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与魔王》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法师与魔王- 第8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们认为费舍尔大人有足够力量解决当前问题——如果他否决,可以考虑让审判团首尤里代为接管权力。”

    这项裁决同时触动了两城的利益集团,他们甚至连审判会议都不愿意参与——帕利瓦的烂摊子与他们无关,无故介入战争让他们愤怒。

    神使安德烈早已料知争执,他认为圣司祭只是因为失去帕利瓦圣堂心怀怨忿,要求圣域派遣军队满足其报复私欲。此时既不能让裁决落下亵渎神职的污点,也不能让圣域利益受损,因此逼迫两城提出异议是最好的方法。

    面对缇香和康斯坦丁的质疑,神使安德烈给出了更温和的方法:

    “你们可以私自协商兵力——或者选择让帝**队清除入侵者,平定南部——新国王需要表明他侍奉真神的决心,不辱真神赐予的皇冠。”

    “司祭团没有消灭黑暗术士,那么帝**队前去只是增加亡魂”圣司祭约翰大声抗议,尖锐童音在塔尖形成回声。

    这时,裁判塔的青铜大门被打开,一位脸色苍白的法师闯了进来——他强行冲破法阵锁眼,本已虚弱的身体受到不少伤害,而圣司祭约翰外溢的强大精神力,让他一口鲜血吐在石面上!

    他手中高举着一只断臂,这只手臂表面满布青色像蜘蛛网一样的血管,断口变成了一团墨黑,而皮肤因为血液流显得灰白,上面还有被圣光咒灼伤的深痕,看起来像一根干裂的桦木。

    而断臂的手掌上,刺着一个简陋、扭曲的图案,由三角和圆形组成,与当日奥丁吸引恶魇对付圣司祭约翰的法阵一模一样!

    “侍神者罗斯,在帕利瓦与黑暗术士战斗,砍下了他的一只手臂。”罗斯**师站立不稳,摇晃着跌倒在石面上,他手中的断臂滚了几步,停落在无脸者尤里的脚下。

    圣司祭盯着这只断臂,脸上的金色光纹剧烈颤动,童音随之颤抖:“这是黑暗术士的法阵”

    随即,他又像想起了什么,立即噤了声,然而为时已晚,审判者尤里的脸因为愤怒,缩成了一团,青铜面具几乎掉下来。

    “他使用了奇怪的法术,吟唱咒语,我信奉真神之力,奋力迎击——最后用圣光咒割断了他的手臂,猝防不及之下被他重伤,随后黑袍人便趁机逃脱”

    罗斯**师喘着粗气,还是把虚构的事实叙述完整。

    “圣光咒?——那不过是中级法术。”圣司祭缇香发出了轻蔑的笑声:“难道约翰费舍尔需要圣军围攻一个被圣光咒切断胳膊的异端?”

    尤里捡起断臂,刻着十字的面具耸动了一下,嗅了嗅血渍的气味——他极力抑制着愤怒,面向神使安德烈,沉声说道:“臭,是那天黑袍术士的味道,我们遇上过他。”

    话毕,无脸审判者马上记起那日与黑暗术士照面的情形——当时黑袍人的双手完好无缺!

    他保持了沉默,当前形势不发出质疑最有利。显然罗斯**师正让他昔日的领导者陷于艰难境地。他觉得往日那位与世无争的虔诚侍神者,有点捉摸不透了。

    此时,圣司祭约翰脸上的光晕剧烈颤动,金色的眼睛好像随时能喷出火来:“出去!罗斯你这个亵渎圣域的人,扰乱审判的罪犯,叛徒,滚出去!”

    约翰费舍尔举起权杖,符文图阵在虚弱的罗斯身边浮现,要将他圈禁入圣洁法阵中——这能随时要了他的命!

    神使安德烈抬手,法阵圣洁便在空气中飘散,未及收敛精神力的圣司祭约翰被这冲击撞至石壁上,他周身的光芒随之黯淡,露出孩童一般洁白,却布满皱纹的脸孔。

    约翰挣扎着爬起,想要向神使安德烈申辩,却被制止。

    安德烈行至**师罗斯面前,声音极为严厉:“你可知在真神前吐露谎言需受的罪罚?”

    罗斯脸色煞白,却异常坚定地回答:“被缚于真理之柱上,铁钉末入四肢和内脏,直至鲜血流干为止。”

    “那么,你必须陈述如下事实。”神使直视着他,回荡声音让人胆颤。

    “何时遇上黑暗术士?”

