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不仅威望举国无双,就连美貌都是整个利亚的顶峰。”
极少主动开口的利威利竟然一改常态,看着阳光下笑容洋溢的泰勒,忍不住赞叹道。
当然,他的声音仅限于身旁的丽丝贝娜。
“将心思放在剑上的剑神大人,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拍马屁了?”
丽丝贝娜故意挑挑眉,用同样低的声音调侃。
两人早已是共事多年的伙伴,话语间自然少了几分生疏,多了几分随意。
“我说的可是事实。即使没有任何妆点,身穿单调的盔甲而非华丽彩裙,殿下的容颜依旧美到无可挑剔——不,可能恰好是这身朴素无奇的制式盔甲,才能衬托出殿下那种独特的英姿飒爽。”
“最主要的,还是那颗心系臣民的心吧。毕竟能让民众真心笑脸相迎的,也只有泰勒殿下了。”
“是我肤浅了——你说的没错,可能这才是殿下如同艳阳般耀眼的原因。”
“殿下之前也提过好多次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种一板一眼的态度呢?”
“”
不知如何回答的利威利,被恰好回过头,因为过于热烈的呼声而露出困扰神情的泰勒所拯救:
“我果然还是适应不了咱们还是直接回去吧。”
““是。””
在泰勒要求下,车队加快了前行速度,可还是经过大约一个祈时才总算回到王宫。
王宫台阶前,已经乌压压跪满了迎接的群臣。
“欢迎公主殿下归来。”
一位学者模样的老者位于最前方,抬着头,堆满褶皱的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老师!不是不让您出来吗!”
远远就看到老者的身影,泰勒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焦急,没等云梯完全落下就直接从野象犼身上跳出,丝毫不把几十米的落差看在眼中。
稳稳落地后,泰勒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来到老者身边,撅起一张小嘴,哪还有之前万人敬仰的英姿飒爽,像个闹脾气的小姑娘边将老者扶起,边不满道:
“老师!您都这把年纪,就别跟他们瞎闹了!您也知道,我对这些冗长繁重的礼仪很厌恶的。”
“咳咳”
老者笑着咳嗽两声,冲张牙舞爪的泰勒摆摆手:“现在可是国会期间,全国各地的公会会长都聚集于此,绝不能失了礼数。身为‘学殿’之长,我不仅应该迎接您和陛下,就是其他王臣游行归来,我也要在此恭迎——虽然不用跪礼就是了。”
“可是——”
“正因为是特殊时期,所以殿下更需要注意仪态,像刚刚这种从几十米高处跳下的不雅行为,可不要再犯了哦。”
“哼,不听劝这一点,我可是有好好从老师这里学到了。”
“”
被自己的得意弟子噎住,斯古通一下子憋的老脸通红,又不能当着群臣的面作出僭越行为,只能没好气瞪了眼偷笑的泰勒:
“行了,知道说不过你,快进去吧——佐伊在里面等你。”
“信部的佐伊先生?”
原本还喜笑颜开的泰勒,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
第29章 风雨飘摇的序曲(二)()
在斯古通的引领下,泰勒穿过无数让人很难相信置身在王宫之中的幽暗小道,在一座看看上去死气沉沉的藏青色厚重石门前停下。
“公主殿下应该是第一次亲自来到‘信部’吧?”
“老师,您再这么称呼我就真的生气了。”
泰勒做出一副气冲冲的样子,直到老者苦笑地点点头,才放松表情,好奇的看了周围两眼,回答道:“以往都是信使将消息送进宫中,这里的确是第一次来。”
信部是利亚合众国直属情报部门,也是整个利亚最强的谍报组织。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信部遍及全大陆的眼睛总会在第一时间将一切风吹草动上报,没有任何异动能瞒过信部的眼睛。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情报无疑是最重要的武器之一。而对于泰勒来说,信部能够坚决站在父皇身后,丝毫不受瓦伦丁劝诱而变动立场的,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想必是有极为重要的情报,需要殿——泰勒您来亲自处理。”
被泰勒瞪了一眼的斯古通老老实实改口,但后面还是不可避免的使用了敬称,丝毫没有身为老师的自觉。
“能让佐伊先生拜托您传达的,一定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泰勒认同的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发福,但眼神极为锐利的中年男人身影。
对于这位掌管信部二十余年的父皇忠实拥趸,泰勒几乎没有多少印象。偶尔的几次接触也大多是和父亲一起,像这种单独会面可以说是第一次。
怀着略有些忐忑的心情,泰勒将手放在青色石门上,手中却没有预想的厚重感,轻而易举就将石门推开。
“欢迎公主殿下。”
门后出现的,是一个跪在地上,但无论从身形还是声音都无法分辨性别的黑衣人。
“无需行礼。”
“遵命。”
黑衣人从地上站起,躬身将手伸向一旁,摆出一个“请”字:
“遵部长命令,卑职特来此地恭候公主殿下。其余人等还请留在原地,由公主独自前往。”
““放肆!””
