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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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3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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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也是这么想的。”田鑫荣闻言微微一笑,将谭纵递过来的银票还给谭纵后,冲着谭纵一拱手,笑着问道,“还不知道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谭纵。”谭纵也向田鑫荣一拱手,微笑着回答。

“谭纵!”田鑫荣的双目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随后笑着说道,“谭兄胸怀宽广,田某着实钦佩,今日时间太晚,改天有机会的话,田某一定与谭兄一醉方休。”

“田公子言重了,在下只不过做了应做之事而已,谈不上胸怀宽广。”谭纵微笑着摇了摇头,他从田鑫荣的反应上看了出来,对方一定是得知了他的身份。

谭纵和田鑫荣从阳台进入房间后,屋里的人齐刷刷将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想知道两人谈的究竟如何。

“谭兄,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么在下就告辞了!”出乎众人的意料,田鑫荣冲着谭纵一拱手后,竟然起身向门外走去。

“田公子走好,恕不远送。”谭纵微微一笑,向田鑫荣拱手回礼。

见此情形,屋里的人都呆住了,从谭纵和田鑫荣的这番对话来看,三巧的事情好像已经了结了。

“田少,怎么放过这小……”等田鑫荣走到面前的时侯,疑惑着的齐福禄回过神来,不解地向他说道。

“跟我走。”田鑫荣打断了齐福禄的话,低声说了一句,走向了门外。

齐福禄知道事情有了变化,不甘心地看了三巧一眼,转身随着田鑫荣离开了。

“好了,你的麻烦已经解决了,现在带着我去藏钱袋的地方吧。”田鑫荣走后,谭纵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望向了一脸茫然的三巧。

三巧原本想问谭纵究竟和田鑫荣说了什么,不过嘴角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出口,点了一下头后,领着谭纵一行人离开了逍遥阁。

三巧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社会经验丰富,世故圆滑,八面玲珑,在她看来谭纵一定与田鑫荣达成了什么秘密交易,这才使得田鑫荣离开,既然是秘密交易的话,那么谭纵肯定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就是问了他也会敷衍自己,还不如不问,也省得欠他一个人情。

后来,当三巧知道了田鑫荣离开的原因后,不由得哑然失笑,她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如此的简单,也暗自庆幸自己当时偷的是谭纵,否则的话肯定难逃齐福禄的魔手。

田鑫荣领着齐福禄等人回到了逍遥阁后院的一个院落中,他先前在这里喝酒,结果田鑫荣过来找他借人,想让他的贴身护卫雷彪去教训谭纵。

雷彪是田鑫荣一年前在京城里招募到的高手,身手高强,一年来在与人的交手中从没有败过。

可惜的是,雷彪今天上午去山东老家接家人来京城了,齐福禄扑了一个空,他告诉田鑫荣等人,说一个外地来的家伙恃强抢了他的第八房小妾,田鑫荣等人自然要去给他出头,教训一个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地小子。

“田少,你怎么就这么轻易放了那个小子呢?”进入大厅后,齐福禄将屋子里的侍女和歌舞姬全部赶了出去,只剩下田鑫荣和那两名公子哥,坐在田鑫荣一旁的椅子上后,气呼呼地问道,本来三巧这个小野猫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了,结果到嘴的肥肉就这么眼睁睁地飞走了。

另外两名公子哥也狐疑地望着田鑫荣,这可不是田鑫荣的风格,竟然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那个外地人。

“你们看看,这两张银票有什么特别之处。”田鑫荣闻言,从身上掏出那两张百两面额的银票,放在桌子上后,淡淡地说道。

“这银票还有什么特别的?”齐福禄疑惑地拿起银票翻看了一下,奇怪地看向了田鑫荣。

田鑫荣也不说话,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慢条斯理地品了起来。

见此情形,另外两名公子哥不由得对视了一眼,知道银票里面一定有玄妙之处,于是伸手从齐福禄的手里拿过了那两张银票,仔细看了起来。

“田少,这两张银票是连号的!”片刻之后,那名被称为长青的公子哥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向了田鑫荣,他是京兆尹刘白山的三公子刘长青。

“连号?”齐福禄闻言,脸上流露出愕然的神色,立刻拿过了银票,果然,两张银票上面的数字顺序是连在一起的。

“田少,这么说来,那个小子的手里有号码与它相邻的银票。”这时,另外一个曾经提醒田鑫荣有诈的公子哥看向了田鑫荣,沉声说道,此人是龙图阁大学士白浩然的孙子白宁。

“有连号的银票又如何,只要我一口咬定这银票是我的,谅他一个外地人还能翻了天不成!”齐福禄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拍了一下桌子,他万万没有想到谭纵竟然给自己设了一个套,而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就这么钻了进去。

