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令牌代表了官府,代表了朝廷法度。
只要他们不想要对抗官府,杀官造反,那么今日就必须跟着差爷到大堂之上走一遭。
想到这里,两人不由的对视一眼,他们都从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浓浓的担忧之色。
见到令牌,宋吉仅存的一点幻想彻底的破灭。
他也很是光棍,没有任何抵抗的上前,他知道,既然司徒刑已经下了令牌,就算他想要抵抗,也是徒劳的。
既然如此,不如索性光棍一些。
随着衙役向宋府外走去。
就在衙役们心中长出一口气之时。突然,宋吉好似想到了什么,豁然转头,对着守在两策的家丁,大声的吩咐道。
“通知唐大状!”
“让他速到县府衙门!”
三班班头的脸色不由的微微一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诺!”
有腿脚利索的小厮低头答应之后,急忙从角门冲出。
看着远去的小厮,宋吉脸上的神色竟然有了几分松弛,眼睛中的紧张之色也变淡了不少。显然,他对这位唐大状十分的信任。
“唐大状!”
“铁嘴银舌唐世镜?”
班头看着远去的小厮,也没有派人阻拦,有些惊讶,又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错!”
“正是唐兄!”
“只要些许时间,唐兄就会抵达县衙大堂!”
宋吉敏锐的发现了班头眼睛里的忌惮,脸上不由的浮现出一丝得意。
唐世镜!
对知北县官府中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值得的忌惮的名字。
因为他有着三寸不烂之舌,能够将黑的说成白,将的白的说成黑,拥有颠倒黑白之能。
胡不为在任之时,和他数次交锋,最后都是惨败。
也正是因为此,人们将唐世镜称为知北县第一大状!
更给了他一个“铁嘴银舌”的美誉。
不过,因为唐世镜最是贪财,只为有钱人诉讼,并且极其善于颠倒黑白,冤枉忠良,坊间百姓对他十分的痛恨。
私下称呼他为“铁嘴银蛇”!更咒他早死。。。
但不论百姓如何痛恨,唐世镜却深受知北县豪族的信赖,但凡有些实力的家族,都会和他交好,并且聘请他作为状师。
宋府自然也是如此。
也许是有预感,或者是作恶后的心里不安,宋吉更是对唐世镜刻意讨好迎合,日久竟然以兄弟称呼。
这也是宋吉坦然面对官府的底气之一。
就算官府缉拿人,也是要有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算知道事有蹊跷,但也不得不按照大乾律令释放,否则,定然被会被人诟病,甚至会被人告到朝廷。
马氏虽然流落风尘,认识不少的恩主,但是终究是过往云烟,而且,她毕竟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见过这般阵势,心中不由的惴惴,眼睛中也流露出恐惧之色。
如果不是宋吉搀扶,说不得她就会好似烂泥一般摔倒在地。
“带走!”
班头眼睛如刀,在两人脸上划过,宋吉和马氏的背后顿时感到一阵酥麻,好似瞬间一个个有疙瘩冒出一般。
就在两人心如惴惴之时,班头声音肃穆的说道。
“诺!”
“诺!”
衙役们瞬间上前,将刑具给两人带上,这才转身拖着他们向外走去。
宋府的家丁本想阻拦。
但是当他们看到面色阴沉,身体强壮,如狼似虎的衙役之后,仅有的一点勇气也顿时消失于无形。
就算是几个身体强壮的武士,不畏惧衙役,但是面对象征官府朝廷威严的令牌,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异动。
现在大乾虽然已经有了几分颓势,但气运还是如同水煎油烹一般。
就算各地偶尔有些小规模的叛乱,也会被朝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镇压。
所以,现在的大乾,威严还是很重的。别说是普通的百姓,就算是朝廷的大臣,生死荣辱,也是乾帝一言决之。
这种情况下,谁敢阻拦?
“宋吉被官府带走了!”
“还有马氏那个臭婊子!”
“这对奸夫**,早就应该被抓起来了,要把他们浸猪笼!”
“要将他们全部斩杀!”
“只是可惜了卢员外,一生胆小甚微,没有想到竟然晚节不保,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之上。。。”
“谁说不是!”
“色是刮骨的钢刀。”
“好像你说的蛮有道理的样子,要不切了吧。。。”
“施主,你着相了!”
