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与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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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与魔王-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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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腐烂,外面蒙上了一层淡绿色,好像发霉了一样。”

    “大家就把这几具尸体架在火上烤——因为以前这些圣域的家伙也是这样对我们的。”

    术士侧头看着嘉熙,开始感兴趣:“哦?你说他们的尸体没腐烂?”

    的确很奇怪——死去的人灵魂不会存在太久,**很快就会变质。也许的确如他猜测的一样,真神赐予了侍神者力量,而这种力量残留在死者体内?这到底是何种力量呢?

    “能带我去看看吗?”奥丁好奇地问道。

    “恐怕不能——他们都被烧光光了。人们觉得长着绿绒的尸体很可怕,说不准会有什么东西从死尸身上爬出,所以他们把侍神者全烧掉了,连骨盆都敲得粉碎。”

    嘉熙表情夸张地说道:“他们罪有应得。”

    奥丁并没有感到失望——这个谜团困惑他已久,解开也不急于一时。

    “然后呢,还有别的有趣事儿吗?”

    术士咬了一口杏仁脆饼,发现太甜了,女孩儿善解人意地递上红茶,他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喝这种苦涩的饮料——甜味让红茶的苦涩味变成芳香,而茶又去除了甜腻,让杏仁的浓郁甘香充斥味蕾。

    没有比一个魔鬼喜欢上甜点更奇怪的事儿了,奥丁微笑起来。

    “有有有。前两天农夫凯尔——比牛还壮的那个家伙,在荒地里围了一圈木栏杆——足足有两格里长!凯尔宣称这是他的私人土地,领主大人会保护他的地盘。”

    “人们嘲笑他,他家狗拉屎的地方是不是属于狗的私人财产,凯尔跟几个笑话他的人打了起来,像那天一样——守卫队来了,把他们请到学士那儿去。”

    嘉熙歪着头说道,她有些不喜欢凯尔,但街头上热闹的事情就这么几件了。

    “结果呢?”奥丁温和地问道,他是个好听众。

    “结果学士作出了判决,因为那块荒地从未有人开垦过,而凯尔抢先占领了它,所以所有权属于凯尔,如果有人侵犯凯尔的土地,守卫队会依法逮捕闹事者。”

    “如果不加以限制,人们一定会疯狂地圈占土地咯?”奥丁反问。

    “没有没有——领主大人十分英明,法官们对凯尔说,现在这块土地的归属权属于他,他要为这片土地承担纳税的责任,按照土地生产力,他必须每年为这块地上缴两百斤谷子!”

    嘉熙兴奋地回答,想看看术士猜不到答案的表情。

    可惜,这个答案奥丁早已了然于胸,他适时地笑了笑:“原来如此——真是个聪明的法子。”

    嘉熙并不愚笨,她有些失望地底下头,声音越来越小:“所以,现在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开拓荒地,但秩序维持得很好,再也没人因此打架。”

    是的,术士无所不知,他只是为了让一个小女孩感到快乐而已。

    “不过,第一次粮食收成,大概要在深秋,也就是三个月之后——在这之前,我们只能依靠深谷城的补给,还要向野蛮人买一点——他们只会喝羊奶、野物,还有一种干瘪苦涩的谷子,这对你们来说一点也不好吃。”

    奥丁似乎没发现嘉熙的沮丧,继续温和地说道。

    嘉熙的双眼又明亮起来——她觉得术士如此完美,无时无刻都在为所有人着想,真如预言所说,是个像神一样的圣人。

    *******

    蕾莉亚紧紧抱着小国王,在金王座上坐了一天一夜。

    列庞愤怒地扯着他母亲的胸衣,大声吼道:“妈妈!妈妈!”

    蕾莉亚置若罔闻,她耳边全是刀剑兵器的呼啸声,儿子的怒吼仿佛远在天边。她仿佛看见了图灵…斯坦利站在眼前,感受到了他濒死的绝望——与自己一样,四周都是想他死的人,孤独无援地等待着一瓶毒酒被灌进耳朵。

    现在,图灵…斯坦利来报复,是吗?嘲笑她如此可笑,落得与他同样的下场。

    她想了想,经历了那么多年人生,她好像从未过得快乐,只是仰望着权力的顶端,一直向上攀爬。

    她没有爱人,没有亲人,甚至连儿子——都不爱她。

    人生如此痛苦,为什么要挣扎求存呢?

    远方战场轰鸣声让她的脑袋麻木,金宫门外似乎还有暴民的咒骂。全世界都恨不得她死了才好。这些声音好像一把钢锯,将她麻木不仁的脑袋切开。

    一名士兵大汗淋漓地跪在她面前,向她报告:“西塞、银鹰、辰星的联盟军来援,宣称要誓死保卫国王。”

    蕾莉亚只是抬了一下眼皮——这些人是来保卫我们,还是来杀死我们呢?

    列庞听见这个消息,兴奋地要跳下王座,然而蕾莉亚死死抓住他。

    他愤怒地向母亲胸前抓去,指甲抓破了一片惨白肌肤,他愤怒地大吼:“烟火!我要看烟火!”

