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说,我不能面向东方睡。」
「这又是禁忌之一?」
「嗯,不好意思。」她俏皮地吐吐舌头向他致歉。
「没关系,以后我会替妳记得。」他捏捏她的鼻子,宠爱地在上面轻啄一下。
她很想问他对她的感觉怎么样。
「那个……」
「嗯?」吻了她小巧的鼻子之后,他似乎又怀念起其它地方。
「我是说……」
「什么?」眉心、眼睛、她菱形的唇,还有她可爱的下巴……无一逃过他充满爱恋的吻。
「还痛吗?可不可以再来一次?」
「啊?!」她的脸立刻焚烧起来。
「可以吗?曦悌。」他虽是征询她的同意,手、脚和嘴,却已不规矩的三管齐下。
「不、不……不行啦!」她口是心非地喊道,「我们又还没有结婚,这样是不对的。」
被她妈知道,不被打死才怪!
可是,他的吻和爱抚真叫人难以抗拒。
「我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人……」在他的热力之下,她几乎融化了。
「我知道,要不我就不会是妳唯一的男人了。」
她没听出他话中的意思。
「你不能再吻我了啦!」她颇为艰难地阻止。
「是吗?」
「对。」她好不容易把他的手扯开一小段距离。
「这样呢?」他往后退,和她保持安全距离,却突地感到一阵空虚。
「就是这样。」心里好难过哦!
「那如果我这样亲妳,妳要拿我怎么办?」他冷不防的凑上前,轻轻在她脸上啄了一口。
「这样不行。」他怎么可以用偷袭的方式。
「这样呢?」他又吻了她,这一次是她的香唇。
「杜……笃之。」她的声音和她的心都融化了。
他紧紧将她抱住,改用身体进行说服。
「可以吗?曦悌?」
「可……以……」
「这次是真的糟了!」徐曦悌第二度从床上跃起,时间已是午夜三点。
「怎么了?」杜笃之揉着睡眼,不忘保护性地拥住她。
察觉到她光裸的上半身,他赶紧抓起被单将她紧紧地裹了起来。
他是深深爱上这个小女人了。
「这么晚,我回家一定会被我妈杀了!」她很怕她妈,说好听一点,就是慑于她的威严。
他也从时钟上看到令人惊?的数字。「我送妳回去。」
许是两人太累,忽略了时间,杜笃之内心自责,穿衣的同时不忘安抚她。「不要紧,等一下送妳回家我陪妳进去挨骂。」
「不行啦,我妈看到你会更抓狂,我自己进去就好。」
「曦悌!」他放开扣到一半的扣子,抓住她。「我爱妳。」
他可真会挑时间告白。
见她两眼发直,似乎吓得不轻,他不禁爱怜的吻上她的发,「我刚刚都没说吗?」
摇摇头,她的心再度沦陷。
「我真的爱妳。」他深情款款地吻住她。「第一次见到妳,我就印象深刻,我喜欢妳的纯真自然、毫不做作;而现在,我爱妳身上的每一吋肌肤,还包括……这一颗心。」他的吻,最终落在她的左胸。
她忍不住哭了。
「曦悌?」
「我也是。」她猛然回抱住他,嚎啕地哭喊,「我也爱你,杜笃之。」
两个人折腾一番,回到徐家已是凌晨四点过后。
徐曦悌下车,微笑地向杜笃之挥手--自从他告白之后,她的笑容就一直没有停 过。
「真的不要我陪妳进去吗?」他探出车窗问。
「不要啦,我妈看到你会疯掉。」
「好吧,那妳要小心,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
「嗯。」感受到他毫无遮掩的关心,她幸福地微笑。「Byebye。」
「曦悌。」他把她抓近,在她脸上亲吻一下才肯离开。「妳先进去,我看着妳进去才放心。」
十八相送之后,徐曦悌终于鼓起勇气走进家门。
说不定她运气够好,妈妈或许早就不知睡到哪里去了--
「徐慧诗!」
「妈?!」
看来她运气并不好,金如花睡了又醒,瞧见她房间空无一人,便坐在客厅备好家法等她。
「妳还知道回来?」
「妈,对不起,我……因为公司聚餐……」
这是她事先想好的台词,但还没说完,立刻就被金如花炮轰回来。
「聚什么餐啊!聚餐需要聚到凌晨四点半?」
「啊,我们又去唱歌嘛!」天啊,她妈的嗓门威力真大,她的耳膜几乎快被震破了。
「妳敢骗我!」
「我哪有?」就算是,打死也不能承认啊!
