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种桎梏早就破开了
“师尊，你是人啊”颜如玉犹自镇定。
虚灵子摇了摇头，“你找我何事？”
看来，是不想解释了。
颜如玉巴不得现在就去找魔帝，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脑袋有点乱，“魔帝率军到十二神殿了。”
虚灵子想了一下，道：“这是好事。”
好什么好啊
颜如玉看他这样子，已没什么心思继续谈这个话题。
她道：“天人五衰总有期限，师尊，你何时能渡过这个劫数？”
虚灵子道：“很快。”
很快？
那是多块？
离帝释神放话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了，他能赶在那之前渡过去么？
如果渡不过，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身份，帝释神不可能会放过的
颜如玉心乱如麻，她飞快地赶回十二神殿。
“为何我师尊有天人五衰，而你却没有？”她直接了当的问道。
魔帝悠闲的躺在床上，享受着侍女的喂食。
“天人五衰？哈哈哈，虚灵子当真进入了天人五衰？”
颜如玉面色一沉。
“说清楚”她怒道。
魔帝将侍女们打发下去，完全不将颜如玉担忧的神态放在心上，淡淡的说道：“他的杂念太多，进入天人五衰很正常啊。”
杂念？
“胡说八道师尊是世上最清心寡欲之人”颜如玉冷声道。
“是吗？”
魔帝露出嘲讽的笑意，却终究没有说什么。
颜如玉怎么看他都觉得此言，尤其此刻他依旧强大，精神饱满，而师尊却在虚云宫饱受天人五衰的苦楚
“虽然虚灵子不让我说，觉着时机未到。不过，我看热闹不嫌事大嘛，就透露一些给你吧。”
在颜如玉的忍耐力终于要到巅峰的时候，魔帝终于缓缓出声。
颜如玉倏然看过去，看看他想说什么。
“早前，虚灵子给你设局，让你进入心魔……”
他竟然知晓此事？
颜如玉微微抿唇。
魔帝继续说：“你以为，没有我，虚灵子一个人能设出那么大的局？我提到心魔，只是想告诉你，虚灵子之所以会存在天人五衰，是因为他不是完整的灵体。”
灵体？
“当年，我和他一分为二，各自的灵体都还算完整。啧啧啧，他不是自诩心怀天下么，自己又分出了一些东西，维持了小山海界，如今麻烦来了吧。”
：
978。第978章 绝境（）
颜如玉沉默了一下。
其实有些答案，似乎在脑海中盘旋。
只是，难以置信。
“他，分出了什么……”
魔帝扫了她一眼，唇角的弧度显得无比邪魅，“你已经猜到了。”
“是什么？”
颜如玉脑袋发蒙，好似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魔帝的声音如天外之音，轰隆作响。
“是什么呢，那我就告诉你吧。就是你……他的情根，呵，或者说，常羲的情根？不对，也有可能是天道的情根。”
颜如玉心中的想法得到验证
心魔中，她和魔帝，以及虚灵子，原先就是一体的。
将他们吞噬之后，她变得无比的强大
强大到极致
“不……”
颜如玉想否认，却发现自己没有证据反驳。
魔帝噙着无关痛痒的笑意，“你跟在他身边那么久，有没有发现，他的情绪从来没有什么变化。”
“就像是戴了一个面具。”
“除了轻笑，就是平静。”
“发现了吗，他没有情绪。”
“因为，他这人，根本没有心。哦，我不是说他没有心脏。”
“胡说八道”
颜如玉气得身体发颤。
她的师尊，怎么可能是行尸走肉？
他只是……清心寡欲
对，就是这样
魔帝嘲弄，“你已经相信了，世上除了我，就是你最了解他。你知道的，对吗？”
颜如玉不愿去想那些事。
可是，一幅幅和虚灵子相处的画面，跃然在脑海中。
一点点的，印证魔帝说的话，是真的。
师尊，永远是巅峰上的人，不为任何所动
“不对你说的不对”
颜如玉忽然镇定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定定的看着魔帝，“师尊，不是你说的那样。”
噗嗤
魔帝忽然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身为和我们一样的灵体，你确实玲珑。”
他不复之前的步步紧逼，恢复了以前的慵懒。
