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镇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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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镇星河-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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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神通回过头,语气艰涩:“那二位魔头,应是想试探我们的虚实。”

    可此时他们这里,万木逢春阵迟迟未能成形,面对这种精通闪避之法,且能高速飞行的畜牲,很难有效的防御。

    “无妨的!真要来的话,正好做我这颗建木的养分。”

    宗法相一声轻哼,目光却仍显愁意,他依旧是为缺少春木石而发愁。

    而就在他刚欲说什么的时候,忽见一位紫衣神师,飞空而至:“宗天柱!碎星号内的高元德,请你前去见他一面。”

    宗法相的眉头微皱,面色不悦。心想这个时候,自己哪里还有心思去见高元德?

    可随后那位紫衣神师察言观色之后,又俯身一礼:“高元德让属下转告,他有些话,事关此间斗部四殿,以及藏灵山,小苍山二大分院门人的生死存亡,请天柱三思。”

    宗法相神色一怔,随后以犀利如刀般的目光,冷冷盯着这位紫衣神师。

    可随即就想到,这位只是高元德的看守,也只是代为传话,当下就一声轻哼,转而大步向碎星号的方向行去。

    只是临走之前,交代左神通:“尽快收集春木石这些材料,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

    左神通蹙了蹙眉头,转而看向远方那几团血云:“可这些血蝠怎办?”

    “以这些畜生的速度,至少还有一刻多时间才能赶至。即便到了,我在船舱之内,也可应付。”

    宗法相不甚在意的继续前行,他未告知于人的是,此时那建木,就等于是他的耳目手足,与分神化体无异。

    片刻之后,宗法相就来到了位于碎星号尾部的那间囚室。两日不见,囚笼中的高元德并未有什么变化,依然是泰然自若的枯坐,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在意。

    直到宗法相到来,高元德的唇角才微微一挑,抬起了眼睑:“我之前说过的,如果师兄一意孤行,继续攻打黑杀谷,只会使我宗数万弟子,落入万劫不复之境,看来师兄未听我金玉良言。”

    “你让人唤我过来,就是为说这个?”

    宗法相不禁眉头大皱,他从这位师弟的眼中,看出了几分毫不加掩饰的嘲弄,这使他感觉无比厌烦。

    “宗某现在诸事缠身,没时间与你闲聊。”

    “宗某?你以往都是自称为兄的,也就是说,在你眼里,兄弟情分已尽?”

    高元德一声感慨,似万分唏嘘:“可元德却不得不给师兄与被困此间的数万弟子,筹谋一条生路。”

    “生路?”

    宗法相的眼神一凝,此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联想。

    “那么在你高元德看来,我军是已落入到绝境?”

    “你我毕竟是已做了二十年的兄弟,我想这个世间,大约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师兄的了。”

    高元德的语声平静,并没有正面回答:“师兄的性情习性,智谋韬略,乃至功法修为,元德都了如指掌。自然也包括了师兄你一直隐而未发的无上极招,建木遮天?”

    说到此处时,高元德语中的讥讽之意,愈发明显:“建木遮天与十四级的万木逢春大阵,我想不会有别的可能了。被这师兄你成功的话,那么此处就可相当于一座天域灵山。即便是被数达千万的妖魔合围,在师兄眼中,也是无足为惧的。以此地斗部四殿的精英,坚守一月绰绰有余。”

    “这么说来,春木石,秦长春的失踪,果是与你有关?”

    宗法相自嘲的一笑:“这确是出乎宗某意料,可然后呢?”

    “然后,元德既已知师兄的根底,又岂能不做针对?无论建木遮天也好,万木逢春大阵也罢,我想师兄现今,都难以如愿。”

    高元德说话之时,已经长身站起。而此时在囚笼旁边镇守的两位神师,都在这刻蓦然拔剑,将那镇压高元德灵能的符阵与囚笼,都尽数斩开。

    而后者,则是从容自如,堂而皇之的从笼内步出。

    “我想师兄你最大的错误,就是错算了我高元德的能为。”

第三一四章 观星台现() 
望见高元德轻而易举的脱困而出,宗法相身后为高元德传话的那位紫衣神师,顿时脸色骤变,血色褪尽。

    “我非是小看了你的能为,而是蠢到对你仍存希望。”

    宗法相却对眼前之景视如无睹,只是自嘲一笑:“记得两日之前,我还听你高元德,信誓旦旦说自己无辜,之所以杀人灭口,只是因难言之隐。可现在呢?你想要如何解释?准备图穷匕见,所以再不打算装模作样,继续演下去?”

