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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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剑-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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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邱广寒下意识抚了一下发际。

    终于赶上在你的生辰献殷勤,不是运气么?凌厉笑道。

    邱广寒眼珠转了一转。若也能有你的生日让我来献殷勤,那才叫好。

    我?我……那就不必了吧。凌厉苦笑道。你这么说,我已经高兴得很。

    说起来,我倒是有件礼物要给你。邱广寒道。不过眼下还没准备好。你再等两天吧。

    你有礼物送我?凌厉好奇起来。还要准备这么久?

    当然啦!邱广寒瞪他一眼。不像你的这么易得!

    那——我总是比不过你的。凌厉只好赔笑。

    两人在谷外镇上很是逗留了一阵,到得傍晚时分。方才往回走。

    知不知道——你哥哥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凌厉忽然开口道。

    哥哥——怎么?邱广寒忽然警觉。

    我只是问问。凌厉笑了笑。因为——发生了许多事,照我来,你哥哥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嗯。其实……我不知道,我只是猜,哥哥头一件事,当然是找朱雀山庄。前一阵他与邵大哥不是都达成了合盟了么?只是朱雀山庄在哪里,我们全不知道,也不知要从何查起。以前还有一个朱雀洞可以探听消息,可是现在朱雀洞也毁了,那洞主卓燕也神出鬼没,不知去哪里找才好。

    你忘了么,最迟再过一个月,我与他的赌约就要到期。凌厉道。到时候就算我不找他,他也必会出现。

    邱广寒嘻地一笑道,他若赢了自要出现,输了还会出现么?

    依我他会。凌厉道。原本可以不与我赌,那时一切主动皆在他手。他既与我赌,便不该会耍赖。只可惜虽然赢了之后他和朱雀山庄再也不找你麻烦,你哥哥却是要找他们麻烦了。

    嗯,不过那是另外一回事了——凌大哥,照你这么说,以卓燕的为人,你想,他会告诉我们朱雀山庄的消息么?

    问他他当然不会说,硬逼他,一来他武功甚高,我们未见能占到先手,二来——就算这能捉了他,在他以前对我们也没下过什么毒手,总也不好对他施以什么痛刑相逼。我倒觉得若与他说话中加以诱导,他说不定会吐露些什么——他这个人不很安分,若见这次赌输了,必要不服与我赌别的,我们便可以借此机会套出一些什么来——他这人,若不留点线索给我们,多半他也心痒。

    你怎么便这么了解他?邱广寒眯起眼睛。怎么说他也是朱雀山庄的人,那日的事情你也见到了——依我这次朱雀山庄挑拨各大门派围攻我们,多半就是他主谋的——你想想他当时装得有多像,他说谎可是眼睛都不眨,我们从来不知道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你以为你得出他的“为人”,其实不一定呢!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凌厉默然一晌,道,我们先不必担这个心了——反正此事你哥哥会有计较,他自会有别的办法去追查朱雀山庄的下落,至于卓燕——只是最后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不早了。我们快些回去吧?

    二人回到青龙谷中,天色已暗。隐隐然有几分雨意。凌厉将邱广寒送了回房间,方一进门,却见拓跋孤赫然在座。

    邱广寒先便跑进去道,哥哥,你怎么又跑我房间里——吓我一跳!

    拓跋孤却只瞥瞥她头上的发簪,一根小簪子就把你收买了?他目光好似无意地刮过凌厉。

    哪有……什么收买!邱广寒笑着粘过去,哥哥,什么事?

    凌厉见状便微微躬了躬身。道,教主,凌厉先回去了。

    你等等。拓跋孤道。我本是在此等你。

    凌厉很是吃了一惊道,教主有何吩咐?

    我要你替我去找寻单疾风的下落。拓跋孤道。明日就出发。

    凌厉一愣。明日?

    我已拖了七日,不能再拖。拓跋孤道。今日我已说过,将左先锋令牌自他那里夺回,你就是青龙教的左先锋。怎么,你当真一点兴趣也没有?

    凌厉不由苦笑了下道,凌厉乃教主下属,教主如有吩咐,我自当听从,无所谓左先锋不左先锋。

    我——你也多半料到此事我会找到你——对么?老实说。凌厉,并非我要与你过不去,给你些以你的身份本不该接到的任务——也并非我想将你支开。只是你也该明白此事你比任何人都适合。

    凌厉点头应着,心内却不无犹疑,好似拓跋孤已然知晓了他与卓燕有一赌。固然他只让他去找单疾风。但实际上单疾风定也知道如今风头定紧,想必躲在朱雀山庄不敢露面。若不寻到朱雀山庄所在,自也寻不到他。他原想着拓跋孤或许另想办法搜索朱雀山庄所在,却不料他竟还是将此事派到自己头上来。

    却听拓跋孤又道,教中不少人与单疾风有旧,即便是右先锋队中,也有与他交好之人。霍新、笑尘,甚或方愈,个个与他交情不差。凌厉,我便只得派你去。你若明白了,便回去准备准备,明早来与我详细谈谈于此有何计划——明日正午便可出发。

    嗯,凌厉明白。只是……凌厉咬了咬牙道。广寒她……

    对呀对呀,我怎么办呢?邱广寒连忙跟上话来。

    广寒——留在青龙教,你还怕她有什么不妥?