「妳还说没有!公司聚餐、唱歌,不会先打个电话回家吗?」
「她有打啦!」一个凉凉的声音,突然打断金如花的机关枪扫射。
「什么?」徐曦悌和母亲齐回头。
徐一展从房里走了出来,一脸不耐地说:「昨天晚上姊姊有打电话回来,我忘了告诉妳,说她要跟同事去聚餐,还会去唱歌,恐怕要非常晚才会回到家。」
「你、你怎么不早说?」被抢白的金如花,脸色不太好看。
「我忘了不行哦!」
「你--」这下子,金如花倒不知道该对谁生气才好。「算了算了,拢去困啦!」看看时钟,已经快五点了,「我看麦搁困啊,时间快到了,快准备去上班、读书了!」
她狠狠瞪了女儿一眼。「别以为妳今天可以请假。」
母亲前脚刚离开客厅,徐曦悌便转向弟弟。「谢谢你喔,一展。」
「唉,没什么啦!」他很难得红着脸,表情不太自然地挥挥手。「这又算不了什么。」然后,尴尬地躲回房间。
徐曦悌跟着他进去。
「你这么早就起来哦?」
徐一展没想到她跟了进来,刚拿起的东西突然掉在地上。
「这是什么?」
「没什么啦,妳不要看!」他火速夺回她已拾起的《圣经》,没想到从中飘落了一张照片。
「耶,这是谁的照片?」徐曦悌顺手接了去。
「喂,还给我!」
「借看一下会死哦?」她背对着他,快手将照片翻正。「哇,这是谁?!好可爱哦!」
那是包水饺之后的某次聚会,他和教堂的人一起合照的照片,看起来没什么,偏偏和丁蓓蓓并肩的部分,被他用红笔圈成了一颗心。
「嘻,徐一展,谈恋爱厚?」没想到她弟弟居然也是这种痴情种,叫人怎么不觉得好笑。
「还我啦!」这次他总算夺了过去。「敢笑我!」
「谈恋爱又不是犯法的事,你在紧张什么。」她忍不住再次取笑他。
「我恋不恋爱要妳管哦?」依旧装酷,冷冷地嗤鼻道。
「恋爱很好啊,会使人觉得幸福,整个世界都变得很美好。」她正好置身其中,整个人都飘飘然的。
「妳也这么认为哦?」原本不怎么想搭理她的徐一展,忍不住心有戚戚焉。
「对啊!」徐曦悌眼睛大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很快乐,有一种想向全世界欢呼的冲动?」
「对耶!」
「而且你还觉得心里很暖很暖,整个人想飞起来?」
「妳怎么知道?」
「因为我也是一样啊!」厚厚,人家她也是深陷在爱河里嘛!
「我说得没错吧!恋爱的感觉是不是很好?」这一次,她有种自己是姊姊的味道,以一种过来人的姿态说。
「对耶,姊。」徐一展热烈地附和。
徐家姊弟,生平头一遭和平相处,且有了共识。
在「有心人」眼中,最叫人难以忍受的便是情人间的喁喁私语。
「曦悌,今天早上有没有被妳妈骂?」杜笃之今早来到公司,还没踏进办公室就先来人事部总务课报到。
徐曦悌摇摇头。「还好我弟适时救了我。」想到弟弟羞涩的表情,她忍不住吃吃笑道:「告诉你哦,我弟也恋爱了。」
「哦?」
「春天是不是恋爱的季节?」
她闪亮的眼睛眨呀眨,令他忍不住在众目睽睽之下飞快地吻了她。
「喂,你--」徐曦悌发出甜蜜的抗议声。
「今天晚上我等妳,有一部电影不错,我们一起去看。」
「过两天好不好?昨天晚上……不,今天早上这么『早』才回家,我至少得当两天乖小孩,否则我妈会把我砍了。」
杜笃之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
「好吧,那我先回办公室。」
「嗯,中午见。」
虽然晚上不能约会,但至少他们还有午餐时间可以碰面。
心情愉快的徐曦悌前脚才踏进办公室,任晶晶发酸的声音就响起。「哟,一大早就情话绵绵,也不怕别人早餐是不是吃得太饱。」
「晶晶前辈,妳早餐吃太多哦?」徐曦悌没听懂她的嘲讽,关心地问。
「是啊,吃到现在想吐!」
小杨无奈地摇头叹气。
「我这里有正露丸,妳要不要吃?」
这个白痴,不知道她是骂她吗?任晶晶生气地瞪着她。
「不用了!」怒吼之后还是难掩气愤,任晶晶忍不住又酸道:「有些人啊,就是不知道把公司当成什么?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门口谈恋爱,也不看看场合。」
「晶晶前辈,妳在说谁?」
徐曦悌的眼睛黑白清澈,脸上的狐疑纯真自然,任晶晶忍不住气岔了。
「算了,懒得理妳!」
跟这种白痴生气,只会让自己的寿命无端减少个几年。
而这回不单是小杨,就连张瑞珍也忍不住低头偷笑。
第五章
徐一展坐在餐桌前,心神不宁地对着满桌菜肴视而不见。
数不清多少次,他偷偷盯着丁蓓蓓。在众人闭上眼睛祷告的时候,他却悄悄地睁开一只眼,望着她专注的表情。
她真的好可爱哦!