    “师兄你要这么理解的话,也不是不可。”

    高元德脸上毫无温度的微微笑着,也没有一点的惭愧之意:“葛秋山的事情,看来小弟是无论怎么解释,都很难让你谅解了。于是小弟就想,估计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让师兄你冷静下来,仔细听我说话。”

    “所以不惜令我宗黑杀谷之战功败垂成,又让秦长春偷走春木石。使此间数万门人,陷入危局?”

    宗法相眸中的嘲意更浓:“那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师兄此言大谬,黑杀谷之战,本就注定了会是功败垂成。即便师弟我别无二心,全力助你,师兄也没可能办到的。所以今日,令此间数万同门袍泽身陷绝境的,不是我高元德,而是独断专行,执迷不悟的师兄你啊。”

    高元德微一摇头,语声无奈:“至于师弟之所求,兄长难道还没猜到?无非就是想请师兄你,亲自为我洗清冤屈,还我清白。”

    “冤屈?清白?好一个冤屈!”

    宗法相不禁笑出了声:“这真是我宗法相所见,最荒诞荒唐之事。难道本座,还真让你高元德蒙冤了?”

    高元德不以为意的回应:“在师兄你的眼中,可能确实荒唐。可如今师兄你,只怕已别无选择。此时此地,也只有我高元德能出面助你。”

    宗法相继续讽刺的笑着:“洗清冤屈?助我?那么然后呢?你之所谋,想必不止如此而已吧?”

    正说着话,宗法相却忽的心中微动。看向了舷窗之外。

    他感应到那些血蝠,已经到了阵前五十里外。这比他估算的时间,早了大约小半刻钟。

    显而易见,那两位魔主对此战颇有自信。故而这些血蝠在飞行过来的途中,对体力毫无半分保留,

    也在这刻,宗法相已发现自己那株‘建木’的异变。

    ※※※※

    当那数达三十万的血蝠,接近到二十里距离之时,各艘战舰就已开始进入到了战斗状态。整整四千面等级不一的阳炎神镜,在各部首脑的指挥下,分做三波,轮流齐射。

    可血蝠却是灵感之能最为敏锐的一种邪兽族类,尤其是感应灵能变化的能力,几乎直追人族的灵感师,加上它们超人一等的反应。往往都可在这三昧离火神光发射之前,就做出闪避的动作。

    故而这些三昧离火神光,很难对这些血蝠,造成大规模的杀伤。仅仅四千的数量,对于这团血色蝠云而言,也无异是杯水车薪。

    连续七次轮射之后,也仅仅只有三千多只,在三昧离火神光的冲击下,身躯化为黑尘。

    而仅仅只六十个呼吸之后,这些翼宽至少近丈的血色巨蝠,就已如潮水一般,将日月玄宗一方的近千艘战舰完全遮蔽!

    到得此刻,激战才开始真正爆发,总数近八万的弩箭,蓦然从各艘战船中抛射而出,使那些血蝠的冲击之势,为之一窒。

    可这些弩箭,能够真正命中的却是极少。且依旧有少数血蝠,穿越过那重重箭网,深入到日月玄宗的军阵内部。

    随后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在各艘战舰之外响起。

    这些有着鲜红色毛皮的蝙蝠,全都悍不畏死。往往都在中箭之刻,立时自爆血肉。而再当它们接近各艘战舰,发现无法冲破那船外的防御法阵之刻,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它们肉身爆散开来!

    碎星号在整个舰队的中央,可也没能幸免于难,且正因此舰远超于其他战船的规模,成为那些血蝠的首要目标。

    连续的爆炸声响,不但使这庞大舰身微微摇晃,更使船上的十五级‘都天庚元阵’,不堪重负。

    位于船底的谢灵儿三女,都已站立不稳。而此时在左侧船舷指挥战事的元封禅,更是面色铁青。

    在他的眼前,足足七个灵弩炮位,被这些血蝠的自爆摧毁!还有三位灵师,因躲避不及,魂销身陨。

    而此时在地面,那些溅射进船内的邪魔血肉,正在迅速的聚合再生,一只只体积微小的血蝠,正在迅速成形。

    元封禅不禁一声轻哼。随着他大袖一拂,顿使这些细小血蝠无火自然,化为黑灰。

    可当他才将这些隐患清除,却见那船舷之外,赫然已出现的血影。整整上百只的数量,强顶着碎星号上发射的重重箭雨,急速穿梭而来。

    这使元封禅不解吃惊之余,眼中也顿现苦涩之意。他隐有预感,今日这第一战的艰苦与伤亡,可能会远超自己的想象。

    而此时在船外,代替宗法相指挥战局的左神通,更已是眉头紧皱。他先是面色苍白的,看了看身后,那至今仍无任何变化的五千丈巨树,随后又望向了位于前方不远的碎星,眸中现出了强烈的忧意。

