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玄怒听了跳脚道,“这世上难不成只有你万宗明是嫉恶如仇不成,我兄弟二人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好了,二弟,不要做那口舌之争。”玄嗔轻喝道,“万道友,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这等人神共愤之事我兄弟二人自不会坐视不理。我是说那太湖三友修为高深,我等去之前还得细细筹划一番,否则人救不到,只怕还要把自己给折在里面。”
“哈哈,我老万心直口快,”万宗明笑道,“玄家二位兄弟不要计较,就只当我老万放个屁得了。这动脑筋的事情我老万不在行,你们慢慢商议便是。”
“我却是有个主意,”玄嗔说道,“王道友已然是初步踏入了血肉重生的境界,不如便由王兄弟略施变化,装扮成一个孕妇,引得那烟雨楼的喽喽们把王兄弟带进烟雨楼去,探得里面的虚实,我们再根据情况相机而动。”
“这个不妥,”苍柏子道,“那些喽喽或者容易应付,但太湖三友乃是万邪不侵之境,尤其是那老大张镇山已经是踏入了血肉重生之境,哪里能够轻易瞒得过去。”
“这个却是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玄嗔捻须笑道,“我曾经无意之中得到一门秘法叫做同尘诀。这门秘法其他的用处没有,只是能够掩饰自身的修为,就算是伪装成一个普通人也没有问题。就算是境界比自己高三五个境界的高手也没法发发觉。如若不信,各位可以用神识在我身上查探一下。我可把这秘术传授给大家,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一举拿下太湖三友。”
吴立依言放出神识在玄嗔身上略一查探,果然是一点法力的踪影都是没有。
“好好好,有此秘术那就万无一失了。”苍柏子笑道,“不知王兄弟意下如何?”
“玄道友此计甚妙,我当然没有意见。只是我等平白得了这么个好处却是有些过意不去,这样吧,我刚才传授给钱道友的那驭兽秘术也拿出来和大家一起探讨,虽然是个旁门左道,但总也是有些用处。”说着也罢那和禽兽沟通的法子传授给了在场诸人。
众人又在赵公山上待了两日,将那同尘诀学会,一道下山向那无锡赶去。待得靠近了那无锡城时,吴立运用法力,把自己的面貌改成了一个双十年华的女子,又找了块垫在肚子上,穿上一身绫罗绸缎,端的是一位仪态万千的富家少奶奶。苍柏子四人也是把胡须剪短,穿上了皂色短衣,做下人打扮,又买了顶绿呢轿子,抬着吴立便向城中而去。四人虽是催动同尘诀,也不运用法力,但本已是金刚不坏之境的修真者,肉身力量巨大无比,抬个轿子自是轻松无比。
轿子是有钱人才能做的出行工具,普及率比现在的汽车还要低不少。一般的乡下地主老财出门都是骑一头驴驴子,或者赶个驴车。有钱的商人做个马车,倒不是他们坐不起轿子,只是身份不够,只是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地位。轿子是做官的人才能做。轿子也不一样,钱少的坐两人抬的轿子,在往上有四人抬的轿子,钱多的可以做八人抬的轿子,俗称八抬大轿。只不过一般八抬大轿都是隆重的场合才会用,在一般的日常生活中,坐一顶四人抬的轿子,那便已经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了。
这一日,太湖边上无锡最有名的酒楼状元楼前来了一顶四人抬的绿呢轿子,那轿夫身上的衣服都是绸子做的。轿子落在地上,只见一个轿夫从轿子底下抽出了一个三级的木质阶梯放到了轿门前。只见一直春葱般的纤白玉手,掀起了那缀着珍珠的轿帘,露出了一张宜嗔宜喜的脸庞,一双绣着百合的绣鞋跨在了那木质台阶上,轿中走出来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子。这女子身形高挑,穿淡黄色的衫子,小腹隆起,看样子却是有了七八个月的身孕。再看这美娇娘的手中竟拿着一把两尺长的短剑,那剑鞘乃是鲨鱼皮制成,剑柄上镶嵌这猫眼般的宝石,看样子竟然是个练家子。
只见一个轿夫在前面引路,一个轿夫从那轿子底下拿出了一个包袱,还有一个轿夫从轿子底下拿出了一个木盒,最后一个轿夫从轿子下面拿出了一个竹子编成的箱子,五个人便向那状元楼中行去。
那状元楼迎客的小二见了这个排场不敢怠慢,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道:“几位客官,快里面请,小店楼上还有临湖的包间,临湖而坐,可以边吃边看湖光美色。”
那引路的轿夫道:“我家小姐怀有身孕,不能爬高,还是就在这一楼大堂就坐吧。不过我家小姐却是受不得吵闹,这锭银子你拿去,能不能清出一块地方来,周围不要坐人。”
那小二接了银子掂量掂量,连连点头道:“使得使得,小的这就去办,几位稍等。”说着一溜烟跑了过去。
不一会,便见那大堂的中央有五六桌的客人离去,却是那小二收了银子,和客人商量,打了些折扣,让客人要么换了地方,要么离去。那小姐来到了一处桌前,那拿包袱的轿夫将三个长条凳拼了起来,将包袱打开,取出了一块水光滑亮的水貂皮铺在板凳上,那小姐才坐了下来。