“色即可时空,空即是色。。。”
。。。
早就衙役强行进入宋府的时候,四周的百姓就被惊动,当他们看着手上绑着锁链的宋吉,马氏。
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有人惊诧有人叫好。更多的人眼睛中都流露出解恨之色。
这对奸夫**总算是遭受报应了!
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
轰!
轰!
轰!
耸立在官府外,青铜铸就,足足有一人的高的大鼓被重重的敲响,好似黄钟大吕一般的鼓声回荡,整个知北县都是清晰可闻。
正在叫卖的商贩,在街上乱逛的公子,正在田间地头抽烟休息的布衣,都下意识的抬起头颅,眼睛微眯,看向知北县县衙方向。
心中不由的都升起几分疑惑。
他们不知道知北县究竟出了什么样的案子,但是他们一个个都没有任何犹豫的放下手头的活计,好似流沙一般向县衙方向聚拢。
“大人!”
“小的前来缴令!”
“宋吉以及马氏已经被传到大堂!”
三班班头双手恭敬的托着令牌,来到大堂内室,低头行礼之后,小心的说道。
司徒刑埋在案牍中的脑袋缓缓的抬起,看了一眼三班班头,轻轻的点头,表示已经知晓。
但当他看到令牌之时,眼睛不由的收缩了一下。
因为他发现令牌上的龙气,竟然十分的诡异的变少了一些,就连上面象征国家律法的青气,也变得暗淡了不少。
好似消耗过多一般。
“去缉拿宋吉以及马氏之时,可曾有什么意外之事发生?”
想到这里,司徒刑不由有些诧异的问道。
三班班头脸色不由的一滞,眼睛中神光闪烁,流露出思索之色,但是半晌之后,他还是重重的摇头。
“启禀大人!”
“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不论是宋吉,还是马氏,见到大人的令牌之后,都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
“只是,他们通知了唐世镜!”
“哦。。。”
司徒刑轻轻的沉吟,他相信三班班头不会骗自己,也没有理由骗自己,他说没有意外发生,那就肯定是没有意外发生。
但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令牌上的龙气变得如此稀薄呢?
难道其中还有别的故事?
“大人!”
“大人!”
“不知马氏和宋吉如何处置?”
三班班头见司徒刑眼神幽幽,有些失神,不由的上前小声问道。
司徒刑轻轻的点头,面色肃穆的站起身形,声音虽轻,但是在众人的心中却好似雷霆一般。
“升堂!”
“本官要亲自审理此案!”
“奸夫**,背主之徒,不判决不足以平民愤,不判决不足以明天理!”
第五百六十四章 感谢二百位执事()
“诺!”
三班班头见司徒刑站起身形,不由的低头称诺,倒退而出。
不大一会,一身官袍,头戴乌纱,面色肃穆,全身上下被龙气环绕,显得无比威严的司徒刑也踱出内室。
身体挺直好似标枪一般站立两旁的衙役见司徒刑端坐在大堂之上,不由的将手中的水火棍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之上,面色肃穆的吼道:
“升堂!”
“升堂!”
“升堂!”
司徒刑看着面色肃穆,眼睛中闪烁着精光的衙役,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满意之色,并轻轻的颔首,表示赞许。
得到司徒刑赞许的衙役越发的卖力,将手中的水火棍重重的敲在地面之上,发出轰轰之声。
就连外面的众人也是清晰可闻,并且隐隐能够感觉到地面上传来的轻微的颤动。
等候在大堂之外的马氏和宋吉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担心害怕之色。
但是当他们看到,身穿绫罗,手里拿着折扇,一脸自信的唐世镜时,心顿时又变的安定起来。
有知北县第一状师保驾护航,事情更是过去了经年,就算司徒刑真的断案如神,也定然理会不出头绪。
必定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
“传宋吉,马氏上堂!”
司徒刑将手头的案牍放好,稳定了下自己的心神之后,这才冷冷的说道。
“诺!”
站在上首的班头重重的点头,大声应诺。
“传宋吉,马氏上堂!”
“传宋吉,马氏上堂!”
“传宋吉,马氏上堂!”
随着衙役们一个个好似接龙一般大声喊道,一身员外服,体型富态的宋吉,以及穿着看似端庄,但是骨子里却透着风骚,烟视媚行的马氏被衙役推搡进了县衙。
一身儒服,手持折扇,好似风流潇洒俊公子,但是眼睛眉宇之间透着刻薄的唐世镜也紧随其后,走上大堂。
端坐在上方条案之后,看着一脸得意,还有隐隐倨傲的唐世镜,眼睛中不由的升起一丝不渝。
“堂下何人?”