    然而,母亲的双手却像铁圈一样将他牢牢锁住,他从来未受过此等屈辱。

    “火!火!火!”列庞竖起眉头,着急之下又只能说出单音字,然后伸手将蕾莉亚的胸衣一把扯了下来,用牙齿在她胸前的伤痕上狠狠咬了一口。

    蕾莉亚似乎什么都感受不到,依旧直挺挺地坐在原地,像是一尊塑像。(。)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逃窜() 
城墙下的斗争从未停止。经过艰难的拉锯战,恺…伊斯特终于重新取得了优势。

    骑兵像利刃一样,插进了贝利军队的后方,在步兵阵营中横冲直撞,弓弩手们很好地压制了敌人的骑士队,将他们束缚在原地,无法支援己方的步兵。

    而城墙下的步兵重新调整了步伐,坚定不移地向前挺进。他们并没有盲目地攻城,而是不停在城墙四周放火,浓烟将城垣上的士兵熏出了眼泪,整个帝都都变得焦臭无比。

    战争进行到是个时候,便是大量减员的时刻。贝利看着自己身边的骑士先是忙于躲闪对方的弓箭,然后在他们举起盾牌的一刻,被利剑刺穿脖子。

    他们滚下马,在地上打着滚,铠甲太重,身上流血过多,让他们无法轻易站起来,只能躺在地上绝望地喘气,或者闭上眼睛祈祷,等待最后一刻来临。

    而步兵们更像是一块软绵绵的肉,敌人的骑兵队在他们面前冲过,速度太快,以至于他们根本没办法用剑砍中对方的马腿。长矛也许能刺中马肚子,然而面对成群冲锋的骑士,他们也只能像成片木桩一样倒下。

    敌人有备而来,训练有素,他们的重剑对准了士兵们的脖子或者眼睛,用力之下,人们鲜血四溅,然后无声躺倒。马蹄无情地在他们身上踏过。

    战场后方惨不忍睹,到处都是断掉的肢体、翻出的内脏、黏糊糊的血浆,简直像一片血肉森林。

    贝利咬牙坚持,本想等待中央圣堂的支援——叛军兵临城下,圣堂只需要派遣几名法师就可以完全扭转局面。

    虽说他们不涉足政事,但列庞毕竟是授冕的帝皇,而这些北境的蛮子正在粗暴地亵渎神灵,亵渎矗立在帝都中央的圣堂,难道他们就能置若罔闻吗?

    然而,他似乎忘记了,当国王死去,海撒独自率军冲进帝都的时候,圣堂同样紧闭大门,仿佛世俗事务不值得污染他们的双手。

    等了一天一夜,贝利终于绝望——圣域连一个圣堂骑士都不会派来,他们只会缩在青铜巨门后,收着凡人的赎罪税,然后冷冷地看着他们死去。

    战场形势越来越严峻,帝国雄狮眼睁睁地看着西塞军的血将土地染红,而伊斯特公爵的优势越来越明显。

    显然黑剑也不想将战役拖太久,毕竟辎重被袭击,他们打不起持久战。

    果然,在第三日中午,伊斯特公爵命令骑兵再次进行大规模冲锋,已经疲惫不堪的保皇军像退潮的螃蟹一样拼命逃窜。

    “贝利,虚伪的家伙,现在投降我们还有价钱可以谈。”恺…伊斯特派人传话,帝国雄狮不得不将愤怒压下去。

    他不像艾利欧…帕顿那般狂妄自大,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取舍。现在战场上大多数是西塞军,而雄狮骑士是西耶里家族的支柱——银鹰、辰星,还有一些小诸侯,他们付出了什么?他们只是派一些杂兵来凑数,然后等待胜利时瓜分肉食。

    他们纯粹是可恶的投机者!

    如果一切顺利,问题自然不大,但现在大敌当前,贝利不会愚蠢到让西塞军当牺牲品。

    退一万步讲,万一北境联盟胜利了,帝国陷入混乱时,没有雄狮骑士,谁会来保卫西塞呢?没有了利爪的雄狮,跟一头待宰的牛没有区别!

    “恺…伊斯特,总有一日你会上绞刑架。”贝利咬牙切齿地说。

    让这班野蛮人进去吧,谁杀死太后和国王都一样——只要在新王登基前将新国王暗杀就可以了。

    贝利…西耶里下了决定,便不再犹豫。

    “撤退!”他高喊。

    这句命令让已经陷入溃散的保皇军重新振奋,骑兵们从缠斗中挣脱出来,步兵们则不再试图与敌人抗争,后勤兵抬起伤员,雄狮旗染上了鲜血。

    此时正值日落,夕阳如同血一般红艳,看着破败的旌旗、疲惫不堪的军队,贝利心中不禁一阵悲凉,西塞军从来没有像如今一样狼狈。

    而血色太阳在伊斯特公爵眼中,却如同炽热燃烧的火焰——保皇军撤退,意味着胜利近在咫尺。

    怯懦得像老鼠一样的家伙!帝国雄狮也不过是一只窝在西边的猫罢了。

    “右翼骑兵,追击敌军!”