    “我安顿好无家可归的难民,在帕利瓦城的废墟中遇到——他威胁审判团已经撤离,要我不再庇护这些可怜的民众。四周无援,我只能与他战斗。”

    **师声音虚弱,却毫无迟疑。他早就从奥丁的信鸽中,知悉混乱之后的一切事宜,因此也知道与无脸审判团对阵一事。

    如果其他身居高位的侍神者说出此话,一定会被认为虚伪,但罗斯是世人公认的虔诚信徒,他从不贪图世俗利益,甚至造福众生的幼稚想法都为人熟知,因此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多了几分可信性——毕竟一个没有利益立场的人,很难说谎。

    “彼时所谓的——黑暗术士,或者——叛神者,是否受伤?”神使模糊的面孔上,一双金褐色眼睛发出震慑人心的光芒。

    此时,尤里戴着铁手套的手握了起来——如果罗斯说出对审判团不利的事实,那么他们就需要与圣司祭约翰承担同样的责任——那么他必然要用当日看见黑暗术士双手完整的事实来反击,虽然这种反击不一定有效。

    “他看起来受了不轻的伤——看起来像是剑伤,而不是法术的灼伤,因此我才能侥幸脱身。”

    罗斯**师作了一个明显倾向于审判团,却置圣司祭约翰于极端不利的陈述。约翰全身皮肤褶皱起来,像一个艰难爬行的婴儿,睁大金色双眼,向**师爬去,然而,在神使的力量下再次撞向石壁。

    “为何此前不追击他?”神使的声调明显提高了,整座裁判塔都在声音共振下颤动了一下。

    “因为我判断自己无法战胜打败圣司祭的敌人,只能力所能及地弥补过失——事实上,当面对黑袍术士时,我相信自己无法活着踏上圣域。”

    这位忠诚的修道士很少用激烈言辞,此番煽情将圣司祭约翰推上了罪无可恕的境地,并且坚定了神使不派兵的决心。

    安德烈又转向了无脸者尤里:“为何此前不追击他?”

    “黑暗术士辩称司祭团无法击败他,我认为审判团不必作无谓牺牲。但在这位愿意牺牲生命的侍神者面前,我愿意承担罪责,带领帝**队,重夺帕利瓦。”

    尤里用低沉声音回答。

    神使安德烈高举权杖,愤怒声音让整座塔尖摇摇欲坠:“永恒秩序行使神圣奥西里斯的审判权,将公正示于世人。宣判罪人约翰费舍尔亵渎圣司祭职责,欺瞒真神,剥夺神职,缚于真理之柱上。”

    在神使权杖的制约下,约翰惨白的身体瘫成了一团,像一只破蛹的毛虫般挣扎蠕动,在场的圣司祭和审判者不禁心中发寒。

    接着,安德烈继续宣判:“帕利瓦不可饶恕,叛神者将被送上火刑架。皇室派遣军队、白林城和银鹰城各派遣十五名侍神者,听从帕利瓦审判团调动,清除帝国领土上的污垢!”

    神使话音落下,裁决钟声响起,日暮的阳光正好射入裁判塔,整座审判大厅就像一团金色火焰在燃烧。

    神使和司祭纷纷离席,约翰费舍尔被两名侍神者拖走,而**师罗斯依旧半跪在地上,身体虚弱让他呼吸不畅。

    “你的目的是什么?”无脸者尤里假装扶起他,用低沉声音在他耳边威胁道:“你最好说实话,如若不然,我大可在战事开始后将你绑在铁链上,为你打上叛神的罪名——毕竟这也是拉尔森家族的传统。”

    罗斯嘴唇干裂,眼睛发白,却向尤里露出了一个诡谲的笑容:“领导帕利瓦司祭团,新任职的圣司祭愿意与审判团共分一杯羹。”

    尤里有些惊愕,他扶着**师的手几乎松开,罗斯差点就倒在了地上。这老练世故的表现,与往日那位被圣光环绕的信徒判若两人。

    “为什么?”审判团首如果能露出表情,一定混杂着惊讶和讽刺——毕竟帝国的司祭团里,没有比**师罗斯更虔诚的人。

    “身居低位,无法拯救世人。”罗斯给出了一个无棱两可的答案。

    接着,**师拒绝了圣域提供的治疗,骑着灰马、顶着风雪下了山,他说要赶回帕利瓦——他无法忍受那里陷于苦难的人民为他带来的罪恶感。

    当马匹到达山麓时,一只信鸽飞落在他的肩膀上,罗斯展开它脚上的纸卷,又绑上了另一卷,信鸽便附着隐藏法术,穿越丛林。

    ————

    今晚继续面对疾风~也不知道能不能补上昨天的,所以现在多更一点~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七章 信鸽() 
在一个夏季下着暴雨的中午,一位白袍术士走进了一家隐秘商号。

    30 “先生,请勿进入,这里是私人住宅。”穿着质朴、却剪裁得当的中年人拒绝了奥丁的进入。

    “处在帝国权力链条上的人都知道——每日有多少秘密消息,在这些隐蔽的、开满全国各地的小店铺流通。你们属于深谷城,遵守行业规则,守口如瓶,从不暴露客人信息,是整个帝国最安全的信息通道。”

    奥丁没有理会中年人的阻挡,直接走进了庭院,这里幽深寂静,有无数鸽子在养殖花草间嬉戏觅食。

    他掏出三枚金币,抛向庭院主人:“按照规矩,我要秘密等级最高、最快的信鸽,不被射落,分别飞向全国三个地方。”

