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丁试图重新把阿瑟的注意力,放在策划的事件上。
这位亲王殿下,一开始的确受到白袍术士言语的影响,动摇的信念重新坚定下来,但下一刻,他却想到了什么,咬牙支撑起身体,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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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诱导()
“殿下,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前些日子,帝国商团在南丰受挫,财资被?30??的事情?”一直没有作声的白兰伊斯特见阿瑟要走,便开了口。
“便是我父亲和霍尔大人,授意这位先生去办的。我亲眼见证——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坐在这里的原因。”
听罢这句话,阿瑟斯坦利止下脚步,摇晃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他转过身,却没坐下。
“迪格斯先生,如果您代表的不是冰魂、深谷和帕利瓦三方,我是不会跟你谈的。您知道我的目的——只是为了还事实一个真相,让哥哥和海撒得以安息,让世人不在铁腕统治下受苦受难。我一点也不愿意卷入未知的力量之中。”
奥丁接下他的话:“亲王殿下——以您的智慧,难道还不明白,苦难的根源,大部分是来自于那个您不愿意提及的势力——圣域吗?他们声称代表真神意志,审判世人,他们才是帝国的掌权者,一切权力斗争,都是他们攫取利益的手段而已。”
“要让帝国子民真正摆脱苦难,获得自由,就要将帝国顶端那只吸血怪兽驱逐出去——我想您也知道,帝国古老家族一直保守的秘密,也是对抗圣域统治的利器,就是那条深埋地下的滴血管道。”
白袍术士声音激昂,诘问阿瑟亲王:“这难道不荒谬吗?洗涤着人民鲜血的怪物,居然长久以来地统治我们!”
阿瑟脸色发白,没有坐下,也没有离开,他似乎受到了什么重创,呼吸急促,几乎要倒下:“所以,你是叛神者?”
这个组织向来隐蔽,由流民、农户、奴隶这些社会底层的人组成,从来掀不起什么大风浪,现在居然口口声声说要推翻圣域?的确有些狂妄教派的风范。
“我知道您心中鄙夷——”
奥丁察觉到亲王的想法,继续说道:“然而,你口口声声说要人民摆脱苦难——帝国领土上最广泛的人口构成,不是贵族,不是商人,也不是庄园主,而是这些温饱不保、没有任何权利可言、默不作声的底层人!”
阿瑟站立不稳,只能扶着椅子,强烈的思想冲击让他喘不过气来——理智告诉他不能听任这个不明来历术士的蛊惑,但情感上却承认他说的正确性。
“叛神者都是您身居高位所看不见,却最真实的人。”奥丁知道自己已经直击亲王的脆弱心灵,便继续抛出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事实:“卡特拉尔森大人,也已经放弃信仰奥西里斯,加入了我们。这个世界没有神,只有永恒不变的本源之力。”
这个消息让原本已虚弱不堪的阿瑟亲王扑倒在桌面上,他喘着粗气、挣扎着转向门口,深感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要不然,这个善于蛊惑人心的邪恶之士,一定会夺走自己的理智、粉碎自己长久以来的世界观。
“蒙蔽自己的双眼,才最可悲,亲王殿下,您已经欺骗了自己大半生,难道还要继续不去直面真相吗?”奥丁没有理会阿瑟斯坦利的痛苦,而是继续刺激他。
接着,白袍术士用手沾了点水,又画出了一个圆形、三角形的简陋法阵。
阿瑟不明白这个可笑图案会起什么作用,他一心只想离开。
这时,附近烛台上的火焰,显得有些奇怪——火苗变得细长,就像水流通过管道一样,被吸引至简陋图形的中心,在桌面上形成拱弧。
当火焰全部流进三角形时,突然之间光芒大盛,高温让桌子迅速燃烧起来,火苗好像遇到纯氧一样,发出爆破声和刺眼白光,吓得白兰伊斯特和阿瑟斯坦利同时后退了几步。
紧接着,热浪和烟尘几乎填满了整间农舍,桌子就在三人面前迅速烧成了灰。
整个过程,那位白袍术士只画了一个图案,没有吟唱,没有法杖,手里没放出火花,而是借用了桌面烛台的火元素。
接着,一簇猩红火焰从奥丁手里升起,照亮了变成漆黑的空间。
“您想告诉我什么?”阿瑟靠在墙上喘气,没有问‘到底是什么回事’,或者‘这现象是如何产生的’,而是直奔白袍术士的目的。
“展现真实,亲王殿下——叛神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是一个欺骗人心的邪恶集团,而是掌握力量和真相、代表绝大多数人利益的组织。因此正直的卡特拉尔森大人才会加入我们。”
奥丁知道说完,不再作声——这位智慧过人的亲王需要时间作出判断。
“姑且当你说的是事实,也姑且当卡特不会愚蠢到成为三流势力的傀儡,卷入这场纷争是他的意愿——请告诉我,迪格斯先生,在这场险恶政治斗争中,帕利瓦城的作用是什么?”
