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洪听着鲍姑的数落,心里却是甜滋滋的,索性一句话也不吭声,只是痴痴地看着鲍姑……
鲍姑被葛洪看得有些受不了,想要避开他的眼神,却又有些不舍,只能红着脸继续假装责怪地说道:“这次要不是有魏姨的丹药,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复原?你可知道,这一次你几乎就是九死一生啊!”
“我有你在我身边,肯定不会有事的……”
鲍姑听到葛洪这番含情脉脉地话语,心头也是一热,原本还想再责怪他几句的话语也是再也说不出口了……
“呆子……”
“呵呵,我这样的呆子都能得到美人垂青,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就你嘴贫!谁垂青于你了?!你再胡说我可不依了!”
“好好好,是我……咳咳……”
“呀!你没事吧?!让你少说点话,你就是不听!你这病需要好好静养,可不能再有任何操劳了!知道吗?!”
葛洪看着鲍姑对自己毫无保留的关怀,不由得一把握住了鲍姑的小手,并且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那细洁滑嫩的手背……
“你……你别这样……”鲍姑羞得扭过了头,根本不敢去看葛洪一眼,可是手上那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又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葛洪手上传来的温度,竟是一时忘记了明明可以抽手的……
葛洪也是舍不得松开鲍姑的小手,只觉得滑腻温润,柔若无骨……
“鲍姑,我答应你,等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了,我就会带着她和你一起离开这里!”
可鲍姑却是偏偏没有听清葛洪这番细声软语,整个人都因为葛洪的那只大手而有些神志恍惚……
鲍姑只觉得此刻心口小鹿乱撞,浑身发热,又是和一个对自己有情有义的男子,待在一处,这孤男孤女,他又那样轻抚着自己的手,他不会还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吧?!
鲍姑的脸色发烫,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什么要去找人,慌乱之下,更是直接联想到了已经失踪许久的小草,所以口不择言地说道:“找人?!找什么人?!小草是真的找不到了,我和魏姨都找了她很久,什么线索都找不到……”
听到小草两个字,葛洪的脸色也是一黯,他自然相信鲍姑的话,更何况魏姨也来看望过他,说得意思也和鲍姑没有区别,她们都很努力地去寻找过小草,可惜除了在小树林发现了一具少女残骸外,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要说那具少女的残骸就是小草,却也是无法让人置信,毕竟她的身高和体型都和小草不太吻合……
当然,在小草没有被找到之前,一切都只是一种安慰罢了……
葛洪的确很想亲自去寻找小草,可是他现在的身体,还刚刚只能慢慢行走,又如何能去寻找?!
这忧思郁结之下,也导致了病情有所恶化……
幸好,鲍姑只要一到晚上就会来探望自己,陪自己说说话,解解闷,说一些自己想听的消息,不然,这日子是真的好难熬……
鲍姑忽然觉得葛洪握着自己的手在不断用力,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赶紧回头去看葛洪,果不出所料,葛洪确实是变得有些异样了……
难道他要找的人真的是小草?!
不然为何是这样担忧的神情?!
他为什么要去寻找小草?!
小草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鲍姑忽然觉得自己一阵烦躁,下意识地想把自己的手从葛洪的手中抽出来,可葛洪把自己的手握的紧紧得,甚至还在不断加力……
“疼……你弄疼我了……”
“啊!?对不起……对不起鲍姑,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葛洪有些慌乱的样子,鲍姑竟是忽然心中一软,原本的许多不满也暂时放了下来……
“你也担心小草吗?!”
“我和她有许多渊源,她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
听到葛洪亲口说小草就像他的亲妹妹一般,鲍姑瞬间心情就开朗了起来,竟是咯咯笑道:“原来如此,对了,有件事我忘记跟你说了!”
“什么事?又是你们燕子营的事吗?!”
“嗯,我昨天晚上才听人说起的,说是我们燕子营又要来几个新人了,其中还有一个叫什么“明月”的,似乎来头不小,祖将军特别安排了华梅的营帐给她住!”
“你说什么?!那个新来的女孩叫明月?!你真的没听错?!”
同一时刻,潼关燕子营,伙房外
魏姨像平时一样,慢慢地向伙房走去,可是才到门口就听到两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在叽叽喳喳地说话,似乎还夹杂着一个陌生地声音?
