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河神就好似江河中的一滴水,沙丘上的一粒沙,只要他不是自己出来,根本没有办法分辨。
“是啊!”
“大人!”
“这厮本就是异类得道,又获得了朝廷的敕封,全身上下根本没有妖气。”
“现在又是陷入沉睡,和整个河流融为一体,我等根本发现不了他的存在,真的是有心无力!”
长着一双鹰眸,目光锐利的李陵站在河边仔细的观察半晌,最后也只能暗暗摇头,无力的放弃。
“今日本官必定要将他斩杀!”
司徒刑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众人眼睛里的为难,停止胸脯,异常坚定的说道。
“可是大人……”
樊狗儿等人看着混浊的河水,不知多少里长的河床,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为难之色。
“济水河河神,身为朝廷敕封的正神,上负皇恩浩荡,下负百姓供养,冲击军队,视同造反,按照《大乾律》,理应斩杀!”
司徒刑面色肃穆的站在河堤之上,看着混浊的河水,一字一顿,好似宣判一般大声诵道。
轰!
轰!
轰!
随着司徒刑的话音落地,一道道青色的锁链,好似蝎子尾巴上的毒刺一般,直接从空中刺入混浊的河水当中。
在河流的底部,非常隐秘的位置,有一个天然形成的溶洞。
一条足足有人身那么长,全身鳞片掉落,流着血液,看起来气息异常微弱的红色鲤鱼正在艰难的蠕动着。
一丝丝白色的石钟乳落下,让他血流不止的伤口竟然出现了一丝愈合的迹象。
怪不得樊狗儿找不到他的踪迹,这么隐蔽的溶洞,就算是河里的生灵,也没有几个知道。
而且,溶洞经过几千年,上万年的冲刷,积累,变得异常的坚固。
外面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根本影响不到这里。
“啊!”
就在这时,坚固异常的溶洞上方,竟然十分诡异的出现了数根青铜色,象征着国法家规的锁链。
这些锁链,好似无形无质,根本无视那沉积数千年,异常坚固的溶洞墙壁,十分突兀的出现,并且好似毒针一般,重重的刺入红色锦鲤的身体之内。
疼!
非常疼!
这种疼痛不是来自肉身,而是来自灵魂深处,就算红色锦鲤已经陷入沉睡,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颤动起来,并且嘴巴大张,发出好似人类一般无二的惨叫声。
“斩仙飞刀!”
司徒刑感受着锁链上轻微的变化,知道河神已经被象征秩序,象征王朝律法的锁链捆绑,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喜色。
“请宝贝转身!”
随着他心中的冷哼,长着三对翅膀的斩仙飞刀陡然从他的头顶飞出,两个好似绿豆大小的眼睛陡然亮起,射出一道精光。
随着三对翅膀的挥舞,一点点好似银粉的光斑落下,最终化作一条银丝,消失在空间之中。
等他再度出现!
已经是在河流底部,那个异常隐蔽的溶洞之中。
足足有一人长,头颅有几分龙化的锦鲤被一根根青色的锁链捆绑,嘴巴大张,眼睛中不时有泪珠滚落。
长着三对翅膀,好似精灵一般的斩仙飞刀,无视空间的阻碍,陡然出现在溶洞的穹顶之上,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中,直接射出一道白光,好似钉子一般,牢牢的将河神的元神锁定。
任凭他诸多神通,都没有办法发挥。
“不要!”
感受着斩仙飞刀上摄人的煞气,河神所化的锦鲤,嘴巴不停的张合,豆粒大小的泪珠噼里啪啦的滚落。
“我再也不敢了……”
“还请大人饶命!”
“我饶你性命,你何曾饶过别人性命!”
司徒刑仿佛和斩仙飞刀连为一体,斩仙飞刀看到的景象如实的浮现在他的瞳孔之上。
“到地狱去忏悔吧!”
“请宝贝转身!”
