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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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与魔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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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在达到极限的情况下,使用法术,再加上恶魇腐蚀液的侵蚀,让他体会到濒死的感觉。

    过了数分钟,他才能够让自己重新呼吸现在他全身温度比冒着泡沫的地表低不了多少就像把整具身体,架在火焰上炙烤一样每一个轻微举动,就让他如同被从头到脚被撕开。

    “开放通道干涉振荡粒子跳跃离轨放大”

    他沉吟着,试图站起来,结果徒劳无功,再次摔落在地,手上、身上被腐蚀出密密麻麻的白泡。

    奥丁歇了一会儿,又如此重复了几次,终于踉跄了几步,摇摇晃晃向帕利瓦城走去。

    “还差一点准备我要力量”

    *******************************************************************

    此时已经日暮。

    帕利瓦城的街道上,不时传来惨叫。

    几日前,连修士团和圣堂骑士都无法抵挡、自称圣域法师的人,为城市带来恐惧。

    圣域当然否认他们曾经指派了这样的人——实际上他们对帕利瓦充满鄙夷,认为这座异端混杂的城市是日落帝国的耻辱,神圣司祭团没有人愿意到这个边境城市来。

    同时,边境传来了几个圣域修士被杀的消息。

    管辖帕利瓦城的裁判所和圣堂一致认为——是带着战略阴谋的南丰术士干的好事。他用卑劣但并不强大的把戏,制造恐慌。

    并且,他很有可能还潜伏在帕利瓦附近。

    这多少带了强烈的主观猜测,但帕利瓦的圣堂司祭们和审判团一致认为这个异族人严重侵犯了圣域的权威,亵渎了真神奥西里斯,必须把他找出来,在人们面前烧死——而最方便的寻找方法,便是在城内揪出形迹可疑的人。

    于是城市便陷入了另一种恐慌之中——任何一个“长得像异族人”,或“无法证明自己在帕利瓦有亲属”的人,随时可能被圣堂骑士捆绑、拷问然后砍下头颅。

    人们为了保护自己,互相猜疑,甚至恶意诬陷自己不顺眼的人为异端。等到马蹄声在青石街道上响起,就是丧钟敲响的时刻。

    血污在地面上肆虐,然后消失在下水道中,城外没有及时烧毁的尸体发出恶臭。赎罪大道的十字架上,多了几副南丰商人的骨架。他们的仆从被当众判处火刑。

    混乱中,圣堂趁机架空了拉尔森家族的管理权,遣散了家族骑士,城邦守卫军处于半解除状态,甚至连税收也被圣堂以赎罪名义剥夺,家族封臣各自逃亡。

    裁判所还宣称大公爵位的继承人叛逃了帝国神学院,与父亲串通,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任何人为他提供庇护都将诛连论罪。

    这种情况下,卡特?拉尔森远远绕过赎罪大道,发现那具倒吊的尸体已经不见——可能为了给新的罪犯腾出刑具,早已烧毁。

    他失去了让他唯一坚守、不至于发疯的目标。

    卡特的精神海好像灌满了铅水,内心与死人无异。他混混沌沌、踉踉跄跄地从秘密通道回到领主府邸,发现整座建筑空无一人,像废弃了的幽灵城。

    他似乎听见大理石走廊上传来脚步声——这可能使追杀者、巡逻士兵、修士或者没有逃跑的仆从可当他提起长剑、握着半烧焦的附髓虫试图查看时,却没有发现任何踪迹。

    领主府邸在短短数日内已经被洗劫了几次,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圣堂对这里失去了兴趣——或许他们认为卡特?拉尔森宁愿流亡也不敢回到这里。

    卡特靠着石柱坐下,旋梯在地面投射下巨大阴影,琉璃图案折射橙红阳光,光与影在地面上轻盈摇曳。他仿佛看见了往昔的日子,童年时代和少年时期在旋梯之间奔跑的情景、藏书阁楼和武器库之间父辈们行走的背影,好像幽灵一样涌进他的大脑。

    顷刻间,他怀疑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一切惨剧并未发生。但马上,他把头撞向墙壁,血丝蜿蜒流下,他告诉自己必须面对事实,必须拥抱仇恨——但作用甚微,支撑他理智的最后希望已经破灭,现在他只是无意识地等待着命运终点。

    他用指甲缓慢地雕刻着黑金木,试图复刻出被烧焦的图案——千百次抚摸过、对着它吟诵、冥思过的法杖,在他脑中有清晰的记忆。他控制颤抖,直到指头流血,然后那些鲜血慢慢渗进黑金木中,只在烧焦表面上留下一道浅痕。