    他不知宗法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为何这株本该成为他们中流砥柱的‘建木’,在血蝠潮到来之后,却迟迟未有动作,该有的法域,也未生成。

    同样为之惊讶的,还有数百里外的薛智与司空绝。不过这二人的反应,却是与左神通及元封禅二人截然相反。而当他们对视之时,都能感应到对方的欣喜与意外。

    “我听说日月玄宗这位第一天柱,不但法力高强,一生也少有败绩。尤其十几年前在北方,北神玄宗再次从落雁河之北南下的那一战,极为经典,使北神玄宗三万精锐,折戟沉沙。此人想必非是无能之辈,这株巨树,也绝非摆设。”

    司空绝的千枚眼瞳,都现出深思之色:“看来他们日月玄宗的内斗,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更为激烈。”

    “人族的灵师,不都是如此?他们如能真正齐心协力,这片荒野,哪里还有你我的立足之地。”

    薛智说到此处,又用那分叉的舌头舔了舔唇角:“看来这次,又将是一场广林山之战。”

    “广林山?”

    司空绝闻言,却是失笑:“只怕那些人,不会情愿的。”

    “事已至此,哪里能由得他们。”

    薛智先不屑一哂,目中则满透是嗜血杀意:“我想尝尝这个第一天柱的血,到底是什么味道。与那个上官玄昊,有什么不同。”

    此时高空之中,正与远处数道天域气息对抗的皇极,也望见了司空绝与薛智二人的喜形于色,

    他不禁分神,同样先以忧心忡忡的目光,看了眼那建木庞大的树冠,随后又望向了那艘浮于半空的碎星。

    随后皇极似是猜到了什么,发出了然却又无力的苦叹。

    可也在这时,他忽然又心神微愣,继续看那碎星号的中央。

    “这是——”

    只见那里正有‘莲花’绽开,一座观星台从里面冉冉升起。

    而在那台上,除了芮晨与张德怀几人之外,正中央还立着一个他熟悉的身影。

    那个少年,正以睥睨轻蔑的目光,望着对面数百里外的庞大魔军。

第三一五章 图穷匕见() 
“——那是赤血炎毒!白帝子伏兵鹿野山,却早就料到此举必定会难以凑效。所以他听从本座建议,在这些人不知情的情形下,让他们预先服用了毒丹。”

    在碎星号尾部的囚室之内,高元德已从舷舱之外,收回了视线:“似建木遮天这种超大规模的无上极招,损耗必定惊人。我想即便是师兄你,也会极其吃力的,尤其是受伤之后。想必师兄也一如我的预料,以这些人的血肉精元为养份,催发建木?当这建木成形之际,师兄你,其实就已输了。”

    宗法相处惊不变,眸中的冷厉之意更浓,宛如刀锋:“你到底想要什么?”

    “待师兄为我洗刷冤屈,元德会全力助师兄你抵御妖邪。”

    高元德语声冷漠,眼睑低垂:“不过此战之后,师兄你,也将伤重而亡!”

    “原来如此!”

    宗法相不禁失笑:“我宗法相战死之后,由你来统帅全军?想必你也定有办法,从此处突围吧?而此间临危受命之功,已足可让你身晋第一天柱。”

    “大约就如师兄所言。”

    高元德对宗法相刺过来的杀机,全不以为意:“我与人有约,最多一个月后,就可令此间数万门人转危为安,突围离去。这次返回玄宗,元德也将继承您之遗志——”

    他语声未落,却被宗法相打断:“那本座又该如何信你?信你这满嘴谎言之人?如我不愿,你又待如何?”

    “没可能的,师兄是准备将这里数万袍泽的性命,都置之不顾?师兄你现在,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高元德先是不可思议的反问,随后解释:“师兄是否信我,其实无关紧要。只需知晓,元德背后之人,并不希望我日月玄宗,太伤筋动骨。”

    “背后?也就是说你并非主谋?”

    宗法相的目光闪动:“其实这一个月来,我一直都很不解,你高元德在日月玄宗内前程无量。只要不出意外,日后圣灵可期,甚至有望天域。却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情?这对你有何好处?只为我现在的这个天柱排位?可如无意外,凭你高元德之能,二十年后的第一天柱,非你莫属。”

    这次高元德,却是一阵沉寂,良久之后,才又出言反问:“我想问师兄,人之喜怒哀乐,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喜怒哀乐?”

    宗法相先是不解,可随后吃了一惊,定定的注目高元德:“你的意思是说?”

    “这些人类该有的感情,我高元德从无有过。记得幼年之时,父母死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点眼泪都没有,也不觉得伤感。那时我就感觉自己不对劲了,就尝试着学习模拟人的感情。也模拟的不错,这些年来居然连师兄你,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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