“为何见本官不跪?”
唐世镜诧异的抬头,眼睛中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将自己随身的白色扇面打开,流露出一个用毛笔写的,铁画银钩,说不出风骨的唐字,他轻轻的摇晃两下,摆出一个自认为风流的姿势。这才有些倨傲的说道:
“小生唐世镜!”
“曾经获得过秀才功名,故而见官不用跪!”
司徒刑抬头,看了一眼头上带着书生纶巾的唐世镜,暗暗的点头。
大乾十分的优待书生。
只要是获得童生功名,就可以享受见官不拜的特权。
故而,唐世镜见到他没有行礼,并不算是失礼。自己也不能以此来治他的罪责。
“哼!”
司徒刑看着一脸得意的唐世镜,不由的冷哼一声,将脑袋扭到一旁,看着跪倒在地的宋吉以及眼睛中带着恐惧之色的马氏。将手掌中的惊堂木重重的敲击在声音顿时变得冷酷,好似寒冰一般,让人顿时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
“宋吉!”
“马氏!”
“你等可知罪?”
轰!
随着司徒刑的怒哼,衙门上空的龙气陡然沸腾起来。
一头赤色的龙气化作一条怒龙,从空中落下,怒目圆睁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宋吉和马氏。
两人只感觉全身不由的一寒,下意识的看向空中,仿佛那里有一条毒蛇,或者是有虎豹一般,正在用凶狠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们。
也许是受想法影响,他们两人的身体不由的一僵,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恐惧。
“大人!”
“民妇不知大人在说些什么!”
虽然心中有着难言的恐惧,但是宋吉和马氏还是定住心神,一脸茫然,好似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一般。
“是啊!”
“大人,小的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从来不做违法之事,不知你在说些什么。”
宋吉的面色已经泛白,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心中的恐惧,有些硬撑着说道。
“哼!”
“宁顽不灵!”
“本官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司徒刑看着色厉内茬,心中还抱有侥幸心理的二人,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嘲讽之色,声音好似雷霆一般在空中炸响。
轰!
随着司徒刑的步步紧逼,空中的龙气不停的下垂,好似天幕落在大地之上。更有一道道锁链凭空落下,好似响尾蛇一般摇晃着身姿。
发出一道道清脆的声音,好似水中的涟漪一般向四周的扩散。
宋吉和马氏,在锁链的束缚之下,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仿佛身上陡然多了一个看不见的枷锁。
而且这个枷锁,随着时间的推移,竟然也变得越发沉重。
让他们竟然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受到这种影响,他们本来坚硬的心防,也变得松动,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一丝难掩的挣扎。
司徒刑看着两人表情上细微的变化,眼睛中不由的流露出一丝精光,手中的惊堂木重重的敲击在桌面之上。
发出巨大,好似有着某种穿透力的声音。不知为何,众人竟然在其中隐隐约约的听到龙吟虎啸之音。
随着惊堂木的重重落在桌案之上,空中的法网陡然就是一缩。
宋吉和马氏,全身竟然好似被绳索捆绑,有着说不出的难受,更重要的是,有着一个宏大的声音在他们的内心不停的叩问。
好似洪水一般动摇着他们的心防。
“这!”
“这!”
宋吉和马氏听着堂上的惊堂木声音,以及司徒刑那好似狮虎,又好似炸雷一般声音,眼睛不由的就是一滞。全身更是不由的一哆嗦,嘴巴下意识的张开,好似想要说点什么。
“要张嘴了!”
看着两人的表情变化,司徒刑的眼睛中不由的流露一丝微不可查的喜色。
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睛如刀的直勾勾的看着两人。
全身的气势不停的上升,好似大江大河一般汹涌。
宋吉和马氏两人只感觉全身不由的一紧,身体好似处于大江大河之中,心脏更好似被人紧紧的攥着,竟然有一种不能自主之感。
在这种气势的压迫下,两人的心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瓦解,空中的法网不停的颤动,龙气嘶鸣!
但就在两人即将开口之际。
一把写着唐字的折扇十分突兀的出现两人面前。将这司徒刑积蓄已久的气势打断,也让宋吉和马氏得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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