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沁想了想,组织了下语文就把他们家这两天发生的事简短地说了出来。听了这事,王释明和关林都没有什么表情,王博则是惊讶和薄怒。
刘沁一直在留意王释明的举动,看到他和关林如出一辙的表情,让她不得不感叹,都说外甥像舅舅,这话真没说错。
“王老板。我们可以去地里看看货,价钱什么的您再和我父亲谈,怎么样?”刘沁小心翼翼地提出邀请。
“好,我们就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关林耸耸肩,他当然听出这“我们”中也包含了他。虽不知道舅舅有什么打算,但他正值校庆放假,自己老爸在出任务没空操练自己。跟去农田里放松一下也不错。
坐上了面包车,王博当司机,王释明坐在副驾驶座,刘沁坐在第二排的最左边,关林坐中间,收购经理坐在最右边。刘沁有点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小心地往左边挪了挪屁屁。但男性的体味还是隐隐地坐右边钻进刘沁的鼻子,让她绷紧了身体。
早上道路上的车并不多,而且此时私家车少,十来分钟能看到一辆车就算不错了。面包车飞快地在铺满石子的路上疾驰,十来分钟后在大桥的一头停了下来。
刘沁他们那片淮山地一直往北走三十米就是公路,几人下了车后,就往南走去。整片地里除了刘沁这波人外到处都是静悄悄的,走在嗑嗑巴巴的地里。因为刚挖过红薯,土质很松,刘沁注意到,王释明和收购经理的皮鞋和裤脚都沾满了泥尘。但他们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变化,让刘沁佩服不已,真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啊。
两分钟,就到了淮山地,刘家一家子都在,刘言和刘煦好奇地看着刘沁带来的人,刘爸赶紧迎了上来。
王释明先伸出了手,“你好。”
刘爸紧张地把双手往裤子上擦了几把,才一把握住他的手,嘴里不住地说着:“你好你好。”
刘沁给双方做了介绍后,他们又寒暄了一下。然后几人在刘爸的指导下偿试着拔了几根淮山,看到拔起的淮山个头都不小,而且这种体验让他们感觉很新奇和兴奋。
体验了一把后,几人开始谈起了正经事,那就是价钱问题。
“刘老弟,说句实话,我也当过农民,我了解农民不易,所以我也不占你便宜,不过在商言商。”王释明经过刚才的相处,知道刘爸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回想起当年知青下乡的情景,也有点触景生情。再者,就是刘沁目前也在他儿子手下办事,以后弄不好就是他的左臂右膀。卖个人情给他们也好,当然。是在共赢的前提下。
“这是当然。”刘爸有点忐忑,不过买卖是你情我愿的,如果他给的价钱不合适,大不了就自己挖回去,这批淮山质量好,总能卖个合适的价钱。
“按照现在市场的价格,质量好的毛山是五块一斤,如今看来还有上涨的势头,所以我给出的价格是六块一斤。”他顿了顿继续说:“而且按照鲜淮山和毛山的比例,是三比一吧,也就是说,我将以两块斤每斤的价格收购你这鲜淮山。”
王释明看刘爸在那低头思考,也不急着催他,他对自己给出的价格有信心。他给出这么高的价钱,心里很笃定会成交的。而且他把这批淮山拉回去加工一下,卖光山的话,那么一转手他就能有两倍的利润。想到这,他的心也开始兴奋地跳动着。不过他仍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两块钱一斤鲜淮山?这个价钱不错,刘爸快速地盘算了一下,然后和刘妈到一旁嘀咕合计了一番后也同意了这个价格。这也相当于卖毛山了,六块钱一斤,还不用自己费人工,何乐而不为?如果不生卖。自己慢慢按着一道道工序把这鲜淮山烘制成毛山,还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卖这个价钱呢。
“好,咱们就按你给的价格成交。”
接着,九个人就在地里忙活开了,好在这活也不重。不到半小时,除了最外围的三行淮山是用传统种植法的没法轻易挖起来外(这几行是用来掩饰地里面的淮山和迷惑村民的),用电钻打洞种植的淮山全部都被扯了起来,放了十几堆。
在他们忙活的半小时里,陆续来了三四辆卡车,连地磅也带来了。然后就开始过磅,最后统计出来的数字是69808斤。
王释明当场开了张14万的支票。刘爸拿着这张支票有点不知所措。刘沁接过来一看,原来是记名支票,支票的必要项目都有了,是真的。
王释明也看出了刘爸的不安,决定送佛送到西吧,于是开口道:“刘老弟,你要是不放心,一会我们一起走一趟银行就好了。”
“好好,去一趟银行好。”
花了一个小时,终于把事情弄好了。于是两波人分道扬镳。
刘爸走出银行,刺眼的阳光射进了眼里,他用手挡了挡,梦游般喃喃自语:“这不是梦吧?我们真赚了14万?”
刘妈也笑了起来,然后用手掐了刘爸的手臂一把,“这是不是梦?”
