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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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操碎了心-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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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封鱼



☆、第1章 梦生

虞容筝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做这样的梦了。

梦里她回到了幼年,彼时,她还在阁老府的后院之中,碧桃花开的绚烂,那样艳丽的颜色,像是要刺伤她的眼似的。

梦里她还是那个受尽家人宠爱的嫡幼女,祖父一有空就把她抱在腿上,握着她的手教她写字,还夸她写字有灵性,几个哥哥都比不上她;

祖母每天都会让平嬷嬷做好吃的点心给她,她经常吃到嘴角都是糕饼渣,惹得祖母笑骂她是只小馋猫;

父亲母亲一如既往的恩爱,相偕着宛如一双璧人,立在园中微笑着看着她与哥哥们胡闹,也由着她辣手摧花;

大姐快要出嫁,整日整日地躲在房里绣嫁衣,每次她去偷看大姐便会羞红了脸,把她赶出房去;

还有顾行舟,顾行舟……

梦又醒了。

老一辈的人常说,梦死得生,梦生得死。

她觉得她可能活不长了。

睁开眼,眼前还是熟悉的种种,不是阁老府后院的闺房,而是她嫁人后独居的秋水院。

还是忍不住又惆怅了一番。

“来人。”她开口唤道。

“夫人。”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她的贴身丫鬟白兰熟稔地过来扶了她起身,打开衣橱选了一条盘金彩绣棉衣裙,搭缎织掐花对襟外裳,在她面前展开,请她的示意,她瞥了一眼,略微点了下头,白兰便细心地伺候她换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揉了揉脖颈,微微有些酸痛,她随口问道。

白兰一边回话一边不轻不重地替她揉捏着颈部:“回夫人的话,现已经酉时三刻了。”

她抬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隐约有些暗了,叹了口气吩咐道:“点灯吧,人老了眼神了也不成了,才这会儿便看不清物什了。”

“是,夫人。”白兰一边回答着一边麻利地点上房内的几盏灯,又剪了剪灯花,略略拨弄了一下,顿时亮得多了。

扶她到梳妆台前坐下,散开她的发髻,一头青丝倾泻而下,如瀑布似的。

“夫人您哪里算老了,您看您这满头的乌发,一根银丝都没有呢,您啊,是真真的年轻着呢。”白兰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认认真真地说着。

听了这话,虞容筝瞥了一眼镜中的自己:一张瓜子脸还如当年一般,双目流动,秀眉纤长,当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不由得轻笑一声,暗道容颜看似未老,心却已经枯萎多年了。

“夫人要不要去园子里逛逛,现在夕阳正好呢。”白兰观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轻声询问道。

“是吗?那可要去看看了。”看出白兰的用心,心里暗叹一声,便答应了。

白兰见她答应了,一时喜不自胜,伸手在妆柩里取了一根发钗给她攒上,夸道:“夫人你瞧瞧,这支发钗多配你啊。”

怔怔的望了一会儿白兰给她插上的的金丝八宝攒丝钗,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取下换上一根羊脂玉如意簪。

“那只钗,是顾行舟送我的及笄礼,钗提前送给了我,可他……却再没回来。”她低声说道。

“夫人……”白兰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

插好簪后左右打量了一下,缓缓起身,白兰为她披上一件云丝披风。

“白兰啊。”

“奴婢在。”白兰赶紧伸出手去扶着她,跟着她往园子里走着。

“你跟着我多久了?”

“奴婢七岁的时候,被大夫人调派到小姐身边做了贴身丫鬟,到如今已经快三十个年头了。”回忆到往昔,不自觉的用起以前的称呼。

“竟这样久了吗?这样说来,他也走了快二十年了。”她眺望着远方飞翔着的候鸟,随口说道。

“小姐……是奴婢的错,让您想起那些从前的事。”白兰急忙下跪请罪。

“起来罢,我没怪你。”虞容筝淡淡吩咐道。

“二十年了……旁的人不懂我你也不懂吗?都怕一旦提起他让我心里不好受,其实何必,提不提的,我总是记得他的,这辈子都忘不掉,不记着他,我这生活该多难捱。”

“小姐……”白兰一脸纠结,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一样。

“行了,莫劝我了,看把你难为的。”她笑着说了一句。

低头看向园子里,初秋的傍晚,园子里的花都谢的差不多了,遍是残红,一地落英,在夕阳下,更显萧瑟。

叹了口气,她道:“沈词走了,谢堇言也走了,他们可算好了,能在下面团聚。白兰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吟诗?作画?还是品茶?真羡慕啊。”

可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顾行舟?她抬头看向夕阳,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走罢,回去了。”

“是,夫人。”

