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力量余势不歇,甚至将三人全部震飞出去。
“!!!”
看到这一幕,别说是王冲、赵敬典、尹侯等人,就算是李嗣业、赵老、叶老人三人都是心神狂震。
李嗣业是单刀赴会,一人灭了龙马帮的存在,赵老、叶老更是老一辈的功臣,虽然人老了,功力退化了,但实力还摆在那里,绝不是一般般人可以对付得了的。
能够像这样,凭借一己之力,随随便便就将他们三个人轻易震飞的,绝无仅有。
能够达到这种地步的,也绝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电光石火间,无数的念头从三人的脑海中掠过。但是还没等到他们多想,轰隆,狂风呼啸,一道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突然出现在了院落之中。
看到这道金色的人影,所有的幽洲劲卒全部山呼海啸起。而王冲一侧的众人则是心神剧震。
“不好!”
王冲的脸色突然难看无比。虽然从没见过那个人,但是听到幽洲劲卒一方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王冲也立即猜到了对方身份。
也就是这一刹那,王冲突然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从听到安轧荦山的名字,知道了他的踪迹开始,自己就一门心思,想要不计一切代价,击杀这个未来的引起天地浩劫,摧毁中土神洲的罪魁祸首,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就将一切危机化解。
但是也就在这一刹那,王冲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人:
张守珪!
安东大都护,帝国最顶级的大将之一!
……
醉雀大酒楼里只有安文贞、安孝节等人,所以自己一直想当然的认为安轧荦山是一个人到这里的。
就算是到了这座院落,见到崔乾佑,田乾真的时候,王冲的想法也没有改变过。最多也就是在自己的目标中,加上这群幽洲劲卒而已。
以自己的力量,加上王家势力,绝对可以在京师在他们彻底的剿灭。
但是这一切从始自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安轧荦山并不是一个人到京师的,身为幽洲的在役军人,安轧荦山那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擅离军营,千里迢迢跑到京师。
他出现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
想到京师来的并不是他,而是帝国的安东大都护张守珪,他之不过是随从而已。
而至于张守珪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王冲想起上辈子的记忆,突然明白了什么。
章仇兼琼!
——张守珪是因为章仇兼琼才出现在京师的。
做为安南大都护,章仇兼琼第一次以军人的身份入主中庭,成了兵部的尚书,地位还在张守珪之上。
这“意外”的成功也勾动了张守珪。
同为帝国的大都护、大将军,张守珪无论是资质、功绩、威望,都在章仇兼琼之上。
如果章仇兼琼都能够以军人出身入主中庭做上兵部尚书的话,那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呢?
“张守珪想做宰相!”
恍惚间,王冲明白了什么。
张守珪想做宰相!
这一点王冲知道,天下人知道,就连圣皇也是知道的。二十年前,张守珪大破乌斯藏,本来是有希望升任宰相的,只可惜碰到自家的爷爷。
论资历,爷爷的资历比张守珪还要深,军中的威望也更高,立下的功劳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时爷爷对外说的是“张守珪还很年轻,他刚刚大破乌斯藏,陛下就赏他做宰相,将来到了幽洲,如果立下更大的功劳,陛下将用什么来赏赐呢?”
这段话是私底下在四方院中发生的,因为关系到张守珪这位帝国大将和宰相之位,所以才被外人所知。
不过,王冲却知道,真正的原因根本不是这个。
但是张守珪却也因此结怨于王家。
安南大都护章仇兼琼入主兵部,也触动了张守珪。所以上辈子,章仇兼琼做上兵部尚书的位置不久,张守珪就进了京。
这件事情上辈子发生过,而这一辈子……显然也同样发生了。而且就在自己眼底下。
安轧荦山和这些幽洲劲卒显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进了京城。
这些念头此起彼伏,从心中一掠而过,所有的前因后果一览无余,王冲心中顿时一片通透。
只不过,想明白了这些事情,王冲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反而越发的沉重。
因为张守珪显然是来阻止自己的!
“都给我住手!谁敢动手,谁就得死!”
