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那些人类贵族呢。
瓶果自己也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他现在会偶然的开始自言自语，比如在血尸密布的城区东躲西藏的时候，他偶尔会从嘴里蹦出“真该死，怎么数量这么多”，或者是“看样子今天回去又晚了。”甚至会在照顾玥芙的时候，说上两句“看我这么照顾你，醒来千万别要我命”。
这个习惯并非一直存在，是最近出现的。
位面世界中，除了西兰有专门开导人们心理的医生，其它无论哪个种族、国家都对人的心理毫无认知和在意。正因为这么广泛的认知缺失，瓶果也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现状肯定跟那些“心理医生”说的一样，有某种不好的质变。可他只是个战士，哪里懂得怎么处理，他也压根不知道自己这叫什么症状。
我是累了吗？瓶果只能用这个万能的理由来解答如今面临的心理问题。他的确对这一波又一波的无尽任务感到了一丝疲倦，可这连当年战时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自认为还没老到那个地步，自己还是很年轻的。
另外，某一件事让他的不安加深了。那就是他现在的住所已经很明确是有人入侵过了，这个发现是他第三次检查门口落下的鸡蛋壳的时候发现的，原本半碎的蛋壳已经彻底被踩碎了。明显是某位入侵者大意的产物。不过对方似乎没有要拿玥芙怎么样的意思，否则瓶果就不会看着火狐完好无整的躺在床上了。
没有恶意不代表瓶果不需要担心，如果对方老是这么把这儿当自家后花园，他会很不开心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在一天劳累过后沉睡在床上的时候，突然被人割了脑袋。
不过他毫无办法，只能在自己房间门口挂了个铃铛，万一有人胆敢摸进他必然被触响。至于玥芙他就管部这了，如果她被人杀了就是她运气不好，瓶果这般恶趣味的想道。
“好的，我该做什么？”
特勤队的变故他已从“内鬼”西蒙那里获知，梨柚的大放异彩让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做过多的评论。莱蒙的做法，他倒是表示了高度的赞同：如果他是莱蒙，也会那么对待梨柚这种存在的。不过对于西蒙多嘴问的那句“长官您就没有要为您太太说两句的想法吗”，瓶果只好打了个哈哈，说约瑟夫还真是个暴脾气，跟以前没多大区别，以转移话题。
在西蒙看来，瓶果这人是真的古怪，都已经抵达城内了，非要一个人在外面晃悠，多危险啊。而且他还是指挥官，并非保罗那种理论上死了也不碍事的低级士官。
好吧。
西蒙认为自己还是很在意保罗这小伙子的，机灵又善良，特勤队里没有人不喜欢这个小个头。他常带着的那顶鸭舌帽下的笑脸不仅对女人有杀伤力，对男人也是一样。
这次的聊天过后瓶果发现了一个让他感到不安的事实，他居然会因为和西蒙这种不熟悉的下属聊天产生了愉快的感觉，他并不傻，知道这样的反应简直就是在说“我很孤单”。可他不希望承认这点，任何人，特别是一个男人，都希望自己能耐得住孤单，而不是像个娘们似的需要有人的慰藉。他以前可以独来独往，现在为什么就不行了呢？
“见鬼，我甚至期待跟你聊两句了。”这天，在给玥芙喂肉食的过程中，瓶果自言自语的毛病又犯了，说出话令他自己都感到十分震惊，“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
躺在那儿的玥芙脸颊依然消瘦着，毫无反应。
第326章 简单的命运（）
无论怎么面对命运，命运都会给你一些意外惊喜，有些是好的，有些是坏的。不管怎么样，你要么接受，要么抗争它。
由于布鲁惠斯城现在这种状况，几个月前瓶果闹得全城皆知的案件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这给了瓶果肆无忌惮靠近城北居民区的理由，他好好目睹了城北这个曾经是他许多佣兵伙伴居住的区域的剧变：房屋普遍损坏，难民们席地扎营，秩序紊乱，人们活得的毫无生机——这是战争时才有的状况。
没多少人记得不代表瓶果就能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人们面前，他小心的穿梭在羊肠小道里，偶尔擦肩而过死气沉沉的难民不可能认得这个装束怪异的高大男人。在这种狭窄区域唯一的不好，就是遇到强盗的几率太高了。现在的状况就是，城民和强盗之间是互相转化的，本来只是去讨个生活的普通城民，也许会因为一时的贪欲而瞬间化为强盗。这就是为什么特勤队要干掉那些营地的缘故：至少压抑住人们在犯罪过后抱团的心理。