经过刚才的骇人一幕,把阿瑟拉出了情感冲突的泥淖,此时他重新冷静了下来,从头到尾将陌生人展露的信息想了一遍,又将对信仰的疑惑压抑了下来,抛出了第三个尖锐问题。
奥丁露出了惯有的微笑:“敬爱的亲王殿下,冰魂和深谷不过是对付王权的靶子,而帕利瓦,将掌握真理的力量,摆脱圣域的统治,由拉尔森大人建立新秩序,让城邦重新获得自由,并把这种自由——带向帝国各地,这也是叛神者的意愿。”
“我们不愿手握权力,但我们要摆脱成为奴隶、流民的命运,摆脱层层盘削,呼吸自由空气——因此,我们需要真正具备怜悯之心的领导者,那便是您——阿瑟斯坦利大人。”
奥丁毫不虚假地站在叛神者的立场上讲话,而这番话从群体利益上来说没有任何破绽——推翻圣域的精神控制,获得信仰自由,摆脱被奴役的现实,与普通人一样受到保护,的确是帝国境内异教徒长期以来的奢望。
而实现它,则需要一场腥风血雨的变革——因为上万年来,圣域统治了帝国的精神世界,并且牢牢把握着现实世界的控制权。
白袍术士这番话,多少带有妄想成分,然而不可否认——他的说话让阿瑟体内冷却的血液温热起来。
“即使这场变革失败,我们成为通向美好世界的牺牲品,但有一点可以保证——帕利瓦牵制帝**队,圣域乐于看见世俗王权纷争从而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四大城邦并非铁板一块,冰魂和深谷力量雄厚并且目标一致——”
知晓这位亲王并非纯粹的理想主义者,奥丁迅速把话题拉回现实:“杀死先王的阴谋必然将世人面前揭示,卑鄙的篡位者必然将受到惩罚,而您——能代替您的哥哥,带领帝国走向更好的方向。以您的智慧,不难知道这将成为现实,前提是——您的选择。”
“未必——”阿瑟打断了白袍术士的话,指出其中漏洞。
“推翻蕾莉亚,将列庞赶下王位并不是难事,但我恐怕不能代替哥哥——高高在上的圣域和盘踞帝国的六大家族,会将我撕成碎片。”
亲王再次指出了奥丁言辞中故意夸大的部分。
“亲王殿下,您何必如此悲观”白袍术士依旧面带微笑,他富有感染力的话与温和笑容形成了强烈反差,他的表情在火光下显得有些诡谲。
“即便如此,我也愿意试一试。”阿瑟斯坦利好像丝毫不在意他述说的可怕下场,平静地作出了回答。
这时,奥丁手中的火焰熄灭了,三人陷入了沉默中。
阿瑟亲王抬头看向窗外,白月皎洁的光辉斜射入地面,而暗红色的黑月,则像一个可怕影子,躲藏在白月之后。
他叹了一口气,感觉到全身乏力,热病又开始发作——并不是自由空气让他重获健康,而是亢奋心情让他忽略疾病,如今了解真相,他的血又冷了一半,病痛卷土重来。
亲王想要走出门口,屋内的焦味让他头晕目眩,他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而那位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则行上前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阿瑟不禁打量了一下她——月光下,女子美得惊人。
黑色装束让她看起来端庄肃穆,修长脖子和圆润前胸如同白天鹅一般,朦胧面纱遮盖了大半张脸,身上若有若无地透着玫瑰与白兰的香气,她优雅却矜持的动作,让她更加完美无瑕,如同一尊冰冷的大理石。
然而,面纱下那鲜红色、细小的嘴唇又让人禁不住想犯戒。
阿瑟深呼吸了一下,赶走脑中的古怪念头——现在已没人能引起他心中的波澜,大概只是热病烧坏了脑袋罢了。
但是,下一刻,亲王却看见泪珠滑落了女子的嘴角,在白月光辉下,如同一串珍珠。这让他死海一般的心灵,翻起了细浪,他的心脏不由得为女子的忧伤抽搐了一下,脚步想她靠近了一些。
然而,女子只是无声地站立着,似乎沉浸在忧郁中,没有察觉到阿瑟的接近。
亲王看清了她面纱下的脸——白瓷一样的皮肤,玲珑精巧的鼻子,以及——被泪水浸染的、纯净无垢的蓝色眼睛,还有水珠在细长睫毛上微颤!那清澈纯真的目光,让人心中发颤!
