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刑又有什么资格和宗门对抗?
所以他并不担心司徒刑能够绝处逢生,真正让他感到担心的是大乾朝廷。
“宗门也不能过度轻信格王的承诺,宗门中的种子全部进入福地。危急必要之时,玉清道封山三十年,避其锋芒,静等大乾国祚耗尽,天下龙蛇起陆。”
“祖师,没有必要如此吧?”
道士嘴巴微张,有些难以置信的问道。
“几百年前,那时候大虞还没有灭亡。吾被恩师接引到宗门,和吾同门的,有权贵高官之子,也有惊才艳艳之辈。”
“汝可知,为何最后吾成就了地仙,做了掌门?”
玉清道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眼睛流露迷离之色,回忆般的说道。
“定然是掌门机遇非凡,惊才艳艳,获得上代掌门青睐。”
道人被玉清问住,有些讪讪的说道。
“那是因为吾够谨慎,所以活的时间最久。不论是多么惊才艳艳,陨落之后也是一堆黄土。”
“道业贵专!”
“正如荀子《劝学》中所说:积土成山,风雨兴焉;积水成渊,蛟龙生焉;积善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备焉。故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骐骥一跃,不能十步;驽马十驾,功在不舍。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蚓无爪牙之利,筋骨之强,上食埃土,下饮黄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鳝之穴无可寄托者,用心躁也。”
“此文虽然是儒学经典,但是对吾等道业也有借鉴。”
“老祖有今日之成就,就这两个字,一个是慎,一个是专。汝等要谨记。”
“诺!”
“诺!”
“诺!”
那中年道士脸上流露出开悟的神色,没有任何犹豫的说道。
其他道人也都低头称诺。表示听从老祖的教诲。
。。。
司徒刑看着倒在地上,彻底没有生息,神魂俱灭的碧清道人,还有一个个被法绳束缚,垂头丧气,眼神空洞的道人。
“法道威严,没有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也不可以!”
司徒刑用脚踩着碧清老道的头颅,直视他死不瞑目的双眼,面色庄严声音肃穆,一字一顿的说道。
“法道威严,没有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也不可以!”
“法道威严,没有人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宗门也不可以!”
司徒刑转过头颅,看着跪倒在地上,面色苍白,好似死灰的道士,一字一顿的说道。
空中的龙气不停的翻滚,化作一道巨网落下,跪倒在地上的道士,只感觉心头不由的一沉,好似他们已经深陷在一张看不见,好似深渊和苍穹一般广大的巨网之中。
就像是被蛛网缠绕的昆虫,任凭他们如何挣扎都会无济于事,反而越挣扎,这张巨网就会包裹的越紧,直到将他们活活的勒死。
看着眼睛中流露出恐惧和悔恨神色,即将接受法律制裁的道人,司徒刑心中的抑郁之情大减,就连念头也通达了不少,一丝丝的黑气被排出,但是这些黑气好似附骨之疽,竟然有慢慢凝聚的趋势缠绕,但是还没等它们再次凝聚就被空中的龙气冲散,蒸腾挥发。
司徒刑斩杀碧清老道,惩处这些道士,固然有私仇,但是更多的却是维护法律威严。
故而才有今日的念头通达,龙气加身。
将身上的蓑衣还有皮甲脱掉,看着皮甲上那一道清晰,平整的剑痕,司徒刑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尾椎炸起,背后更是瞬间被冷汗湿透。
太凶险了!
只要在前进几公分,碧清道人的长剑就会刺穿他的心房,从而造成大量出血而亡。
清洗伤口之后,忍着痛撒上金疮药,伤口上传来一丝丝难得的清凉。疼痛之感大减,司徒刑的脸色慢慢变得松弛下来。
伤口并不是很深,没有伤到动脉和筋骨,而且剑身上也没有毒药,涂上伤药,几天后就能够结痂。
“大人!”