    直至深夜,他最终完成了这个工作。他瘫痪在大理石地面上,全身上下,如同流血的手指一样,冰冷麻木——他怀疑死亡的感觉是否与此相同。

    突然,急促的脚步声、晃动的光亮让他从这种麻木中惊醒,跌回现实。

    他像一只受惊老鼠一样弹了起来,快速躲入旋梯下的储物室中。这个放置杂物的小空间,只能勉强容下一个人,门板年久失修,散发着霉味、摇摇欲坠。

    脚步声就像丧钟,敲击着他的心脏——他在门板的缝隙之间,看见了火光下的人影。

    是五个圣堂骑士、三位修士,以及一个领主府邸的扈从。卡特记得他,是个忠诚的中年人,祖辈数代追随拉尔森家族,自己还亲自为他夭折的儿子举行过葬礼。

    此时这个中年脖子上被套着麻绳,双手双脚也拖着铁链——铁链摩擦过地面发出响声,像锯条一样撕裂着卡特的神经,让他的脑袋几乎炸开。

    必然会照面卡特如是想,无法逃脱这是一条直通过道——从随从门进入,穿过长廊,就是旋梯和府邸大堂。任何动静在寂静黑夜中都会给捕猎者带来清晰信号。

    卡特的视野被眼前的背叛者填满了——像稻草一样凌乱的头发,还粘着汁水,脸色灰青,上面有三道还没结痂的疤痕,嘴唇上的皮裂开,嘴角上凝结了一层黑色、厚厚的血渍,他的眼睛深深陷到眼眶里,眼球稍微突出,上面蒙了一层灰,下意识地转动。

    像一只鬼这只鬼正迎面向他走来。

    这个扈从粉碎了卡特仅存的幻想——没有人会为忠诚战斗至死,所有人都已背他而去,这里就是他的坟墓。

    卡特拉开木门,以最快的速度向大堂奔去

    他的身后传来修士的吟唱声,一团火球在他方才藏身的位置炸开,紧接着整齐的、长剑出鞘的声音穿破黑暗,剑刃在火焰下反射着冷光。

    照明火把被高高举起,一瞬间领主府邸的大堂呈现出它的本来面貌,墙上、地面上,像恶作剧一样,密布着长长得黑痕——这些全都是火痕和血渍。

    这里发生过屠杀。今夜很可能还要增添卡特?拉尔森的亡魂。

    入侵者看清了前方的身影,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个死人。

    卡特一动不动地伏在地面上,衣衫褴褛,皮肤苍白如纸,上面满布青筋,绿色瞳孔已经微微扩散。

第十二章 挣扎() 
顷刻间,火把全部举向府邸大堂中央,修士和骑士这才发现,在卡特身体的正下方,是一个巨大的符文图阵。

    这些用融解的秘银、乌金画出的线条,一直延伸到入侵者的脚下。内核是复杂圆、三角形、正方形和十字星组成的图案,外圈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古帝国语,奥西里斯神像包裹在外围,神像之上用金箔篆刻着祈祷文字。

    入侵者打了个冷颤,对拉尔森家族的巨大胜利,让他们忘记了这曾经是日落帝国最顶尖、最古老的法师世家。如今看见这个复杂得他们无法理解的法阵,才意识到即便是一个孱弱、濒死的拉尔森继承人,在他的领地中,也很难对付。

    接着,在满是血渍、火光摇曳的昏暗空间中,贴着地面传来了吟诵声。声音正是从对面那个一动不动的人身上发出,嘶哑得像开水滚落铁锅。

    “至高无上的真神奥西里斯,乃创始万物之源,信者归于汝!吾身为祭祀,愿见汝之所见,闻汝之所闻,为神圣奥西里斯的权杖,审判万物!”

    他缓慢、完整地念出了圣颂,一股绿色雾气,像蛇一样沿着地面图案爬行,很快便缠绕至入侵者脚下。

    “吾为空气与尘埃,驱逐不洁!”

    颂文结束,地面上渗出了一层绿色溶液,冒出密密麻麻的气泡,毒雾在溶液之上缭绕。

    绿色液体爬到了引路扈从的脚下,他止不住恐惧,双腿发颤,高声嚎叫:“原谅我,大人!原谅我!”

    告密者不止见过一次这个法阵发动时的可怕情形,深知沾染毒液的结果,于是开始拼命挣扎,脖子上紧勒的麻绳让他脸色发红,身上的铁链因为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碰撞声。

    “是这些修士强迫我我永远忠诚于领主大人”逐渐地,他失去了声调,只有空气从喉管里挤出来。

    毒液从他的脚底开始渗透,雾气缠绕着他双腿,攀援之处,肌肉迅速萎缩,皮肤上鼓起了密密麻麻地鼓起了脓泡,黄绿色液体从这些脓泡中流出。

    很快,萎缩症状便感染了腹部、胸腔。这个人看起来就像扔进油锅的面饼,有脂肪的地方迅速下陷,表皮则迅速鼓胀,全身不停渗水。很快,他的脸也变了形,附满了黄绿色囊泡,不规则地向鼻梁中间凹陷。