浓密的睫毛像美丽的羽扇,鼻子小巧而尖挺,嘴唇有如菱角般可爱,喃喃地念着对上帝的赞颂。
「感谢主,赐给我们这一顿丰盛的晚餐……」
他通常只听到这里,其余的时间全迷失在她粉红色的唇间。
「阿门。」
「阿门。」
美好的记忆,他无时不刻地反复思念,跟着,居然就在自个家的餐桌上,举起双手合握。
徐曦悌张大嘴巴看着他。
「感谢万能的天神,赐给我丰盛的一餐……」丁蓓蓓的手也非常美。她有学过钢琴,十指纤柔修长……
「你这个夭寿死婴孩!」
徐曦悌想警告弟弟已来不及了。
还兀自沉醉在美丽梦幻中的徐一展,后脑猛然一阵剧痛。
「哎哟!」转头,丁蓓蓓可爱的脸庞顿时变成金如花。「妈,妳干么打我。」
金如花像母夜叉张开了血盆大口。「虾米万能的天神,是你母啊我辛辛苦苦煮的三顿,你不感谢我,感谢什么天神!」
徐一展冷汗直流。
「你跟我讲,你什么时候跟人家去学那个耶稣基督乱乱叫?!」
她恐怖的模样,叫人如何敢对她诚实坦白?
「妈,什么叫做耶稣基督乱乱叫?」
「啊每天都阿门阿门的,不是乱乱叫是什么?」
主啊,请原谅我的阿母。徐一展在桌子底下偷偷地画了个十字架,心里向上帝祈求祂的谅解。
也请你原谅我善意的谎言。
「哪有啦,我只是觉得好玩,现在有一部卡通就是这样啊!」他举起右手高喊,「万能的天神,请赐给我神奇的力量……就是这样啊!」
「是吗?」金如花怀疑地看着他。
「是啦,妈!」徐曦悌也赶紧在弟弟身旁猛点头。
有了她的附和,金如花才半信半疑。「最好是这样,你要是跟别人去信那个什么乱乱叫,我就跟你断绝母子关系。」
徐一展松了口气,同时也感到前途渺茫无望。
「一展,这样没有关系吗?」
「没关系没关系,不会有问题啦!」在老姊关切的眼神之下,他状似豪情,死命地挥手。
「你放心,要是妈反对,我也绝对会支持你的。」她这个大姊,总算有大姊的样子了。
徐一展顿觉心头温暖。
「耶,这几天怎没见妳去约会?」他心里疑惑,那天凌晨回来之后,照理说老姊该每天都忙得不见人影,怎么会这么准时的出现在饭桌前?
是不是被甩了?
「哦,是这样啦,我们董事长这个星期到台湾来,杜笃之差点都忘了。」所以两人原本预计要去看的电影无法去了。
事实的确如此。杜笃之难得被爱情冲昏头,都忘了这个星期董事长从日本飞来台湾,他这个董事长眼中的红人,岂有不随行在旁的道理?
「哇,没想到我未来的姊夫这么厉害!董事长来还要他本人去迎接?」
徐一展这声姊夫,让她脸红高兴不已。「不是啦,董事长要来,我们公司上上下下都严阵以待,就连我们经理也紧张兮兮的。」
「我看妳倒是没什么差别嘛!」徐一展斜眼糗她。
她笑说:「我只是小小的总务课助理,跟人家忙什么。」
「那姊夫呢?」徐一展可愈叫愈顺口了。
「好歹他也是公司的男职员。」他们日系公司,到现在还摆脱不了大男人主义,女人在公司多半扮演花瓶的角色。
「真可惜,你们才热恋没多久,就要被迫分离。」
「小声点,别让妈听见!」徐曦悌紧张兮兮地朝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看了一眼。「而且我们才没有分离。」不过,他们连乍餐都难得见上一面。
金如花端上最后一道菜,顺带宣布。「今天早上我和隔壁的月娥伯母去了一趟算命先生那里,你们的名字要改一下。」
闻言,徐一展露出「又来了」的表情。「啊妳上次不是才说这是绝佳好名?」
「你知道什么!」
徐一展眼看着熟悉的掌风又要下来,幸好在途中转了个方向。
「算命的说你徐聪智只顾到学业没顾着未来的前途,啊你阿姊徐慧诗,什么都还没开始就『输』了。」
徐一展忍着笑,偷偷地瞟了老姊一眼。
「我没说错吧!徐--会--输!」他无声地以嘴型对徐曦悌嘲讽。
再笑,再笑我就跟妈泄漏你的秘密!徐曦悌则用眼神警告他。
「算了,这次又要叫什么名字?」徐一展无所谓,反正大不了就是通关密语再改一下。
「是啊,什么名字?」倒是徐曦悌想到又要跟同事解释一次,她有种无力的感觉。
但再想到杜笃之,她的心又甜蜜了起来。
不管妳叫什么名字,我都爱妳。她几乎可以想象杜笃之会这么说。
金如花打断她的遐想。
「聪智改叫大成,慧诗改叫惠仪。」
「徐会赢?!」这次,徐一展再也克制不了地大笑起来。
「所以,从今天开始,就请你们叫我徐惠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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