一柔一刚两道厉声传来。
如影随形跟在后面的利威利与丽丝贝娜同时上前一步,利威利更是直接将手放在剑柄:
“这位可是合众国‘教父’斯古通先生,你是何身份,竟然敢阻拦!”
“别大惊小怪,小威利。”
斯古通似乎早就预料到般,亲切拍了拍利威利的肩膀,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打散:“信部是合众国最机密之地,就算是我,没有受到陛下任命也不能随意进出,你也不要为难这位信使了。”
“利威利,你在这里等候。”
“是。”
泰勒给似乎仍有不甘的剑侍一个眼神,然后转身对斯古通一躬:“既然这样,泰勒就先和老师告别,辛苦您带路了,接下来就让丽丝贝娜送您回去吧。”
“遵命。”
领命的丽丝贝娜也不顾老者不服输般嚷嚷着“不用扶我”,强行架住他从视线中消失。
最后看了眼如同利剑般立于门外一动不动的利威利,泰勒在黑衣人的引领下,向幽深的巷道内走去。
“泰勒殿下,欢迎大驾光临。”
经过仿佛时间都静止般永无止尽的岔道,出现在泰勒面前的,是一个几乎有自己寝宫大小的开阔房间。
一个脸带笑意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盘虬错龙的魔导制具旁,微微欠身。
“再次见面,佐伊先生。”
对于这位与夫亲私交甚密的长辈,泰勒略表敬意后,单刀直入切入话题:“既然是特地来找我而非父皇,想必您要说的情报一定跟十大公会有关。”
也只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由泰勒独自应对。
“没错。”
佐伊用一种赞许的眼光看向这位智谋与能力皆称得上天才的后辈,不由感到有些欣慰。
虽然利威利在这里可能会对这种不敬态度直接拔剑,但作为金家族最大忠臣,同时也是现任皇帝普希顿•金的生死之交,佐伊的确有这种资格。
“刚刚从南方传来一个急报——‘幻之翎羽’被人覆灭了。”
然后,佐伊就这样若无其事的扔出这个重磅炸弹。
泰勒自然不会跟他一样淡定,瞳孔猛然扩张许多,本应经过严格训练的紧致身躯经过短暂僵硬后,才艰难发出声音:
“情报无误?”
“您这可是在打属下的脸哦。”
“抱歉。”
相信对方一定反复确认过这件事才会上报,这本是一向深思熟虑的泰勒不应犯的愚蠢错误。但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个消息过于震撼。
“具体程度呢?”
“正如字面意义,彻彻底底覆灭。除了正在此处开会的布尔嘉什,以及驻留其他地区的两位魔导师,‘幻之翎羽’八级以上所有魔法师全部被抹杀。”
“您是说——就连迪米莫斯奇都被杀掉?!”
“没错。”
斩钉截铁的回答,让泰勒一时陷入无法思考的状态。
“说来惭愧,刚听到这个消息时,就连属下都吃了一惊呢。”
佐伊的苦笑将泰勒拉回现实。
“什么人——不,什么势力做的?”
“十分遗憾,虽然属下动用了诺尔全部人手,但得到的结果却是‘意义不明’。”
“意义不明?”
泰勒对这个真正意义不明的说法,有些疑惑。
“实际上,探子们是从一位当地的情报贩子手中得到了并不能辨别真伪的答案,而经过属下分析,这个答案无异于天方夜谭,所以称为‘意义不明’。”
“也就是说,是您无法完全否定的答案?”
泰勒一瞬间抓住了要点。
“不愧是陛下的女儿,思维果然迅捷。”
佐伊毫不做作的称赞了一番,回答道:“据这位情报贩子说,是一位装扮怪异的魔法师,独自一人覆灭整个‘幻之翎羽’。”
听到答案的瞬间,泰勒很想大喊一句“这不可能”,但看到佐伊眼睛深处的波澜,还是强行摁下这股冲动,换了一种问法:
“多久前的事?”
“大约一天前。”
“将一位大魔导师,外加复数位八级以上魔法师杀掉,短时间内做到这些的人存在吗?”