    中年人却非常礼貌地向他鞠躬,对金币毫不动色:“抱歉,我们只为固定客人提供服务。”

    “我叫奥丁?迪格斯,你应该从领主布告中知道我——另外,他要求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消息已传回国——希望您代为转告他,请他遵守承诺。”

    白袍术士出示了密函,印证了自己的身份。

    庭院主人看过之后,再次向他鞠躬:“为我的冒昧深感歉意。迪格斯先生,请随我来。”

    穿过长长的回廊,到达后庭,中年人从鸽笼中带出了三只脖子环着棕色毛圈的灰头信鸽。

    奥丁在纸卷上书写,却没有一滴墨迹落在纸面上,然后他把这三个纸卷分别绑在三只灰头信鸽脚环上,并轻轻抚摸着它们的羽毛。

    神奇的是,这三只带着白纸的信鸽凭空不见了。

    中年人明白这是法师常用的隐藏术,可以让小物件在视觉上消失,并不觉得惊奇,于是便收下金币,将保密契约交于来者,重新掩上屋门。

    

    落日余晖下,白林城主乔治?格鲁克正在处决绑在木桩上的犯人。

    “太阳之下无死人”是白林城的俗话,但此刻格鲁克公爵因为焦虑和不安,已经顾不得这个风俗了。

    被蒙上眼睛的两名罪犯——实际上是从南丰逃回的白林城骑士,他们胸前依旧戴着百劳鸟徽章,这是禽类中最凶猛的鸟儿,与城邦一样,小而精悍。

    他们双眼蒙着布条,自知违背誓言,已决心赴死,然而好不容易从绝境中脱困,千辛万苦回到领地,迎接他们的不是荣誉和勋章,而是领主的长剑,怎么能叫人心不悲!

    “你们见到的,确实是一个人?”格鲁克公爵冷声问道。

    “是的,大人。”犯人回答。

    “不是法师,没有念咒语?”

    “是的,大人,他只有一把弯刀,南丰人的弯刀。”

    “为什么逃跑?”

    “他太快,我们看不清他的落刀,伤不到他,却一个接一个地被他杀死。我们害怕。”犯人羞愧地说出了最后两个字眼。

    “银鹰城的人也逃其他城邦的骑士都死了,只有他们没有被杀,被砍了手”另一个犯人颤颤巍巍地说。

    在他看来,如果银鹰的人正面抗击,而不是带头逃跑,那么结局一定不是这样,对方不过是一个没有法术力量的普通人而已,甚至乎没有无脸审判者的力量。

    他们的屈辱,他们的悲惨下场,都是银鹰这个自私自利的领导者造成的。

    听到这里,格鲁克公爵上下牙窖用力咬合了一下,这是他抑制愤怒的表现。

    于是,手起刀落,两颗人头便滚到了地上,夕阳之下,鲜血像红葡萄酒般溅出。

    当乔治?格鲁克心绪复杂地回到领主府邸,一只灰色信鸽在他面前的窗棂上出现——先是脚,然后是翅膀和身体,最后是头部,一点一点地从空气中暴露出来。

    这是一只法师传递的信鸽!

    在帝国,除了圣域以及一些领主私募的修道院术士之外,没有其他法术势力。因此,一只法师传递的信鸽——必然是权力链条中枢传来的信息!

    是谁给白林城主送的信呢?

    当乔治解开信鸽的脚环,展开纸卷,细密字体便从无到有浮现在纸上。

    “先王枉死,吾等坚决拥护正义,望格鲁克大人知无不言。特邀大人至深谷城详谈。”

    落款是“冰魂城,恺?伊斯特。”

    乔治?格鲁克焦虑地在房间来回踱步——他相当精明,自然知道这封信不是出自冰魂城主之手。但是,不管这封信是谁发出的,如果不是深谷、冰魂两城联盟,并向他抛出橄榄枝的话,这封信的意义何在?

    看来,帝国最强大的军事力量与最强大的财富力量已经联合抗击当今皇权,现在他该选择哪一方?

    这时,财务官闯了进来,这位官员严谨不阿,从来不看任何人脸色,也不知道当下领主大人心情烦躁,直言道:

    “大人,今年春季干旱,税收锐减,加之瘟疫爆发,已有人饿死街头。”

    “自帕里瓦城叛乱起,迄今为止白林辖地已有数十起自称叛神者的人,烧毁农庄、商铺、打家劫舍的案件,加剧了白林的经济困难。”

    “我清楚了,你可以先退下。”乔治?格鲁克不耐烦地打断。

    “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武器作坊的货款,需在六月前结清,国家税赋和洗罪税共计二十万银币,如果没有收益来源,我们就需要负债了”

    “还有打猎、宴会、日常的费用,到夏季结束之前,需支付约两万至三万银币”

    财务官无不担忧地说着白林城严峻的财政问题,却没注意格鲁克公爵已经愤怒异常。

    “闭嘴!”领主蓦地站起,随手抓起一个红宝石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