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境天尊- 第184部分

　　　　司空陌充耳不闻，两手一摊，“你自己看着办。”

　　　　最后，以莫黎的妥协而告终，召开长老会。

　　　　东院内，有一座山峰曾让万人仰止，如今早已荒废，一切皆因上一位首席长老，皇甫驚。

　　　　此峰奇绝，高阜之上，双崖夹道，两侧崖壁如同利剑平削，更有众水归峡，飞泉若泻。

　　　　拔地五千丈，冲霄十八盘，远远望去，盘路扶摇直上，止于一座雄伟的牌楼，恰似天门，从下仰视，那犹如云梯倒挂，陡峭绝伦。

　　　　牌楼上书三字，‘长老院’，莫黎正立身之下，凝视出神。

　　　　许久，他摇头轻叹，“皇甫，你在就好了，我这首席长老不称职啊！玄苍已晋入帝神境，你若还在，想来也应差不多吧！”

　　　　念罢，迈步走进，撞响华钟。

　　　　此钟三千年未响，众长老都以为听错了，除了司空陌。

　　　　竹林墓地，那光头老者听闻钟声，呆立了足足半晌，然后回望墓碑，沉声道，“皇甫，这钟除了你敲，我是不会去的。”

　　　　说完，继续清扫，沙沙作响。

　　　　不消片刻，司空陌第一个来到，见面就打趣，“老莫头儿，这才有点儿首席长老的样子嘛！”

　　　　随后注意到一尘不染的大殿，稍显惊讶，问道，“是你在时时打扫？”

　　　　莫黎尚未应，一道笑声传进，“不是他还有谁，难不成能是你司空老东西？”

　　　　司空陌一瞪眼，“长孙胖子，哪儿都有你。”

　　　　长孙锦笑应，“老东西说话注意点儿，我后面可还有人呢！”

　　　　司空陌瞥了眼那阳光投在地上的影子，虽被拖得老长，也改变不了矮胖的事实。

　　　　继而骂道，“我注意你奶奶个……”

　　　　话音戛然而止，只因那身后之人，奚瑶。

　　　　赶紧换上另一副脸孔，“来啦！”

　　　　莫黎捂住双眼，实在不忍直视，这表情，这神态，也太贱了。

　　　　奚瑶谁都没理，径自寻个位子坐下，那白衣胜雪，出尘脱俗，一张清冷的面容，不食人间烟火。

　　　　不一会儿，一人拎着酒坛晃晃当当走进来，招呼也不打，直接往案几上一躺，抱着酒坛呼呼大睡。

　　　　莫黎一脸黑线，“我说宇文昊，你跑这儿睡觉来了？”

　　　　长孙锦道，“他不一直这样吗？我俩同在南院，从没见他清醒过。”

　　　　莫黎摆摆手，叹了口气，看来是认了，然后盯着门口，目不转睛。

　　　　奚瑶开口，声音很悦耳，“别等了，万烛长老不会来的。”

　　　　司空陌附和，“那可不，不是皇甫敲的钟，他哪里会听，就算玄苍都叫不动他，除非……”

　　　　奚瑶轻咳一声，黛眉微蹙，“莫要胡说八道。”

　　　　司空陌立刻跟断了捻儿的炮仗似的，一声不敢吭。

　　　　长孙锦看着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五官皱在一起，圆脸活脱脱像个包子。

　　　　莫黎微笑摇头，这老犟头儿就得奚瑶能治他，这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突兀一阵鼾声，在空荡的大殿里回响，格外刺耳。

　　　　宇文昊翻了个身，单手抓着酒坛，垂到地上，“好酒，再来！”

　　　　莫黎皱眉，心道三千年了怎么还没喝死你？这都听得到钟声，也真是没谁了。

　　　　他低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不管他，咱们开始议事。”

第314章　两个决定（）　
玄苍的闭关对于众长老可说蹊跷，但洛寒不这么认为，因二人此时正在一处。

　　　　“哦？长老院的华钟响了。”

　　　　“院长，这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玄苍点头，“三千年前那一战改变了太多事，伤亡本身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被击溃，学院世风日下，长老一盘散沙，老师碌碌无为，学员……”

　　　　他顿了顿，轻叹一声，“也怪不得学员，责任都在我。”

　　　　洛寒有感，沉声低语，“三千年的隐忍，的确太难。”

　　　　玄苍拍拍他肩膀，神情肃穆，“所以我需要一个能唤醒战心的人，而你，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洛寒一愣，始料未及，“我？”

　　　　玄苍笑笑，“不错，就是你，你身上有种特殊的魔力，听说那唐媚儿都对你神魂颠倒，相思成灾了。”

　　　　洛寒一脸黑线，“院长，这玩笑可开不得。”

　　　　玄苍收敛笑意，“那说正经的，自从取缔全院会武，学院已近千年未有过如今这般良好的修炼风气，你知道根源在哪儿吗？”

　　　　洛寒想了想，道，“应是那新生百强榜吧！”

　　　　玄苍摇头，“是，也不是，确切说始于院试考核你一招败敌，后被武元空推至顶峰。”

　　　　洛寒若有所思，“那为何不选武元空？”