“不许动，你最好老实一点。”
在经过某个路口的时候，一柄匕首突然从拐角探了出来，那是个头发都已经掉完面容像死尸的男人，与他面容不同，他浑身透着阴险的杀气，“交出你身上所有的东西，还有你的外套，都叫出来。”
瓶果叹了口气，深感晦气。十分不怀好意的看了他一眼，对方似乎也有些晦气怎么会遇到这么壮实高大的对象，瓶果可不像他往日里那些目标，好欺负又懦弱，这是个光看都能感知出其身上危险性的壮汉。
“朋友，不要激动，都给你…”瓶果小心翼翼的在对方监视下掀开外套，将里面的肉脯丢了出来，对方似乎还不满意：“没听到我说的吗？不仅是吃的，还有你的衣服…”
“这种鬼天气，你留给我吧。”
“看样子，你还没懂我们之间的立场。”秃头男恶狠狠的露出了微笑，抓着匕首的手稍稍绷紧了。对准着瓶果的侧肋施加点力，寒意透着内衣外套传导至瓶果身上。
如瓶果所料，对方似乎不只是临时起意，从刀上隐约可见的血迹和他丝毫没有颤抖的老成看来，一定是个熟手。“你拿走肉，我们就此相安无事，你说好吗？”
“我不会说第二遍。”秃头男恶狠狠的做出了恐吓，他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瓶果，心想他再敢废一句话，就直接送他上路吧。
很不幸，他挑错了对象，也失去了最后盈利的机会。
比他更为敏捷的瓶果，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握住了他持刀的胳膊，随着巨力一扭，他的手腕立马断掉了。没等他来得及惨叫，瓶果的匕首也迅速拔了出来，对准他的胸膛迅速刺上了两刀。这具罪恶的身躯，很快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选择一名资深佣兵作为对象，导致了他的死亡。对上玥芙这种魔兽都能都上几回合的钻石级战士，不是他能招惹的对象。特别是在玩短刃这行当上，瓶果无疑是好手中的好手，他本想大事化小，可既然让他碰上了个罪恶之徒，外加对方也要自己命，那就没有什么要留手的理由了。
只是，没等他把匕首插回刀鞘，背后突然袭来一阵寒意，突然像是有什么爆炸似的，瓶果稍微一扭头。面前的墙壁上立马出现了数十个不大的坑，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散射而来。他就地一滚，翻入了拐角。拿出飞刀，对准了对方可能冒头的方向。
结果对方并非以正常人的高度从拐角出现，而是在地上摩擦着扑了过来，提前投掷出的飞刀自然落了空。瓶果也不得不再次翻滚进背后早就准备的路口拐角。
这次，袭击者的面目他没注意，对方手上的家伙倒是看清了。像是魔铳似的玩意喷射出的弹丸，差点把他的腿给打成筛子，即便从跳高的脚下飞过也能感受到那些金属弹丸滑过空气的凉意。
见鬼，魔铳？那不是西兰特有的武器吗？
不过上次大战后由于西兰军人的不慎或是阵亡，这种武器流落其它国家、势力、种族手上都是有可能的。如果魔族手里出现了，也不应该感到惊奇。只是在这十年间，这类武器都被收藏家、大贵族作为珍贵武器保存起来，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市井间的斗殴厮杀中？
“你是谁？”瓶果决定问问这个困扰他的问题，对着拐角那边吼道，这也是为了掩盖自己两边架着腿往上爬的声音，既然对方喜欢从下面攻击，那他为什么不能爬高一点从上面来呢。“手上的是什么家伙，很厉害啊。”
“你不会明白的，年轻人。”
原来还是个老者，瓶果笑了，如果是这样，他的赢面就大很多了，在这种近距离战斗中，体格会变成极为关键制约胜负的条件。即便是个老谋深算的狐狸，也很容易被蛮力干掉。“不，我想我可能明白，你不妨说说。”
“我跟随意杀人的败类没什么好说的。”
“败类？”瓶果立马意识到了什么，“不不不，老人家，那个家伙刚才打算打劫我，还准备行凶，我只是正当防卫才干掉他的。不信，你可以看他手上的匕首，一定沾着干掉的血迹，那绝对是个惯犯，你相信我。”
“打算趁我去查看他的尸体的时候反过来偷袭我？年轻人，你不要太托大，这种伎俩是对我没用的…”
说着，那位老者又从拐角下面顺着地上的雪扑了过来。这一枪正好又打了个空。等他从惊讶中缓过来的时候，瓶果已经从上跳了下来，正好扑在他身上。
马里奥回过神，就已经看见瓶果在对着他胸前的勋章发呆了。
“来啊，为什么不把你的刀子插进我的喉咙里啊，你这个…”
“内务部？”瓶果喊出了这个名字，“你是谁？”
一般的布鲁惠斯城民不可能叫出这个单词，马里奥也有些纳闷了，他到底是谁？
“瓶果。派？”随后，马里奥想到了这个最为可能的名字。