这时,女子开了口,她所说的话,如同一道闪电打在亲王心里,让他长久以来孤独无依、残破不堪的心灵裂开了一道巨缝。
“我理解您的痛苦,我为您而泣。”白兰伊斯特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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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投降的罪犯()
两日之后,奥丁装扮成一个流民,通过财政大臣埃文霍尔的秘密帮助?30?进入了帝都。
这座日落帝国的都城,建立在帝国中北部的平原上,是帕利瓦城的三倍大,对比简朴杂乱的南部城市,显得恢弘无比。
帝都的每一条道路,都能并排通过四辆马车,中央圣堂、最高裁判所、帝国神学院如高耸山峰,分立在帝都的三个方位。而城市的中心,则是一片连绵的宏伟建筑群,不能以肉眼看见全貌,每一座建筑的顶端都是金色穹——那便是国王的居住地——金宫。
围绕着这四个核心建筑,便是大大小小的封臣宅邸,均由大理石建造,放射状排列,围绕着庞大的宫廷,气势非凡。
而这些权贵密集的地方,自然衍生了旺盛的商业和娱乐业,皇家圆形剧场便足足占了整个城市的十分之一面积,而赌场、酒馆、戏院、奢饰品商铺、当铺、妓*院更是多如密林。
但即便是如此繁华的都城,也有贫民窟——这里臭水横流,是奴隶、破产者、罪犯、落魄妓*女、输光家产的赌徒的聚居地,是普通帝都居民深感厌恶、毫不想踏足的地方。
然就在这个地方,走出了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他的服饰虽然破败,胸前和背脊上甚至露出了洞,但这身服装并不廉价。而这些破洞下,露出了雪白细腻的皮肤——这显示出他不曾进行过低贱的体力劳动。
这个年轻人躲在离贫民窟不远的街道角落,这里的商铺卖着大师级武器和稀有晶石,出身不是太高贵的贵族子弟,喜欢在这里寻找他们的骑士梦。
当理查——一个骑兵长的儿子,用他存了三个月的银币,买下一枚玲珑兽血晶、与同伴结伴行出店铺时,那位躲藏在街角的年轻流民拦住了他们。
“交出你们的钱财,或者留下性命。”这个衣着破烂的年轻人说。
理查和他的骑兵朋友们,看着这个能被一阵风吹走的人,说出如此狂妄的话,不禁哈哈大笑,又发现他的衣服,不是普通穷人的装束,便嘲讽道:“你是在赌场上把钱都给了庄家,欠了一屁股债,现在穷疯了吧?”
“交出钱财。”年轻人又说了一遍,脸上带着笑,这让他看起来很诡异——但保不准这是失了心疯的表现。
“交出你的屁股还差不多”一个高个子发现年轻人相貌不错,高呼道。
又惹来了一阵大笑。
一群骑兵不怀好意地笑着围上去,连剑都懒得抽出,准备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流浪汉吃一顿狠揍,或者干脆羞辱他一番。
年轻人只是笑着,站在那儿,盯着这群家伙——也许他的脑袋真是坏掉了。
理查解开牛皮手套,像扔靶子一样,扔向这个傻子的额角,他依然一动不动,直直看着这些人围过来,眼睁睁地看着拳头在他眼前举起。
不,也许他不是看着人群,而是看着那能通过四辆马车的过道,是否有巡逻的帝都守卫。
如他所愿,两个卫兵从走来,向街角人群瞄了一眼。
就这一眼的片刻,年轻人开始低声吟唱——显然是帝国修士的颂文,火焰从他脚边升起,瞬间将离他最近的骑兵吞没,这个高大汉子马上尖叫着在火焰里打滚。
那些讥讽叫嚣的人变了脸色,纷纷抽出剑对准这个依旧面带微笑的人——然而火舌并没有因为他们的剑减弱,反而在他们脚边围了一个圆圈,他们能感到热量正在渗进他们的裤管和靴子。
于是剑锋杂乱无章地向年轻人砸来——他却迅速躲过了每一道剑刃,来到了理查面前。
“交出你的钱财,或者留下性命。”他平静地说道。
理查吓得双腿发软,他看着一人高的焰舌在年轻人身边膨胀开来,卷过自己的手、脸和头发,烧焦了他的手毛和精心束起的小胡子——这是个术士,还是个疯子!
惊吓之下,理查手足无措,连剑都不知扔哪里去了,更不记得要掏出玲珑兽晶了。
这时两名守卫终于对这不小的动静作出了反应,他们停了下来,看见一团燃烧的火焰,知道是术士惹的祸,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毕竟帝都里几个平民,特别是贫民窟附近的平民伤亡,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可让他们气恼的是,那群人偏偏不知死活地大声叫着:“放火了!杀人了!术士杀人了!”
叫声越来越大,引来了两三条街道的围观者,甚至一些好事的贵族公子小姐,都闻声往这里挤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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