　　　　玄苍应道，“他乃圣武大陆武国皇子，说到底是个外人，况且他未来的成就将远不及你。”

　　　　洛寒挠挠额头，心道，“这是吃定我了。”

　　　　然后一副嬉皮笑脸，“又不想雪藏我了？”

　　　　见玄苍衣袖一颤，立刻飞退老远，警觉地捂住后脑，苦着脸道，“院长，不能再打了，会傻的。”

　　　　他这几天没少挨巴掌，感觉脑子貌似真的有点儿不大灵光了，也不知这是打上瘾了还是怎么着。

　　　　玄苍将手背到身后，道，“小滑头，躲得还挺快，我是本打算一直藏着你的，但天枢的一句话点醒了我。”

　　　　洛寒惊奇，“我很好奇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玄苍摆摆手，“不提这个。怎么样？有望君神境吗？”

　　　　洛寒不由无语，这话题转得要多生硬有多生硬，什么叫不提这个，然后就君神境了，再说也是你先提的，好吗？

　　　　他摇头道，“希望渺茫，冰之真念始终没进展，炎之力我以攻之玄秘进行参悟，进境也很一般。”

　　　　玄苍眉头微皱，“看来此地对你的帮助不如预期啊！”

　　　　洛寒不解其意，问道，“院长你三个月前还跟我说欲速则不达，眼下怎又如此心急？”

　　　　玄苍道明原由，“因我要你在全院会武一鸣惊人，甚至拔得头筹。”

　　　　洛寒撇撇嘴，“这有何难？不需君神境一样可以。”

　　　　他的信心不是没道理，新生最强当属武元空，最后一次见面仅半只脚踏进王神境，至于老生虽了解不多，想来也就同蔺晨晁楠差不多水准，以他当下的实力自不在话下。

　　　　玄苍似看穿他心思，道，“你莫要太小瞧了学院，说不上藏龙卧虎，真材实料还是有几个的。”

　　　　洛寒立刻来了兴趣，“哦？都有谁？说来听听。”

　　　　玄苍道，“就说武元空，他还先你一步迈入王神境，武国底蕴不可小觑，他贵为皇子，手段少不了，真斗起来你不见得能十拿九稳。”

　　　　洛寒双眸一亮，暗道，“先我一步吗？武国的手段？那我倒要好好讨教一番了。”

　　　　念着，竟有些跃跃欲试起来，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玄苍忽然皱眉。

　　　　紧接着，话锋一转，“我得去主持大局了，那些人会武时你自会见到，有两个丝毫不弱于试炼堂秦政，你要心里有数。”

　　　　说罢，身形一虚，直接消失。

　　　　留洛寒一人在原地发懵，“靠！这算什么？让我心里有数，你倒是说啊！我有个锤子数！”

　　　　玄苍不是去别处，正急匆匆赶往长老院，此刻他心里无比怀念皇甫驚，莫黎终究还是聚不起这一盘散沙。

　　　　他不由遥望竹林墓地方向，暗叹，“仇老，你与我怄气这许多年，还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吗？”

　　　　长老院，大殿内传出激烈的争吵。

　　　　莫黎和长孙锦面红耳赤，不用说，都是钱闹的，辅以不时响起的如雷鼾声，好不热闹。

　　　　奚瑶闹中取静，清冷的面容无一丝表情，绝对的事不关己，她不出声司空陌也不说话，二人就这般看着。

　　　　堂堂的长老会，简直荒唐！

　　　　“咳！”

　　　　清亮的咳声回荡大殿，一股帝神境威压横扫。

　　　　“五大长老议事，竟为几个灵晶吵得不可开交，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莫黎当即住口，望向门口，“院长，您……出关了。”

　　　　长孙锦也转过头，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当年是玄苍力排众议举荐他入长老院，故他对玄苍算是言听计从，不敢有所忤逆。

　　　　司空陌有些发愣，喃喃道，“我滴个乖乖，还真是帝神境。”

　　　　奚瑶唇角弯出一抹细微的弧度，清冷下透着别样的风情。

　　　　淡笑道，“帝神境果然威风，你再不来我都准备走了，听他们在这儿做无谓的争吵真是无趣得很。”

　　　　玄苍收敛威压，笑应，“什么都逃不过奚瑶长老的推演。”

　　　　奚瑶云鬓轻摇，“这无需推演，用猜的就可以，谁像他们，人老了脑子也跟着不好使。”

　　　　莫黎当然不至于脑子不好使，立刻听出蹊跷，道，“院长，原来你不是闭……”

　　　　玄苍抬手打断他，“敢敲响这华钟，你总算有了首席长老的样子，诸位能闻钟到此，证明这长老院还不算名存实亡，很好。”

　　　　宇文昊不知何时醒了，呆呆地盘坐在案几上，盯着玄苍，一言不发。

　　　　玄苍挪步过去，夺下酒坛，仰颈一饮而尽，道，“宇文，你这酒嗜了三千年，该醒醒了，学院需要那个曾经的你。”

　　　　宇文昊低着头，从嗓子眼儿里吐着含糊不清的话，“只要皇甫不白死，我什么都听你的。”