司徒刑刚刚处理好伤口,宅院那本就残破不堪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撞倒,高大的木门好似一座巨山一样倾斜倒塌。
几个跪在大门附近的道士被高大重达千钧的木门砸了个正着。
全身的骨骼粉碎,肋骨更是插入心肺等重要器官,嘴角和鼻孔窜出黑色的血液,全身抽搐,眼见是活不成了。
看着被压在大门下方,身体扁平,好似纸人的道人,司徒刑的眼睛不由的一跳。
士卒可不管这些,他们都抽出随身的兵器,在将官的带领下,仿佛洪水一般涌入。
本来还有几分生命气息的道士,被这么多身穿铠甲好似铁人的士卒践踏,全身仅存的骨骼也被瞬间踩碎。
看起来好似一张纸,又好似无脊椎动物一般,软塌塌的趴在那里。一丝丝鲜血慢慢的凝固,就连土壤都被染成了黑色。
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闪过一丝不忍,但是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眼睛冰冷的从地上站起,好似一头雄狮,又好似战神一般,拄刀而立。
几队身穿铠甲,手持朴刀,长枪的士卒在队正的带领下,从洞开的大门中涌入。
一个个士卒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火把高举,火焰崩裂发出噼啪之音,好似一个个音符在空中飘荡。
松木包裹碎布之后,在油脂中浸泡数日,松木本就油性极大,又被油脂浸泡,油性更大,也会更加的耐燃。
这种火把一旦被点燃,不仅能照亮四周方圆数米。
而且耐燃性很好,一个火把能够燃烧半个时辰以上。也正是因为这些优点,军队夜间行动,多会采用火把照明。
火把一个接连一个,火焰勾连火焰,看起来好似一条长长的火龙,蜿蜒伸展,张牙舞爪,在黑漆漆的夜色中说不出的壮观。
“搜查每一个死角,不要放跑一个!”
胡庭玉看着拄刀而立,好似战神的司徒刑,不由的在心中暗暗的竖起一个大拇指。但是想到可能存在的漏网之鱼,他的脸色陡然变得冷酷起来。
“胆敢反抗者,斩杀!”
“诺!”
“诺!”
“诺!”
士卒大声应诺之后,三五成群互相配合,好似一张大网,又好似一个犁头,搜查出奇的严密,就差将整个院落都倒翻过来。
铠甲上的铁片摩擦,发出铿锵之音。火把的光亮把整个院落都照亮,没有一丝死角。几个藏在阴暗角落,或者是藏在密道之中,试图蒙混过关的道士,被火把一照,瞬间被揪了出来。
有一两个道士自持武艺高强,想要突破士卒的封锁。但是他们显然小瞧了军伍之法的厉害。
五六个手持长矛的士卒成扇形包围之后,在伍长的统一指挥下,将长矛统一的刺出。
任凭他的武艺高强,也没有办法防范,好似被扎破的水囊,全身血液迸射而出。
跪倒在地上的道士听着耳边传来的刀兵碰撞的声音,还有被刺道士临死前发出的惨叫,全身不由的汗毛倒立,身体发抖。
更有甚者,因为惧怕全身汗流浃背,好似刚从河中捞出来一般。
“为道门尽忠的时候到了。”
一个身体被逼到院落死角的道士,眼睛顿时变得猩红好似困兽一般发出阵阵嘶吼。
看着面前手持长枪,面色冷峻的士卒,癫狂的大吼一声,不过直刺而来的长枪,面色凶狠的对着眼前的士卒劈下。
以命搏命!
但是士卒们岂能让他如意,只见阵势陡然一变,从扇形瞬间变成了一朵旋转的六瓣梅花。
长枪兵从主角变成了辅兵。
手持朴刀的士卒互相交错,快速的移动,刀锋交错,好似一个巨大不停旋转的刀轮。
噗!
噗!
噗!
就在道士眼花缭乱之时,一柄柄长刀刺破他的道袍,切开了他的胸腹,肠子和五脏瞬间流出。
“呵呵!”
道士试图张开嘴巴说点什么,但是血液瞬间倒流进他的气管,他发出几声类似呵呵的声音之后,挣扎几下之后,他的眼睛最终慢慢的失去了光芒。
第一百六十二章 既生瑜,何生亮?()
162
知北县和北郡之间,有高山,有河流,也有郁郁葱葱的树林,但是不论高山还是河流,还是树林都被一条弯弯曲曲的官道贯穿。
这条官道是大乾耗费大量的人工物力,历时三年才修建而成,不仅平整,而且路基还铺设了青石。
不仅可以避免被雨水,溪水冲毁,而且还能承受住重货车的往复碾压。虽然是晚上,还可见很多趁着夜色赶路的行人。
轰!
轰!
轰!