“或许,他还真的能把这天给翻过来。”田鑫荣放下了酒杯,意味深长地向了齐福禄。

“你是说,这家伙跟官家有关系?”白宁的双目流露出一丝惊讶的神色,如果谭纵能把这天翻过来的话,那么必须要有压制住他们身后势力的能力,而谭纵作为一个外地人,能被田鑫荣如此忌惮,除了官家外别无他人。

“官家!”齐福禄和刘长青异口同声地说道,两人愕然看向了田鑫荣。

“他就是谭纵。”田鑫荣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看着齐福禄三人,“幸好他对我们没有恶意,否则的话这个梁子是结定了。”

“谭纵?”此言一出,白宁和刘长青不由得大惊失色,而齐福禄则一脸的茫然,不清楚这个谭纵是何许人也,竟然让大家如此的忌惮。

“他就是安王身边的那个监察府六品游击。”白宁见状,知道齐福禄沉迷于酒色,对朝廷里的动静不关心,于是向他解释了一句。

“原来是他。”刘长青这下终于明白了,脸上露出了惊愕的神色,他可是听说了,这个谭纵在扬州和苏州搅起了一场狂风暴雨,不仅剿灭了为害苏州的倭匪,更是抓了不少有谋逆之心的人,风头正劲。

“此人不但是官家亲封的钦使,连周敦然都要给他打下手,更是与安王私交甚厚,前途不可限量,咱们这次幸亏没有与他发生冲突。”白宁望着田鑫荣,暗自松了一口气,有官家和安王在谭纵的背后,他们一旦与谭纵发生冲突的话,最后倒霉的肯定是他们。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安王这次的江南之行,风头是不是有些太盛了。”田鑫荣沉吟了一下,望着白宁三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东边?”白宁怔了一下,随后明白了过来,试探性地说道。

“看来,这京城里又要起风了。”田鑫荣微微一笑,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东边!起风?”刘长青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听明白两人话里的意思,而齐福禄则有些郁闷地抓了抓脑袋,疑惑地望着现场的三个人,搞不清楚三人打的是什么哑谜。

刘长青见状,凑到齐福禄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齐福禄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与此同时,谭纵在三巧的带领下,来到了荒宅附近的一个偏僻的小树林里,手脚并用,十分麻利地上了一棵大树,将藏在树上鸟窝里的钱袋拿了下来。

“我一共拿了你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五两银子,剩下的都在这里,你点点看。”将钱袋交给了谭纵后,三巧拍了怕手,说道。

谭纵打开一看,见到那半张金票安然无恙地在里面,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虽然遇到了点儿小麻烦,但事情解决的还算圆满。

“这个给你,应该能值二百多两银子。”钱包里的钱果然只少了两百零五两,得到谭纵的确认后,三巧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红玉制成的火柴盒大小的长命锁,递到了谭纵的手上。

谭纵接过来一看,长命锁的玉质晶莹剔透、红润欲滴,正面刻着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惟妙惟肖,背面则是两排竖着的字“长命百岁,鸿运高照”,笔力苍劲,这两排字的右下方有一个小字“瑶”。

“没错,它值两百多两。”谭纵翻看了一下长命锁后,冲着三巧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就两清了,互不相欠,告辞。”三巧闻言,冲着谭纵和苏瑾、乔雨拱了一下手,扭身向荒宅走去,她才不愿意与谭纵这种占了自己便宜的登徒浪子打交道。

“站住!”还没等三巧走上几步,谭纵猛然开口喊住了她。

“你想干什么?”几名护卫立刻上前拦住了三巧的去路,三巧柳眉一竖,扭过身,警惕地瞪着谭纵。

“本公子觉得你不是那种赖帐不还的人,这个长命锁对本公子没什么用,还是还给你,等你有了钱再还给本公子。”谭纵走上前,冲着三巧微微一笑,将那个长命锁塞进了她的手里,随后又拿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放在了长命锁的上面,“这些是本公子给那些小乞丐们的,那个荒宅本公子看了,已经破烂不堪,遇上大风大雨的随时有倒塌的可能,住在里面实在是太危险了,你用这些钱在京里置上一处宅子安置他们,剩下的钱应该够你们做一个小买卖什么的,足以养家糊口。”

说完之后,谭纵不理会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的三巧,领着苏瑾和乔雨向小树林外面走去。

三巧傻傻地望着谭纵离开,她万万没有想到谭纵不仅将自己最重要的长命锁还给了自己,而且还给了自己三百两银子安置那些小乞丐。

“喂,我还钱的时侯到哪里找你?”猛然间,三巧回过神来,冲着走到树林边上的谭纵娇声喊道。

“监察府,谭纵。”谭纵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和苏瑾、乔雨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绝尘而去。