张守珪负着双手,声音隆隆,响彻天地。一刹那间,赵红缨、白思菱、徐乾、陈不让、孙知命、方玄英……,在张守珪的压力下,所有人都是心中一窒,根本不敢动手。
原本激烈的战斗,突然之间寂静若死,不管是幽洲众人,还是王冲一方的人,谁也不敢动弹,都震慑在这位名闻天下,威名赫赫的安东大都护的声威之下。
人的影,树的风!
在中土世界,大唐帝国,张守珪的名声仅次于太子少保王忠嗣一人,是帝国的镇边石,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而随着王忠嗣退守中宫,渐渐离开边境,将军权交给北斗大将哥舒翰,张守珪甚至隐隐有成为军界第一人的趋势。
权势、地位,还要力压高仙芝、夫蒙灵察等胡人大将之上!
第四百五十一章 咫尺之距!()
第四百五十一章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是谁也想不到的。
赵红缨、白思菱等人想不到的是,王冲的这次行动居然会牵扯到一位帝国的大都护,而且还是张守珪这样的举足轻重的实权大都护。
这样的层级已经超出了普通的私仇的范畴。
这让众人心中都有些不安。
而对于王冲来说,张守珪的存在简直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自己心头,沉重的令人喘不气来。
要想在张守珪这种帝国之柱面前击杀安轧荦山简直比登天还难,就算是李嗣业等人都没有这种把握,更别说是自己。
而接下来,安轧荦山的一丝举动更是令王冲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的烟消云散,土崩瓦解。
“义父,救救我!”
本来已经准备突围逃走的安轧荦山,突然一个冲剌,惶惶急急的冲到了这位帝国之柱的面前,跪倒在了他的脚下。
而他嘴里叫出来的两个字,更是令所有人心惊胆战,不是“大人”,也不是“大帅”,而是“义父”!
这个身材微胖,被王冲一路追杀,从醉雀大酒楼一路追杀到这处荒僻院落,一路紧咬不放的胡人,居然是堂堂安东大都护的义子!
“混蛋!”
王冲死死的盯着前方,眼睛里都要渗出血来。
从重生到现在,这是他距离成功完成自己的使命最近的一次,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这样的机会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为了这次的机会,他调集了止戈院、灵脉山,所有王家的护卫,以及和王家交好的势力,甚至连叶老和赵老都出现了。
他把整个王家的力量全部曝露了出来,就是为了对付安轧山。
然而现在,一切都失败了。
眼前的那道身影就像一道庞大的山峦,把所有的可能都阻挡在了身前,把所有的目标都阻挡在了身后。
更重要的是,张守珪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而王冲偏偏什么也不解释。
这一刻,王冲心都在滴血。
“这一切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冲眼睛里红红的,指甲掐进肉里,连嘴唇咬破了都不知道。
没有未来那个“三镇节度使”,没有那个“突厥之王”,也没有未来那个“世界灾星”,现在的安轧荦山仅仅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无名小卒”。
王冲距离他的直线距离甚至不会超过二十丈。而叶老、赵老、李嗣业,包括老鹰,和黄家的家主,每个人都能轻易毁灭他数十丈。
只要击杀他,就能轻易的挽救未来的灾难。但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张守珪坐镇东北,成名极久,实力甚至比章仇兼琼还要强。这么近的距离里内,没有人可以在张守珪眼皮底下杀得了人。
所有人一起上也不行!
“小子,你们王家到底想做什么?这是想要向我宣战吗?”
一个声音从耳中传来,张守珪如同一尊神祗一般站立院中,他的衣襟抖动,目欲喷火,目光一眼就锁定了人群前方的王冲。
安轧荦山、阿史那崒干他们初来乍到,对于京城中的世家大族不熟悉,但是张守珪几乎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那些王家护卫衣服上的标志。
甚至于就连王冲,张守珪也是一眼认了出来。
上次的节度使事件,张守珪已经搜集到了太多的消息,甚至就连王冲的白描画像都有一大摞。
但是认出了王冲的身份,反而使张守珪越发的怒火大冒,而地上的那些幽洲劲卒的尸体,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只不过进宫了一会儿,面见了几位朝中的大臣,自家的部下就差点被人杀光,张守珪哪里受得了。
自己的部下只有自己才能决定,哪怕是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手里!