花前洒泪临寒肆,醉里回头问夕阳。

不管相思人老尽,朝朝容易下西墙。

虞容筝和顾行舟,相识于彼此年幼时,道一句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点都不为过,她母亲与他母亲于闺中是就是亲密的手帕交,直到婚后还一直有来往,连带着他们两个小辈也相识相熟。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吵吵闹闹地到了容筝十四岁,两家父母看一对小儿女彼此看对了眼,于是便约定等到她及笄后上门提亲,把两家的亲事早日定下来。

二哥那时偷听到了大人们的谈话跑过来羞她,气的她一整天没理二哥。

彼时顾行舟承了英国公世子的爵位,俊秀少年,不知道是京中多少闺秀心中的优秀夫君人选,却被虞阁老的小孙女早早的定了下来,羡煞了多少人。

离及笄还有一个月的时候,顾行舟偷偷翻墙来找她。

她正遣了丫鬟一个人躲在花园的太湖石上闭目纳凉,突然鼻子被捏住,逼的她睁开眼睛,一张脸就这么闯入了她的视线。

肤色晶莹如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眉斜斜飞入鬓角,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一双深眸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倒映着她的身影。

“……”坐起身来,容筝别过脸去生自己的闷气,不论看多少次,都会被他这张脸迷惑。没出息!

“容筝,生气啦?别生气了,我明日有事要出京去南疆,可能在你及笄礼之前赶不回来了。这是我给你挑的及笄礼,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听后倏尔转过身来,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要去南疆?”

“嗯。”顾行舟轻嗯了一声后坐到了她身边:“我走后,好好绣你的嫁衣,等我回来娶你。”一边说话一边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谁!谁要嫁给你了。”她尤自嘴硬着。

“容筝。”看着她因为垂着头露出的粉嫩的脖颈和小巧的耳朵,顾行舟低着头望着月光下含嗔带怒的佳人目光有片刻的停顿。

容筝应声抬头,当即便瞧着他神情不对,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她瞧,心顿时提了起来,哪知她这边还没搞清楚状况,那边顾行舟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两唇相接,只在刹那间,斗转星移。

容筝倏地瞪大了双眼,木愣愣地盯着面前顾行舟登时放大了的俊面,任由他微凉的唇在自己唇上捻转数下,她的双眼眨动了一下,红唇微颤,顾行舟已突然离开了她的唇,侧过头去些微喘息了一下,这才瞧向僵直着的容筝,双手捧着她的两颊,像捧着什么绝世珍宝一般,那双黑眸微弯带着笑意问她:“你嫁是不嫁?”

她又羞又恼,沉默了半晌,却是羞意盖过了恼意,方才还瞪着顾行舟的双眼不由得就睫羽轻颤着别了开来。

顾行舟慢慢抬手把自己选的钗插在她头上,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发生了这种事她还怎么好意思说话,只把头扭到了一边,默不作声,可渐渐变红的耳垂和脖颈却出卖了她。顾行舟见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登时唇角的笑便又扬了一扬,接着伸手将她的肩膀一揽,在容筝猝不及防下便被他拥入怀中抱了个满怀。

容筝一惊,不知他又要做什么,登时便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只能直直的看着顾行舟绣着白鹤的领口。

顾行舟抱了一会儿她,在她耳边轻声说:“一定要等我回来,容筝。”

“嗯。”可能是被现在的气氛影响,也有可能是被因为近在眼前的离别感染,容筝也顾不得生顾行舟的气,小小的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在月光下拥抱着,直到顾行舟笑着说了句:“还不松手,是不是舍不得我?”登时气得容筝用力捶了他一下。

顾行舟看着自己空了的怀抱,啧了一声,颇有些遗憾的意味,定定地又看了容筝一眼,转身快步沿着来路回去了。

容筝回想往昔,那个信誓旦旦说让自己等他回来娶她的人,为什么就回不来了呢?他那么嚣张跋扈那么意气昂扬,怎么能葬身南疆那种地方?

顾行舟,他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第2章 重逢

“小姐,小姐,到时辰起身了。”

“哦……又做这个梦了”碧纱帐中,虞容筝拥着被子坐起身,满头青丝随着她的动作倾泻而下,尽管还没有梳理,仍然柔顺丝滑,在从窗户缝中透出的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一匹上好的羽光缎。

“小姐你说什么呢?”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那声音的主人一边轻笑着一边上前来替她打起纱帐帘子。

“红裳姐姐?”她歪着头,睁着黑葡萄一般的眼睛看向那丫鬟。

“哎,是奴婢。小姐可要起身?”红裳问道。

“要的,到时候去给祖母和母亲请安了。”她摇头晃脑的答道。

这小模样看的红裳心里一阵儿好笑,伺候她换上一条八幅湘妃色袄裙,穿上昨夜新做的绣鞋,把她从榻上抱到梳妆台前,温言问道:“小姐今天想梳个什么发式?”她盯着镜子里自己五岁的小脸,犹豫了一下,说道:“就梳双丫髻吧,我要戴母亲前些日子送我的那个珍珠发箍。”红裳笑着应了。