    不是有不妥,只是——我说过来此是为了她,这一段时日内,决计不能离开她。这样一来……

    我同他一起去好么,哥哥?邱广寒扯住拓跋孤衣袖,央求起来。

    你去?拓跋孤道。你去干什么?

    我想跟凌大哥一起去呀。邱广寒给了个全然不算理由的理由。他想这段时日与我在一道,照顾我,你却非要派他出去——那我只能也陪他一起啦!

    你——拓跋孤又好气又好笑起来。你能说出你在此事中能派上的一个用场,我便放你去。

    当然能啦。邱广寒挺胸道。我能陪凌大哥聊天解闷儿呀!

    聊天解闷儿——他有的是办法,不必非要你。

    我能……能帮他引坏人出来……

    拓跋孤脸色一沉。不必再说了!

    邱广寒嘟起了嘴,丧气着脸了凌厉一眼,道,凌大哥,你说吧,我是不是这么没用?

    凌厉也了她一眼,正色向拓跋孤道,教主,我知道你不放心把广寒交给我照顾,只是……只是……凌厉此去,怕没有月余也回不来,而这段时日恰恰是我发过誓必要留在广寒身边的。若教主坚不肯允,凌厉也便只得违抗教主命令了……

    拓跋孤眉心一皱。你似乎很在意这一个月?

    凌厉略一犹豫,咬唇道,既然教主问起,此事便……

    凌大哥!邱广寒连忙扯他。

    凌厉却只抽出衣袖,向拓跋孤将与卓燕一赌的来龙去脉一一道了出来。

    拓跋孤神色不动,目光却转向邱广寒。这种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的话……告诉你的话,我怕你又要怪凌大哥!而且——你肯定再也不肯放我走了,对不对?邱广寒怯声道。

    你当真便那么想走么?拓跋孤着她。你若真是那心如止水的纯阴之体,凌厉如何想法与你又有何干?

    所以才说我并非那样的人嘛!邱广寒道。我不能叫凌大哥因此事为难,所以我才要跟他一起去!

    拓跋孤微一沉吟。此事我会再作考虑。你先休息吧。凌厉,你与我出来。

    哥哥!邱广寒叫住他。我不管你要跟凌大哥说什么,只是——如果他明日就走了,那,那“那件东西”怎么办?

    拓跋孤又一沉吟。你明日中午来找我。

    邱广寒展颜笑道,好呀,我知道哥哥最好了!

    两人走出屋外,夜晚的风颇有些凛冽。凌厉忍了半晌,按捺不住好奇道,“那件东西”,是什么东西?与我有关系么?

    拓跋孤停住步子,却并不回答。

    你明日暂且留在青龙教。他开口道。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之后才走。

    教主请吩咐。凌厉的语气仍是不免好奇。

    拓跋孤轻轻一笑,低低地说出几句话来。

    这……凌厉显然是呆住了,全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这几句话,愣了半晌,抬起眼睛只见拓跋孤的目光仍然没有放松自己,似乎不想错过他任何一丝表情。

    他定了定神,一字字地道,这件事我做不到。

    做不到?拓跋孤冷笑。这样的机会,本座可不会给你第二次。

    我……我全然不明白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凌厉好似激动起来。你当真是为了广寒么?还是……

    当然是为了广寒!

    你就这样“为了她”?你——你分明只是为了试探我吧?

    我何必试探你。你怎么想,本座并不关心,只是若站在你的立场,这未尝不是另一场赌局。

    赌局?赌什么?

    赌她对你的情谊,与她那异样的天生体气,究竟哪一个会胜出。

    但何须这样……

    你若输了,便证明你根本赢不了与卓燕的赌局——纵然你侥幸保得她到了赌约到期之时,也保不了她往后;但你这次若赢了,自能证明你对广寒来说比她自己更重要——倘若如此,那么本座亦不会有理由阻拦她与你同行。

    凌厉显然已经有点犹豫。

    只不过赌注重了点,是么?拓跋孤楞到。但如此重的决定,自然只能下如此重的赌注。如果你吝惜自己的性命,本座亦不会强逼你,你要么听我的命令,自己一人去寻单疾风的下落,要么就自行离开青龙教,也省得我多说。