    “当然,如果他们没有折回来的意图,就让这些胆小鬼跑吧!”

    “其他部队,进攻!”伊斯特公爵高喊。

    帝都前方哨塔已经被拆得一干二净,滚滚浓烟从地面往上攀援,烈火与干草相互作用,就像野兽一样用舌头舔舐着高耸的大理石。

    “弓弩手,射击!”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弓箭像暴雨一样射向城垣。

    一些站在城垛上的禁卫军被射穿了头颅,他们的惨叫让其他人心惊胆战。

    “援军援军撤退了!”哨兵回报,禁卫军统领只觉得冷汗从额头流下。他们的人坚守了三天三夜,已经到了极限。

    仅仅是因为贝利…西耶里的到来,他们撑着一口气与源源不绝的叛军争持了几日。这是精神上的折磨,不断升起的火光让他们的精神濒临崩溃。然而,此时希望破灭了,士兵们三日未闭眼,此时几乎要瘫倒在城墙上。

    “骑兵,冲锋!”

    “步兵,前进!”

    “攻城车,准备!”

    坚定有力的命令从城墙下传来,摧毁着守军的意志。

    城墙下的人甚至唱起了哀歌,那是音乐大师塞巴斯蒂安为图灵…斯坦利谱写的悼亡曲,在帝国内广为流传。

    人们低沉的歌声像黑夜中一层接一层翻涌的海浪,又像天空中黑沉沉的乌云,让人喘不过气来。禁卫军甚至想丢掉手中武器,跪在城墙上,等待命运的审判。

    攻城车已经到了青铜巨门前,有规律的撞击声让整个帝都地面都在震颤,如同丧钟敲响。守卫军们拼命向城下倒着火油,或者向进攻的人群射击,然而无补于事,海潮般的大军已经汹涌至城门之下。

    “审判罪人!”恺…伊斯特高举冰魂大旗。

    与此同时,万千声音在帝都平原上回荡:“处死罪人!”(。)

第一百八十章 浴血狂欢() 
帕里瓦的胜利就像打开了魔盒,日落帝国陷入了浴血狂欢。

    在黑熊堡,一群农民打死了三个卫兵,自称叛神者——但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是叛神者,还是只想逃税,或者从卫兵身上偷点钱。

    事情愈演愈烈,自从黑熊堡伯爵在仲夏节被屠杀之后,这个小诸侯地一直不太平。领地骑士强行掳走村民,要求他们参加保卫战——事实上却是强迫他们参加叛乱,田地被烧毁,妇女们被*****无家可归,儿童饿死在路边。

    在这种情况下,打死卫兵的农民被视为英雄,人们宣称要追随他们,冲进城里,企图将骑士长廊烧毁。

    他们就像成群的食肉鱼,将猎物咬得到处都是,很快便惹来了更大的怪物。

    南征失败后,叛神者变成了一个敏感的词语,在稍微繁华的都市,只要谁被怀疑是异教徒,马上就会被扣上叛神者的帽子,然后审判团就会榨干他们的鲜血。

    黑熊堡的农民将审判团吸引到这个边远城镇,人们还在兴奋地抢掠昔日剥削者的财产时,死亡阴影已经笼罩了他们。

    除了领地贵族和骑士,审判团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活人,只要还有能动弹,都被架上了临时搭建的绞刑架。

    小领地没有裁判所,只有一座小圣堂和几名修士,绞刑架就被放置在圣堂礼拜的广场上,后来人们称之为“血色路易”。

    不管人们是否参加过暴动,不管他们是否嘶声裂肺地哀求忏悔,不管他们是妇女、老人还是孩子,全部都被架上了刑台。

    审判团严格执行程序,杀戮整整持续了七天,大多数人跪在刑台上,最后一句话却是:“饶恕我,真神!”

    他们的头颅滚落地下,鲜血消失得无影无踪,双眼却死死睁着,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直至最后,总共处死了两千三百人,黑熊堡变成了一座鬼城,甚至连贵族们都奔逃避难,领地骑士抛弃了他们守护的城墙。

    类似的情况像瘟疫一样传播。

    乞丐、流民、奴隶和贫民燃起了反抗的火焰,开始偷窃、抢劫和杀死曾经奴役他们的人。

    更多的底层人走上街头,声称自己是追随真理的叛神者——其中一些是真的,帕里瓦的胜利就像进攻的号角,他们随时有为信仰赴死的决心。更多的则是投机者,他们像蠕虫一样生活在帝国最底层,如今抓住了一个爬上地面的机会。

    地方贵族们,特别是南方的领主们,则纷纷举起了推翻国王的旗帜,他们打着帕利瓦或叛军的旗号,抢掠相邻的城邦,占据要塞和土地。

    “异教徒”像突然出现的菌落一样,突然变得到处都是——他们大多数是平民,只要行为可疑,或者被告密,便被丢进裁判所。审判团将宣判他们渎神,然后他们的鲜血将流入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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