伙房内还不断有热烟冒出,明显是有人在生火做饭了?!
魏姨有些疑惑,难道是有人来偷吃?!
可早饭不是才刚刚供应过吗?!(古人很多都是只吃两顿,早上9点多一顿,下午四点多一顿)
这个时辰除了自己还会有谁来?!
还是三个人?!
可当魏姨站在伙房门口朝里看得时候,却是突然激动地叫道:“小草!真的是你回来了!?”
“魏姨,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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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三章:阎鼎献策(二)()
“大王请看,这封就是荀藩寄给琅邪王司马睿的书信!”阎鼎恭恭敬敬地把这份书信呈递给了秦王司马业,然后慢慢地退回了原来所站立的位置,并且耐心地等待着……
秦王司马业忽然觉得自己的双手在抑制不住地轻微颤抖,手上的这封书信明明是那么轻,可拿在自己的手上却为何如此沉重?!
自己的亲舅父竟然真的背着自己和琅邪王司马睿暗通款曲?!
这书信里面又到底会写些什么肮脏不堪的言语?!
秦王司马业真的很想看都不看就直接把这份书信扔到火盆里烧个干净,可内心又迫切地想知道书信里面的内容,好好看看这个在自己面前不断摆着长辈威严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混蛋?!
书信终于被慢慢打开了,那首先映入眼帘的字迹,不是他荀藩的又能是谁?!
这一笔一划,一勾一撇,一横一竖,处处都有着荀藩独有的笔触,自己年幼之时更是受他教诲许久,他的字迹,自己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而这信中的内容,尤其是自己这个亲舅父对琅邪王司马睿的各种阿谀奉承,简直让人没法再看下去了!
但秦王司马业还是当着阎鼎的面,努力地把信中的内容,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遍,这才抬起头来,目光闪烁地看向了阎鼎……
阎鼎自然也感受到了秦王司马业的目光,可他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回应秦王的目光,毕竟秦王此刻的脸色是一阵青来一阵红……
很明显,秦王司马业正在拼命地压制他自己的愤怒,阎鼎可是在秦王司马业看信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所以更不敢在此时此刻首先开口……
片刻之后,秦王司马业到底还是忍不住要先开口了,可他又不愿意让阎鼎看了自己的笑话,毕竟作为一个嫡系的王,一个理应让所有人都跪伏叩拜的高贵之人,他的理智还是在告诉他绝不能因为这样的愤怒而失去风度,尤其是在自己臣子的面前……
“这……这不过是一些询问江东风土人情的寻常信件罢了,台臣是否小题大做了……”
可阎鼎又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这些都是违心的话语呢?
如果是换作平时,阎鼎估计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秦王司马业一点面子,不去点破他这可笑的自欺欺人,可今天就是不行!
他必须要彻底让秦王司马业失去希望,更要彻底破坏秦王司马业和荀藩之间的那层淡薄的亲情,否则他今日的所作所为一旦被荀藩知道,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是你荀藩死?!
还是我阎鼎亡?!
是你秦王司马业的自尊心重要?!
还是我阎鼎的野心更重要?!
而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大王难道真的觉得荀藩只是为了询问一些风土人情?!我们这里离江东有千里之遥,荀藩不惜代价,派出多人多骑,还要躲避石勒的追兵,就为了送去这样一封畅谈风土人情的书信?!”
“……”
“大王!万万不可**人所蒙蔽啊!这荀藩之心必然是想通过此信给琅邪王司马睿送去一个信号!”
“什么信号?!你觉得荀藩到底想对琅邪王说些什么?!”
“大王!微臣不敢说啊!微臣怕说了之后就再无机会可以见到大王了!”
秦王司马业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他隐约知道阎鼎想说些什么,可是这话一旦从他的口中说出,那么自己和荀藩之间的关系就再也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那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能受到荀藩的庇护了!
可即使是在他的庇护之下,自己现在的处境就不是岌岌可危了吗?!
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不会被捅破了?!
自己难道还要自欺欺人地活着?!
仅仅满足于做其他人的傀儡吗?!
秦王司马业心中的怒火在不断地上涌,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憋屈感,堵在了他的心口,似乎只有大声怒吼出来才能宣泄他此时此刻,所有的愤恨!
“说!”