“好疼,你干嘛掐我?”刘爸的手臂感觉到尖锐的疼痛,顿时不满地问。
“哪,会疼是吧?那就不是梦了!”
一想到自己家真的有14万的存款了,刘爸又开始傻笑了。有了这笔钱,孩子读书的学费就不用愁了,和岳父借的钱也可以还上了,可以建一幢小楼房了,可以有资本做点小生意了
刘沁也觉得兴奋和开心,终于赚到第一桶金了,家里的命运终于要改变了,只要以后好好经营,一定会让全家的生活越过越好的。
爸爸再也不用50多岁还去林场背木头了,无法想象他怎么能用那九十斤体重的身体背起百来斤的木头的。妈妈也不用每天天不亮就到地里干活就为了能多收获一些粮食,以致五十岁就陀了背。他们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样恨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时时刻刻都很拮据,没法痛痛快快地买过一件衣服,甚至一辈子都没吃过一餐奢侈的大餐!
刘沁眨了眨眼睛,把眼里的湿润逼了回去,她突然发现,今天的太阳,真是太刺眼了。(未完待续,!)
【第6章 处置】3zcn。
第6章处置
所谓手里有粮,心不慌。如今刘沁一家子乐呵呵地逛着街。看到啥好玩的都好奇,看到啥好吃的都想试试。刘爸也充当了一回土财主,乐呵呵地在他们屁股后面付账,顺便当苦力提东西。
今天正好是集日,而且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所以街上真的是人来人往。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尽管人挤人,但他们仍然兴致勃勃地逛了两个小时,直到每人的手上都拎满了东西,这才准备找家店歇歇。
他们县城里的小吃大多是以粉为主,河粉,螺丝粉,米粉。孩子们跟着上街的目的,大多都是想吃一碗香辣滚烫的粉罢了。刚才逛街的时候,两兄弟想吃的那些烧饼类的乱七八糟的小吃都被刘沁拦下来了,怕他们吃得太杂,回去闹肚子。如今逛了那么久,体力也耗费尽了,所以大家一致决定去吃碗粉。
年关了,物价也开始上涨了。螺丝粉也涨到了一块钱一碗,问了好几家粉店。都是如此。刘**脸色有点不虞,这粉的价格一下子涨了那么多,让她有点不能接受!她犹豫不决,很想拖着一家子去吃河粉算了,最好吃的那家也才六毛钱一碗!
最后还是刘爸看到孩子们一个个累得焉了,小儿子又眼巴巴地看着他,飘出的粉香也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最后拍板决定就这家了。贵几毛就几毛呗!刘妈埋怨地白了刘爸一眼,这人,不会过日子。
“呼,好累!”刘言进了门,马上把手上的东西堆在桌子上,然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
“逛得好过瘾哦。”刘煦小朋友很兴奋,脸上红扑扑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丝毫不见疲惫。
“孩子们,等吃了粉,咱们向成衣行进军,给你们添几套新衣服去!”刘妈看着桌子上的一堆战利品,意犹未尽地说。
“你还逛上瘾了?下次再挑个时间来帮孩子买衣服,家里还有一堆杂事等着咱们回去处理呢。”
刘妈一听,有些泄气,想想也是,家里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呢。如今自己家也算是小有积蓄了,不用像以前一样为了省几个钱,赶着给孩子们买过年的新衣。她暗自筹划着,等周末了再带孩子来置几身衣服吧。农村里好多人都是趁着还有一两个月过年就开始给孩子们置新衣了。因为距离过年越近,孩子的衣服就越贵。
吃饱了,终于可以打道回府了。
当他们一家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家时,从村口小卖部到家的整条路上,惹得村民们议论纷纷,侧目不已。
“啥子情况?”
“不是说他们家的鱼被毒死了,淮山藤也被割了么?怎么如今却是大包小包像过年似的?”
“这老足家的,不是疯魔了吧?”
“你们不知道了吧,俺听俺大伯说呀,他今天去地里,隐约看到老足家的淮山地上有一堆人呢,还开了几辆车哟。”
“你大伯眼眼不好使啦,我当时也在田里,远远看去,十来个人把淮山装上卡车去呢。”只不过因为隔得太远了,看不清淮山的大
小。
“今天淮山价格好,毛山如今都卖到五块呢。所以我说呀,这老足家的淮山尽管没长成,但他不会亏滴,应该还能小赚一笔!”