那跑堂的小二见那小姐坐定,赶紧上前道:“客官想要吃些什么,小店的酱排骨、银鱼羹可是远近闻名。其他的燕翅鲍参也是应有竟有。”
那个拿竹箱的轿夫上前道:“小哥,我家小姐吃惯了家中的手艺,却是吃不惯外面的饭菜。我们自己带了吃的,只是要借贵店的厨房一用。”说着又从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递给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本来听了这轿夫的话,脸色一沉,接着看到这轿夫递过来的银锭,顿时眉开眼笑道:“好,各位稍等,我和掌柜打个个招呼。”说着便屁颠屁颠的向柜台跑去。
一百三十三章 入彀()
那拿着竹箱的轿夫打开了箱子,只见箱子之中是一层絮,那絮上面冒着丝丝的白气,那轿夫打开絮,却是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那轿夫揭开了絮只见絮里面是一个篾篓,篾篓里面是各色食材。原来这絮中是一个个扁平的金属的容器,那金属容器中放了冰块,给食材保鲜。那轿夫又从那竹箱旁边的一个格子中取出了一个漆盒,打开漆盒里面放的是银质的碗盏和象牙筷勺。
同时那拿着木盒的轿夫把木盒放在了旁边的一个桌子上,打开木盒,从里面取出了一个红泥小炉,接着又取了一些木炭加在那红泥小炉内点上火。然后拿出了一个黄铜的水炊放在炉子上,从木箱中拿出了一个皮囊,向那铜炊中加了小半炊的水。
就在这时,那小二回了来道:“这位客官,里面请。”那拿竹箱的轿夫取了一些食材和碗盏,又从竹箱的底部取出了一个布袋,跟着小二去了,看那布袋的形状里面放的应该是砧板、锅铲和菜刀之类的用具。
过了一会那炉子上的水便烧开了,那拿木盒的轿夫取出了一个玉盒,揭开盖子,从玉盒中去了一双小巧的银筷子,夹了几片东西放入了那铜炊之中,却是切成了薄片的人参。看那人参片的直径,只怕至少都是上百年的老参。待得那水煮了一会,那轿夫把人参水倒入了一个琉璃盏中,又从一个玉壶之中去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冰块放入琉璃盏中降一下温度便将人参水端给了那富家小姐。
那富家小姐端起琉璃盏喝了小半盏便放在了桌子上。那拿木盒的轿夫喊小二拿了个木桶过来,把剩下的小半杯人参水倒入了木桶中,有吧那铜炊中的人参水也倒掉,将铜炊和琉璃盏洗干净放了起来。只把那小二看得只咋舌不已,看着木桶,心中惋惜不已,早知道,自己取个碗过来,让他们把这人参水倒在碗中,自己岂不是也能尝尝。不过那百年老参不过是煮了有一盏茶的功夫,只怕大部分的药性还没有煮出来,自己把木桶拎回去后倒是能捞出来带回家去。
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兼着厨子的轿夫便托了一个木盘走了出来,那木盘中放着三菜一汤和一碗米饭,菜是两样时令的蔬菜和一碟清炒虾仁,汤看样子却是一碗清澈见底的高汤,几样菜色极是普通,却是闻了让人胃口大开。
四个轿夫见那小姐提起筷子开始吃饭后,来到了旁边的一张桌子坐下,喊了小二过来,那引路的轿夫道:“给我们上一个招牌的酱排骨、银鱼羹,你之前说的燕翅鲍参也上一些来尝尝。另外再炒几个时令的菜蔬,没人上一大碗米饭,要快,我们吃完好再赶路。”
“不急,你们不妨点一些酒喝喝。我赶路有些累了,待会你们给我开间上房,我小憩一会再去那灵山大佛处烧香许愿不迟。”那小姐开口说道。
小二记了菜单便向后厨走去报给厨子,到了后厨向那厨师道:“真真是上下不分了。小姐吃得简简单单,下人却是点燕翅鲍参。”
那厨子听了小二的话笑骂道:“你这夯货却是见识浅薄。你看那小姐吃的普普通通,却不知那蔬菜是加了鲍鱼调制的高汤做的。那小姐喝的汤水更是不知加了多少名贵的药材,那小姐的一顿饭,只怕是能在我们状元楼吃上一顿最好的席面。”
店小二听了咂舌不已,报了菜便出去招呼客人去了。这几个人自然便是吴立几人,那小姐便是吴立装扮而成,四个轿夫自然是苍柏子,玄嗔、玄怒兄弟和万宗明四人。万宗明在修真之前乃是一个厨子,厨艺还相当的高明。有一天万宗明忽的心血来潮,亲自去那崆峒山中寻找食材,遇到了一个大限将至的修真者。那修真者发现万宗明身具灵根,便传了他衣钵,结果万宗明变这么糊里糊涂的踏入了修真界。
五人这一番排场,自然是引起了酒楼中食客的注意,在一旁指指点点,小声议论。五个人却是不理会旁人,自顾自的吃喝着。苍柏子四人一桌,大口的喝酒吃菜,不亦乐乎,吴立在一旁看得心中却是羡慕,自己现下扮作个富家小姐,自然是不能狼吞虎咽,得有个小姐的样子,细嚼慢咽,斯斯文文。
就在吴立吃得心不在焉的时候,忽的楼上下来了两个年青男子一高一矮,看到了吴立脸上一喜。二人走到了桌前,那高个青年一抱拳道:“小娘子请了。”二人便坐了下来。这一年来烟雨楼到处抓捕孕妇,这无锡城中已然是一个孕妇也是没有。即便是有的女子怀了孕,也是一待确诊之后便跑得远远的,等到生产之后才回来。
“小娘子从何处来,到我无锡城中所为何事?”