　　　　玄苍按住他肩头，沉声道，“皇甫长老的命，我自当让他们十倍奉还。”

　　　　司空陌噌地站起，“你说什么？我们要杀进西煞天了吗？”

　　　　玄苍重重点头，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每张脸上都透着殷切的期盼，包括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容颜。

　　　　他转而道，“不过在这之前，全院会武是重中之重，这次的战场，我要开启大荒山。”

第315章　会武前夕（）　
大荒山？！！！

　　　　听闻这三个字，前一刻刚燃起复仇之火的几人，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真的可行吗？”

　　　　尤以莫黎反应最大，他可是曾在里面吃过苦头的。

　　　　玄苍道，“当然不可能全部开启，到时还得仰仗各位盯牢了，别真闹出人命来。”

　　　　司空陌很不解，“既然如此，这又何必？”

　　　　玄苍摇头，“现在这些学员，是该让他们见见真正的嗜血了。”

　　　　奚瑶若有所思，“未来的战斗必将异常残酷，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莫黎也明白了，苦笑道，“院长，你太坏了，心里早有决定却不说，还躲在暗处看我的笑话。”

　　　　玄苍笑而不语，转首看向长孙锦，“长孙，如何？”

　　　　长孙锦肉脸一阵抽搐，他当然清楚玄苍此问的用意，看来这次可不仅是出点儿血这么简单，搞不好要大出血。

　　　　他一把拽下毡帽拍在案几上，露出油光可鉴的秃头，咬着牙道，“老子不过了，多少？随意！”

　　　　司空陌瞪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长孙胖子，我没听错吧？”

　　　　长孙锦根本不理他，只注视着玄苍，道，“就当还了当年的恩情。”

　　　　玄苍笑应，“放心，不会让你亏本儿的。”

　　　　这一句话触到长孙锦最脆弱的那根弦，刚装出的‘壮志豪情’瞬间撑不住了，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座位上。

　　　　泪眼婆娑道，“但愿，但愿吧！没事儿，我不在乎。”

　　　　内心的挣扎完全写在脸上，看得几人忍俊不禁。

　　　　玄苍拿起毡帽，给他戴回去，拍了两下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后道，“具体事宜我已印在玉简里，你们商讨无异议后，明日全院公告。”

　　　　说罢，屈指一弹，一枚玉简飞出，悬于大殿中央，投出一道光幕，上面洋洋洒洒数行小字。

　　　　莫黎凝目看去，眉头紧锁，显然觉得这想法太过大胆，尘封千年首次重启就搞这么大阵仗，不由有些担心。

　　　　玄苍见状，摇了摇头，对奚瑶使个眼色。

　　　　奚瑶心领神会，颔首示意。

　　　　玄苍转身向外行去，同时道，“宇文，随我走吧！”

　　　　宇文昊一愣，“去哪儿？”

　　　　“竹林墓地。”

　　　　……

　　　　微风轻拂，落叶纷飞，香火慢燃，有节奏的沙沙声徐徐回荡。

　　　　仇万烛忽然停下扫动的扫帚，望向小径深处，低声自语，“你今日来找我这老头子，是想清楚了吗？”

　　　　那里，逐渐现出两道身影，玄苍在前，宇文昊在后。

　　　　到了此处，任谁都会放缓脚步，以示对那坟冢下埋葬的英灵的尊重。

　　　　玄苍径直走到墓碑前，分别燃起三束香，深鞠三躬，“皇甫长老，冷阳长老，我玄苍无能，让你们枉命三千载。”

　　　　仇万烛冷眼旁观，哼道，“你不是无能，你是无心。”

　　　　宇文昊碰碰他，小声道，“万烛长老，你误会院长了。”

　　　　仇万烛嗤之以鼻，“我误会他？你忘了这三千年大家是怎么过的？老院长若在，怎会容许皇甫和冷阳就这么躺在下面无动于衷？”

　　　　宇文昊刚要开口，玄苍回过身来，道，“仇老，多余的话我不解释，我只问你一句，全院会武后，我将踏平西煞天，你是去，还是不去？”

　　　　仇万烛闻言愣了，不觉松手，扫帚掉到地上，竟砸出沉闷的轰响，几道裂纹在青石板上蔓延。

　　　　宇文昊惊讶万分，“万烛长老，你……？”

　　　　玄苍不为所动，似早有预料，目光凝视着那皱纹之间的狭长双目，丝毫不移。

　　　　仇万烛半晌方才回神，“你说真的？”

　　　　玄苍重重点头，“学院此时需要你。”

　　　　仇万烛一扫老态，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强横的气息激荡而出，周围的竹林都被冲击得向四面俯倒下去。

　　　　宇文昊心惊更甚，“半步帝神境？！”

　　　　玄苍拾起扫帚，交回到仇万烛手里，淡笑道，“我就知你这三千年绝不会荒废修为，这把铁帚也近乎通灵了吧！”

　　　　仇万烛一抖帚柄，帚穗震散，内里暗藏一尺枪头，寒光熠熠，利芒吞吐。

　　　　道，“它伴我清扫三千载，日日祭奠，承载的仇怨必要以西煞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