泰勒相信对方能听懂自己的意思。
印象中,迪米莫斯奇并非掌握禁咒的大魔导师,所以可能做到前两点的人的确存在。但依照目前留在国都的布尔嘉什态度来看,他似乎并未知晓这件事,也就是说“幻之翎羽”内部甚至连消息都没来的及放出,就遭到全军覆没。
拥有这种绝强实力的个体,才是真的凤毛麟角。
“非要举例的话,瓦伦丁一定可以做到。”
从佐伊口中说出的,是令泰勒极为厌恶的名字。
“最不可能做这种事的偏偏就是他——所以这下有些麻烦啊。”
看着天边突然飘来的阴云,泰勒心中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第30章 风雨飘摇的序曲(三)()
“您比我预想中要冷静许多。”
“‘幻之翎羽’死不足惜,但偏偏出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就让人有些不快了。”
泰勒拢了拢长发,脸上的慎重表情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变:“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向您确认一下——这件事,应该和‘剑狮’无关吧?”
“请公主放心,无论是‘剑狮’、‘凤舞’亦或‘流萤’的任何一位团长,都有不在场证据。”
圣瓦伦丁、绯、剑狮、凤舞、咏月之叹、流萤、狂野之牛、寒潭之涎、影流沙、幻之翎羽。
排名利亚前十的公会中,表明自身立场的公会共有七个。佐伊口中的三个公会便是力挺公主改革的“公主派”,而排名第一的“圣瓦伦丁”、第二的“绯”以及第七“狂野之牛”和末位“幻之翎羽”,都是坚决拥护宰相瓦伦丁的“宰相派”。
至于剩下三个公会,目前仍未表明自己态度,也是双方正在极力争取的对象。
“还好。”
泰勒明显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己方势力动手,瓦伦丁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恐怕很难拿此来做文章,也不用担心本就举步维艰的国会向自己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这个消息,是‘信部’最先的得到的吧?”
“快马加鞭的第一手信息。”
“那您认为瓦伦丁多久能得到这个消息?有没有可能在明天国会之后——果然不可能吗。”
佐伊毫不犹豫的摇头,让泰勒稍有些恢复的心情再次沉下去。
“不提‘圣瓦伦丁’的谍报部门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是恰好身为‘幻之翎羽’总部的诺尔缺少他们眼线,也就是俗称的‘灯下黑’,消息的传达速度恐怕不会落后我们多少。所以属下乐观估计,最迟今晚,瓦伦丁手中就会收到关于这件事的相近内容。”
“听上去可不是什么乐观的推断呢”
泰勒干脆将背后斜跨的巨剑连同剑鞘一起插到地上,倚在剑身上低头沉思。
每当陷入犹豫不决的时候,她就喜欢用这种方法让自己冷静。
“殿下,这里的地面由青曜石铺成,有传导魔迅的功能”
“啊,抱歉,不由自主就做出——”
“没关系,已经插进去,就不用着急拔出来了,只是希望您以后务必不要再做出这种事。”
“我保证。”
虽然泰勒不认为自己会经常来这里,但看佐伊肉疼的表情,还是老老实实承认了错误。
“公主殿下是在担心瓦伦丁刁难吗?”
“不是担心,而是这件事绝对会发生。”
泰勒头疼的捏住额头两侧:“说到底,无论凶手是谁,反正‘宰相派’那些人一定会将这口黑锅扣到我头上。不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瓦伦丁就不是瓦伦丁了。
之前恨不得这些恼人的公会通通消失,真到了这么一天才发现,原来是块烫手的山芋。”
泰勒自暴自弃般的抱怨,让佐伊露出苦笑:“那您是在担心婚约吗?”
泰勒身体明显一僵,很快摇摇头:
“不,这点我倒没怎么上心。对付那些整日只想着酒与美色的无能之辈,可比处理政务轻松多了。就算瓦伦丁想借机逼婚,嘴巴还是长在我脸上,我有一万个理由可以搪塞过去。”
“可从属下手中的情报来看,甘道夫大公家的长子可是位年轻有为,文武双全的栋梁之才,更在西部对抗魔族的战争中取得不少功绩。”
“好了,我说过这个问题不是问题,我在担心瓦——”
“如果作为公主夫婿的考量,这位未来注定能与他父亲同高,甚至更进一步的大公之子实属最佳选择,泰勒殿下难道真的不考虑一下?”
“佐伊叔叔!”
被泰勒如同母豹般气势汹汹的瞪着,佐伊只能干笑两声,就此作罢。
“回到正题。您是在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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