“那敢情好,他家是烧了高香了啊。这情况要是放在往年,不亏死才有鬼咧。”
一回到家,刘富足两夫妻就关起了房门,几个孩子被打发了。
“孩子他爸,如今咱们手里也有点钱了,是不是该考虑盖房子了?”中国人的房子情节根深蒂固,刘爸刘妈也不例外,如今家里有点钱了,她就琢磨着这事了。
“这房子是要建的,不过这是个大事,得从长计议。”刘爸也想起了每年的汛期,都会担心这泥房会不会崩塌,看来这建房子得提上日程了。
“找个时间和老2商量一下吧,这旧房子是一人一半的,两人的房间换换,咱们要南边儿的,刚好和菜园子凑一块了。”如此一来,包括旧房子,自己这边就有八分地了。建了房子后搞不好还能有个小菜园呢。
“这两天我就找他商量去!”刘爸突然想到女儿的存折还在他那呢,“对了,我准备把小沁的存折还给她,让她自己保存着。”
刘妈一听,有点不愿意,钱财还是抓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孩子保管那么多钱她不放心,担心她乱花。每个月都有分红呢,这笔钱都够一家子花了。
“孩子还小,这存折还是我们帮她拿着吧。”
“不了,给她拿着吧,这也是她自己赚的!你管着家里那本就成了。”刘爸瞄了刘妈一眼。然后坚持地说。
刘妈不知道他曾问过女儿,这么多钱她打算用来做什么?刘沁说用来给哥哥弟弟和她交学费,如果以后他们几个有人能考上高中大学,就不用为学费发愁了。而且这半年来,他冷眼看着,女儿是极懂事的,不会随便乱花钱。存折给她拿着,他放心,况且也是孩子自己赚的钱。在家里缺钱的时候,她也愿意拿出来补贴家用,如今家里经济好转了,就不要再亏待女儿了吧。
刘妈看到刘爸态度坚决,即使有点担心,但还是妥协了。
且说刘沁三兄妹这边,刘沁和刘言看到刘爸刘妈关上房门都知道他们有事商量,只刘煦还是懵懵懂懂的。几人倒也乖巧地不去打扰他们。
“哥,我们去看看越南仔吧。”刘沁率先向猪栏走去,两兄弟跟上。
“哥,这猪栏好臭哦,婶婶都不扫的么?幸亏有个门,要不咱们不得天天被熏死啊?”刘煦厌恶地说,这味道太难闻了。
刘沁刚进门,就捂住鼻子。里面没有窗,很是昏暗。借着门口的亮光,刘沁看到越南仔全身被扒光了,还剩下一条小内内。在那拼命地挠着痒痒,全身的皮肤不是青紫就是被抓得很厉害,一条条抓痕布满了全身,脸上也肿得像个猪头一样。光线照了进来,刺得他的眼睛有点不适,他用手挡了挡,看到门口站着的三人,突然哭了起来。
刘沁几个面面相觑。这越南仔,昨天不是挺硬气的么?今天才一天,就变得那么软弱了?居然在他们面前哭了起来,太不可思议了。
他们哪里知道,从昨天到今天,越南仔全身都肿痛得厉害,而且被脱光了关在猪舍里。刘言又是个狡猾的,特意抱了几捆稻草来,让整个猪舍暖和了挺多,当然,蚊子也多了数倍。里面的蚊子围着他叮咬,折磨了他一天一夜,而且他一直是饿着肚子的。
一开始他还能大声地骂人,但他骂着骂着直到声音都哑了,都没有人回应。再者他的父母一直都没有出现,被父母抛弃和放弃这事成为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击溃了他心底最后的防线,让他彻底崩溃。他再怎么恶毒,也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孩子,他也有害怕的东西。
其实他早就后悔了,虽然他小偷小摸的事干了不少,但他从没犯过如此大错,早知道他就忍了,不要如此冲动断了人家全家的后路。现在他只想这件事快点揭过去,他不想再饿着肚子,不想再被蚊子咬,也不想呆在这臭死人的猪栏里了!
刘沁几个不知道他的心思,只是看到他的惨样,几人心理也觉得解气。当时你给咱们家鱼塘投毒时怎么不想想后果?割我们家的淮山藤时有没有想过后果?现在才哭,迟了。
本来刘沁还想买两条黄鳝回来,放在水缸里,然后把越南仔放进水缸,让那饿极的黄鳝钻进他的菊花里,折磨他的。但如今看到他已经被折磨得很惨了,刘沁决定放过他了。不是刘沁圣母,而是在村子里,名声还是很重要。如果刘沁这么做了,那么一个“恶毒”的标签肯定就贴上来了。考虑到后果很严重,刘沁只好忍痛放弃了这个折磨人的法子,尽管刘沁很想试试这个方法。
傍晚的时候,刘爸请了村长和村子里一些有名望的老人一起商量怎么处置越南仔。刘妈早就把厨房的桌子和椅子搬到院子里了,三四位老人围着桌子坐下了。村里的人一听到有热闹可看,好些人都往刘沁家的院子涌去。
刘妈和刘沁并没有出去凑热闹,而是早就窝在厨房里整治着今晚的饭菜了。考虑到要请客,今天赶集买回来的食材还挺多,肉类就买了一只猪蹄和一块两斤重的猪肉,还买了一只鸡,其他的一些配料就不一一列举了。
最近几个月一直是刘沁掌厨,而且她做的菜受到全家的一致好评,因此刘妈也很放心地把这次大厨的任务交给她,刘妈自己则打打下手。
汤品是酸笋老鸭汤,材料全是自己家产的,鸭子在炖汤前已经先焯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