    我并不是吝惜自己,只怕会……会伤害广寒……

    你还未必有这个本事。拓跋孤哼道。更何况——若她真允许你如此,那么这于她来说,亦已不算伤害了吧。

二〇六() 
又是略微的沉默。

    教主,我想知道。凌厉抬起头来,极认真地着他。你这样做,目的究竟是什么?我实在不知道你这样做,对你自己有什么好处——对广寒又——你分明……你分明从来不信任我,又为何会突然……

    我只为证明一些事情的真伪。拓跋孤面无表情道。我若放她与你走了,你们在正月十五之前决不可能回来——所以我要替早知道那个所谓的赌约的结果。他停顿一下。再者,我固然至今仍不喜欢你,但广寒若真有什么在意的人,大概也便只能是你。这件事除你之外,亦没有人适合来做了。你说呢?

    凌厉低头,闭目,轻叹。教主,你赢了。你早已穿我——我其实只是在逃避,亦是害怕。我心里恐怕早已暗信广寒终究会为纯阴之体的凉薄天性所吞噬,只是现在还没有——所以,我总妄想把她紧紧抓在手心里,抓一天是一天。然而这般等待终是没有尽头的。一年之约过了之后,一切与现在不会有任何不同,只是到时候我已没有借口再缠住她了而已。我每每想到此节,都觉怅然无比,又茫然无比。我仅知的,便是我竟没有后悔而已。

    拓跋孤略有些奇怪地着他。凌厉,你为何要与我说这些?

    因为……凌厉转过身去。我明天若死了,便没机会再说了;不过广寒若真的动手要我性命,我至少能够放心——当真没有什么能够伤得了她了。

    不必在此刻把你自己想得如此可怜。拓跋孤道。若当真如你们之前所说——明日想必你是不会有任何痛苦的——你连神智也不会有。

    是的。我还有什么神智呢?凌厉冷笑,从夜晚。到早晨,他竟失眠。我早已丢失了魂魄,又何曾有过我的神智?

    十五了啊。他望着窗棂渐亮。我是不是还是想逃避……?我总在想的是……今晚若没有月亮,该是多好……

    若说这是一条毒计,这的确已毒得不能再毒。

    “我要你明晚趁着满月,去试一试广寒会否因你相犯——受激对你动手。”

    他昨晚听到拓跋孤这句话的时候,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拓跋孤是在叫自己对邱广寒“相犯”——他当然不会真让凌厉将邱广寒如何,只是要他这试探的结果。可他该明知在那满月之下,在纯阴之血难以自控的时候,有许多事,根本无法克制——十一个月前的邱广寒就曾那样杀死了朱雀使者,自那之后,他一次都不敢让她面对那样的月华——或许因为他心底里知道,她抵挡不住那注定了的本性。可若永远屈服于这样的本性。她或许是真的在一步步接近那个他害怕她成为的人。

    而拓跋孤,要他“长痛不如短痛”吗?

    …

    伤势并未痊愈的苏折羽将近中午才起了床来,方梳洗毕,门吱的一开,探进头来的是邱广寒。

    苏姐姐。后者犹豫了一下。哥哥不在么?

    一早便出去了。苏折羽一笑。

    我在。拓跋孤好似是用这声音从邱广寒身后推开了门。邱广寒不由自主的往屋里一跳,嗔道。哥哥!你怎么总是吓我!

    拓跋孤哈哈一笑道,我从老远就到你急匆匆的朝这边赶——不想叫你以为我失了约,只好跟着你赶过来了。

    邱广寒撇一撇嘴道,那——那东西好了吗?

    过来。拓跋孤便向隔壁那小屋走。邱广寒识得那是苏折羽一直以来的房间,不禁奇怪起来道。怎么在苏姐姐房里?

    拓跋孤不答,只见他在案上翻出一本册子。递了给她道,你自己,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么?

    哥哥手里出来的东西,怎可能不满意!邱广寒笑嘻嘻地接过来。可是,哥哥,凌大哥那边……你有没有想好……让不让我去呢?

    想好了。拓跋孤走出,将那门带上。如若没有意外——明天我便让你与他同去。

    真的么!邱广寒不料他突然如此爽快。不过——不过原本不是说今天就要走么?

    似乎有点太急。拓跋孤道。明日一早为好。这一层,我已与凌厉说过。

    那他怎么也不来告诉我!邱广寒似是有点愠怒。算啦,我自己去找他!

    等一下。拓跋孤叫住她。最好——现在不要去。

    为什么?邱广寒捏了捏手里的册子。这个东西——要给他呀!

    不必急在一时吧。拓跋孤道。他走之前在谷中有很多事要办;我说了明日让你们同行,便不会反悔,所以你往后再交给他也是不迟。

    邱广寒略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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