    告密者的头颅变得干瘪,他在数十秒内失去了生命,向前倾倒,却被麻绳和铁链牵扯,让他像被油烫过一样的脸上仰着离开地面——刚好直视卡特拉尔森。

    卡特看着扈从几乎从眼眶中掉出的白色眼球,大口喘气,试了好几次,才拄着法杖,从地面上爬起来。

    他摇晃了几下,才让自己的视线聚焦——对面的五个骑士,已经倒下了一个,领头的修士高举法杖,正在吟诵禁断咒。

    修士手中的法杖,在地面投影出一个圆形法阵,奥西里斯神像正立于法阵中央,六翅向外扩张,符文快速旋转,投影在吟诵声中迅速扩大,笼罩其上的光晕越来越明亮,覆盖之处绿雾像撞在了透明墙壁上,不能前进分毫。

    圣堂骑士则高举长剑,剑尖上热量蒸腾,隐约发出血红光芒——他们沿着扩张的法阵前进,眼看离卡特只有数步距离。

    卡特突然从腰后抽出长剑,一步跃至一个圣堂骑士前,用力挥向他的喉管——铁与铠甲剧烈摩擦,迸出火花。紧接着,一道血柱从铠甲的缝隙间喷射而出,涌出数米特远,圣堂骑士直挺挺地躺倒在地。

    紧跟其后的几个骑士心有余悸——他们以为卡特只是个修士,没想到他还是个武士!

    他们挥动长剑,镶嵌符文让剑刃力量化成剑风,向卡特卷来。

    卡特几乎没有躲避,快速回旋的炽热空气在他的身上划出无数深痕,血在全身上下渗出,让他看起来像一块满是补丁的破布。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逆着剑气向前一跃,反手将一个圣堂骑士拖出了禁断法阵。

    拖动期间他甚至没有举剑,只是低声吟唱着颂文,绿雾就在他身体四周蔓延而出,让其他剑士无法靠近。

    卡特在禁断法阵的范围内,一手牢牢用力箍住圣堂骑士的脖子,一手高举附髓虫,用嘶哑声音高喊:“至高无上的真神奥西里斯,吾为空气与尘埃,为汝驱逐不洁!”

    绿色雾气瞬间内沸腾起来,重新席卷了被禁断咒覆盖的地面,在入侵者的脚下形成一片汹涌雾障。

    他们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真是个危险的疯子!不回避攻击也就算了,在禁断法阵中施法无异于为自己施加了双倍伤害!他是来送命的!

    然后,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被对方挟持的同僚,像破了的气囊一样,迅速萎缩下去,全身流出黄绿色汁水,从卡特手臂中滑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扩散瞳孔看向他们,仿佛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都打了个冷颤——一瞬间他们有种错觉,对面站的不是一个穷途末路的逃犯,而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修士团改变了吟唱颂文,禁断法阵的光亮黯淡下去,三团火球在法杖上凝聚,向卡特喷射而来。

    卡特已经没有阻挡的力量,整个人被热浪卷起,抛向空中,在坠落至地面,膨胀焰舌把他整个人吞没。

    愤怒无比的圣堂骑士冲向了他,抽出长剑对准他的心脏。

    卡特的精神海开始涣散,他用尽意志力才勉强翻身——这一剑刺穿了他的肩胛,另一把剑刺伤了他的腹部。

    “真神保佑,司祭大人命令留下渎神者的性命。”一个修士收回了法杖,快速走向前。

    他先蹲下,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为死去的两个圣堂骑士吟唱了颂文,祈祷他们的灵魂在奥西里斯神的庇佑下进入极乐。

    接着,他看了看躺在地上,浑身满布烧伤、正在淌血的拉尔森家族继承人,似乎怕他突然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厌恶地踢了一脚,只觉得脚下这团肉块实在沉重,并且污染了他的羊皮靴。

    然后他发现了压在卡特拉尔森身下的乌金木法杖,便试图用力抽出——这个昏迷的人居然还有力量握紧一根木棍,让修士感到异常恼怒。

    他向圣堂骑士命令道:“把罪人的手砍掉!”

    就在这时,紧闭的府邸正门被打开,从夜色中走进来一个身穿黑袍的人。

第十三章 魔鬼() 
黑袍人轻拍了一下手掌,用愉悦的声音说道:“这便是——那个倒吊的罪犯,海撒拉尔森的儿子?”

    “我看他也活不长了——你们得感谢我,那位想向你们索要金币的扈从,本来已经逃出了帕利瓦城,是我告诉他年轻继承人归来的消息。”

    黑袍人正站在黑月微红的光辉下,黑袍上映出斑驳血迹的投影。

    这幅场景很容易让在场的圣堂维护力量想起数日前,不知名术士入侵帕利瓦城的情形。为此,帕利城进行了一次清洗,却仍然没发现异教徒术士的踪迹,如今他却在这里出现。

    “异端!”站在最前方的修士愤怒地叫道。

    他们无法忘记当日的耻辱——这个卑劣家伙用谎言和障眼法,躲过了他们的攻击,在他们眼皮底下逃走。他敢担保,异教徒术士没有能力与他们正面对抗。

    “我能看见你们心中所想,你们在怀疑我的力量。”黑袍人没有理会修士的怒骂,一步一步地走向卡特拉尔森躺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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