司徒刑面色铁青,声音肃穆的说道。
三对翅膀,好似金蝉的斩仙飞刀陡然旋转,一道白色的长线好似丝绸般柔和的在河神巨大,好似龙形的头颅上滑过。
硕大,有几分龙形的鱼头好似陡然了没了支撑,从他那肥大的身子上滑落下来,最终重重的砸落在溶洞地面之上。
黑色,腥臭的鲜血咕嘟咕嘟的冒了出来,很快就形成一个血潭。
随着河神的陨落,气运的散开。
黑色怨气好似蛊虫一般落下,他那本来十分丰盈的鱼身,竟然好似沾满了蚂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枯萎……
大柳树村中央有一个异常古朴的庙宇,其**奉的不是社稷之神,也不是树神,而是一尊鱼头人身,容貌异常古怪狰狞的神灵。
就在斩仙飞刀滑落的同时,庙宇中的神像竟然陡然开裂,最后竟然变成一片片陶瓷碎屑四散开来。
轰!
轰!
轰!
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在大柳树村,黑石村,大榆树村,龙王庙村等,供奉的神像也都是如此。
神像崩裂,神灵陨落!
“河神老爷陨落了!”
“河神老爷陨落了!”
“河神老爷陨落了!”
看着崩裂的神像,一个个人的眼睛不由自主的收缩,嘴巴更是大张,有些难以置信的大声喊道。
“这怎么可能……”
第六百五十六章 我有病...()
白自在身体挺拔,高高坐在主座之上,环顾四周,一脸的得意。
知北县豪族,虽然通过联姻等诸多手段,早就同气连枝。
但这并不表明,他们是铁板一块!
他们内部也有很多问题。
比如说,同为知北县豪族的李家,王家,胡家,白家,吕家。就曾经为了屁股下面的椅子,曾经争得死去活来!
死去活来,可不是一个形容词。
而是的确如此!
真的有所死伤。
以前,李家有先天老祖镇压,其他各家谁都不敢生出别样的心思。
李家一直把持着知北县第一豪族的名头!
但是现在先天武者李鲲鹏被司徒刑斩杀,根基雄厚的王家也是分崩离析。
现在偌大的知北县,只剩下了白家,胡家,吕家三个家族。
实际上,能够成为白自在的对手的,只有胡家胡御道一人。
因为吕太公早就老迈,而且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他根本没有能力,也没有理由出来争这个第一豪族的名头。
所以。。。
白自在本来已经熄灭的心思再次燃起。
这次豪族聚会,表面上看似是谈论无生道造反之事,实际上,何尝不是白自在利用这件事树立自己的权威。
所以,他从内心来说,恨不得胡御道和吕太公永远不来才好!
当然,这一切只是他的小心思,不足为外人道。
就在他心中暗暗自鸣得意之时,空中陡然飘来一个浑厚却充满霸道的声音。
“谁说我和吕太公不会来?”
“知北县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岂有不到之理?”
白家大厅的那扇雕花,饱经岁月沧桑的木门也被人从外面重重的推开。
一缕久违的阳光,好似利剑一般射入大厅。
在阳光下,一粒粒灰尘好似顽皮的孩子,不停的上下飞舞。
坐在大厅中的诸位家主都下意识的扭头,刺目的阳光从敞开的大门直射进来,让大家的眼睛顿时感到一阵不舒服。
一身黑色锦袍,面色黝黑,霸道好似猛虎的胡御道,昂首挺胸,气势惊人。看着坐在主座之上,没有任何站起意思的白自在,胡御道的眼睛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
都是玩狐狸的,谁也别给谁说聊斋。
白自在的心思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怎么可能瞒得过胡御道?
同样的道理,胡御道心中如何着想,也很难瞒得过白自在!
站在花厅大门旁的小厮,得到白自在眼神示意后,下意识的想要上前阻拦。但是当他看到胡御道那好似虎狼,充满煞气的眸子之后,心中顿时就是一滞。就连动作也下意识的停住!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御道和一身大红色刺绣员外服,面色清癯,头发花白,这些年很少已经出现在人前的吕太公不知何时已经进入了大厅。
站在中央面目含笑的环视四周,用目光和诸位家主随意的招呼。
“吕太公!”
“胡家主!”
“原来真的是两位,我们还以为两位家主公务繁忙,脱不开身!”
“请,快请上座!”
“有两位在这里,我们的心这才算真正的安定!”
“你们可算来了!”
“就是,我就说嘛,知北县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可能少的了二位!”
“总算把你们二位盼来了!”
“官府还有那司徒刑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如果再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们知北县豪族迟早会被他们·蚕食铲除!”
“谁说不是!”
“我们就是太仁慈了!”
“我们就应该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
一个个本来有些懈怠的家主看着吕太公在胡御道的搀扶下进入花厅,眼睛顿时亮起,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顿时肌肉绷紧站直,笑着行礼说道。
“不急!”