一辆双车辕都挂着灯笼,外型古怪,长着巨大的头角,好似蛮牛一般的墨家机关车碾压着青石路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轰鸣前行。
听着这巨大的动静,行人无不侧目躲闪生恐被高速行驶的机关车撞到。
机关车的造型实在是太过怪异了,车头好似一个巨大的牛头,两根长长的牛角好似撞针一般抵住前方。
任何人和物被他撞到,都会被它用长又坚硬的犄角野蛮的撞成碎片。
两个脸盆大小的牛眼射出一道红光,仿佛车灯一般明亮,前面的道路被照射的毫发可见。
两个手持长剑的道士站在机关车的车辕上,仿佛是两尊木头人,忠诚的护卫着后面的车厢。在这两个道士的身后是一个控制室,里面除了有数个木头雕刻的控制把手之外,还有一个用青铜反复锻打而成的核心反应炉。
负责控制机关车的道士眼睛微眯,聚精会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时不时的拉上一个把手,将反应炉中汹涌的热气释放。
核心反应炉中的晶石燃烧到赤红,一丝丝能量通过复杂的齿轮结构传递到机关车的每一个部位。
吭哧!
吭哧!
吭哧!
机关车发出好似蒸汽车一般的鸣叫,比人还高的车轮快速的转动,机关车好似风驰电掣一般在官道山上轰鸣。
“好快的机关车!”
“如果我等有这样的机关车,何必如此辛苦?”
几个背着书箱,趁着夜间清凉徒步赶路的书生,看着风驰电掣而过,只留下一个背影的墨家机关车,有些艳羡的说道。
“这样的机关车哪个不是价值万贯,岂是尔等穷书生能够买的起的。”
一个斜躺在牛车上商贾打扮的中年人不由的嗤笑一声,有些讽刺的说道。
“你这个商贾,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之人,难道没有听说过莫欺少年穷?”
书生被羞辱,脸色陡然变得赤红,挺着腰板,扭着脖子,一脸不服气的说道。
“就算尔等鲤鱼跃过龙门,获得人王钦点,下放到地方成为七品县尊,但是月俸不过十两。除掉口粮,下人开支,迎来送往,又能剩下几两?”
“这辆墨家机关车少说价值千金,也就是万两白银。”
那个商贾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少年书生,从布袋中取出常用的算盘,在众人眼花缭乱的目光中,噼里啪啦的拨弄了一会,最后语气笃定的说道:
“书生,如果尔不贪不占,最少需要一百年时光才能买的起。”
“你!”
“刘氏一门数代皆以务农为生,吾自幼目睹百姓苦楚,自然不会贪,也不会占。”
那年轻书生脸色臊的通红,使劲喘着粗气,好似暴怒的公牛,恼怒的看着商贾。
那商贾也不惧怕,也不生气,懒洋洋的斜躺在牛车之上,看着星空也一脸的玩味和缅怀。
十几年前的自己,也是这样热血,但是现实教会自己成长。今日自己言语羞辱刺激书生,何尝不是一种妒忌。。。
“刘兄,不要和商贾之流一般见识。我等可是读书种子,圣人苗裔,更是当今圣上的天子门生。”
“只要通过春闱,就能蜕凡脱俗,鲤鱼跃龙门。”
刘书生被同伴说的热血沸腾,兴奋的站起,双手打着拍子,大声的吟唱了一首诗仙李太白的长诗:
“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
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
高歌取醉欲***起舞落日争光辉。
游说万乘苦不早,著鞭跨马涉远道。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刘书生虽然身材矮小,还有几分瘦弱,但是声音却异常浑厚。也许是情之所至,这一首李太白的《南陵别儿童入京》,着实被他读出了味道。
就连刚才未发一言,面色冷淡的几个书生也都被诗词所感染,热血沸腾起来,一脸的振奋。
“仰天长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好一个知北刘新洲。这种诗真被读出了韵味。”
“太白公的诗词好似大江大河,滔滔不绝。又好似高山峻岭,让人高不可攀。”
众人兴奋的议论道。
“刘兄才华横溢,来日必定高中。今日之事,必定成为佳话。”
“那是自然,刘兄的才华是公认的。”
“知北县人杰地灵,刘兄来日必定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刘新洲不停的拱手表示感谢,因为太过于兴奋,脸庞都隐隐有些红色。
今日被商贾言语所激,他心中好似有一团气在不停的澎湃。到最后更是有一种不吐不快之感,才有了大声朗诵之举。
但是,就连他也没有想到,今日的情绪,竟然和太白公当年有几分相似。故而,才被他读出了几分韵味。
“金榜题名,独占鳌头!”
躺在牛车上的商贾面色有些发白,眼睛里也有几分惊色,但是嘴巴上仍然有些不服输的说道:
“不说北郡才子遍地,就说知北一县,就有写出鸣州诗《陋室铭》的司徒刑。”
“按照尔等才华,如何能够独占鳌头?不过是痴人说梦。”
刚才还热闹异常的众人,听到这司徒刑这个熟悉的名字,心头不由的一颤,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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