“确实，虚灵子现在有情绪了，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他亲自剥夺掉的东西，又长回来了，拥有了感情，和情绪……嘻嘻，这才是他会经受天人五衰的原因啊。”
“你说，这是福，还是祸呢？”
颜如玉心情还是阴郁。
因为魔帝说的是，虚灵子是后来才有了自己的情绪，以前，仍旧是没有
那以前，都是装出来的不成？
“他何时能渡过天人五衰？”她问道。
魔帝诧异道：“这我怎么知道，世上早就没有这种事情了，他现在冒出来这事……再说，应该也没有时间了吧。”
到了他们这样的境界，不遇坎则罢，一旦遇到，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渡过去的。
再说天人五衰，这种传说中的事情，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
颜如玉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半城风月。
她现在，急需要好好静静。
不说她和虚灵子的师徒情分，就光轮虚灵子这个人。
山海界失去了虚灵子这一大战力，战斗力严重削弱，本就如履薄冰的状态，将会更加艰难
她看着魔帝给的玉简，心乱如麻。
如今，当真是到了绝境
：
979。第979章 血丹（）
颜如玉在楚寻留下的阵法里闭关了很长时间。
当然，外界也只是过了少顷。
“都是没用的功法。”
将所有玉简丢在地上。
她重重叹了口气，此刻心烦意乱不说，这些功法也确实没用。
即便是经过提精简化，至少也得需要百年功夫，才能炼出火候。
现在，到哪里去争取那么多时间？
还有，即便有时间，修炼魔功需要的邪恶材料，也不可能聚得起来。
“都还没我的血管用呢……”
颜如玉喃喃一句。
忽然又愣住。
她的血……
其实，应该还是满珍贵的。
沉思了一下，她重新入阵，匕首，在掌心上划了一下。
带着花香的鲜血，流进玉碗里。
看着竟不是刺目的红，而是有些粉淡，宛若花汁。
待满了一碗，她面色已是有些惨白。
这些血，并不是随随便便流出来的，这都是含了本源的血，比精血更加珍稀。
可能一天时间才能凝结一滴，现在流失了足足一碗，代价不可谓不大。
露出阵法的一角，几缕仙气飘了出去，在一大片望不到尽头的仙药圃上一扫而过。
而后，那仙药圃的泥土之上，竟只剩下根部了。
一道光飞过进阵内，颜如玉全部收进体内小世界中，开始炼化起来。
她早就以己为鼎，又有体内空间，炼化仙药轻而易举。
只不过成丹就有些不便。
好在阵法内时间足够，慢慢磨也就是了。
半日后，她从阵法出来，脸色已经在仙药的蕴养下恢复如常。
但其实底子亏空，功力足够的人一眼就能看穿。
她没有出半城风月，倒是让桑桑代为控制，带着她往虚云宫的方向去。
“仙子。”
空拂守在殿外。
颜如玉从半城风月中现身而出，扫了殿前的星辰卷阵法一眼。
“我找他有事。”
空拂轻声道：“仙君有命，谁也不能进去。”
“桑桑。”颜如玉当机立断道。
桑桑刷的一下，赫然间朝空拂发难。
两人缠斗的功夫，颜如玉已在阵法上动了手脚，朝里头飞去。
“行了”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空拂随意一个动作，将桑桑制住。
倘他真要阻挠，岂会被桑桑拦这么长时间？
桑桑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他一眼，这老匹夫，倒是会藏拙，没想到修为如此高深
殿内。
颜如玉看着发色更浅的虚灵子，微微一叹气。
“师尊。”她叫了一声。
虚灵子睁眼看着她。
颜如玉手中飞快地结着仙印。
这时候，虚灵子似乎还想反抗。
颜如玉动作更快，仙光扫到他身上，将他身影定住。
这一下下来，她早已冷汗虚冒。
然后，将血丹取出。
虽是血丹，却因她的冰绝脉而显得晶莹剔透，宛如雪丹。
“张嘴。”颜如玉道。
如果他执意不张嘴，颜如玉会一不做二不休，掰开他的嘴喂进去。
虚灵子没有犹豫太久，轻启唇片。
一枚枚的丹药，化作流光蹿进他体内。
做完这些，颜如玉站起来，身子就有些发晃，视线也觉得明幻无常。
：
980。第980章 终相见（）
一个黑眼，她便往地下栽去。
虚灵子接住她，微微叹了口气。
他手里，多了一团血丹。
颜如玉体内有小世界，他的体内，自然也有的。
他不愿意，又有谁可以逼他吞服血丹？
