由于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来决胜负,一时之间,五大场地上精彩纷呈,可谓是:“飞剑黄符漫天飞,傀儡僵尸吓煞人,阴风阵阵闪电鸣,无量一声金尊临!”
飞剑,竟然不是华山派的飞剑,而是龙虎山正一教的飞剑!
这个不起眼的年轻道士,仗着一把银色小剑,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十强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