“谭纵!”凝视着消失在远处的马车,三巧忽然之间觉得谭纵其实也并不是那么讨厌,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暖流。

第四百四十八章千里马与伯乐(上)

三天后,谭纵在驿馆里吃午饭时,秦羽走了进来,将一个小册子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小册子上记载的是住在驿馆里的官员的履历,谭纵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看得非常仔细,每个人的履历他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当然了,谭纵最感兴趣的是游洪升的履历,按照册子上记载的信息,游洪升十七岁考取了进士,得到了当时吏部员外郎赵永恩的赏识,先是在翰林院里当年两年的编修后,外放到山南长沙府下的浏阳县任县令。

在擢升为吏部右侍郎的赵永恩的关照下,游洪升的仕途一帆风顺,经过十年的时间从浏阳县县令升为了长沙府府知事,正六品的官职,再进一步的话就能成为长沙府的同知,正式迈进五品官的行列。

可是,就在游洪升踌躇满志地准备升任长沙府同知的时侯,赵永恩却在争夺吏部尚书的关键时刻被人检举贪墨,并且查实,导致功败垂成,原本要被判流配北疆,结果官家法外施恩,革了赵永恩的官职后,让他回乡养老去了,也算是尽了君臣间的情意。

所谓树倒猢狲散,赵永恩一倒霉,京城里跟随他的势力纷纷改旗易帜,另投他人,没有了赵永恩的关照,游洪升眼见着就要到手的长沙府同知硬生生地被别人给抢走了,他本人也落了一个候补的命运。

按照常理来说,像游洪升一个堂堂的长沙府府知事,虽说在京里的靠山倒了,但再怎么也会授个实职,哪怕是个清水衙门,完全不会一下子将其一撸到底,从实授变成了候补。

原因很简单,意气风发、少年得志的游洪升在长沙府得罪了人,赵永恩在位的时侯,那些对游洪升有怨念的人不敢得罪他,可是赵永恩这么一倒,那么这就是算后帐的时候了。

将游洪升搬下去的是长沙城里赫赫有名的地方权贵――陈家,游洪升任浏阳县令的时侯,陈家的二公子陈光义在浏阳县县城当街强抢民女,将其掳回住所奸淫,导致那名女孩后来投河自尽。

女孩的父母到县衙击鼓鸣冤,游洪升闻言后不由得勃然大怒,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竟然会有如此恶劣的行径,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不顾县尉的劝阻,派人拿着令签拘来了已经得到消息离开浏阳县城的陈光义。

陈光义仗着家里是长沙府的地头蛇,根本就没有将游洪升这个小小的七品县官放在眼里,大堂之上态度傲慢,结果彻底激怒了游洪升,于是大刑伺候。

细皮嫩肉的陈光义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刚一受刑就鬼哭神嚎起来,将事情和盘托出,如实供述了自己的罪行,被游洪升判处了斩头的死刑。

陈家的家主陈东明闻讯后,立刻从府城里亲自来浏阳县,带了一份厚礼来见游洪升,想让他手下留情,网开一面,给陈光义一个机会,但是被心高气傲的游洪升一口回绝,最后不得不黯然离开。

经过陈家的疏通,刑部最后并没有批准陈光义的死刑,陈光义最后被改判为流放北疆。

陈家与游洪升的梁子也就在这个时侯结了下来,陈东明知道游洪升在京城里靠山,因此一直将对游洪升的仇恨埋在了心底,隐忍不发,趁着赵永恩倒台,猛然发力,使得没有了依仗的游洪升落了一个悲惨的候补命运,仕途黯淡。

陈东明在心中恨不得杀了游洪升,游洪升不仅使得陈光义发配到北疆那种苦寒之地受罪,更使得陈家丢尽了颜面。

不过,陈东明很清楚,与其暗中除了失势的游洪升,不如扼杀了游洪升的仕途,这样的话将会时侯踌躇满志的游洪升生不如死,更能一解其心头的怨气。

作为候补官员,陈东明不得不回京城等待吏部的出缺,与前几次回京城不同,没有了赵永恩,他发现面对的人和事情来了一个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原先那些对其笑脸相迎的吏部官吏对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而且京城里的一些故旧也纷纷让登门拜访的他吃了闭门羹,这使得游鸿明尝尽了世态炎凉,体验到了人情的冷暖。

为了获得实职,游洪升在京城里一等就是四年,他在长沙府时为官清廉,秉公执法,虽然在百姓中享有很高的声望,但是却没有多少钱财,为了疏通吏部的关系,早日获得实缺,不得不咬牙卖掉了家里的房屋和田产,可结果却令其无比的沮丧,他的钱虽然花出去了,但是却依旧要等待补缺。

后来游洪升才知道,他之所以没有获得实缺,一是因为陈家从中作梗,二来就是他给吏部那些官员送的钱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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