在躬身为她披上一件大红刻丝斗篷之后,红裳小心地拉着她的手出了门,往夫人的正院中去。

“我要自己走!”她一边嘟囔着一边麻溜儿的挣开红裳的手后就往前跑去。

随着容筝前行的脚步,眼前的景色渐渐展开、清晰,这是阁老府的后院,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亭台楼阁,怪石嶙峋,花园中的冬雪还未消融,阳光柔柔的照在她的脸上,天气是冷的,可她的心里却暖的一塌糊涂。

正走到一个拐角处时,却未发现前方的一滩水已经结了冰,直愣愣地踩了上去。

“小姐小心!”红裳急道,当看到她踩上那块冰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连忙提步去追,可是未曾想到小姐虽然年岁小,却跑得那样快,一个没留神就跑出去老远。

等她追上去的时候发现小姐怔怔的坐在地上看着双手,一动不动地,眼圈儿都红了,好似马上就要落下泪来。仔细一看,她的双手已经擦破了皮,渗出些许血来。

“奴婢该死!小姐您快起来!奴婢为您清理伤口!”红裳急得连声音都带了哭腔。

听到红裳的声音,虞容筝才缓缓回过神来,手好疼,为什么会疼?有痛觉……原来这不是梦境吗?我真的回到了五岁那年?想清楚之后她觉得她都快要高兴疯了!连手上的伤也顾不得,脸上还带着笑,视线却已模糊,泪水簌簌地掉落在衣襟上。

红裳这时已经急得额头都冒出了汗,赶紧抱起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夫人的正院走去,一边吩咐旁边跟着的小丫鬟:“快去通报夫人,小姐方才走路摔了,伤了手。”“知道了红裳姐!”那小丫鬟急急应了一声后拔腿往正院跑去。

当红裳抱着容筝到正院的时候,徐氏已经让丫鬟准备好伤药等着了。

“阿筝啊,疼不疼啊,疼的话就告诉母亲啊,看你顽皮,上次大夫给你开的药还没用完这次又接着用了。”徐氏轻轻地替她清理干净伤口,上了药,最后仔仔细细地包好伤口。

“母亲~我知道错了。”虞容筝拉着母亲的手撒着娇,母亲还是她记忆里那样温柔秀美,每次当自己淘气受了伤,母亲总是会一边数落她一边细心地给自己包扎伤口。

“阿筝,手还疼么?”站在一旁的姐姐皱着眉头担心道。

看着眉眼秀丽,见姐姐一张春花皎月般的脸上满是关切,一时间突然鼻头有些酸,不自觉红了眼眶,忍不住伸手抱住姐姐,埋头在姐姐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她想起上辈子姐姐所嫁非人,原以为那姐夫是个好的,后来却因为一个通房给姐姐没脸,害的姐姐因情绪波动过大而掉了已经怀了四个月的孩子,连自己也因为大出血而昏迷过去。

接到姐姐贴身丫鬟派人给阁老府送来的消息后,父母亲立刻带着她和大哥二哥去看望姐姐。

父亲与哥哥被迎进了正厅,母亲带着她在往姐姐所住的后院走去,当姐姐睁眼见到母亲的时候,没有哭泣没有哽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母亲,女儿要和离。”

母亲问她:“笙儿,你可是想好了?”

容笙缓缓低下头,万千思绪划过心底,定亲时的期许,新婚时的甜蜜,有孕时的惊喜,落胎时的惊惧与绝望……都在她昏迷初醒的那一刹那烟消云散。

她重新抬起头,直视着母亲的眼睛,坚定道:“母亲,女儿想好了,想得很清楚,我要同他和离。”

母亲看了她半晌,最终叹了口气应了她。一边派人去通知父亲与哥哥,一边让丫鬟为容笙收拾东西。

那李家人劝阻不成,只得由着他们走了。

当姐姐养好病后,非要去水月庵里修行,父亲母亲拗不过她,便无奈应了。

那时候容筝才知道,原来看似温柔的姐姐骨子里是多么执拗的一个人。

这一世,她发誓绝对不会让姐姐走上辈子的老路,定要让她过上她想过的生活。

哭了一会儿她抬起头不好意思道:“不疼了姐姐。”

“不疼还哭,小花猫,羞是不羞。”姐姐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

大哥和二哥早早的来向母亲请过安后就去书院了,容筝来得晚因此没见到。

这时候一阵慈祥的声音传来:“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

母亲忙道:“平嬷嬷请起。红萤,给平嬷嬷上茶。”

“夫人,不劳烦了,老奴奉老夫人之命来给二小姐送东西。”

“平嬷嬷!祖母让您过来的吗?”容筝的双眼在看到平嬷嬷手里提的食盒的时候倏地亮了。

“是,老夫人让我过来告诉夫人和二小姐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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