吴立蹙了蹙眉头道:“男女授受不亲,二位还请自重。”语气娇媚,心中恶寒。
“哈哈,小娘子不要害怕,”那高个青年笑道,“适才我在楼上听得小娘子说道要去楼拜一拜那灵山大佛,烧香许愿。那灵山大佛不过是匠人们雕琢的铜像,又哪里能有什么法力,我们两人是太湖鼋头渚烟雨楼的弟子,我们的师父太湖三友神通广大,附近的人去求告有求必应,灵验得很。我看小娘子有了身子,想必是去拜佛求子,不如去我烟雨楼找我师父看看,必能如你所愿。”
“哦?有这回事?”吴立装作奇道,“阿大,你去找个人来问问。”
苍柏子扮作的轿夫答应了一声,到旁边找了个中年妇女过来。吴立向那妇女问道:“大娘,你可曾听说过烟雨楼太湖三友?”
那中年妇女看了看那一高一矮的青年道:“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太湖三友菩萨可是法力无边,我无锡城中的百姓家家都供奉着三位菩萨的长生牌位,日日烧香念佛,以谢三位菩萨的恩德。”
那高个青年瞪眼道:“你这可差的远了。我三位师父信的是三清道尊,都是在家的居士。念你还算虔诚,不和你计较,你去吧。”
那中年妇女急急转身走了。吴立故作沉吟半晌道:“如此看来太湖三友三位真人倒真是有些本事。还请两位小哥带路,领奴家到烟雨楼求见三位三位真人。若真是能够遂我的愿,来年我定当出重金将烟雨楼修葺一番。”
“好好好,那便请小娘子随我们去吧。”那高个青年站起来道。
吴立取出了一个洁白的丝帕,捏了个兰指擦了擦嘴角道:“奴家刚刚吃过饭,还请两位小哥稍等,我上去洗漱一番。”
那矮个青年脸色一变像要发作,那高个青年背后扯了扯矮个青年的衣袖笑道:“小娘子还请快些,我们两人还有事情,等不了多久。若是没了我们的引荐,小娘子想要见我们师父却是不太容易。”
吴立嫣然一笑道:“奴家去去就来。”说完翩然起身,转向后院而去。过了又半个多时辰之后,吴立才姗姗来到前堂。那高矮两个青年已是等得心焦,脸上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一看到吴立,那矮个青年便要上前来抓吴立,高个青年扯住他的胳膊,向吴立笑道:“小娘子,我们这边出发吧。”
吴立轻轻点了点头,向外面轿子走去,苍柏子四人也是跟了出去。矮个青年看了像要说话,那高个青年使了个眼色,扯了扯他的袖子,右手比划成刀状,向下狠狠一砍,那矮个青年像是会了意便不再言语。
“几位脚头快点,跟在我们后面可不要跟丢了。”高个青年交代了一具,转头便走,浑然没了刚开始的客气。他心中却已是打定主意,若是吴立还要磨叽,那边直接抓了带回去便是。苍柏子四人看这两人已经是被吴立撩拨的差不多,便没有再拖延。吴立方才撩拨这二人目的是让两人失去耐心,焦躁之心一起,判断力便会下降,以免被看出什么破绽来。现在若再继续撩拨,只怕两人撕破了面皮,直接把吴立逮回去,苍柏子四人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混入烟雨楼中。
四人抬着轿子跟在烟雨楼两个弟子后面,出了无锡城一路向鼋头渚而去。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吴立透过轿帘缝隙看到远处有一座高楼,有十几丈高,极是华美。又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吴立看到了那高楼的全貌,原来烟雨楼并不是只有一栋楼,而是一片占地极广的院落。烟雨楼既是那栋最高的楼的名字,修真界也用烟雨楼来称呼这个门派。
到了那院子前,守门的弟子见到高矮青年,点头道:“李师兄,司马师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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