“误会,这一定是误会!张大人,王公子一定不会有冒犯将军的意思……”
张检和黄家的家主连忙申辨道。
张家、黄家现在和王家荣辱与共,血脉相连。看到张守珪将矛头对准王冲,两人连忙出来辨解。
两人也没想到,随着王冲打虎,居然若出安东大都护张守珪这尊大神。涉及到帝国的安东都护府和幽洲劲卒,这不是小事。
一个弄不好,这件事情就会演变成一场重大的朝堂风波。
“住口!”
一声暴喝,如同雷鸣,张守珪冷着脸,衣袖一拂,身上爆发出一股令战栗、恐惧的气息:
“你们是什么东西?也在资格在我面前说话?”
那隆隆的声音响彻天空,张淙、黄桐心中一窒,嘴唇张了张,在张守珪的威势面前居然一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人的影,树的风!
京城张家和黄家虽然在京师也是有头有脸的家族,但是和张守珪这种经身百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在军伍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大都护比起来,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而且张守珪也没错,不管是张家的长老,还是黄家的家主在他的面前,全都没有说话的份量。
“叶老二,赵老三,这也是你们那位的意思吗?”
张守珪神色冰寒,目光一转,落到了人群中的叶老、赵老两人身上。叶老和赵老都是王家老爷子的部下,两人在军中也曾经位置爵隆,拥有很高的地位。
虽然现在两人已经役休几十年,军中年轻一辈认得的人不多,但张守珪做为资历极深,成名极早的帝国大将,和这两人却是有过交集的。
所有这两人在他们的面前,根本瞒不住身份。
“张大人,这件事情和老令公没有关系。完全是冲公子一人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从他以往的行径来看,我们相信,他绝对有这么做的理由。”
……
叶老、赵老早已退回到了王冲身边,成犄角之势,把他包围在中间。面对张守珪这位安东大都护,两人也是神色凝重,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张守珪的名声、地位,在天下人中的声誉都不及老令公,但是也不会差得太远。而且有直追上来的趋势。
如果他能够成功升任帝国宰相的位置的话!
全场一片寂静,叶老、赵老的一席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王冲身上。说实话,从开始到现在,没有人知道王冲为什么会发布那个命令。
谁也不知道王冲和那个胡人到底有什么仇恨。
“哼,小子,这么说是你一个人的意思?”
张守珪目光睥睨,突然冷笑一声,望向了王冲。
“是!”
王冲声音冷静,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即便在这位名闻天下的大都护面前,王冲也没有流露丝毫的畏惧。
“哈哈哈,臭小子,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张守珪怒笑不已。
这么多人出现在这里,这么多王家的护卫,甚至连叶老二、赵老三这样的退役老将都出现在这里,王冲却说这是他一个人的注意。
张守珪哪里会相信?
冥冥中,这一切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入相之途被王家老爷子所阻,以致于二十多载苦守边陲,吃风喝露的旧事。
张守珪心中顿时就是一股腾腾的怒火。
新仇旧恨,让他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看着院落中发生的一切,这让张守珪毫无疑问的联想到了自己这次“进京谋相”的事情上。
如果自己不在的时候,老巢被端,部下被杀,这对于自己在朝中谋求相位的事情,绝对会产生阻碍!
二十年前已经被王家阻碍过一次,难道二十年后,王家人还要跳出来吗?
张守珪一想到这里,心中就怒火腾腾。
王冲察言观色,已经知道张守珪是怎么想的。年轻时候的张守珪意气风发,年轻有为,是真正的帝国肱股之臣。
但是晚年的张守珪在幽洲蹲了二十年,随着地位的上升,渐渐变得乾纲独断,刚愎自用,越来越听不进其他的声音。
王冲心知肚明,今天不管自己说什么,张守珪恐怕都是听不进去了。
“都护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不过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今天发生的事情与都护大人无关,也与幽洲军无关,只是我们王家和安轧荦山一个人的恩怨。”
王冲说着,目光死死的盯住缩在张守珪身后的安轧荦山。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不管过了多少个的生命轮回,安轧荦山的机警和狡猾,永远都是那么的如出一辙!
“你什么意思?”
张守珪的神色微微一变。他才刚刚过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王冲的神情不似作假。
“哼,大人为什么不先问问你身边的那位义子?问问他早上的时候,在醉雀大酒楼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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