在瓶果将马里奥扶起来过后，两人瞬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马里奥首先做了自我介绍，他宽大的风衣上满是雪水，怪难受的。“需要我跟您换换吗？”瓶果问道。
“不需要了。就这样吧。”
瓶果压根没想到，西蒙所说的神出鬼没的审核官员居然会在这种小巷里碰见，刚才他们还想要了互相的命。却因为他那刻有西兰标志的徽章而可以这么轻易的信任对方。
“格朗。马里奥，内务部资深核查官员。”
“瓶果。派，在您给我恢复身份前，我只是个佣兵。”
“刚才那人？”马里奥边走便问道。
“就跟我说的一样，是个强盗，即便是国内，我也有正当防卫权吧，更何况这世道。”摇了摇头后，瓶果递过来一瓶酒，因为他看着这大叔冻得瑟瑟发抖，看样子他很需要找个地方烘干身上的雪水。
“谢谢。”马里奥笑道。他也没想到要找的人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见到，本以为在这边的侦察工作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呢，看样子可以提前结束了。
“找个地方吧，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马里奥扶起自己的圆顶帽，撇了瓶果一眼。
第327章 一纸命令（）
酒吧，居然还有酒吧？
在瓶果的想象中，现在人人都吃不饱，每天不知道会不会冻死，大家应该活得很艰难才对。可马里奥居然带着他东拐西拐，居然找到了间被无数打手团团包围，并且看上去还完好的建筑内，里面的壮汉们都喝的热火朝天。
“包房，谢谢。”马里奥将油纸包好的面包递给了看门的独眼龙，对方掂量了下重量，满意的点点头，随后便有穿的无比暴露的女人带着两人走了进去。她裸露的肚子上写着数字2，这种天气还敢这么穿，真要命。
“那是玩她一夜的价格。”见瓶果投去好奇的眼神，马里奥解释道，“如果你有多余的面包，可以去试试，我会当做没看见的。”
“不用了。”酒馆里面的人各个都面色红润，天才知道他们是怎么吃饱的，居然还有闲情功夫在这儿喝酒。不过随后瓶果大概猜出了什么：这里大概是某个特别强大的黑帮为强盗们提供消费的场所吧。“您还真是有胆识，挑的地方我很喜欢。”
“也许吧，我新发展的几个眼线正好是这里的老板。”
这么说来，内务部的这位审查官很了不起啊，毫无根基也能混入本地黑帮世界。由于对这方面的缺失，瓶果一直以为强盗们都是各自为战胡乱相斗，结果就进门这些大嗓门的交流看来，地下世界的秩序还是相当稳定的。
“东边的灰狼营地被灭了，听说是那群古怪的军人干的。”
“他奶奶的，就没把我们这些好汉当人看啊。”
“有人愿意去灭掉他们吗？”
特勤队的势如破竹给了这些绿林好汉极大的压力，不过暂时看来还没有什么势力可以和拥有魔法师、高端战力和魔法武器组合的特勤队可以媲美。所以他们必将灭亡。
进了包房，外面吵吵闹闹的气氛瞬间收敛了。这件小的有些压抑甚至没有窗户的房间也凉飕飕的，结果瓶果在墙上看到了七八个洞，环境实在说不上隐蔽。不过当裸露的女人升起火过后，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什么时候回来的？”坐下不多久，马里奥便开门见山道。
“一周前。”瓶果回道。
“那你怎么没有和特勤队汇合？”
“您也不是么。”
双方交换过眼神，大概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马里奥拿起小桌板上温热的陶泥杯，沁了口暖和的葡萄酒，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了两份白的有些异常却比草纸更薄的文件，他拿起其中一份，对照上面所说的，问道：
“我相信我们可以跳过所谓的对西兰的忠诚和对圣弗朗西斯国的友好等虚里吧唧的问题了，我个人首先要问的是，你认为你能胜任现在的位置吗？”
瓶果十分果断的回道：“当然，十年前我能胜任，现在不会比那时候更差。”
“不过现在公国的发展和情况都跟那时候不一样。”
“还有什么比卫国战争更糟？”
“那倒是…”
小试牛刀之后，马里奥的语气明显严肃了很多：“那我们谈谈你这十年来的表现吧…九年的佣兵生涯，好吧，虽然也有协助剿灭强盗等任务，不过都不值一提。不过半年前，有关杀死那五十位冒险者的案件，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
马里奥没想到瓶果居然很坦诚的做出了回答，也许是他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