只是，看着颜如玉，他想了想，还是将血丹丢回嘴里。
慢慢的吞咽回去。
然后，抱着颜如玉到了榻上。
“仙君。”
空拂进来，朝虚灵子行礼。
“将那朵莲花取来。”虚灵子道。
“仙君？”
空拂抬头。
虚灵子挥了挥手，“去吧。”
“是。”
空拂退了出去。
他离开藏阁，走过曲折的长廊。
他步履虚幻，竟像看不到似的。
而后，更是消失了。
然后，他再出现时，仿佛出现在另外一片世界中。
这方世界，是一汪湖水。
湖中，水波无波澜。
静静躺着一株血色莲花。
虽是血色，看起来却无比的纯洁。
“终究，还是要用到你了。”
空拂微微一叹气。
这红莲，就是当年颜如玉被虚灵子剥夺的仙骨。
颜如玉虽然失了仙骨，到了下界，但仙君还是以莫大伟力，将她的真身重新凝塑，栽种在这里。
虽没魂魄，但这真身却养得极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险险就要生出自己的神智，成为另外一尊完全脱离颜如玉的灵物。
不过，却屡次被虚灵子抽离，让它灵智不出。
“原来，仙君在等这一天么？”
空拂轻叹。
他这些年，一直以为仙君如此用心，甚至独立开辟出小世界培育，为的是留作己用。
今日出了颜如玉的事，方才知晓，虚灵子是给颜如玉留着的。
但其实，虚灵子服用这朵莲花，应该有效果的吧。
它的价值，已经近神了。
“来”
空拂手印捏着，那朵妖娆却纯净的血莲，慢慢缩小，落入他手中。
然后，他便离开了这片空间。
“仙君。”
将血莲取出，交与虚灵子。
虚灵子想了一下，手诀捏动，仙尊瓶从颜如玉怀中飞出，落入他手中。
如果颜如玉此刻还清醒，必然惊诧不已。
没想到，虚灵子竟能驱使仙尊瓶？
虚灵子将血莲丢进仙尊瓶内。
小血莲在气内漂浮着。
“你退下吧。”虚灵子道。
空拂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将门合上，临走前，微微叹了口气。
虚灵子坐下，微微摇晃着仙尊瓶，让它将血莲最后的杂质化解得更快，更利于颜如玉吸收。
忽然，颜如玉眉心处，出现一朵莲花印记。
然后，常羲出现在窗边。
虚灵子动作一顿，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常羲说：“看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了？”
虚灵子道：“嗯。”
话，少得可怜。
“你们两个，还真是一点儿也不像。”
常羲同样冷清。
如果颜如玉能听见，定要诧异的。
常羲和虚灵子的相处模式，竟比与她相处时，要更加的没有人情味。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之间有嫌隙呢。
而且，她的话里，还有提到魔帝的意思？
说魔帝和虚灵子不像，应该说的是性情吧。
“你见到他了。”虚灵子道。
她不愿意，他们都没有见到她的机会的。
：
981。第981章 相见不如不见？（）
“见了，又如何？”常羲道。……
她没有回头。
也不敢回头。
其实，在颜如玉体内，即便颜如玉和这两人见面的时候，她都会选择沉寂，不去看他们。
她害怕，看到那张脸。
就会恨不得，亲手掐死他们。
虚灵子没有说话，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
他想，魔帝如果在这里，可能会说一些话，又或者和他一样，什么也不说。
“听说你很聪明，我认为，你应该把体内不该有的东西，给拔除了。”常羲冷冷的说道。
虚灵子沉默。
他为什么要拔除？
就凭她一句话？
她这么多年不管，一出现，倒是管得多？
殊不知，虚灵子竟也有逆反心理，端看他面对的是谁吧。
常羲虽拿背影对他，也没有通过别的法子去看他，但这时的沉默，随便猜猜也能猜出他的心理变化。
她的脸上，也罕见的有着尴尬的神态。
“唔……”
昏睡中的颜如玉呻吟一声。
虚灵子侧头去看，这时候，常羲一个转身，化作青烟回归她体内。
虚灵子似乎不在意她的离去，平静的将仙尊瓶里的血莲取出，捏了道法诀，打进颜如玉体内。
颜如玉的血丹还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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