“不着急!”
“都不要着急,慢慢说,慢慢说。。。”
“这知北县的天,他塌不下来!”
吕太公一身大红,嘴角含笑,轻轻的点头,让人感觉一种说不出的喜庆舒服。平常做事也是以和为贵,在知北县豪族中,有着非常不错的口碑。
也正是这个原因。
大家都喜欢和他说话。。。
反而胡御道因为出身的关系,性格有些粗鄙,虽然势大,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和他往来。
好在,胡御道对这样的事情早就习惯,也不生气,直直的向大厅主座走去,眼睛不停的闪烁。
“莫非,胡大先生对白某坐下的这把椅子感兴趣?”
“还是说,胡大先生准备坐在这里?”
看着胡御道那赤果的眼神,白自在面色顿时微变,有些不渝的说道。
“胡某有一个毛病!”
“知北县城中,要说医术最高,当首推白先生,所以这才过来请白先生医治!”
胡御道也不生气,腆着脸,有些皮籁的说道。
“哦。。。”
“胡大先生身体微恙,不知有什么病症?”
白自在听到胡御道的说辞,脸上不由的流露出诧异之色,但是出于医者的本能,还是好奇的追问道:
“倒也没有什么不舒服!”
“能吃能睡,浑身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但就是有一点!”
胡御道的声音渐渐低沉。
“什么!”
白自在因为听不清楚,下意识的站起,伸长脖子,诧异的问道。
“只有一点!”
“那就是胡某,不坐在主位上,不会讲话!”
胡御道见白自在身体前倾,顺势拉了他一下,自己的身体上前半步。
非常巧妙的和白自在换了一个位置。
等白自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胡御道已经大马金刀的坐在主座之上,眼睛得意的环顾四周,爽朗的笑道:
“白先生的医术,就是高明!”
“药到病除!”
“医者父母心!”
“胡某现在感觉舒服多了!”
“你!”
到了现在,白自在怎么可能不知被胡御道戏耍了,眼睛不由的收缩,本能的想要上前。
“白家主!”
“不过是一把椅子,不至于如此小气吧!”
“开玩笑!”
“只是和白家主开一个小小的玩笑!”
“这里是白家,您是主,胡某只是客,老胡虽然读书不多,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喧宾夺主的故事,胡某还是知道的!”
“胡某怎么会坐白家主的位置呢?”
胡御道黝黑的脸颊顿时变得精彩起来,玩笑似的说道。他不仅再说,就连那高大厚实的身板也慢慢的从主座上站起。
白自在看着胡御道的动作,眼睛不由的流露出欣喜之色。
就在他想要上前之时,胡御道竟然十分诡异的话锋一转:
“不过。。。”
“不过虽然这里是白家。”
“白先生是主,我们是客人,理应遵守主人的规矩!”
“但是我们大乾向来以仁孝治国。”
“乾帝盘更是亲力亲为,更是早晚都去坤宁宫问安行礼,没有一天落下。”
“给我等子民做出了表率!”
“白大先生是家主!”
“但吕公刚过完六十大寿,是长者,理应坐在上首!”
“这样才符合尊卑之理。。。”
“这!”
“这!”
不仅白自在愣住,就连吕太公也是跟着一愣。
他怎么也没想到,胡不为竟然话锋一转,亲自己坐在主座之上。
说实话,这真的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
“胡家主说的有道理!”
“吕太公在我等中年岁最大,理应坐在上首。”
白自在心中虽然不愿意,但也不愿意在得罪吕公,毕竟吕家虽然实力最小,在这种是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就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因为他倒向那一方,哪一方就会获得绝对的优势!
所以,他真的不敢太过得罪吕太公。
吕太公老奸巨猾,自然明白其中的奥妙。
而且,他坐在首位,某种程度上,能够缓解胡家和白家的争斗,也是现在最好的结果。
所以他也没有矫情,也没有推脱。
满脸堆笑的轻轻的点头,向胡御道和白自在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后,这才拄着拐杖缓缓的上前。
胡御道目光玩味的看了白自在一会,就在表情有些不自然之时,这才轻轻一笑,手掌虚引,请年岁最大的吕太公登上主座。
吕太公也不客气,和四周的人拱手还礼之后,满脸堆笑,好似老寿星一般坐在主座。
“白家主,御道和吕公素来交好,今日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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