“荀藩这样做,自然是为了试探一下琅邪王司马睿有没有意思接纳他和他的那些人的意思,顺便估量一下琅邪王司马睿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接纳他们……”
“啪”!的一声,秦王司马业狠狠地用手拍在了书案之上,整个人都站立了起来,并且轻微地颤抖了起来……
“你是说不只是荀藩,就连其他许多人都在和琅邪王司马睿偷偷联系吗?!”
“大王,确实如此啊!微臣那边可不仅有荀藩的书信,还有不少其他人也在和琅邪王司马睿暗通款曲,而且据臣查探,他们和琅邪王的互通书信,已经很久了,他们的心,早就已经不在大王的身上了!”
“反了!都反了!他们这是要弃孤而去吗?!他们当初不是一个个都信誓旦旦的要做中兴晋室的股肱之臣吗?!”
“大王,他们这份心意没有变,但是选择效忠的对象却已经变了……”
“这普天之下,除了我司马业,还有谁是晋室嫡系?!还有谁可以继承大统?!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竟然可以罔顾他司马睿是个杂种的身份?!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祖宗家法吗?!还有良心吗?!”
阎鼎看到秦王司马业已经愤怒到了这样大喊大叫的地步,有心再加一把火,所以不冷不热地说道:“大王,这就是乱世,天下乱了,人心也就乱了,像微臣这样只忠于晋室嫡系的人,真的已经不多了……”
“他们以为琅邪王司马睿就一定会要他们吗?!一帮背主求荣的东西,去哪都不会有人重用的!更不会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大王可曾想过?”
“想过什么?!”
“琅邪王司马睿必定也知道这帮人的无耻之极,那他为何还要和这些人虚与委蛇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哼哼!不过是想自己称帝罢了!”
阎鼎听到秦王司马业这番话,倒是有些一愣,他还真是没有想到秦王司马业这么一个小毛孩子竟然还能想透这一点,看起来自己倒是真的有点小看这个小毛孩子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阎鼎献策(三)()
不过想想也是,秦王司马业虽然年纪幼小,但毕竟是王室之人,从小耳睹目染之下,又有王室专门的老师去教导他们学习史书,所以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确实是应该懂得不少了……
既然现在你司马业已经认清了现实,看到了真相,那我阎鼎就好好帮你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大王!此乃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阎鼎说完这话就开始偷偷观察秦王司马业的神色,毕竟,这司马昭可是晋王室的奠基人之人,更是大晋开国皇帝司马炎的父亲,他说出这样一番犯忌讳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妥……(“司马昭之心”这句话语出《三国志·魏书·高贵乡公传》裴松之注引《汉晋春秋》,是西晋的陈寿所写)
但此时此刻,还有什么话语能比这句话更毒,更能撩拨人的怒火呢?!
可秦王司马业似乎在听到司马昭之名后,不仅没有更加愤怒,反而竟变得有些恍惚起来了?!
难不成他在这种时候还能走神想起了他那个混蛋先祖的辉煌经历了?!
这可不行,一定要再加把火,让秦王司马业赶紧回过神来?!
“大王难道还不明白吗?!只要他们合谋杀了大王,他琅邪王司马睿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了!”
“放肆!混账!”秦王司马业几乎就是不假思索地破口大骂了起来,他刚才的确是有些出神了,因为阎鼎冷不丁地提起了司马昭这位先祖,而作为他的嫡系子孙,自己竟然狼狈至此?!
这才一时弄得有些失神了……
看到秦王司马业终于勃然大怒,阎鼎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他的目的基本算是实现了,但这还只是第一步……
再看看秦王司马业现在这副暴怒的模样,阎鼎心中只觉得有些好笑,秦王司马业竟然这么容易就被自己左右了情绪?!
哈哈!
果然还只是一个11岁的小娃娃啊!
哈哈哈!
不过,阎鼎虽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却是显得有些神色慌张地劝谏道:“大王!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们现在不敢杀孤!也舍不得杀孤!他们还要用我的首级去换取他们的荣华富贵呢!台臣,你说我该怎么办?!孤王还有何处可去?!”
“依微臣之见,如果大王被荀藩挟持而去江东,那最终的结局,必然是死于各种非命……”
秦王司马业听到阎鼎这番话,心中更是悲凉,他当然知道阎鼎没有说假话,因为他也学过史书,那里面可说了不少的招数……
而那些阴毒的招数,就是专门用来对付像他这样无依无靠的高贵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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